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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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衣服和袜子走上楼梯的时候，林青渭听到流水声隐隐从走廊尽头那间洗浴室传来。到了楼梯间的隔间面前，他才听到台浥尘正在喊他的名字，便慌张地小跑到洗浴室门前，拧转门把手气喘吁吁地走进去。
台浥尘背对着他，用碗状的宽口勺往手臂上浇水，林青渭三两下把衣服放在干燥的木箱内，推到帘子后面避免它被水打湿。
“你还好吗？”林青渭抬头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珠，边卷起袖子便往台浥尘躺着的浴缸旁的座椅走去，顺手从橱柜里拿了块小手巾。
台浥尘转身在浴缸内翻腾了一下，溅出些许水哗啦啦冲在地板上，打湿了林青渭的脚掌。
台浥尘见他穿戴整齐，脖颈和耳垂却红的滚烫，便伸手搭着他的肩膀，手指慢慢滑到领口的第一个扣子处，他笑着问：“不热吗？”
林青渭含糊道：“还好，不是很热。”
台浥尘又翻回去，水花打湿林青渭的裤脚和膝盖，然后半条睡裤都被浸湿紧贴在他小腿上，拘束着他一样，台浥尘挑起眉，看着他有趣地说：“可是我好热啊！林青渭，可以开窗子吗？一条小缝就好，求求你了。”
台浥尘不说话后，注视着林青渭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和修长的手指，洗浴室变得静悄悄的，林青渭能听到水龙头往下滴而溅起水花的声音，缝隙中不时传来的风声和谈话声，以及他胸腔下强有力的心跳声。
林青渭回过神，台浥尘已经站在他面前，牛乳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泛起绒毛似的光泽，大片泡沫顺着他肌肤的纹理向下滑去，林青渭捂着嘴巴低下头，他们绝不能在这里发生什么，要等回到房间，等他反锁房门，等他缓和好情绪能让麻木的手掌和冷僵的大脑配合他。
“林青渭。”台浥尘叫他，他没有抬眼，对方温热的手掌抚摸他，扣紧他的后颈随意揉了揉后脑勺上的头发，手指上的水和泡沫顺着他的皮肤淌进衣领下。
林青渭觉得后背有奇异的感觉，像是不小心摸到毛毛虫，手指上残留着接触它身体时的感觉，头皮微微发麻，舌尖和牙齿都彻底酸掉，林青渭觉得他一定是出故障了。
“林青渭，你抬眼看看我。”台浥尘凑到他耳边说。
林青渭拉开他的手掌，走到窗边说：“一点点，夜里风凉，小心感冒。”
台浥尘并不在意温度或者夜间的风，他伸手环抱上林青渭的腰，衬衣彻底被打湿，变成薄而透明的纱帘，台浥尘上下其手，不安分地扫视林青渭的身体，靠着他的肩，“林青渭，帮我擦背，好吗？我一个人做不到。”
“好。”
林青渭觉得忍受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他心底压抑着冲动，盯着台浥尘细腻如奶泡的皮肤，指尖贴上去，台浥尘会因为他手指的冰冷而微微耸起肩膀，他稍稍用力就会在不经意间留下红色的痕迹，他再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疯掉了。
帮台浥尘擦身体，穿袜子，抬起他的腿套上裤子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林青渭看着台浥尘与裤筒相比十分纤细的脚踝发呆，心底莫名因他游刃有余的态度而烦躁，很想尝试一下拉拽台浥尘让他跌回浴缸内，看他是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恼羞成怒地瞪他，或者打他却舍不得而咬着牙纠结，再不然会因为泄气干脆淌进温水中不起，林青渭会俯视他，看着顺着脚踝滑过小腿大腿与腰部的水珠，他就是那颗调皮的水珠，试图把他变得湿润。
回到房间，台浥尘扑进被子中，在林青渭面前深吸一口，侧头打量他的反应，又问：“帮我穿好衣服之后你跑去哪里了？我看你好像很着急的模样，是重要的事情吗？”
林青渭在帮台浥尘系好睡衣领口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后，慌张地跑出去，声称有事情要忙，然而他只是因为身体反应觉得有些事情不好意思在台浥尘面前直白地表达，所以闭口不谈。
台浥尘看他顽固的反应，也不再追问，放松地舒展手臂和双腿躺在被窝中，低眼看着林青渭，“你怎么不上来？”
“我睡其他房间就好，你今晚暂时睡这里吧。其他房间的床没有垫子，可能会有点硬。”林青渭捋了下眉前没擦干的头发，指尖处捏出点水儿来，“明天我再让妈妈给你铺新的垫子。”
台浥尘把语气放得很软，朝林青渭招招手，“就睡我旁边啊，为什么不？难不成你害怕我吃了你不成？林青渭，我发现你有时候好老成啊，竟然会考虑那么多只有大人才会思考的事情，再过几年你都要少白头了。”
林青渭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嗫嚅道：“你刚刚洗完澡，很干净的。”
“嗯，我知道啊。”台浥尘笑着对他说，“我干不干净你还不知道吗？不是你亲手清洗的我吗？你在担心什么啊，就算两个人睡在一起变脏了，也可以再洗一次啊。”
林青渭给了他一个无奈的微笑，顺着书之间的空隙爬上床，到台浥尘脚边时，被他的脚掌抵住肩膀，林青渭就着腿间的缝隙看去，台浥尘有些轻佻的眼神，“林青渭，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两年总是睡不安稳，做噩梦惊醒之后很可能会坐到窗边发呆直到迷迷糊糊睡着，所以我体质不怎么好，但是你这间屋子。”
他没把话说完，而是朝露台看了眼，林青渭的房间与露台之间没有门或者遮挡物，简而言之，如果台浥尘按照惯例坐在窗边发呆，他很有可能从二楼跌下去。
林青渭警惕起来，蹭到台浥尘旁边后，绕到他身后，将他与露台隔绝。
“还有吗？”林青渭下巴抵着台浥尘毛茸茸的脑袋，被台浥尘握着手掌在指尖把玩。
台浥尘疑道：“有什么？”
“就像你说的这些症状，离开我之后的这几年，我不知道的有关你的事情，都可以讲给我听。”
“哇，林青渭。”台浥尘说，仰起头努力看到林青渭直愣愣的头发，“你是在照顾我吗？”
“不可以吗？”
“……真意外，你变化这么大。”台浥尘说。
他低下头往林青渭怀里靠了靠，继续捏着他的手指玩，忽然想到离开海港之前的考试，他问林青渭，“你有没有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我错过了你制造的惊喜吗？”
台浥尘笑笑：“不是，我是说最后那次考试，我考了学校第一名，帮你保住了排名，没有拖你的后腿，这不算惊喜吗？”
林青渭目光变得幽深，他一下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待在这里，为什么会在几经坎坷的命运中再次见到台浥尘，他咬紧嘴唇看着台浥尘的侧影，指尖传来的温度与呼吸的重量全部都紧挨着他的心脏鼓动。
林青渭带着常有的温和有礼：“那谢谢台先生，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惊喜。如果没有它，或许我现在还见不到你。”
“林青渭，我很难过。”
在林青渭看来，台浥尘突然的示弱背后一定蕴含着其他不知名的东西，感情或者任务，再者也许是随时会揭露他系内脏伤疤的证据，他得小心，但挡不住他真的很想跟他亲近。
“为什么难过？”
“我记不起维塔利斯出事前的事情，包含这整个过程，我的大脑好像自动安装了防维塔利斯屏蔽仪，只要我想从回忆中搜集些有用的线索，然后它就会很痛，跟警车上面安装的报警器差不多，我只会头疼，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打晕睡一觉。”台浥尘叹气道，“这让我很痛苦，很难过。”
“比起我消失更要难过吗？”
“当然不会，因为这段记忆里面没有你，否则我一定会当着你痛哭流涕的。”
“啊，我想也是。”林青渭舔了下嘴唇，没再说话。
台浥尘忽然抬起他的手在虎口处咬了一下，“所以呢？七年后第一次和我见面是碰到这样狼狈的我是什么感受？”
“很奇特，因为当我妈妈把你抱进房间的时候我都以为她把保护区里的一条长了头发的蛇带回家里。然而，她告诉我这是你读小学时候的好朋友，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他了，重新认识一下。”
滴水不露的回答。台浥尘在心里想，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对林青渭的怀疑慢慢淡化，却仿佛触摸到矿脉，对它的价值存疑，对他的内部时刻保持好奇心。
台浥尘问：“所以你问了她有关我们的事？这样？”
“我妈妈对我们的事情不太清楚，她只说了她知道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全都是我现在从你口中听来的。”
“那你怎么接受我的？我的意思是，我换了一副面孔，就好像霸占了以前的那个我的灵魂，用另外的长相跟你说‘我们’之前的有趣的过去。”
“这不难，我在窗前盯着你看了整整三天。”林青渭摸了下台浥尘热乎乎的额头，“你身上哪里有伤我都知道，再加上我们刚刚一起洗过澡，所以我们的关系算得上‘熟悉’吧？”
“不是‘熟悉’的话，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你认为的呢？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或者你希望我成为你的什么？”林青渭舔了下台浥尘的耳廓，说，“这样会不会比普通人更亲近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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