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农家夫郎的傻子赘婿》悬壶J4

28、农家闲事

　　“大伯，爹，小叔，”柳子韫指着新送来的工具——一个底部有细密缝隙的木框盒，以及一块尺寸正好能压进去的厚木板，“咱们今天做点实在货——豆皮。这东西比豆腐紧实，有嚼头，能切丝炒菜，也能炖肉，关键还特别耐存放。”
　　他指挥着宋大江，将浓度比做豆腐时更高的豆浆倒入洗净的大锅里，用中火煮沸。随后，柳子韫亲自上手，将化开的盐卤水像点豆腐一样，缓缓倒入锅中，只是用量比点豆腐时少了许多。他一边轻轻搅动，一边解释：“这一步是关键，要让豆浆微微凝絮，但不能全变成豆花，保住大部分浆水。”
　　只见锅中的豆浆渐渐变得浑浊，析出些许絮状物，但大部分仍是浆水。柳子韫立刻用大瓢，将这一锅半凝的豆浆混合物，快速舀进那个垫着厚实粗麻布的木框里，注入半公分左右，就将包布的四边依次折回来，完全覆盖住这层豆腐脑。
　　紧接着，在盖好的包布上，再次泼洒第二层豆腐脑，然后再盖上另一块包布，如此循环往复，一层布，一层脑，直到达到所需的高度。
　　每一层泼洒的量必须一致，这是保证千张厚薄均匀的前提，动作必须迅速，否则底层的豆腐脑会脱水，无法与上层紧密结合，导致分层失败，而且不能有遗漏或堆积，否则压榨时受力不均，成品会破碎或有空洞。
　　“大河叔，快，把木板盖上！”
　　宋大河赶紧将那块厚木板严丝合缝地压上去，乳白色的浆水立刻从木框底部的缝隙淅淅沥沥地流了出来。
　　“这还不算完，得上重量。”柳子韫说着，和宋大海一起，将一块块清洗干净的石头稳稳地抱起来，压在了木板上。
　　随着水分排出，逐步一点点增加压力，直到达到设定的压力值，整个过程通常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具体时间取决于所需的豆皮硬度。
　　“嚯，这比压豆腐还得劲儿！”宋大海拍了拍手。
　　“就是要压得实，把水份尽量逼出去，才能出厚皮。”柳子韫解释道。几个人围着木框，听着浆水流出的声音渐渐变小。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柳子韫觉得差不多了，便招呼众人将石头和木板移开。
　　他小心地揭开已经染上微黄色的湿麻布，像翻书一样，一层一层地揭开包布，每一张布下就是一张完整的、方形的豆皮。
　　“成了！”宋大江惊喜道。
　　柳子韫用刀沿着木框内壁划了一圈，然后将整套沉甸甸、富有弹性的布包取了出来，放在案板上。
　　“看，这就是豆皮。晾一晾，表面干了就能收起来，放十来天都不成问题。”当厚实、带着布纹的豆皮成功做出来时，宋家人都围了过来，好奇地摸着这新奇玩意。
　　“子韫，这东西……真能卖钱？”宋大江掂量着豆皮，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东西看着实在，但毕竟没见过，他心里没底。
　　柳子韫早就胸有成竹，他拿起一块豆皮，掰开给大家看里面扎实的质地，开始算账：“咱们用十斤豆子，成本大约是三十文。按我这法子，能做出大概七到八斤这样的厚豆皮。”
　　他顿了顿，看着家人专注的神情，继续说：“我琢磨着，这东西比豆腐顶饱、耐放，做法也多，定价十五文一斤，最为合理。”
　　“十五文？”宋大河吸了口气，“这可比豆腐贵了好多啊！”
　　“爹，您想啊，”柳子韫耐心解释，“豆腐软，水分大，一斤看着一大块，下锅一炒就缩水。咱这豆皮一斤是实实在在的一斤，出菜多，口感还好。酒楼里用这个，切丝配菜，或者做卤味，都比豆腐上档次。刨去豆子本钱，咱们每做十斤豆子的豆皮，差不多能赚七十五文左右。”
　　这个数字让宋家人都精神一振！这利润可比卖普通豆腐高太多了。
　　“可是……”宋阿爷沉吟着，“这东西没人认识，咱们直接拿到集市上，怕是没人认，卖不上价啊。”
　　“阿爷说得对。”柳子韫笑道，“所以，咱们不能先去集市。这头一炮，得在醉霄楼打响！”
　　他看着家人，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明天就带些去酒楼，让胖师傅做些菜给杨掌柜尝尝。只要醉霄楼用了，并且挂在菜单上，这就是活招牌！到时候，不用咱们吆喝，别的酒楼、饭馆，甚至镇上的富户，自然就会跟着买。咱们的豆皮，就能卖出应有的价钱！”
　　宋阿爷听着，眼睛越来越亮，猛地一拍大腿：“成！就按子韫说的办！这东西看着就是个好东西，就得让识货的人先看上！”
　　于是，第二天去醉霄楼上工时，柳子韫的背篓里，除了书卷，还小心地包着几斤色泽淡黄、质地厚实均匀的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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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醉霄楼，趁着早市刚过、午市未到的空闲，柳子韫提着背篓就钻进了后厨。
　　“胖师傅，您瞧瞧这个。”他笑着从背篓里取出那叠得整整齐齐、厚实有韧劲的豆皮。
　　胖师傅正叼着根牙签歇气儿，一看这新奇玩意儿，立马来了精神。自从“麻辣豆腐”让酒楼生意火了一把，他现在对柳子韫捣鼓出的吃食可不敢小觑。
　　“这是……豆子做的？”他接过一片，捏了捏，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豆香味儿挺足，看着也扎实。这玩意儿怎么吃？”
　　“这叫豆皮，是我们家的新品，至于怎么吃？您瞧好了就行！”柳子韫挽起袖子，在胖师傅好奇的注视下，就着后厨现成的、完全符合时令和时代背景的材料，利索地做了三道菜。
　　第一道，凉拌三丝。
　　只见他将豆皮、春季刚下来的嫩韭黄、以及爽脆的莴笋都切成细如棉线的丝儿。豆皮和莴笋丝用开水稍稍一烫，捞出过凉，韭黄则直接生拌以保其鲜。沥干水分后，加入盐、醋、一点点饴糖和香油，最后拍上两瓣蒜，熟练地一拌。
　　胖师傅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豆皮的柔韧、莴笋的清脆、韭黄特有的辛香交织在一起，酸香开胃，口感层次极佳。
　　“嗯！清爽！这韭黄味儿提得正好，大春天吃这个，通体舒泰，下酒更是绝了！”
　　第二道，豆皮肉卷。
　　柳子韫将调好味的猪肉末均匀地铺在豆皮上，卷成紧实的卷状，然后上笼屉蒸熟。待稍凉后，切成厚片，码放在盘中，淋上一点点酱色的薄芡汁。
　　胖师傅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块，豆皮吸收了肉汁的鲜美，变得软糯入味，而内部的肉馅依旧鲜嫩多汁。
　　“妙啊！这比用豆腐做卷子成型多了，不容易散，样子也漂亮！宴席上能充个场面！”
　　第三道，烩豆皮。
　　他将豆皮切成菱形片，与泡发的木耳、鲜嫩的菘菜（大白菜）心一同下锅，用高汤煨煮。待汤汁收得半干，豆皮吸饱了汤汁变得胖乎乎时，勾个薄芡便出锅。
　　胖师傅舀起一勺，豆皮软滑，带着浓郁汤汁，木耳爽脆，菘菜心清甜。“好！这东西比豆腐能挂汁，有味！而且怎么煮都不烂糊，好伺候！”
　　三道菜下肚，胖师傅看向那叠豆皮的眼神彻底变了，他用力一拍柳子韫的肩膀，震得柳子韫一个趔趄：“好小子！真有你的！这玩意儿……哦不，这豆皮，真是个宝贝！口感好，吃法多，还经放！这东西，我们醉霄楼要了！价钱好说！”
　　他看着柳子韫，脸上笑开了花：“你快说说，这豆皮怎么卖？我看这东西，能做的菜可不止这三样！”
　　柳子韫和胖师傅对着那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豆皮菜，越说越兴奋。胖师傅是看到了新食材的无限潜力，柳子韫则是看到了家里豆腐坊稳定的大订单。
　　“走！找掌柜的去！这么好的东西，得赶紧定下来！”胖师傅性子急，一把揽住柳子韫的肩膀，几乎是半推着把他从烟火气缭绕的后厨带了出来。
　　两人径直找到正在柜台后算账的杨掌柜。
　　胖师傅嗓门洪亮，指着柳子韫带来的豆皮，又把那三盘试菜往掌柜面前一放，唾沫横飞地把豆皮夸了个天花乱坠：“……掌柜的，您尝尝！这东西又扎实又入味，比豆腐经放，做法还多！关键是咱们桃源镇独一份儿！”
　　杨掌柜看着眼前这盘盘碟碟，又瞧了瞧柳子韫——这位可是刚中了案首、又给酒楼带来过“麻辣豆腐”红利的人，他的话，可以相信。杨掌柜挨个尝了尝那三道菜，微微点头，确实口感新颖，味道家常又可口。
　　他放下筷子，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噼啪响：这东西成本可控，做法简单易学，还耐储存，最重要的是别家酒楼没有，确实是个好货。
　　“子韫啊，”杨掌柜脸上露出精明的笑容，直接开门见山，“这东西不错，你看这样如何？我们醉霄楼每日先定十斤，价格嘛……就按你说的十五文一斤。你这三个菜的做法，就当是个添头，如何？” 他这话说得颇有技巧，既肯定了豆皮的价值，又把菜谱顺手“白嫖”了。
　　柳子韫心里门儿清。
　　这是长期稳定的大宗采购，而且醉霄楼一旦用上，就是最好的活广告。至于那三个家常菜的做法，本来就不复杂，对方没有压价，他送给酒楼卖个人情，维持好关系，也绝对划算。
　　他脸上立刻露出爽快的笑容，拱手道：“掌柜的痛快！就按您说的办，十五文一斤，每日十斤，保证新鲜！这三个小菜的法子，您让胖师傅尽管试，不算什么。”
　　“好！那就这么定了！”杨掌柜也很满意这笔交易。
　　胖师傅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已经开始琢磨明天用这豆皮还能开发出什么新花样了。
　　柳子韫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每天十斤，就是一百五十文，这几乎抵得上家里小半日卖豆腐的收入了，而且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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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工回家，吃过晚饭，柳子韫没急着回房，而是将全家人都留在了堂屋。油灯下，他神色认真地抛出了一个想法。
　　“阿爷，爹，大伯，小叔，”他环视一圈，“醉霄楼定了豆皮，每天十斤。但我琢磨着，这东西的销路，绝不止于此。”
　　他拿起一块白天带回来的、已经晾得半干的豆皮，分析道：
　　“第一，这东西耐存放，不像豆腐隔夜就坏。”
　　“第二，它紧实，方便运输，用骡车拉到邻镇、甚至县城，都不成问题。”
　　“第三，做法多，酒楼饭馆肯定喜欢。”
　　他话锋一转，点出了核心问题：“可这生意要想做大，光靠咱们自家人，从早干到晚也忙不过来。而且，”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带上了一丝郑重，“这东西做法不难，一旦卖火了，肯定有人眼红，想来偷师，甚至使绊子。咱们家底还薄，经不起风波。”
　　宋阿爷吧嗒着旱烟，烟雾后的眼神锐利起来：“子韫，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柳子韫清晰地说道，“咱们得从族里招几个信得过的、手脚勤快的人，来家里做长工。和年前请叔伯们帮忙打短工不同，这次是签契书，按月给工钱，长期干。”
　　他细细解释这其中的好处：“首先，人手够了，咱们才能放心大胆地接更多订单，往更远的地方卖。”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把一部分工钱散给族里人，让他们也得利。到时候，这豆皮生意就不光是咱们一家的生意，也牵扯到族里好几户人家的进项。谁要是想来抢、来捣乱，不用咱们出头，族里的叔伯兄弟们第一个不答应！咱们就等于借用了整个宗族的力量来护着咱家，护着这独门的秘方。”
　　他这番话说完，堂屋里安静了片刻。
　　宋阿爷缓缓吐出一口烟，重重地点了头：“好！子韫，你想得周到，看得远！是这么个理儿！独木不成林，有钱大家赚，有事才能大家帮衬！”
　　宋大江也恍然大悟：“对！把族人都拉上咱们的船，这船才稳当，不怕风浪！”
　　“是这个道理！”宋大海一拍大腿，“我明天就去跟相熟的几家透透风，肯定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