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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26 ...

  •   瞄准点在视野中此起彼伏,刘平年与段朔林各自持枪,背紧靠在一起。

      在漆黑枪口的凝视下,所有人无处遁形,暴露在军官们的威压之下,走廊外有纷沓的脚步声在响。

      周佩仪抓紧手掌,睫毛微微颤抖,她嗅到了肮脏动机的气息,和威逼利诱下无法摆平的等级差距。

      闯入接待室的是晚来的金,维塔利斯无辜地抬起手臂做投降状,微笑了笑:“没想到是这副模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金对切斯尼吼道,他佩戴的皮质手套上留有斑斑污渍,看起来闻起来都像与某种牲畜决斗中残留下来的。

      盛蒙与老莱德贝特随后便到,他们踩着急促的呼吸,手中牵着卡罗琳,维塔利斯为大家忽然齐聚一堂而感到荒谬,不禁笑出声,对金说:“我没想到单凭我一个人就可以调动这么多重要人士来见我。”

      “……停手吧。”金咬咬嘴唇,丢掉手套,抱起躺在沙发上的周佩仪,忍不住皱起鼻子,用丝巾缠绕手掌,轻轻抚弄她的鬓发。

      切斯尼冷声道:“你果然还是不靠谱!”

      枪口旋即对准金与周佩仪,金感觉到收紧的掌心在发抖,他背过手整理衣摆,从口袋拿出干净的手帕遮在周佩仪侧耳上。

      切斯尼飞快地冲金脚边开了一枪,地板与子弹擦出火星,他靠在窗台,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气,烟雾顺着骨骼缓缓流淌,静靠一会儿,拿烟头的手指点点维塔利斯,“金,这是你的主意。”

      “不是我,你和莱德贝特的勾结不是早就开始了吗?”金嘲弄地说道。

      “坦诚地说,难道不是你在我们之间作梗误导我们走到今天这步的吗?”

      随后,行色匆匆的佐伊冲进人群,看着金与他怀中的周佩仪,先向维塔利斯脱帽致敬,来到金身旁,“佩仪小姐,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只见维塔利斯眉毛下那对深蓝的眼睛满含轻蔑地直直盯着他,佐伊的脚步才踏出房间半步,切斯尼咳了一声,枪口抵在佐伊的后脑勺,言简意赅说道:“你难道要丢下你的主子不管吗?”

      “切斯尼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佐伊怨声怨气地低声道,“分明是您自己要出席宴会的,没有人发送给您邀请函,您原没有自由进出的资格的,道理是那把手|枪。”

      “愚不可及。”切斯尼拿枪头敲了敲他的后脑勺,朝维塔利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副十分不耐烦的架势惹怒了盛蒙,他慌忙解释,“维塔利斯,我们确实没有参会资格,不过这归根结底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

      随后,他朝刘平年投去一点易懂的目光。

      维塔利斯抿紧嘴唇,默许这种低级错误发生,他听出军官的呼吸声和纷乱的交头接耳中包含太多额外信息,大壁炉旁的木塔忽然松动,滚落到地毯上,所有人都被这点动静引去目光。

      周佩仪微微抬眼,在手帕与金的手肘的缝隙间注视着攀爬在地毯绒毛中的不明活体生物,他正伸手拿出沙发底下的长杆枪,外形看着像蹩脚的旧式猎枪。

      周佩仪当下的念头便是,猎枪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足以稀奇,只是金苦什完全是钢筋水泥的要塞,橡树或水仙,诸如此类的植株都需要土壤基础,更别提麋鹿或信鸽,猎枪在金苦什完全就是毫无用途。

      而,它沾满斑驳污迹,藏在隐蔽的沙发下。

      她呼吸猝然屏起,由深棕色木板铺砌的地板与枪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当所有阴狠的视线聚焦在地毯上,周佩仪猛地从金怀抱中挣脱开,她跌在地毯上,又被军官笔直的枪口瞄准。

      “不准动!”切斯尼脸色不好地对盛蒙扬扬下巴,对方皱着眉,眉眼间的咒骂声隐没在那双因狭隘而显得灰扑扑的眼睛中。

      盛蒙从口袋抽出布绳固定好周佩仪的手腕,脚步庄重地走向金,“管好你女儿,再有下次,我们只能按照金苦什的律法处置她。”

      “听听你们口中的话,这是成年人对待一个小孩该有的态度吗?”金的脸庞颇为阴郁,抱起周佩仪,然而却没有为她松绑。

      切斯尼面对维塔利斯,带着不多不少,恰好可以惹怒一位绅士的傲慢,用枪口对准他的眉心,“我很抱歉地提醒你,是时候该让你下位了——嘿!小老鼠,你一个人窝在沙发底下做什么?”

      切斯尼用脚尖踢起陈芷的手臂,另一只手将他从沙发下拉出来,反手囚禁在手臂下,陈芷盯着肌肉虬结的手臂,喉咙觉得憋闷,正当他意识逐渐消弭时,周佩仪顿时尖叫道:“放开我!松开我!”

      切斯尼分心转头看向金,而怀中的陈芷用尽全力撕咬他的手臂,挣脱后扑向猎枪,大脑飞速运转,子弹上膛,瞄准猎物,扣动扳机,“砰!”地被抗击到地板上。

      紧接着,三声枪响,周佩仪赫然睁大眼睛,耳边的哭喊声消失了,泪水将视线模糊成大团的墨块,有大片红色像列车驶入她眼眶,世界天旋地转,她的上半身冷冰冰地缩了回去。

      维塔利斯手中的枪落地,对面的金站立着大口喘气,举着枪的手臂剧烈颤抖,他低下头在周佩仪耳边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两句,枪继而落地,仿佛扑落希望的长枪,笔直地插入信仰之地。

      切斯尼凶恶地盯着维塔利斯涌出鲜血的两只手,拿枪的那只并不是他击落的,他狰狞地高蹙浓眉,对房间的军官挥手,其他人便一窝蜂似的从角落聚集在维塔利斯身边,用枪与军刀压制着他,逼迫他跪地。

      金一动不动地静静站在那儿,看不懂维塔利斯眼底的悲哀。

      房间安静下来,连光线都黯淡了。

      风掀起窗帘下摆,不知名的黑猫纵身跃上窗台,卧趴在花盆前翘着脚丫舔舐肉垫,寒风裹挟雪丝拍打着栅栏,呼出一道纯白的屏风,黑猫缓缓睁开双眼,深绿色的双眸幽暗地凝视着房间内的人。

      忽地,玻璃铮铮嘶鸣地爆裂,火光如黑夜的寒风中随焰苗升腾的灰烬,维塔利斯的脖颈以诡异的姿势折断,在无人注视的余光中轻飘飘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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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了,去找一颗心脏,还来得及!”
      “你怎么办?孩子呢?”

      “交还给AS,不要再明知故问了。”
      “那时候,我说的真心话。”

      “我从来都没相信过你。”
      “抱歉。”

      “好好活着,等我亲手杀了你。”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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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斯尼起身,迅猛地抓上金的领口,“你做了什么?窗外的家伙是谁?你雇佣谁来打乱我们的计划?”

      “只是演戏而已,总归都要牺牲他。”金声音低沉地说道。

      切斯尼咄咄逼人:“既然你知道自己戏子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违逆剧本?本应像我们商量的来,让维塔利斯主动投降,供出‘人名单’和‘资金库’的位置。现在好了,我们要从头开始!一切都白费了,就因为你找来的一只猫!”

      金不紧不慢道:“猫是不可控因素。”

      “滚吧!混蛋!”切斯尼拂手大步离开。

      佐伊与金擦肩而过,瞥了眼怀中因惊吓而昏迷过去的周佩仪,金腿边依靠着被紧紧按住肩膀、捂住嘴巴的卡罗琳,她,或者是她们目睹了全过程,金苦闷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盛蒙紧跟着切斯尼离开接待室,留下金和倒在地板上嘶喊叫疼的陈芷。

      金蹲下身抚摸陈芷的额头,自然而然流露出父亲的疼爱,放在这里并不合时宜,他轻声说:“马上,等所有事情结束,我会把你和佩仪送回海港,届时我希望你能多多照顾佩仪,别让她想不开——”

      话音在耳膜中撕裂,化作尖锐的电流声划破他的血管,陈芷紧紧抓着肩膀,昏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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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编的很精彩。”台浥尘漫不经心地打量窗外,黑色如浓稠沥青般缓缓流淌的河水横亘在公路下的河道。

      卡西安古怪地笑了笑,“不是编故事,这是事实。”

      “你当时又不在现场。”台浥尘拄着头若有所思,跟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男人没有什么好谈的,记忆似乎滞停在两年前,此外,方才的爆炸与枪杀,只有他身体上的伤口可以证明部分事实,而真相依旧不清晰。

      卡西安收回视线,皮卡靠边停下,他转头看向气焰萎靡的台浥尘,微笑道:“眼睛不在现场,但耳朵在。”

      台浥尘耸耸肩:“你说话真没意思。”

      “你说话也很不礼貌。”卡西安坐稳后再次发动车子,突然想起什么,说:“这次因为爆炸而丧命的人还蛮多的,里面有个跟你同岁的小男孩,他母亲可是连夜带他飞去法国,为了……我猜是心脏起搏器,或者是一颗完整的心脏。”

      台浥尘微微眯起眼睛,用余光打量他,“跟我有关系吗?”

      “不,没有。”卡西安说,“我随口说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台浥尘迟疑地扫视他,收回视线,心想,头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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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本事先想好的人设没有公开,人物性格方面大概就是两个非常不适合的人产生了依赖的感情。内容大概是痛苦、麻木、说教严重的走向,想了想结局,是个比痛苦的双死还悲剧的故事。不喜勿点,谢谢,祝安。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