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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37 ...

  •   “没你的话,就不那么开心了。”林青渭微微侧过脸蹭他的掌心。

      林青渭在台浥尘到来前始终是单身独处,台浥尘来后由于没有多余的床垫,至少是因为不那么软,台浥尘便和林青渭睡一间房。

      夜晚,台浥尘披着羊毛毯站在露台上,苍凉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那里许久未动,远望环绕村庄的山毛榉和白云杉。

      林青渭和他躺在林间空地间,总会摘些野生蓝莓塞进他嘴巴里。他们牵着双手在欧石楠中奔跑,盛放出贫瘠荒野上的野花。

      台浥尘寒风中发丝的影子飘荡在地板上,他借着摇椅站上护栏,体态轻盈地纵身跃下,裹紧羊毛毯,身影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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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车窗前是浓厚雾霭包裹的铁色港口,背后是萧条的街道,店铺都早已打烊。

      台浥尘手颤抖得厉害,他看着大腿处股股冒出的鲜血,咒骂卡西安疯子。

      “你这么说也没错。”卡西安拿枪拍拍台浥尘的脸,“小羊老师,世界就是为有权力的人设计的一场游戏,不要抱怨。”

      台浥尘后背的神经绷紧,他最是讨厌自大的人,看着预备逃走的路线,台浥尘相当失望。

      卡西安在金苦什的上流圈混得相当不错,他富有魅力的长相和抑扬顿挫的声音与表情不知道把多少女人抱进软枕香玉的大床上,当然也有不少男人,佐伊是其中之一。

      佐伊出现在港口时,台浥尘一点也不惊讶,但他如往常一样费尽心思地乔装打扮,想把身体上明显的特征全部擦去,可台浥尘还是认出他。

      佐伊将他抱出皮卡时,台浥尘态度轻蔑而又不屑地说:“长官,你特训我的时候怎么没教我刀枪不入的法子?何况你看到我竟然假装不认识,是为了小心被艾斯蒙德发现你们的奸情吗?”

      隔着面罩,透过他眼睛也可以看出佐伊的厌恶和烦躁,他借口光线太暗,没发现是曾经的手下。

      台浥尘说:“光线不会影响我的声音。”
      “军人的耳朵是用来听枪响的。”

      卡西安握住台浥尘的手腕,叫停佐伊,说:“把他丢给卡罗琳,这可以帮到你,不是吗?”

      “他是你的人。”

      “是吗?”卡西安眯起眼睛,压低声音,“我们难道不是一边的吗?我知道你很希望和我在一起,但是你不能说出口,因为我哥哥的事情?”卡西安看了眼台浥尘,移开可疑的视线,“他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你完全没必要再为那件事自责。”

      车灯的光线短暂地在两人小腿上扫过,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在漆黑得仿佛某种流质的夜中,缓缓流淌着驾驶座上司机的眼神,安静得像鬼魂飘过去。

      “你太不小心了。”佐伊单手抱着台浥尘,从后腰处拿出安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击毙了司机。

      台浥尘注意到司机头颅上慢慢淌下两股分岔的鲜血,车灯在雾霭中一帧一帧地闪烁起来,佐伊把台浥尘推送到卡西安怀中,收起手枪去查看司机的情况。

      卡西安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很快便流露痛恨。

      台浥尘紧按着大腿,声音沙哑而断续,“喂,帮我把子弹取出来,我自己摸不到。”

      卡西安低头,注视着台浥尘陷入弹孔内被血液染红的手指,他焦急地骂起来:“疯子,你这样会感染的!”

      佐伊回来时注视着台浥尘的动作,怒目圆瞪地喘了几口热气,从卡西安手臂间,几乎是夺回台浥尘,将他放倒在沥青路上。

      台浥尘的裤子被浸透了,皮肤苍白,额角的绒发被冷汗打湿,身体不规律地颤抖着。

      卡西安掀起他的外套塞进他嘴巴中,“疼也忍着,敢招来其他跟踪的人,我第一个解决你。”

      卡西安站在佐伊背后,看着沥青路上的碎石,扯了扯嘴角,“我是按命令行事。不能废他的手,还要拿枪的。”

      “闭嘴!”佐伊迅速从衬衣上撕下一条布带,牙齿间咬着军刀,朝卡西安张开手掌,对方将腰间的酒罐递给他。

      佐伊抬眼看着台浥尘,反应不太好,零碎的回忆碎片在台浥尘脑海中消散,佐伊含糊地说:“切斯尼过来。”然后指指台浥尘,“把手臂递给他,受不了就咬他的手臂,别咬断舌头,小心点!你这是什么酒?威士忌?我要拿来消毒!”

      “咬我的手臂?长官,手下的命也是命啊!”卡西安挽起袖子将手臂递到台浥尘嘴边,拿开他口中的布料,语气那样笃定,“你用威士忌,子弹还没有取出来,他先被疼晕过去了!”

      佐伊很头疼,“难道一开始不是你一定要收养他的吗?”

      卡西安眨眨眼,没有说话。

      巧小的子弹被军刀的尖刺挑出时带出很大一片鲜红的血肉,痛觉对他而言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台浥尘的意识渐渐瓦解,他昏过去前,听到佐伊说:“我会把他送去庄园,卡罗琳很快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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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浥尘揭开贴在弹孔上的皮质贴纸,相叠两次放入口袋,他站在绿色之路的路标处,拥抱着身体挽留迅速流失的温度。

      车灯在呼啸的夜风中短暂扫过,深绿色静谧的山谷中回荡起鸣笛声,靠风传出几公里远,台浥尘坐上车,离开了莱索布瓦。

      台浥尘再次缓过神,他已经坐在糖果店里,穿戴着白色西服,有侍从在擦拭打翻在他西裤上的奶油。

      “抱歉先生,怪我没有看脚下。”侍从忙不迭地道歉。

      台浥尘微笑着轻轻抿了一口甜酒,将一颗就信巧克力塞进他嘴巴里,声音很轻,让人想起纯净的银铃和大教堂中摆放的管风琴的声音,“没关系。”

      “你下次应该直接赶他走,而不是留在我们面前继续妨碍谈话。”他对面的周佩仪看着他,眯起眼睛,又不满地转开头。

      台浥尘耸耸肩:“一小会儿罢了,没关系的。”

      周佩仪迫切地希望把话题拐上正轨,“你是说,卡西安联系你,要你帮他推翻佐伊?”

      “字面意思是这样的。”

      “那还有言外之意吗?”周佩仪沉吟片刻,“推翻佐伊干嘛要你来海港?”

      “没有其他意思,因为你爹是海港最富有的富豪啊,所以他让我诱惑你,然后方便你拉些权力来帮他。”

      “他帮谁不是我能决定的。”

      台浥尘朝她打了个响指,“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明白这个道理。”

      阳光悄悄溜出糖果店,空气中充斥着的糖果的香甜和暖气随服务生的打扫也一概从排风管道内溜出去。

      半小时后,周佩仪匆匆起身,台浥尘已经结过账,他们在石灰色台阶上停下,低声相互攀谈了几句话,周佩仪转身贴上台浥尘的脸颊,在他耳边说:“行动正常,三天后白鸽广场,和平东路的咖啡馆见面。”

      台浥尘眨眨眼,笑起来拥抱她。

      周佩仪打车离开,和他招招手互相道别。

      台浥尘裹紧的风衣被海港的风掀起来,劲瘦的小腿拘束在西裤中,透露着异常的性感。

      从过路人看来,台浥尘缓步在雨幕中,进入红格子公共电话亭,疲惫地拿起话筒,皮质手套上的线条深刻有力,铃声响起来,台浥尘背靠着格子墙壁,长发被打湿地贴着玻璃。

      台浥尘点点头,对话筒中汇报:“搞定了,三天后白鸽广场,和平东路的咖啡馆。我们会在那里见面,需要抓捕的话必须要避开警察和游客的耳目。”短暂的安静,然后台浥尘听到对面说:“难道你就不能把她邀请到一个隐蔽的约会地点吗?我们不能暴露行踪,摄像头或者是手机都不可以记录到我们的脸。”

      台浥尘:“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你们是对权力有所求呢?这就是他们享受游戏的一个环节啊,想要在他们的游戏中顺利活命,难道不该好好跪下来舔他们的皮鞋吗?就乖乖听话吧?”

      挂断通话后,台浥尘踢了格子墙壁一脚,很快便看到通用电话上显示“设备异常”的提示,三秒钟后恢复正常。

      台浥尘走出电话亭,摇摇晃晃地漫步在海港的大街上,等待一场狂啸凌冽的台风雨。

      他暂居在以前的旧家,台严伟回来过,台浥尘当时坐在客厅的窗边吸烟,天际被阴云遮盖着,房间也极其昏暗。

      台严伟进入客厅的时候,在两人都未曾料到的情况下打开了灯,手中提着满袋子药瓶,两人对视了一秒钟,台严伟顿时摔门跑下楼,台浥尘后来失眠了一整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吐槽:“都什么事啊?”

      他还是会恨台严伟。

      中途去看望刘平年,她的病情在恶化,皮肤大片大片地脱落,身材消瘦却因皮肤下坠显得臃肿,眼睛圆鼓鼓的像是要掉出来。

      台浥尘买了无糖面包,进入病房时,尘土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吊瓶另一端是葡萄糖溶液,或者是生理盐水,没有额外的用药说明,他只看到床头柜中露出来的一角袋子,里面有大把药片。

      刘平年说:“段朔林说,他儿子最近在找你。”
      “哦,就说我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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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本事先想好的人设没有公开,人物性格方面大概就是两个非常不适合的人产生了依赖的感情。内容大概是痛苦、麻木、说教严重的走向,想了想结局,是个比痛苦的双死还悲剧的故事。不喜勿点,谢谢,祝安。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