20、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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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铁朗，24岁，毕业于音驹高中，就职于日本排球协会竞技普及事业部，今天也在为降低球网而不懈努力。
为了组织全明星表演赛，他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穿着西装追在牛岛若利身后跑了十八公里、帮木兔光太郎算了十八个月的税金、连续十八天给孤爪研磨做苹果派、跟着灰羽列夫飞了十八个城市工作……像个铁人一样统统不在话下。
而现在他知道了琥珀川流也会打排球。
琥珀川流！
这和国家队运动员、几百万粉丝的YouTuber、模特或者什么漫画编辑插画师等等都不在一个等级上。所谓「竞技普及」，最重要的就是「普及」，泱泱日本国民，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琥珀川流的，这就是有着二十年工作经验的童星的含金量。
在黑尾铁朗看来，只要把琥珀川流拉入他们的全明星表演赛，相信排球春高很快就能打倒棒球甲子园、足球全国大赛、篮球Winter Cup……成为最受关注的高中生体育赛事！Make 排球 great again！
短短几分钟的通话时间里黑尾铁朗只向木兔光太郎传递了一个核心信息：“只要能把琥珀川拉来全明星表演赛，做什么都可以，必要的时候你去出卖一下色相也行。”
木兔光太郎连连拒绝：“不不不，该出卖色相的另有其人。”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排球协会竞技普及事业部必吃榜的琥珀川流，一头雾水地看着木兔光太郎抓着自己的手上下摇晃。
木兔光太郎的大眼睛里冒着小星星：“拜托你了！”
佐久早圣臣盯着木兔光太郎的手，一句话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黑尾自己去联系他的经纪人。”
琥珀川流看了佐久早圣臣一眼，顺着他的话说：“是的，请联系我的经纪人……”
“这就让黑尾去联系！”木兔光太郎继续上下摇晃他的手。
佐久早圣臣：“……你快点松手。”
“啊哈哈哈哈——”木兔光太郎不以为意地挠了挠头，“臣臣你怎么好像琥珀川的助理一样啊。”
停车场里，窝在驾驶座上啃711饭团的真·助理：“阿嚏——！”
琥珀川哥终于想起我了吗？他热泪盈眶地想。
小小的插曲终了，所有人纷纷回去继续活动。琥珀川流跟在佐久早圣臣的身后，没注意听明暗修吾在说什么，而是悄悄问他：“你去不去啊？”
佐久早圣臣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喔。”琥珀川流又问，“那么是什么时候啊？”
——这就几乎是已经同意了。
要是黑尾铁朗的同事在这里，都会不禁感叹臭小子命真好。百万粉丝YouTuber是他的幼驯染，平时连脸都不露的，说合作就能合作；妖怪世代全是他的好兄弟，全明星表演赛的名单刚列出来的时候，事业部所有人都觉得像天方夜谭，结果他真的一个一个地拉过来了；现在轮到了琥珀川流，他竟然也有门路能请过来？！
年轻人不容小觑啊！现在还是刚工作几年的新人，过几年恐怕就要成主任了！
“还没有完全确定，大致是在V1联赛的常规赛期间，等到季后赛我们就没什么时间了。”佐久早圣臣说。
“那时间还挺紧张的。”琥珀川流点点头，握拳，“好！那么我从今天开始要突击训练了！不能拖队友的后腿！”
“……”佐久早圣臣愣了愣，下意识地说，“表演赛不需要特别专业，你只要来了就好……”
“说什么呀佐久早君？”琥珀川流笑着望着他，眼睛里映着场馆的灯光，“你自己不是都说「既然开始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吗？我也是一样的哦。别人都在全力以赴的时候，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地糊弄过去的。”
佐久早圣臣看着他的脸，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排球部，昏暗狭窄的走廊里，他听见有人的声音低低地说：
“……但是在拼命努力着的伙伴们中间，我却抱着混日子的态度，这样是很不礼貌的……既不尊重他们，也不尊重我自己……”
彼时的佐久早圣臣微微睁大了眼睛，转头想看向说话的人，可是传来声音的走廊里却空空如也，像一只虎斑猫消失在金色的树林中，全然寻不到踪迹，只有一片银杏叶从他眼前飘落。
从眼前飘落，定格。
佐久早圣臣回过神来，琥珀川流重新站在他面前，淡淡地笑着。他的笑脸很漂亮，眼睛弯弯，不露出牙齿，像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千百遍，找到的最漂亮的弧度。他就这样说：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拜托你带我训练啦，佐久早君。”
“……你说得对。”佐久早圣臣说，“……好。”
“但是你打排球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啊，琥珀川，你以前是排球部的吗？你在哪里上的高中？”木兔光太郎在看见琥珀川流扣球之后，对他的态度也两模两样了，动不动就凑过来找他说话。
佐久早圣臣：“……”
虽然他知道木兔光太郎的脑瓜只有这么大，只能将人分为爱打排球的和不爱打排球的，爱打排球的就是朋友，不爱打排球的就是路人。
但他还是隐隐有点不高兴。
“东京啊。”
琥珀川流不知道是否察觉到了什么，面上自然地回答木兔光太郎，手上悄悄握住了佐久早圣臣的手腕，隔着护腕轻轻地捏了捏。
如果有熟读空气的人在场——但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木兔光太郎——就会立刻发现，佐久早圣臣那阴郁的棱角唰地就收起来了。
“东京？哪所学校啊？有没有和我们枭谷打过比赛啊？”木兔光太郎追问。
琥珀川流：“阳东高中。”
“没听说过，那是什么学校啊？”木兔光太郎一脸茫然。
“阳东高中演艺科啊，培养艺人的学校。最近挺火的有马加奈、星野露比她们就是这所学校的呢……算了你应该不知道B小町。”琥珀川流笑着补充，“是初高中一贯制学校，没有排球部。”
“啊——好吧。”木兔光太郎略显失落。
*
开放日活动差不多结束了，最后是留念环节。工作人员给他们发放黑狼队的周边，狐狼助的玩偶、MSBY的钥匙扣、选手们的签名照什么的。孩子们都抱着自己的运动服和排球找偶像签名、合影，以便日后可以恭恭敬敬地供在家里。
琥珀川流还以为这是一场难得的自己在场，但是周围人不会找他要签名的活动。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群小朋友们不仅抱着运动服和排球，还有模有样地从排球包里拿出了琥珀川流的杂志、海报和拍立得，请琥珀川流签名。
“我妈妈听说琥珀川哥哥今天也在，特意让我带来的。”
“我姐姐也是……”
琥珀川流挨个签完名，有一个黑色头发的小男孩蹭蹭蹭地跑过来，问他：“琥珀川哥哥，请问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可以呀。”琥珀川流半蹲下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地开玩笑，“这也是你妈妈或姐姐布置的任务吗？”
谁知道那小男孩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喜欢琥珀川哥哥。”
“是吗？”琥珀川流笑着问，“你喜欢我演的什么呀？”
“会飞的魔术师怪盗！”那小男孩又问，“那可以请佐久早选手一起来合影吗？”
“……”琥珀川流愣了一下，“你也喜欢佐久早选手吗？”
“是的！我希望以后可以成为他那样的主攻手！打出超级厉害的旋转球！”
琥珀川流稍微站起来，看向正在被另一群小孩围着的，高挑的黑色身影。
那人仿佛也意识到了他的视线，有些疑惑地转头，一看见是他，冷峻的眉眼就微微松懈了，像是一个极淡的笑。
“可以呀。”琥珀川流轻轻地，好像是对小男孩说，又好像不是，“……我也喜欢佐久早选手。”
“好耶！”得到肯定的小男孩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只是沉浸在一次可以集邮两个偶像的喜悦中，欢快地跑向佐久早圣臣，“佐久早选手！我想和你合影！——”
“你们三个站近一点哦。”
摄像小哥对小男孩身边的两个大人说。
为了照顾小男孩的身高，佐久早圣臣和琥珀川流都是半蹲着。小男孩的手里抱着被签了名的排球，琥珀川流在他右边，稍稍扶着他的肩膀，听见摄像小哥这样说，琥珀川流又挪了挪。
“很好！三、二——”
按下快门前的最后一刻，佐久早圣臣抬起手，修长结实的胳膊越过中间的小男孩，轻轻搭在了琥珀川流的肩膀上。
琥珀川流：“！”
咔嚓。
小男孩灿烂地大笑着，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琥珀川流的表情管理本来很完美，却难得被捕捉到了微微睁圆了眼睛、有些惊讶的一瞬间，比平时那种毫无死角的精致多了几分生动。
佐久早圣臣的表情也比平时拍照更柔和，眉目俊朗，如果用尺子比对他的嘴角，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丁点上扬的弧度。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合影。
琥珀川流凑过去看了看，悄悄说：“等下发我一份。”
摄像小哥：“好的！”
佐久早圣臣拍了拍琥珀川流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琥珀川流不明所以，跟着他走出了场馆，回到了休息室里。过了会儿，佐久早圣臣从隔壁自己的休息室里拿了一盒撒隆巴斯过来，拆了一张膏药给他。
“你这里痛是不是？”他按了按琥珀川流的左肩膀。
琥珀川流愣了：“咦，你怎么……”
“看你的姿势不对。”佐久早圣臣简短地说，“我帮你贴。”
“谢谢……”琥珀川流一个人确实不方便贴背后的位置，解释了一下，“可能因为我以前受过伤，刚刚扣球的时候没太注意，就拉到了。”
佐久早圣臣不说话了，他把琥珀川流的运动服领口往后扯了扯，露出了一小片细腻如玉的肌肤。
然而在肩胛骨之下，隐约有一道凸起的疤痕，丑陋而蜿蜒地爬向看不见的深处。
他垂着眼睛，只是帮琥珀川流整理衣领，并问：“你等下有别的事吗？”
“助理在等我，等下打算去附近租个房子……嘶。”琥珀川流猝然被撒隆巴斯冰了一下，继续说，“我不是在这里买了幢别墅吗？不想完全交给别人，还是想自己设计、装修，所以租个房子比较方便，还可以把豌豆接来一起住。”
佐久早圣臣本来是想为他们之后的隐藏活动做铺垫，然而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失去了理智，罕见地不经思考就问出了一句话：
“那你要来我家住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合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