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醉仙八场 ...
-
醉仙楼，一座号称是“神仙来了也插翅难飞”的楼宇，那都是玩笑话，其实是让人醉生梦死、往复徘徊的地方。
前面的女子引着涿若臾来到那雅间，涿若臾跟着她跃上一层层的漆红的台阶，突然开口道：“你好，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去雅间消费。”
女子也未转身，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且清晰地传入涿若臾的耳中：“那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涿若臾不觉失笑道：“醉仙楼难道不是为了赚钱的吗？我自认为我手中的几两银钱可抵不了你带我去的雅间的茶水钱。”
女子回身一笑，继续说道：“公子，脚步请不要停。且听我边走边讲。”
涿若臾倒真的想看看这醉仙楼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也或许是被女子的温柔卸下来心防，倒是毫不犹豫地抬脚跟上前面走得端庄婉约的女子。
那女子道：“公子，这醉仙楼没有天下第一酒楼的名气，但我们酒楼老板的规矩也是少不了。譬如您刚刚说的我要带您去的雅间，那便是一对一的小局，会有专人对接和您的对局。”
她素手扬起，然后指着那栏杆之下的楼台，继续说道：“像那边楼台之下的，便是那多人对局，那边人多也嘈杂，是没有雅间的安静的。”
涿若臾倒是面上流露一丝好奇之色，问道：“为何我在行走间并未听到众人的嘈杂声呢，这醉仙楼当真是妙得很。”
女子莞尔一笑，似是回应涿若臾的话，也不再出言回应。
“到了，这里便是小公子的雅间，请您稍后片刻，会有人负责和您对接。”女子说完之后便想要悄悄地退去。
涿若臾立刻说道：“慢着，我还有疑惑可否能请姑娘为我解惑？”
女子停住脚步，便文文静静地立在门边，说道：“请说吧。我会尽我所能为您解惑的。”
涿若臾紧锁着那眉头，见女子留下方才才松开了眉毛，问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若是想要热闹，那便要去楼台之下的场子，可我要拥有多少才能下楼台之下的场子呢？”
涿若臾此行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获得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消息，若是一个劲儿地被留在雅间里大眼对着小眼那有什么意思。
消息也得不到，还耽误了时间，说不定还会被师父邱苏尧发现她偷偷溜出来，得不偿失啊。
“公子还请放心，那筹码也简单明了。我见您是风流雅致，或许不愿与那般嘈杂之人一同玩乐，若是您当真动了心，便是手里有一千筹码，便可去楼台之下的饮乐场了。”
涿若臾恍然大悟：“所以这雅间是没多少银子就可以进来，但是楼台之下的那场子必须要有足够多的筹码才能下去。这下子晓得了。”
涿若臾倒是十分地大大咧咧地将自己的一百两银票从自己怀里掏出来：“我目前只有一百两，那便玩玩吧。”
半个时辰之后，也不知是涿若臾的运气还是怎的，竟然净赚了足足有一千两，加上自己的本金，刚好一千一百两。
她见好就收，示意自己要去楼台之下凑凑热闹，并美言夸赞了一番和她对弈的人：“都是兄长让我，多谢。”
那位对弈之人倒是拱手相让，自觉认输：“您是棋高一着，我愿赌服输。”
其实他们二人就对弈了一局，一局一千两，可谁输谁赢一子便见分晓，是他过于小觑对方那个少年，再加上涿若臾不可能输，因此将战局拉得快了些许，还好见那少年的样子自信满满，并未将他的对弈行为放在心上。
他完成任务，便功成身退。
先前引着涿若臾来到此间的女子竟然还候在门外，涿若臾抬脚出去，面上不由得有一丝诧异。
那女子还是那般地温柔，她十分恭谨地说道：“公子，接下来就由我来引您去楼台之下，看看您想去哪个场子。”
涿若臾也是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姑娘一直候在门外吗？可还辛苦？”
她一副关切美人的模样，任旁人看了也是一副贴心美人的俊俏郎君模样。
“是的，从公子您进入醉仙楼开始，一直到踏出醉仙楼，那便都是由我来负责引路的。”女子异常地恭谨地回答道。
这些严格的规则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涿若臾心底也不由得暗暗留了个神。
再说邱苏尧和阿青，收到涿若臾身在南市的消息之后便赶了过去，在南市街道上寻寻觅觅的阿青急出了汗水，邱苏尧在树荫之下风姿绰约地摇着扇子，好不凉快。
阿青擦拭着额头的豆大的汗水，弯着腰回道：“掌柜的，她去了醉仙楼，现下应当是进了楼台之下。”
邱苏尧一甩折扇，阿青手忙脚乱地接住，只听他一言：“那我们便去看看。”
楼台之下的场子并不是直接由明面上的楼宇直接到达，而是有着一个暗室，那暗室通往底下的四通八达的道路。
蜿蜒曲折，路不算狭窄，灯火通明犹如白日，两人并肩而行绝无问题。
那女子便在前面引路，二人一路向下，涿若臾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吵闹声。
在二人穿过那长长的走廊之后，便瞧见了第一个场子——酒场。
酒场顾名思义就是说大家比酒量大小，自有旁人下注，谁赢银子便都是谁的。
各种烈酒都摆在明面上，能喝者为胜者，这些也不乏酒肉狂徒，更有甚者喝得多的人甚至不要命就为了要银子。
在路上的时候那女子也和涿若臾进行了一番解释：“楼台之上，都是雅间行文雅之事，琴棋书画四种。而楼台之下的场子，生死各由天命。”
涿若臾自是为了探听消息的，而这些她也不会同女子说起，大不了她选一个相对来说最为安全的不就行了吗？
接着往下走，便是搏斗场，这里一踏进来，便是浓厚的血腥之气，刺激得涿若臾想吐。
这便也不适合她，她怎能敌得过那壮如河马的男子，见到搏斗场上的厮杀她的腿儿都有些发软了。
该怂就怂，不怂就上。这一直是涿若臾存活于世的原则。
女子微微停住，似在等候涿若臾的话，见她没有停留之意，便继续往下走了下去。
再下面的场是射御场，这不是随随便便射在箭靶上就能了事的。
这个场子的规则是让执箭人先行蒙眼转五圈，然后立刻让其射出。而在箭靶之前的人便是那挑战的顾客。
刀箭不长眼，何况是蒙了眼又是那转圈，能留一条小命便已经是感恩戴德，也有多数人直接死在箭下，不胜其数。
来这的大多是已绝了求生意愿，坦然赴死的。
若存活下来，那便算赢。若是伤与死，便做不得数，射御场也不会安抚其家人，毕竟入场子之前，是签了生死状的，没人逼迫他们。
涿若臾听着女子的讲解，是一片胆寒，是无边的恐惧。
她冲着女子摇摇头，她不要进这个场子。
她还有未报之仇，或许等报仇之后她心无挂碍，会再次来到这里。
女子便继续带着她下去，这便是最后一个场子了，这个场子倒有一个特别的词：无间地狱。
涿若臾听了之后觉得甚有意思，想来与前几个恶名并列的场子竟然还有一个“雅名”，她笑道：“不会是那种死里逃生吧。”
女子不赞同地摇摇头，道：“并不是。众人都以为无间地狱充满了各种刑罚与苦难，但是他们都想错了。”
涿若臾收起那抹挂在嘴边的笑容，问道：“那真实的场景自是如何？”
女子飘渺如尘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她逆着光，涿若臾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氛围有些恐怖，衬的女子犹如恶鬼：“不。无间地狱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什么？！”涿若臾忍不住追问道。
女子长叹一声道：“无间地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方空间，没有人，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没有任何的气味，什么都没有。”
“那岂不是被剥夺五感，那胜利的条件是什么？”
“胜利的条件便是在里面待够二十四个时辰。可至今无人能待够，目前最高记录便是六个时辰，那人接出来时早已经疯疯癫癫，不知人事。”
“真的好恐怖，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姑娘，还是引我回到酒场吧。我还想再犹豫一下。”
那女子倒是随和地很，她颇为体贴地叮嘱道：“公子酒量真的很好吗？若是想要赢，我想你是不占上风的。”
她轻轻地转了一下眸子，语气变得有些凛然：“还有，若是你不想入局，可入局费用是交了便是没有再退的道理，您可要多加想好再说。”
她说完便又温温柔柔地冲着涿若臾笑了一下，那软软的笑意将刚刚的攻击力全都消弭，仿若未曾发生过：“公子，请随我来罢。”
涿若臾再度回到酒场，便是那酒气熏人也是需要她闭气忍耐一下了。
毕竟一千两的入场费不能打水漂，再说了，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赢来的。
一是她若是赢了的话自是风头无两，可醉仙楼的这门似乎今日就出不去了。
二是若是她当真喝多了，还怎么探消息呢。
三是耽误的时间越长，便越有被师父邱苏尧发现的风险，她应速战速决，不应恋战。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踏着四方步便融入了酒场，然后她就看见了阿青和邱苏尧。
她忍住内心的惊惧，拿起一罐酒坛子，嘴唇微动：“师父，你们怎么来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醉仙八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