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云居日记（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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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时灯光亮了起来，人群开始熙熙攘攘地退场。
“啧，结局有点老套。”松田阵平伸了个懒腰，把墨镜重新戴好，遮住了因为适应光线而微微眯起的眼睛。
“但追逐戏和推理部分还是很精彩的嘛！”萩原研二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自然而然地提议，“说起来，隔壁商场新开了家甜品店，据说招牌的芒果慕斯和抹茶千层很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云居冬弥。
云居冬弥正将空了的可乐杯和爆米花桶丢进垃圾桶，闻言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语气透着一丝微妙的赞同：“可以。”
说走就走。
萩原研二轻车熟路地领着两人穿过电影院与商场相连的通道，那家新开没多久，但好评如潮的甜品店就落在不远处的拐角。
明亮的灯光下，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店内简约风的装潢。
“哇哦，今天客流量意外不大呢。”萩原研二感慨道，推开门，门口悬挂的风铃轻响，空气中飘散着香甜的气息。
店内干净整洁，暖色的光打在玻璃橱柜上，里面陈列着造型精致的各式甜品。松田阵平扫了一眼那些五颜六色、点缀着水果和奶油的点心，墨镜后的眉头挑起，这家店最大的特色就是这里卖的甜品会比正常口味偏甜，有些人好这口，有些人不喜——很显然，这不算他惯常的喜好。
不过这很明显是云居冬弥喜欢的那种风格。
够甜。
“哇哦，看起来确实不错啊。”萩原研二已经凑到了柜台前，目光在芒果慕斯和抹茶千层之间流转，随即看向云居冬弥，“小云居，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他们家的招牌看起来都很诱人。”
“芒果慕斯。”
“好的~那请给我一份抹茶千层，还有一份芒果慕斯。”萩原研二笑着对服务员说，随后他偏头问，“小阵平呢？该不会什么都不吃吧？”
“提拉米苏。”松田阵平随手点了个平时偶尔会吃的甜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再来一杯黑咖啡。”
服务员熟练地记录下单点信息：“好的，一份提拉米苏，一杯黑咖啡，一份抹茶千层和一份芒果慕斯，请稍等。”
三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下午斜阳透过玻璃，落在身上，桌面也缀着点点浮光。店内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与商场走廊的喧闹隔离开来。只等了片刻，甜品和咖啡便被送了上来。
芒果慕斯真的很好吃。
他垂着眼，安静地吃着，将甜品送入口中的频率不低，但控制在正常范围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有比平日柔和些许的眼睛和微微上翘的嘴角能证明他确实很喜欢。
松田阵平搅拌着黑咖啡，目光透过墨镜落在对面安静享用甜点的云居冬弥身上——就算是面对喜欢的甜品他也依旧保持着往常的警惕，肩颈线依旧紧绷，姿态看似随意，实则保持着随时能够起身应对突发状况的预备状态。
真警惕啊。
他什么时候能像普通人一样真正放松地度过一天？
“喂，你的芒果慕斯，”松田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调侃，“甜度超标了吧？”
云居冬弥抬眼，银灰色的眸子在暖光下显得没那么冷冽。他舀起一勺金黄的慕斯，动作不停，平静的声音略微含糊：“甜度在标准范围内。”
萩原研二笑着插话：“小阵平你就是不懂欣赏！这家店的甜品在网上评分很高呢。”
他尝了一口自己的抹茶千层，满足地眯起眼睛：“抹茶的回甘也很棒哦，小云居要不要试试看？”
云居冬弥的视线在萩原研二递来的勺子上停留了一瞬，轻轻摇头：“抹茶的苦味会干扰芒果的余味。”
“切，讲究还挺多。”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苦冽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与空气中甜腻的香气形成鲜明对比——其实比起甜品，按云居冬弥表现出来的性格和气质来说，他更适合黑咖来的——清醒、理智、疏离而安静，光是闻着便觉得苦得要命。
但他偏偏极度偏爱甜食。
松田阵平放下咖啡杯，目光再次落在云居冬弥身上，对方正用勺子细致地刮着慕斯杯壁上最后一点残渣。
很矛盾，但放在云居冬弥身上却很正常。
毕竟他一直都很矛盾。
甜品见底，杯中的咖啡也已饮尽，在这也闲坐了有一会儿了，三人起身离开，推开店门，准备重新融入商场周末下午熙攘的人流中。结果，刚走出不远，萩原研二眼尖地注意到前方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咦？那不是电影院里遇到的小侦探吗？”他示意了一下。
工藤新一正神色凝重地快步穿梭在人群中，视线紧紧锁定着前方某个目标，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他们。
松田阵平挑眉：“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云居冬弥顺着方向看去，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迅速捕捉到了小侦探跟踪的对象——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身形高大的男子，他戴着鸭舌帽，背着破旧的黑布包，不时警惕地回头扫视，脸上浮现着诡异的笑意，步伐很快，行为确实可疑。
“好像在跟踪什么人。”萩原研二压低声音，“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两人比了个OK的手势，默契地放慢脚步，远远缀在了后面。
跟了一段路，穿过大半个商场，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安全楼梯，灰衣男子闪身进了楼梯，工藤新一躲在拐角处，在安全门关上前跟着进去的前一瞬被云居冬弥揪住了命运的后衣领。
工藤新一猛地回过头，他听到云居冬弥用很低很轻的声音说：“别进去，这里没有监控，容易出事。”
黑发男孩的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反应，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已经赶到，一左一右将他护在了相对安全的墙角位置。
“怎么回事？”松田阵平压低声音问，眼神锐利地扫过那扇紧闭的安全门。
空气里还缠着些许那人身上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化学制剂气味，若有若无，松田阵平微微蹙眉，看向了云居冬弥，后者微微点头，肯定地说：“他身上有‘烟花’。”
就在这时，安全门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某种电子装置启动的“嘀”声，紧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朝着楼梯下方远去。
“他跑了！”
“放轻松，他跑不掉的。”云居冬弥一把按住对方，平静地看了眼监控摄像头，“这里的便衣比你想象中更多。”
*
商场内确实有很多便衣。
本色出演下班社畜的望月溯和他搭档在商场里游荡着，时不时观察一下身旁人的面孔，祈祷他们能赶快找到那名愉悦犯——天杀的，那家伙居然自绑炸.弹还开车狂奔市区，车技一绝，居然突破层层包围，一路溜到商场内了！他就一定要完成他发布的预告吗？有病吧他！
正常情况下他们是应该立即疏导人群，但按「艺术就是爆炸」的德行，估计他们刚展开行动，这位看乐子不嫌事大的主就要提前“欣赏”他的杰作了——可恶，万恶的遥控炸.弹！他讨厌遥控炸.弹一百年。
所以他们只是不着痕迹地把大部分的人引到别处，尽量减少可能造成的损失。
至于其他……
他们毕竟是公安嘛，钓鱼执法，违规操作不小心把自己坑了很正常（目移）。
现在世界范围内的爆炸案数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两次了，大不了传统艺能一下，多大点事。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艺术就是爆炸」是个灰色炸.弹论坛里的知名蛇精病，还是个邪.教教徒，认为人生来有罪，唯有死亡能带来新生，而他是「金」的执行人。他对炸.弹有着狂热的兴趣，十分乐忠于欣赏他所布下的炸.弹爆炸之后混乱的人群，认为这才是人们最真实的模样。
那位蛇精病曾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幕，在逃亡路上，将画面惨不忍睹的照片寄到警察厅，而照片背后写着：
「极致的痛苦下，所有的伪装都无处可藏」
「那可真美」
美什么美！当时刚入职公安的望月溯因为看到照片，被恶心得一天吃不下饭。
希望今天能平安度过。
望月溯立下了flag。
*
人不要立flag。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轰”地一声巨响便在耳旁炸开。
整个建筑都为之震颤！头顶的灯光剧烈闪烁，灰尘簌簌落下！
混乱瞬间席卷了整个商场，惊恐的尖叫、哭喊、奔跑声无处不在，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试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冲击力从脚下的楼层传来过来，云居冬弥扶稳了差点一踉跄的小侦探，顺手把他抱了起来，偏头说：“看来那边出了岔子，先把他送到安全地吧。”
“不用！我可以——”
“不可以，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云居冬弥不容置疑地说，“这里交给专业人士。”
半个专业人士·警校生·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达成共识——
“我去帮忙安抚人群，引导大家撤离！这方面我比较在行！”萩原研二表情严肃，他拍了拍工藤新一的头，“小侦探，要听话，别让父母担心。”
“我和你一起去下面看看！那混蛋肯定不止放了一个！”松田阵平摘下了墨镜，“现在估计拆弹那边人手不足，我们可以去帮忙。”
“嗯。”云居冬弥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这个分工。
他不再多言，抱着还在试图讲道理（“我不是小孩子！我能帮忙！”）的工藤新一，朝紧急集合点走去。
松田阵平则深吸一口气，与萩原研二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一点头，随即同时转身。
萩原朝着混乱的人群中心冲去，试图用他的亲和力与沟通技巧稳定局面；松田则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扇仍在微微震颤的安全门，准备深入危险区域，勘察一二。
而被云居冬弥牢牢“控制”住的工藤新一，在被带离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松田阵平逆着人流消失在安全门后，看到萩原研二奋力疏导人群的背影，也看到云居冬弥线条凌厉的侧脸和那双毫无波澜的银灰色眼睛。
是的，他们是警校生。
所以在混乱到来时，他们站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云居日记（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