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成丫鬟后》叶杞容

42、第四十二章

　　宫宴结束后，沈宁月本想叫沈净月去她的未央宫说说体己话，但因要陪皇伴驾，只得让沈净月先行回府。

　　回程的马车上，沈净月心情还算不错。虽然顾凛宵当众求娶清儿让她有些不快，但清儿为了她坚定拒绝的态度，又让她找回了些许自信。她心想，自己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会被轻易忽视？即便她不喜欢顾凛宵，两人没有结果，顾凛宵也不该将心思转向别人，尤其是她身边的人——这让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清儿，”沈净月转向星一，语气带着安抚，“你放心，顾凛宵没什么好的。以后你若想嫁人，我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当然，你若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也非常高兴。”

　　“清儿不想嫁人，只想陪在小姐身边。”星一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人的想法总会变的，不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沈净月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

　　一旁的小莲一直沉默着。

　　宫宴上顾将军求娶清儿的话她听得真切，心中震惊又担忧。她既怕清儿一时糊涂答应下来——皇贵妃和小姐绝不会让她好过，即便小姐如今性子好了些，但贴身丫鬟飞上枝头变凤凰，尤其对象还是小姐曾倾心过的顾将军，这谁能容忍？可若拒绝了顾将军，错过这棵大树，清儿将来的归宿又能好到哪里去？她们身为丫鬟，最终多半是配给府里的小厮。

　　别家丫鬟或许还有机会成为姑爷的妾室，但在她们小姐这儿绝无可能。小姐自己就不是循规蹈矩嫁人的性子，更容不得身边人与自己的男人有半点牵扯。

　　回到沈府，伺候沈净月歇下后，小莲和星一也准备休息。看着星一单薄的背影，小莲忍不住开口：“清儿，你……后悔吗？”

　　星一回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后悔什么？”

　　“拒绝顾将军的求娶啊。”小莲低声道。

　　星一轻轻笑了笑：“不后悔，那本就不该是我的。怎么，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他？”

　　“没有！”小莲急忙摇头，上前一步抱住星一，“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同为丫鬟，小莲深知身份的低微和命运的无奈。她不认为清儿只能配小厮，在她心里，清儿配不配得上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过得开心。

　　星一促狭地伸手点了点小莲的鼻子，笑道：“傻瓜，现在有你陪着，我就挺幸福快乐的。”

　　小莲一愣，忽然觉得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星一拍了拍她的肩：“别想那么多了，珍惜当下就好。”

　　“嗯！”小莲怔了怔，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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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二月初，宫里突然传出惊天消息：皇贵妃沈宁月怀了龙胎！而且是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诊出的喜脉！皇帝大喜过望，当即下旨大赦天下。这虽非他第一个子嗣，却是他与心爱之人沈宁月的第一个孩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沈宁月入宫八年都未曾有孕，此时突然怀上，不免让许多人心生疑窦，猜测这胎是否属实。

　　最焦虑愤懑的莫过于皇后楚懿兰了。她虽有太子傍身，但以皇帝对沈宁月的宠爱程度，难保他不会做出废长立幼的昏聩之举。

　　常人入宫，都是从低阶的官女子、答应做起，沈宁月却是一入宫便封为宁妃，三年后晋贵妃，五年后竟破例被封为皇贵妃！这既无子嗣功劳，晋升速度却如同坐上了火箭。

　　要知道，大鄞后宫祖制，皇后之下本无皇贵妃之位，皇帝却为沈宁月破了例，这份荣宠简直是将她这正宫皇后置于尴尬境地。如今沈宁月怀孕，楚懿兰甚至心惊胆战地怀疑，皇帝会不会逼她让出后位？

　　不过，这种最坏的情况倒也不必过于担心。楚懿兰的娘家势力不容小觑，其兄是当朝丞相楚道陵，皇帝再宠爱沈宁月，也得顾忌楚家的力量，不敢轻易废后。

　　话虽如此，皇帝虽不至于直接更换皇后和储君，但对沈宁月的宠爱却以另一种方式倾泻而出：他应允了沈宁月的请求，册封沈净月为郡主，并提拔姚元德为新任东厂督主！沈宁月自身虽未再晋升，但其妹获封郡主，心腹太监执掌东厂，这份恩宠已是显赫至极。

　　沈净月对此也颇感意外。按她所知剧情，沈宁月怀孕不该这么早。这个时间点，原主和太子还没开始纠缠，而且沈宁月入宫前师从北溟玄姥，所练的内功心法“寒江雪”极难受孕。她若并非真孕……那她弄出这假孕的阵仗，究竟图谋什么？总不会真的想当皇后吧？

　　沈净月一心只想在这异世安稳度日，半点不想卷入凶险的宫闱争斗。她暗自思忖：沈宁月若是争赢了倒还好，可一旦输了，自己岂不是要被连累着一同遭殃？沈宁月自己不想活了，她可还想好好活下去呢。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必须得进宫去探查一番情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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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净月荣封郡主，沈家自然要大摆宴席，京中不少人都收到了请柬。

　　越王府里。

　　萧梦璃捏着那张烫金帖子，恨得牙都快咬碎了。“该死的沈净月，她分明是故意的！”她怒火中烧，连身边的面首都懒得搭理。

　　不就是封了个郡主么？她萧梦璃早就有这个身份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郡主，咱们要去赴宴吗？”旁边的丫鬟小心翼翼地问。

　　“去！怎么不去？”萧梦璃扬声道，“不去，倒显得我怕了她沈净月似的！”

　　这场宴会的主角虽是沈净月，她却没怎么露面。反正她瞧着那些人烦，料想那些人见了她也未必热络，索性寻了个清静地方待着，只等着宾客们把贺礼送过来便是。

　　顾凛宵也来了，只不过他可不是为沈净月来的，是为了星一。

　　沈净月身为小姐，自然能躲懒歇着，可星一毕竟是丫鬟，该忙的活计还得干。这不，星一刚捧着花瓶去换了束新鲜的花，就撞见了顾凛宵。

　　“清儿！”顾凛宵一把抓住了星一的手腕。

　　星一故作受惊，手里的花瓶“哐当”掉在地上，忙呼道：“哎呀，我的花！”

　　他蹲下身去捡散落的花枝，指尖不小心被花瓶碎片划了道口子，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顾凛宵见状，连忙扶他起来，抓起他受伤的手指就含进了嘴里，轻轻吮去血珠。

　　“疼吗？”顾凛宵问道，那张素来冰冷无波的脸上，竟难得露出几分心疼与慌张。

　　星一也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心里一阵恶寒，抽回手的同时，脸上摆出惶恐的神情，忙行礼：“奴婢见过将军。”

　　“在我面前，不必行礼，也不用自称奴婢。”顾凛宵沉声道。

　　“那可不成，”星一垂下眼眸，“若是被旁人瞧见，免不了要说奴婢以下犯上了。”

　　顾凛宵看着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心头一涩，忽然有些明白他先前为何会拒绝自己的求娶。他们之间的身份鸿沟如此分明，清儿自然不敢有半分高攀的念头。

　　“将军自便吧，奴婢还有活要忙。”

　　星一告了辞，刚要转身，手腕又被拉住了。

　　“我知道你就是那天晚上的人，”顾凛宵的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像是在起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会用行动证明，我顾凛宵这辈子，只会娶清儿一人。”

　　星一指尖微颤，正想顺着说几句让他暖心的话，却被一个冰冷阴沉的声音蓦然打断：

　　“顾将军，在这沈家花园里与一个小丫鬟拉拉扯扯，有失身份吧？”

　　不知何时，姚元德已悄然立在几丈外的月洞门下，眼神阴鸷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哦？本将军倒是不知，沈府何时成了姚公公的后院？竟能代表沈家说话了？”顾凛宵毫不客气地讥讽回去。

　　这句话显然触怒了姚元德，他周身瞬间散发出凌厉的威压。

　　顾凛宵征战沙场多年，岂会惧怕一个倚仗皇权、狐假虎威的阉人？他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仿佛是绷紧的弓弦被无形的手拨断，也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也许是压抑到了极点，也许是半空飘落的一片枯叶成了导火索，瞬息之间，两道身影已凶狠地战在一处。

　　两人皆非等闲，出手狠辣迅疾，劲风激荡，将四周的花草都摧折不少，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星一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招式，评价道：“姚元德的武功，好像比从前更高了。”

　　“那是自然，”小千解释道，“曹无命死了之后，督主府是他负责查封的，肯定搜出了曹无命的武功秘籍。”

　　“那他俩要是真下死手，谁能赢？”星一有些好奇。

　　“自然是顾凛宵，”小千说得客观，“人家可是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大将军，总不能连姚元德这种专使阴招的太监都打不过。”

　　这话倒是实情。当初若不是白殊中了化功散，姚元德哪能那么轻易得手？

　　倒不是说姚元德的武学天赋差，只是比起那些和女主有牵扯的男人，他确实没那么拔尖。方方面面都得拼尽全力，才能有几分收获——谁让他只是个配角呢？

　　他武功能有如今的水准，还是沾了“太监更能心无旁骛练功”的设定光。若是他只是个普通侍卫，怕是早就被全方位碾压，落个炮灰的下场了。

　　这么一说，星一也是觉得很心酸了。姚元德好歹还是个有戏份的配角，那自己呢？每个世界都只能当个路人甲似的小炮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不是自己心态好，怕是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眼看两人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大，星一象征性地喊了几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嘴上这么喊着，人却已经溜出去几里地了。

　　打吧打吧，打得越热闹越好，反正各凭本事，这样戏才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