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成丫鬟后》叶杞容

37、第三十七章

　　玄冰刺骨的寒意如同千万根细针扎进骨髓，星一猛地睁开眼。眼前是模糊晃动的冰蓝色光晕，他迟钝地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口完全由透明玄冰雕琢而成的棺材里。寒气几乎凝滞了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刮擦着脆弱的喉咙。

　　“嘶……”他试着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指尖触碰到光滑冰冷的棺壁，冻得一个激灵。意识彻底回笼，伴随而来的是小千咋咋呼呼的声音：

　　“主人！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小千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呜，我以为你又被拉到别的位面去了！”

　　“吵死了。”星一在意识里打断它，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他费力地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位于雪山之巅的巨大冰洞，四壁都是亘古不化的坚冰，折射着外面透进来的惨淡天光。冰洞中央，只有他身下这口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玄冰棺，再无他物。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这口沉重的棺材里爬出来，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洞窟内的酷寒，冻得他牙齿打颤，嘴唇发青。赤脚踩在冰面上，刺骨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这是……翦羽干的？”星一看着这口价值不菲、明显是精心准备的玄冰棺，结合自己假死前的记忆，瞬间了然。

　　阴阳扣碎裂爆发的力量是假的，是他用积分在系统商城兑换的一次性“神威降临”体验卡，其作用是瞬间抽空他这具身体的所有潜能，造成油尽灯枯的假死状态。

　　真正的阴阳扣，解开后不过是绝世武功的心法，根本无法让人立地成神。翦羽不知道，他亲眼看着自己捏碎阴阳扣后力竭而亡，恐怕以为那是获取力量的代价。

　　小千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唏嘘：“对，就是他。主人你死后，他简直疯了，先是屠光了当时在场的所有骨河和东厂残余，那场面……然后就不管不顾，倾尽一切也要保你尸身不腐。这玄冰棺是他寻遍极北之地弄来的，还有你嘴里含着的那颗定魂珠……”

　　小千顿了顿，“据说是传说中的东西，能保一缕残魂不散，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把你安置在这雪山之巅的冰洞里，他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寻遍天下复活你的法子……啧啧，真是痴情得可怕。”

　　星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确实感觉口中含着一颗冰凉圆润的珠子。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觉得有点麻烦。痴情？攻略任务完成，积分到手，翦羽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圆满结束的任务对象。

　　他所有的深情，在星一眼里，不过是任务剧本里设定好的剧情走向，是积分结算的依据。至于翦羽付出的真实情感和痛苦？那不在星一的考虑范围之内。

　　“痴情的人多了，也不差他这一个。”星一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完成任务后的疏懒，“别感慨了，想想怎么下去。这鬼地方，靠我自己走，半路就得冻成冰雕。”

　　“主人，兑换瞬移诀吧！直接去上京城！”小千提议道。

　　星一看着系统面板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积分，再想想下山可能面临的无数凶险和冻死的结局，咬了咬牙：“兑换初级瞬移诀，目标：上京城。”

　　“初级瞬移诀，消耗积分20点！确认兑换！”小千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确认。”星一话音刚落，眼前景物瞬间扭曲模糊，一股强大的撕扯感传来，随即便是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刺骨的寒风变成了凛冽的冬风，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喧嚣涌入耳中。星一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繁华的街道。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青石板路覆着薄雪，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袄匆匆而行。正是寒冬腊月的上京城。

　　星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依旧是翦羽给他换上的那身单薄素衣，料子虽好，但在上京这寒冬腊月里，跟没穿差不多。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身上，冻得他瑟瑟发抖，裸露在外的肌肤迅速泛起一片青白。更麻烦的是，随着他灵魂在清儿的身体里停留日久，这具身体正悄然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原本只是清秀的眉眼，如今精致得如同画中谪仙，肌肤莹白胜雪，在灰暗的雪天里仿佛自带柔光。那双眼睛更是清澈得如同融化的雪水，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自知的、动人心魄的潋滟。身姿也愈发纤细轻盈，裹在单薄的素衣里，勾勒出青涩又柔韧的美好轮廓。风雪中，他孤零零地站着，单薄脆弱，美得不似凡人，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甚至有人驻足呆看。

　　星一皱了皱眉，这存在感太强了，完全违背了他想低调回沈家继续当个小透明的初衷。他拢紧根本挡不住寒风的单衣，只想快点找家成衣店换身厚实不起眼的衣服。

　　刚抬脚想走，旁边一家绸缎庄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穿着火狐裘、打扮得盛气凌人的女子在仆从的簇拥下走出来，差点撞到星一身上。

　　“没长眼……”那女子柳眉倒竖，刚要斥责，目光落在星一脸上时，声音戛然而止，眼中先是掠过惊艳，随即被浓浓的惊疑和一丝熟悉的厌恶取代。

　　“清儿？”安德郡主萧梦璃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星一，语气带着刻薄的探究，“沈净月的贴身丫鬟？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命还挺硬？”

　　她想起之前和沈净月的种种不愉快，再看眼前这丫鬟竟然出落得如此勾魂夺魄，一股邪火就冒了上来。沈净月让她不爽，那拿她的丫鬟出出气，正好！

　　萧梦璃扬了扬下巴，示意身边两个健壮的仆从：“给本郡主把这个不长眼、挡路的贱婢……”

　　“让开——！马惊了——！！！”

　　一声凄厉的嘶鸣和人群的尖叫骤然炸响！街道尽头，一匹健硕的黑马双目赤红，口吐白沫，疯狂地挣脱了车夫的缰绳，如同失控的黑色炮弹，朝着星一和萧梦璃所在的方向直冲而来！铁蹄踏在青石板上，溅起大片雪泥，速度快得骇人！

　　人群惊恐四散奔逃。

　　萧梦璃脸色煞白，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星一，可没想要他的命。眼看那疯马已近在咫尺，裹挟着死亡的腥风扑面而来，星一那单薄的身影在巨大的马蹄阴影下显得无比渺小，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碎。她想伸手去拉，却发现自己吓得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尖叫：“啊——！”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快得如同撕裂风雪的闪电，裹挟着淡淡的梅花冷香，猛地从斜刺里冲出！来人没有丝毫犹豫，精准无比地扑向立在原地的星一，手臂一揽，将他纤细的腰肢紧紧箍住，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旋身、侧扑！

　　“砰！”

　　两人重重摔在街边厚厚的积雪堆里，溅起一片雪雾。几乎是同时，那疯马裹挟着狂风，擦着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呼啸而过，铁蹄踏碎了一块青石板。

　　惊魂未定。

　　星一被扑得七荤八素，鼻腔里充斥着清冷的梅香和雪的气息。他被人紧紧护在怀里，脸颊贴在对方柔软的衣料上，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救他的是个少女，身着月白锦袍，外罩一件银狐斗篷，青丝如瀑，眉眼如画。她抱着他的手臂还未松开，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

　　此刻，她正低头看着怀中的星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星一苍白惊惶、却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庞。她揽在星一腰间的手臂，似乎僵硬了一瞬，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仿佛在确认这抹温软的触感并非幻觉。

　　系统空间里的小千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啊啊啊——！李清意！李清意！她怎么会在这里？！完了完了！主人！快跑！我不要被剥离！我不要和主人分开——！！！”它在星一脑海里疯狂刷屏，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

　　星一的内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和眼前这张与李清意足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掀起一丝波澜。李清意……那个在第三个位面，身为宗门的天才少女，却对他这个炉鼎爱得疯魔、甚至能强行将他从其他任务位面拉回去的女人。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眼前少女的眼神，虽然专注，带着惊艳和一丝探究，却远没有李清意那种深入骨髓的疯狂占有欲和毁灭一切的偏执。她的眼神是冷的，是审视的，是带着世家贵女特有的矜持与距离感的，尽管此刻多了一丝波动。

　　“冷静点，小千，她不是李清意。”星一冷静地安抚，“气息、眼神、灵魂波动都完全不同，李清意若真追来，绝不会是这种反应。”他太了解李清意了，那个女人若找到他，第一反应绝对是把他锁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单纯地抱着他。

　　“师……师瑶瑶？”萧梦璃这时才从惊吓中回过神，看着救人的少女，脸上满是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真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师家二小姐，居然也会路见不平，出手救一个……丫鬟？”

　　她刻意加重了“丫鬟”二字，目光扫过还被师瑶瑶搂在怀里的星一，语气酸溜溜的，“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怀里这位，可是你最看不顺眼的沈净月的贴身丫鬟，清儿。”

　　师瑶瑶仿佛没听见萧梦璃的阴阳怪气，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中人身上。星一微微挣扎了一下，声音细弱，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恰到好处的怯懦：“多……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我没事了，能……能放开我吗？”

　　师瑶瑶这才像是如梦初醒。她眼中那瞬间的恍惚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但抱着星一的手臂却微微僵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舍那纤细腰肢的柔软触感和怀中人身上清冽又脆弱的气息。她缓缓松开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

　　“举手之劳。”师瑶瑶的声音清泠悦耳，如同冰玉相击，听不出太多情绪。她解下自己那件价值不菲、带着银狐滚边的月白色斗篷，不由分说地披在星一冻得发抖的身上。

　　“不用……”星一刚想拒绝，那带着少女体温和淡淡梅香的斗篷已经将他裹住，瞬间隔绝了刺骨的寒风。

　　“穿着。”师瑶瑶的语气不容置喙，随即对旁边成衣店的掌柜吩咐，“拿一套最厚实、最暖和的女装出来，里外都要新的，要快。”她的目光扫过星一单薄的素衣和冻得青紫的赤足，“再拿一双厚底的棉靴。”

　　掌柜哪敢怠慢师家二小姐，连忙照办。很快，一件崭新的、厚实的雪青色棉袄和同色棉裙，还有一双簇新的厚底绣花棉靴送到了星一面前。在师瑶瑶不容拒绝的目光下，星一只能抱着衣服去店里临时隔出的地方换上。

　　当他再次走出来时，裹在厚厚的棉袄棉裙里，小脸被毛茸茸的领子衬着，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和冻得微红的鼻尖，整个人像一只被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惊人美丽的雪团子。那份纯净娇弱的美感，比刚才穿着单衣时更甚几分。

　　师瑶瑶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问道：“你要去哪里？”

　　星一低声道：“回沈家。”

　　“沈家？”师瑶瑶点点头，“我送你。”她指向停在路边一辆装饰雅致、挂着师家徽记的马车。

　　星一犹豫了一下，看着外面依旧飘雪的天气，再看看师瑶瑶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劳师小姐了。”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覆雪的上京街道上，车厢内燃着暖炉，温暖如春。师瑶瑶坐在对面，闭目养神，姿态优雅而疏离。星一裹着斗篷，安静地缩在角落，仿佛不存在。只有小千还在他脑海里碎碎念，担忧着这个“师瑶瑶”会不会是李清意的化身。

　　沈府很快到了。门房看到挂着师家徽记的马车停在门口，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传。

　　正和小莲在暖阁里烤火的沈净月听到“师家二小姐师瑶瑶来访”时，眉头拧成了疙瘩：“师瑶瑶？她来干什么？我跟她可没交情。”

　　原主记忆里，这位师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孤傲，两人曾在一次赏花宴上有过口角，关系绝对算不上好。

　　带着满心疑惑，沈净月还是起身迎了出去。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一个月白色斗篷的纤细身影从师家马车上下来，旁边站着那位清冷傲然的师家二小姐。

　　当那个裹着斗篷的身影转过身，微微抬起帽檐时——

　　沈净月猛地顿住了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清……清儿？！”她失声惊呼，第一个念头是：清儿……变得更美了！那种美，超越了身体，是一种从灵魂里透出来的空灵与纯净，仿佛雪山初融的精灵，让人移不开眼。第二个念头才猛地炸开：岚阙！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把清儿救活了！

　　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沈净月甚至忘了旁边还站着师瑶瑶，激动地朝着星一扑了过去，张开双臂就想将他紧紧抱住：“清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小莲跟在后面，看到星一，也是瞬间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跟着就要跑上前。

　　然而，沈净月的手臂还没碰到星一，就被一只戴着鹿皮手套的手稳稳地拦住了。

　　师瑶瑶不知何时已挡在了星一身前，神色清冷，语气平淡无波：“沈小姐，叙旧稍后。我今日登门，是有事相求。”

　　沈净月被拦住，满腔的激动和喜悦瞬间被泼了盆冷水。她这才真正注意到师瑶瑶的存在，以及她看向自己时那毫不掩饰的冷淡，和看向清儿时……那不同寻常的专注？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求？”沈净月压下心头的激动和疑惑，皱眉看着师瑶瑶，“师二小姐与我沈家素无往来，不知有何事需要‘求’到我沈家头上？”她的目光警惕地在师瑶瑶和星一之间扫视。

　　师瑶瑶微微侧身，目光落在身后裹着斗篷、只露出一双清澈眼睛的星一身上：

　　“我要她。”

　　沈净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师瑶瑶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琥珀色的眼眸直视沈净月，“我要她，清儿。把她给我。”

　　轰隆！

　　沈净月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瑶瑶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又看看她身后美得不似凡人的清儿……帝都双姝之一的师家二小姐，居然是个……拉拉？！还看上了她沈净月的贴身丫鬟？！

　　小莲也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开什么玩笑！”沈净月反应过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星一拉到自己身后，怒视着师瑶瑶，“清儿是我的人！不是什么物件！师二小姐，你这要求未免太荒唐了！世家贵女的怪癖，别拿我的丫鬟来消遣！”

　　师瑶瑶面对沈净月的怒火，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我没有消遣，我喜欢她，所以向你要她，条件你开。”

　　“喜欢？”沈净月简直要被气笑了，“师瑶瑶，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对清儿了解多少？就凭一面之缘？你这种心血来潮的喜欢，跟喜欢一只猫一只狗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不可能！清儿是我的丫鬟，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尤其是你这样动机不明的！”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僵持中，师瑶瑶的目光再次投向沈净月身后，声音放缓了些许：“清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星一身上。

　　星一从沈净月身后微微探出身子，那双潋滟着水光的眼眸怯生生地看向师瑶瑶，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湿气，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

　　“谢……谢谢师小姐今日的救命之恩，还有……厚爱。”他微微垂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清儿……清儿身份卑微，当不起。清儿……只想留在小姐身边，哪儿也不想去。”

　　他这番话，配上那副我见犹怜、全心依赖沈净月的模样，杀伤力巨大。

　　沈净月只觉得一股暖流和巨大的满足感瞬间冲散了刚才的怒火，她就知道！清儿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她！她紧紧握住星一冰凉的手，示威般地看向师瑶瑶：“听到了吗？清儿不愿意！师二小姐，请回吧！”

　　师瑶瑶看着星一那副眼里只有沈净月的模样，又听着他软语拒绝的话，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失落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拒绝后的沉寂。她并没有像沈净月预料的那样恼羞成怒或继续纠缠。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星一一眼，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心里。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忽然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一手轻轻抬起星一的下巴，在沈净月的惊呼和小莲的尖叫声中，俯身——

　　一个冰凉而柔软的吻，带着淡淡的梅花冷香，猝不及防地印在了星一微启的唇瓣上。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你——！”沈净月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将星一拉到身后，指着师瑶瑶破口大骂，“师瑶瑶！你这个死变态！不要脸！滚！给我滚出沈家！”

　　师瑶瑶却仿佛没听到沈净月的怒骂。她舔了舔自己的唇，仿佛在回味那瞬间的柔软触感，看着被沈净月护在身后、脸颊绯红、眼中含泪的星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弧度，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来日方长。”

　　说完，她不再看气得跳脚的沈净月，转身，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

　　“死变态！谁跟你来日方长！清儿我们走！回去洗洗晦气！”沈净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着星一的手，仔细看他被轻薄的嘴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吓坏了吧？别怕别怕，小姐在呢！快回屋暖和暖和！”

　　星一被沈净月拉着往内院走，回头看了一眼师瑶瑶马车离去的方向，眼底深处一片平静，只有一丝对后续麻烦的淡淡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