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和他做兄弟》尾山雀

59、第 59 章

　　刘迹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家具城买新床垫。

　　刘妈妈知道他出门是要买床垫，不让他走：“不用买新的，旧的我改天找东西垫一下还能用，客房又没人常住，别花这个冤枉钱。”

　　刘迹站在玄关换鞋：“买个新的你和爸爸用，你们旧的床垫移到客房去。”

　　“小安！你陪哥哥一起去。”刘妈妈从冰箱拿出一个包好的袋子递给刘迹，“顺便把这只盐焗鸭给你大姑送过去，她爱吃这个。”

　　刘迹大姑家更近，他们先把鸭子送了再去看床垫。

　　中途路过以前的高中门口，刘迹看到买烤红薯的老爷爷提着收音机坐在路口。

　　刘迹开始减速，快要靠近烤地瓜摊的时候把车停在路边，跳下去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烤红薯。

　　回到车上，刘迹把红薯递给易从安：“闻着还是和从从前一样香，你尝尝。”

　　易从安打开纸袋子看了一眼，没吃。

　　刘迹说：“吃吃看，我特地选了两个大的。”

　　易从安掰了一小块热乎下来，先塞进刘迹嘴里。

　　甜丝丝的红薯在嘴里化开。

　　刘迹点头：“好吃。”

　　易从安剥开薄薄的红薯皮，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红薯送到嘴边。

　　刘迹期待地看着他：“好不好吃？”

　　“嗯。”

　　易从安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红薯，送到刘迹嘴边。

　　刘迹偏头躲开了。

　　“我开车，你吃。”

　　易从安的手顿了两秒，然后慢慢收回，没再给刘迹喂。

　　刘迹大姑家是个老小区，她住六楼，没电梯。十月初虽没有盛夏那样燥热，爬楼还是很累人。

　　刘迹没拔车钥匙：“小安，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易从安下车从后排拿上装好的鸭子：“一起去。”

　　刘迹说：“爬楼怪累的，我一个人上去，你在楼下找个阴凉处等我。”

　　易从安不答应：“我和你一起上去，我年轻，能爬楼。”

　　刘迹有被内涵到：“差点忘了，那你上去，我在下面等你。”

　　易从安转过头去看着原地不动的刘迹，不说话。

　　刘迹露出笑容，跟上易从安：“开个玩笑。”

　　刘迹打小不爱去大姑家，并不是因为刘迹的大姑是个不好说话的古怪大人。相反，正是因为刘迹的大姑太热情了，热情得每次去她家不吃到撑就不放人。

　　进去容易，出来难。

　　妙的是刘迹大姑家对门也是熟人，住着刘迹的初中同学，每每刘迹大姑和刘迹在门口拉扯，对面就会闪现在他们面前，用一切赞美之词夸刘迹。

　　上楼前，刘迹和易从安说：“待会儿大姑开门了以后我们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跑，千万不能犹豫。”

　　易从安不慌不忙地踏上楼梯：“我帮你挡着对面的门。”

　　两人走到五楼和六楼的转角处，和六楼过道中间八卦的两人四目相对。

　　这可真是来得太巧了。

　　刘迹先喊了声大姑，再和旁边的阿姨点头。

　　“啊呀呀，好几年没见到刘迹了，都成帅小伙了都，来看你大姑呀，这孩子，打小就孝顺乖巧。”

　　“可不是嘛，我姐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我也跟着沾点福气哈哈哈。”刘迹大姑声如洪钟，空旷的楼道回荡着她坚如磐石的笑。

　　刘迹大姑左手抓着刘迹，右手抓着易从安，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们往家里走。

　　“回屋姑姑给你做好吃的，早上你姑父朋友刚送到的阳澄湖大闸蟹，你们俩可赶上了。”

　　刘迹用力挣脱：“不了不了，姑，我和小安还有事儿，就不留下吃饭了，我爸妈还等着我们回去。”

　　刘迹大姑手虽小，力气却大，拖着两个小尾巴轻轻松松，还有余力和对面邻居寒暄。

　　“我不和你说啊，我们有空再聊，我得回去给这俩孩子做饭，好不容易来一回。”

　　“行嘞，这两孩子，真招人稀罕。”

　　刘迹和易从安屁股在沙发上还没坐热，刘迹大姑从厨房端来两杯泡好的香飘飘放在他们面前。

　　“口渴了吧，喝点小玩意儿垫垫，桌上的东西自己拿着吃，来姑家和自己家一样，别不好意思。你姑父出去了还没回，等他回了你们和他好好喝一盅。”

　　刘迹大姑回厨房忙活着，二十分钟过去，两人喝了半杯香飘飘，甜香味直冲脑袋顶，剩下半杯齁得实在喝不下去。

　　易从安拍了拍刘迹的手臂，和他使了个逃兵的眼神。

　　刘迹会意，走到厨房门口：“姑，我们俩真不饿，您别做了，我们还有事儿，下次有空了再来吃。”

　　厨房的油烟机轰隆隆地响，刘迹大姑站在灶台前，伸长脖子往外探：“什么？！要什么吃的你自己找，这里油烟大，别来这儿。”

　　刘迹走进去，冲着大姑耳边大声说：“我说我们有事先回去，下回再来吃饭。”

　　“那可不行。”大姑拉着刘迹的手走出厨房，“我给你妈打电话，什么事儿忙得饭都不让你吃了。”

　　刘迹苦不堪言，不是不给吃，是他吃得太饱了。

　　大姑单手叉腰站在客厅，给刘妈妈打去电话。

　　“俩孩子中午在我这儿吃了再回去啊，和你说一声，刘迹那孩子总说有事儿，不管什么事儿吃完再去办，就这么说定了！孩子好不容易来一回，人在我这儿你放心，保准吃得好好的给你送回去。不说了我还要去做饭，挂了！”

　　挂了电话，大姑把刘迹推回沙发，她打开电视，遥控器丢给他们俩：“自己看会儿电视，这次可不许说要走了，你妈都批准了。”

　　十点，两人被投喂墨鱼排骨汤一大碗。

　　十点半，两人被投喂樱桃一盆。

　　十一点刘迹，姑父带着四杯奶茶回家，在姑父的殷切注视下，两人被迫喝完。

　　十一点半，两人因摄入过多，睡晕在沙发上。

　　大姑做完饭出来，看到沙发上摇摇欲坠的俩人，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她从房间拿出薄毯给两人盖上，小声对旁边的丈夫说：“你看这俩孩子，都累睡着了。”

　　刘迹和易从安吃完午饭，肚子饱得连一口水都喝不下，走路都只能小步慢走，步子大了撑得难受。

　　大姑对沙发上的刘迹和易从安说：“休息会儿睡个午觉再走，大姑给你们做点红糖冰粉。”

　　刘迹扶着脑袋欲哭无泪：“姑，真别做了，我们俩一口都吃不下了。”

　　大姑笑呵呵：“行行行行，姑姑晓得了，你们休息，我不打扰你们。”

　　俩人休息了半个小时，刘迹拍拍易从安的手背。

　　“走。”

　　“嗯。”

　　这回大姑没拦他们，让他们在门口等等，五分钟后，大姑提着大包小包地给他们。

　　“一些前两天从老家拿来的新鲜蔬菜，都是没打过农药的，还有一些你爸妈爱吃的，需要放冰箱的我都贴好条子，让你妈对着标签放。”

　　两个人的手都占满了，只能让大姑替他们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还站着一个人。

　　这人刘迹认识，他的老同学许风。

　　许风端着一篮子热乎的馒头站在门口：“阿姨，我妈蒸了些馒头让我送给你。”

　　刘迹大姑接过馒头：“小风你等等，我去把馒头装好，篮子你拿出去。”

　　老同学见面，免不了客套寒暄一番。

　　许风问刘迹：“现在在哪儿上班？”

　　刘迹说：“华城。”

　　许风说：“你大学也在华城吧？”

　　刘迹说：“对，还是回到了老地方。”

　　许风靠着墙：“老地方好，华城是大城市，就业机会多。”

　　刘迹说：“你呢？”

　　许风笑：“我也在华城，本科毕业那年就去了，我没读研。”

　　刘迹惊讶：“是吗？我毕业就出国了，不然说不定我们还能碰到，可以出来聚聚。”

　　许风说：“是啊，我去的不是时候，也是去了才知道。”

　　刘迹说：“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来着，你比以前高了是不是。”

　　许风说：“大二那年碰到过，也是在这里。”

　　刘迹想起来了：“对，我来拜年碰到了你。”

　　许风说：“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几号返程？可以约个时间一起走，我开车来的。”

　　刘迹说：“那感情好，我正好这次没开车来。”

　　许风说：“走之前提前和我联系，就你一个人还是？”

　　刘迹指了指旁边的易从安：“还有小安一起。易从安，有印象吗，以前我们出去打电玩的时候我老带着他，他现在也在华城读大学。”

　　许风缓缓转过头去，看了眼易从安。他好像是听到刘迹这么介绍了以后才意识到，这个小小的过道里还有易从安的存在。

　　易从安回了许风一个淡淡的微笑。

　　“认不出来了。”许风说，“我只记得以前你身后总有一个脸很臭的小孩，是他吗？”

　　刘迹笑：“你记错了吧，小安以前的脸也不臭。”

　　许风说：“碰到了就留个电话呗老同学，下次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刘迹说：“我们好像有微信吧。”

　　许风摊手：“从没见你发过任何朋友圈，我以为你不用了。”

　　刘迹说：“用的，只不过我不爱发朋友圈，我在微信上把电话发你。”

　　刘迹大姑装着一篮子菜回来了，她把菜篮子递给许风，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

　　“这是一点绿色蔬菜，让你妈趁新鲜炒了吃。你们俩老同学别站门口聊，进来聊。”

　　刘迹拉着易从安连退三步：“姑，我们真有事儿，许风，下回见，有事微信联系我，我们走了。”

　　匆匆道完别，刘迹和易从安小跑下楼。

　　凭借上回选购床垫的经验，刘迹照着贫瘠的经验选了一张更适合老年人的床垫。

　　床垫暂时没货，要从别的地方调货。刘迹付了全款后留下地址，和易从安回了家。

　　刘迹没把许风约定的顺风车当回事儿，他把电话发给许风，许风也没有回复。

　　但是一天后的晚上，刘迹睡前突然接到了许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