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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开业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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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丰酒楼开业了,三个女孩给酒楼装饰上了红色绸缎,还请来杂耍的在门前敲锣打鼓,不少凑热闹的路人进了门,六个孩子就开始跑来跑去地帮后厨里雇的那几个厨子递菜单,端菜。
拉裴娅在了解同丰酒楼衰败的原因后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将同丰酒楼所有的菜都交给温淑进行改良,并且按照传统菜品创新出许多新菜,统一起了新名字。
她们在做菜单时把菜名顺序打乱,价格也重新定了一遍。
到客人点菜时,把标着价的新菜单和写着原来名字但没有价格的老菜单一起给顾客让他们猜着点,猜没猜对不会直接告诉他们,而是在结账时随机减饭钱。
这样既可以吸引那些文人骚客和王公贵族来比比谁猜出的多,从而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花钱,又可以防止他们按照减的饭钱把答案猜出来,而且随机减饭钱的方法还可以像赌博一样让他们上瘾!
为了顺应温璃力行节俭之风的号召,她们选了普通的餐具,而且将菜品的价格定得低了些。
“昭姐姐,你这招好厉害!”
“不过,昭昭,真的要用这么……神奇的菜名吗?”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是简单到让他们都能猜出来,那我们不得亏死?”
拉裴娅怕瑶婳无聊,就把她从王府带了出来……好吧,实际上她就是想让瑶婳站在柜台上卖卖萌当吉祥物——可可爱爱的小红狐狸谁不爱呢?
柳知琪忙着帮孩子们和客人打交道;怕生的温淑则主动待在柜台里低头算账,瑶婳就站在她身前的柜台上,披着温淑给她做的小披风慵懒地摇着尾巴;拉裴娅为了给进酒楼的客人们留个好印象,一直跑来跑去地调整饰品——其实面对那么多生人,她也有些无所适从,让自己忙起来就不显得那么局促不安了。
酒楼已经被改造得很好看了,原来的木质结构都被涂上了红漆,木桌都换了一批新的,但是还是原来的样式——拉裴娅觉得要是模仿其他酒楼的风格,反倒是失去了同丰酒楼六十余年积攒下来的特色。
除此之外,她把三楼改成了观景台,设了茶座;四楼五楼改成了包厢;窗户设计成两层,里层是可开合的纸窗,外层直接镶上了镂空木板,这样可以根据天气的不同打开不同的窗户,又能透气又能保护隐私。
她又将一楼原来中间的一大片空地拆掉改成小花园,放上土用带来的种子养了许多青枫山特有植物。
楼顶的流苏也被摘掉,原来木质天花板中央被凿开,镶上了刻着波纹的透明玻璃,这样就极大地改善了酒楼内部的采光,晴天时能散开聚集的光线,雨天时雨水汇聚在玻璃上,在酒楼内部映出水色粼粼的光。
柳知琪当时还在纳闷工程量怎么那么大,完工后她恨不得每天晚上直接躺在小花园里透过玻璃看星星——昭昭好会设计啊!
……
“温老板,能赏光和本王一起吃个饭吗?”
拉裴娅恨不得把耳朵拔了——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她不是很想答应他,在小院里只有两个人还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温铭阴阳怪气地说:“诶呀,温老板真是发财了哇!大股东都看不起了~”
很好,她最受不了激将法。
拉裴娅扭头咬牙切齿地对温铭说:“摄政王殿下……请!”周围的宾客看到是摄政王莅临,纷纷把目光移到门口的两人身上,拉裴娅感觉脸上像是被火烧一样,她也不顾得礼仪直接抓着温铭的胳膊跑上四楼。
进了包厢,她刻意去忽略外面宾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你……你怎么来了?”
“下早朝正好顺路。”
呵,顺路,你管和宸王府在皇城对角的位置叫顺路?
因为他是股东,拉裴娅只敢腹诽。
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她索性把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温老板,你那些规则对我来说还管用吗?”温铭挑衅似的笑着看向拉裴娅,似乎在说“看我这顿让你亏个精光!”
拉裴娅不屑地笑了,她还不信真的能有人和她一样心理变态:“切!你就等着乖乖掏钱吧!”
柳姐姐说四楼去了客人,小六就跑了上来,推开门,就看到拉裴娅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
他看了看拉裴娅,又打量几眼那个男人,随后稚嫩的童声响起:“妈妈,这个是爸爸吗?”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拉裴娅被呛到了,她的脸迅速涨红,将脸藏在桌子底下假装岔气肚子疼。
温铭看着拉裴娅的反应,面无表情但心底却很满意。
拉裴娅怕小六信以为真,就搂着他说:“这个叔叔是妈妈的朋友,他是来做客的……”
小六脸上还挺失落,他嘟着嘴把菜单递给温铭,温铭看着菜单思考了一会儿就把名字都写了下来,小六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楼下温淑拿到小六给的菜单,她震惊了——这桌真的能直接免单!
“来吧,温老板,看看我是怎么名正言顺地吃这顿霸王餐的。”
拉裴娅还是一幅准备看好戏的表情,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温铭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哎呀!好难猜啊!”
随后用筷子指了指盘中天地,“乱葬岗。”
指了指拉丝芋泥糯米藕,“刀子嘴,豆腐心。”
指了指蟹黄酿虾仁,“官场相斗。”
指了指“鲜”字烧,“河经草原。”
最后,他剪开碗里那个带馅的大馄饨,薄薄的馄饨皮包着一层弹弹的肉,肉里面则是笋丝,木耳等一些蔬菜,“牛怕反刍”。
拉裴娅沉默了。“怎么了,温老板,怎么不说话了?”
拉裴娅当初得意的表情现在成功地转移到温铭脸上,而拉裴娅现在的表情,精彩极了。
“你……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那么多动物都死在了一起;这个,外面硬里面软;这个,虾兵蟹将自相残杀;这个,羊在草上跑,鱼在河里游;这个,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馄饨像牛胃一样,人把里面的反刍的东西取出来吃了是吧?”
拉裴娅索性开始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双手拍的震天响:“好好好,还得是足智多谋的摄政王啊!您太厉害了!诶呦,您这么厉害,能成为我这蝇头小馆的大股东,简直是小人我三生有幸啊!……”
温铭一边吃一边听着恭维,这些菜很好吃——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是她就坐在他对面。
“温淑,结账。”
温淑听到温铭的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拉裴娅趁着温铭不注意在他身后朝她挤眉弄眼,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铭表哥就是那个全都猜对的客人。
温淑见到温铭又开始支支吾吾:“表……表……表哥你你……你那桌……免免单……”温铭朝拉裴娅作揖,清冷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那好啊!那就谢谢温老板请的这顿饭了~”
拉裴娅见客人都在看着也不好发作,只能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摄政王殿下,您过誉了!您、慢、走、啊~!”
看着温铭上了马车,她一脸肉疼地回到柜台,温淑知道自己让昭姐姐丢了面子亏了钱,眼眶开始自责地泛红:“对不起……昭姐姐……我……”
拉裴娅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没事,小温淑,不怪你,我愿赌服输嘛!”
温铭坐在马车上,他在回味拉裴娅听到那个小孩话后的表现,随后,他掀开帘子:“周岷,你去找几个人,让他们散播消息,就说摄政王对同丰酒楼的菜赞不绝口。”
“是!”
打烊后,三个姑娘,六个小孩,和三个厨子围成一圈看着拉裴娅念今天的账本——开业就赚了一大笔!幸好不是所有人都不像温铭一样,绝大多数还是一道都猜不出来的,拉裴娅放心了。
就这样过了一周,科举期间皇城聚集了很多考生,他们在同丰酒楼聚餐——大多数都是奔着猜菜名来的,酒楼生意更加火热。
某天下午人少时。
“温昭!”拉裴娅听到声音扭头看向门口,眼前的人让她惊喜:“叶凌,你怎么来了,你考完了?”
“是啊,我听同学说同丰酒楼菜名很古怪,就想来看看,表姐说她在宫里听闻坊间传闻,就也来了……没想到这家店是你开的!”
话毕,拉裴娅看到穿着常服的温璃正想下马车,她跑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温璃还在想国库的事,扭头就看到开心地看着自己的拉裴娅。
“温璃姐姐,你也来了?”
温璃站在地上理了理衣裙,随后抱抱拉裴娅:“好久没见你了,昭昭,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放心吧,温璃姐姐,我过得很好~”
拉裴娅搂着温璃的胳膊走进酒楼,叶凌跟在后面。
有几个参加殿试的考生认出了皇帝,但被温璃的侍卫一个眼神瞪得不敢声张,只得小声嘀咕。
“这不是小淑吗?还有……柳将军家的千金?”
温淑抬起头,就看到温璃在看着她:“璃姐姐,您……”
“你开朗了不少啊,以前在宫里见到人都是低着头躲开的。”温璃慈爱地摸摸温淑稚嫩的脸,温淑脸红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自从和昭姐姐还有柳小姐认识以来,她的话确实越来越多了。
现在人反正也不多,拉裴娅干脆让温璃他们几个都上了楼。
温淑还是有些怕温璃,她默默地坐在拉裴娅旁边,拉裴娅则是陪温璃坐着,柳知琪和叶凌坐在一起谁都不理谁,为了缓解尴尬,叶凌开始自我介绍:“你好,小姐,我是丞相府的叶凌……”
柳知琪见过叶凌,但叶凌没见过柳知琪。
柳知琪一想到婚约就头大,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差点儿把桌子掀了。
拉裴娅后悔了——她忘了柳知琪和叶凌的关系了!
“小姐,您怎么了?”叶凌被吓到了,柳知琪知道自己逃不过,叹了口气,索性坦白:“你好,叶公子,我是柳宣霆的女儿,柳知琪……”温璃也反应过来,她开始懊恼地拍头。
叶凌知道她是谁后也没再言语,他们就只是静静地坐着,气氛更尴尬了。
拉裴娅见状况不对,立即搭话:“对了,叶凌,开业那天我还想着请你吃饭来着。”
叶凌很识势:“真的吗?温昭,那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菜齐了,拉裴娅拉着温璃和叶凌猜菜名,叶凌勉强猜出一道“刀子嘴,豆腐心”后,怎么拍脑袋都想不出来了。
温璃笑道:“你起名方式还真是独特呢!铭儿前几天得意洋洋地和我说他全都猜对了,同丰酒楼的老板还请他吃了饭……既然老板是你的话,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们以前在青枫镇时也经常拌嘴吵架呢……”
……啊啊啊啊啊!!!这个家伙!!!!
拉裴娅早在心里把他扎了一千遍一万遍了——温铭去死!温铭去死!温铭去死!
不过温璃很欣慰,自从认识拉裴娅后,铭儿比原来开朗了很多,至少不会像刚开始一样在朝堂上丝毫不留情地怼人,现在只是拐弯抹角地骂一下。
拉裴娅突然想起一件事:“温璃姐姐,叶凌和知琪的婚约真的不能取消吗?”
两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温璃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说出口:“其实叶丞相和柳将军也说过,但是先帝为了制衡两家,故意将叶柳两家的婚约在皇城里散播出去,这样两家都会骑虎难下……若是公然悔婚,知琪和凌儿声誉都会受影响。”
“那个老皇帝真够贱的!怎么不干点儿人事啊!”拉裴娅忍不住骂出口,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她,眼神都是震惊。
拉裴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捂住嘴——老皇帝再怎么不是人,他也是温璃的父亲啊!
没想到他们下一秒就听到温璃抱怨:“是啊!我那父皇啊,在位时一点儿好事都不干,就给我扔了一堆烂摊子,天天都快累死我了!我有时真的想摔摊子不干!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的……”
怨气冲天。
拉裴娅给温璃端来“蚊口夺食”:“温璃姐姐,尝尝这个像血一样的饮料吧,就当在吸他们的血……”
临走时,叶凌给酒楼写了一块匾,让拉裴娅挂上,拉裴娅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等到科举放榜那天那群文人骚客都站在匾下瞻仰状元郎真迹时她就明白了——叶凌也在帮她,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
就这样,凭借清新脱俗的营销方式,以及摄政王,皇帝还有状元郎的光环加持下,仅仅一个月,同丰酒楼很快就成了皇城最火的食肆,温铭见此又给拉裴娅安排了好几个伙计,并美其名曰“给自己投资的资产加点儿保障”。
“来吧,把东西给咱的大股东抬进来!”十几箱白花花的银子被抬到静心院的院子里。
“摄政王殿下,您还满意吗?”拉裴娅这下翻身了——这可是比本金还多,她就不信温铭还能出阴招!
温铭并没有去看那些银子,他细长的眼角微微弯曲,嘴角微微上扬,站在台阶上慢悠悠地开口:“温老板真是守约啊!可惜本王品德败坏,只喜欢免费的午餐~”边说,他边偷瞟拉裴娅的反应。
奇怪?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相反,拉裴娅神色平静:“您真是客气了,我请大股东吃饭是应该的。”温铭见现在已经气不到她了,索性让下人们把银子搬到库房里就进了屋。
拉裴娅回头看到温铭进屋后没再向外看,就朝着书房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这次除了那顿饭,拉裴娅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