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叨刀是叨刀

12、小学生

　　田梦优感受到头皮传来拉扯感，下意识回头，那根铅笔被口香糖粘着，就这么黏在她头上。

　　“啊！梦优，你头上……”

　　王丽惊呼一声，田梦优摸到铅笔，扯了一下，铅笔扯下来，残留的口香糖却告诉她头上的异物感时什么，她伸手摸到了口香糖，气得冲褚夕尖叫：“啊！褚夕，你搞什么？你疯了？”

　　褚夕看她，道：“为什么要把橡皮擦放我那儿？”

　　田梦优整个人都抓狂了：“你胡说什么？！”

　　褚夕上前，眼神特别冷淡，她盯着田梦优的眼睛，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把涂阅的橡皮擦放在我的笔袋里。”

　　褚夕很少一下子说出这么长一段话，田梦优气得一直深呼吸，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褚夕一字一句道：“没有下一次。”

　　还在教室的人早就安静下来看着她们，但没有人打算做点什么。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那群烦人的小团体在内讧，看戏还来不及，没有人会想要为她们两方任意谁出头。

　　褚夕转身，看到涂阅已经回教室，就站在座位旁，看着她这边。

　　她走回座位，把田梦优她们丢进她笔袋里的橡皮擦丢回涂阅桌上，然后坐下，没有抬头看任何人。涂阅有些看不明白了。

　　上课铃声终于响起，所有人都回座位，田梦优捂着头上的口香糖，盯着褚夕后脑勺，咬牙切齿。

　　“怎么办梦优？”

　　再一次下课，王丽拿着纸巾和小剪刀，很小心帮田梦优弄下口香糖，田梦优恨恨看着褚夕，又看向涂阅，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她早就看褚夕不爽了，之前顾忌着褚夕有个六年级的哥哥她没敢做什么，现在她那个非亲非故的哥哥毕业了，田梦优想搞事的心也升起来了。

　　涂阅很讨厌，她那个贴头皮扎紧的高马尾土死了，天天挺直背假正经，替李浩轩出头的时候趾高气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褚夕也很讨厌，明明自己一直对她很好，这人却老是很冷淡，其他人都听她的话，她说什么都会附和她，偏偏褚夕，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明明跟其他人一样听话不就好了。

　　两个人都一样讨厌。

　　褚夕父母离婚这件事班级大部分人都知道，那时候也曾有过一些讨论，但也就如此。

　　田梦优知道一些其他的。

　　去年的某一天，她打听到了陈哲宇的住处，趁着周末时间想找陈哲宇玩，来到了他们小区。

　　她没见到陈哲宇，却看到了褚夕，被一个和她一样卷头发的男人从单元楼一楼楼梯推了出来，那个男人抓着褚夕的头发，特别大声地骂着什么，好像是在要褚夕妈妈给她的钱？

　　褚夕头发被抓起，露出额头，眼睛上方眉骨处有些红肿，怪不得她整天都藏着一张脸，头发快挡住眼睛了都不剪，本来以为她只是在装酷，原来是为了挡住被打的伤。

　　怪不得褚夕手臂上偶尔有青紫。

　　褚夕一定很怕她爸爸。田梦优如此想着。

　　不久之后的一天，体育课自由活动，本想回教室的褚夕被人叫住，她对这个跟在田梦优身边的人不太熟，不明白这人叫住她是要做什么。

　　那人东拉西扯，几句话说不出重点，褚夕不想再听下去，就要回教室，又被那人拉住手。

　　褚夕盯着那人看，看得那人激灵一下放开手，她不再理会这莫名其妙的人，转身回教室。

　　可她走进教室没两步，就愣住了。

　　涂阅的桌子翻倒在地上，课本和作业本被水弄湿，书包也被水浸湿，里面的课本也都没有幸免。

　　裤腿处突然被人用水泼了一下，褚夕回头看到田梦优手里握着水杯，看着她很得意笑了一下后放下水杯，一脸惊讶：“褚夕，你为什么要弄湿涂阅的课本？”

　　“怎么回事！”

　　杜天明突然出现，王丽在旁边道：“老师，我回来拿东西，就看到褚夕在搞涂阅的桌子。”

　　陆续有人回来，他们围着褚夕窃窃私语。

　　“啊，褚夕本来就和涂阅有矛盾啊。”

　　“我看到褚夕老是偷拿涂阅的橡皮擦。”

　　褚夕经常对涂阅翻白眼诶，原来真的讨厌她啊。”

　　“褚夕太过分了。”

　　“褚夕她……”

　　一字一句好像亲眼所见，把褚夕钉在地上，把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她身上。

　　褚夕看他们，平日里还是个人样，现在一个个都像是学舌的鹦鹉，旁人说一句，他们便跟着说一句。

　　王丽道：“老师，我亲眼看到褚夕做的。”

　　田梦优道：“老师，我刚刚在这，就看到褚夕她……她裤腿都不小心弄湿了。”

　　褚夕看向田梦优，田梦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涂阅正在操场旁树荫下的秋千上坐着，脚步晃啊晃，太阳高高悬挂在天上，刺目耀眼。

　　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只有稍微晃动秋千，才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涂阅视线有些模糊，她半眯着眼看向她脚尖，鞋带上印着一串字母，她有点辨认不出来是什么。

　　“涂阅！”

　　有同班的女生跑来叫涂阅，涂阅抬头，见到她很着急的样子，从秋千上下来，那女生道：“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找她！”

　　涂阅点头：“好，怎么了？”

　　那女生道：“你等下最好先回教室看一下，他们说是褚夕做的。”

　　涂阅听到和褚夕有关，脚步加快了一些，那女生是从教学楼小跑过来的，这会儿也没打算跟回去，原地喘气。

　　涂阅回教室路上，看到了几个同班的，他们见到她的时候表情很微妙。

　　等涂阅回到教室，桌子已经被扶起来了，有几个女生正帮忙收拾，只是湿掉的课本和书包依旧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涂阅问她们。

　　几个同学对视一眼，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就被弄成这样了，那些人说是褚夕弄的。”

　　涂阅心下怀疑，总觉得，褚夕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她看向几人道：“谢谢你们帮我收拾，我先去办公室。”

　　“嗯嗯，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涂阅来到办公室，敲了敲门，田梦优、王丽和褚夕都在，杜天明让她进去，涂阅便走到褚夕旁边。

　　褚夕低着头，头发遮挡了脸，看不清她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身侧捏紧的拳头暴露了她的心情。

　　杜天明对褚夕道：“褚夕，现在田梦优和王丽都指认是你做的，老师想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涂阅听到杜天明的话，察觉到了杜天明话里的意思，她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褚夕做的，可怎么会是田梦优和王丽指认的她，她们不是一伙的吗。

　　褚夕一言不发。

　　杜天明道：“褚夕，你什么都不说，也不为自己辩解，难道需要老师通知家长过来才可以吗？”

　　涂阅适时插话道：“老师，我们没有什么矛盾。”

　　杜天明看向她：“涂阅，你们真的没有矛盾？”

　　涂阅点头，道：“嗯，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可以让我们自己解决吗？”

　　杜天明很认真想了想，她很信任涂阅，或者说大多数老师眼中，年级第一的份量都是很重的，加之涂阅一直都很乖巧，她要说什么，没有老师会怀疑她。

　　杜天明道：“如果涂阅说的是真的，你们两个确实没有矛盾，那么褚夕，你要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要对同班同学做这样的事？”

　　褚夕连开口辩解的念头都没有升起过，从进到办公室，田梦优和王丽就开始发挥演技，字字真切，好像她们亲眼见到了褚夕手撕书本踢翻桌子，连她什么表情都讲述得特别真，一看就是早就做了准备的。

　　杜天明更是相信了这件事就是她做的，根本没有怀疑这件事，直接就是问她这么做的原因。

　　反正已经被认定为始作俑者，解释又有什么用。

　　涂阅低头，看到了褚夕捏紧的拳头有些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又对杜天明开口道：“老师，可以到此为止吗？我会和她沟通好的。”

　　杜天明很意外涂阅今天的强硬，她看向涂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褚夕，既然涂阅这么说，这件事就先这样，老师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她们被杜天明放过，田梦优和王丽越过涂阅，两人看向涂阅，嗤笑一声，又越过褚夕，田梦优本来以为，这次褚夕肯定要被叫家长什么的了，没想到被涂阅给化解了，道：“真是无语，就这样都能被她逃脱。”

　　王丽道：“还不是涂阅，怎么突然这么善良，要不是她跟老师说那么多，褚夕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没事了。”

　　她们也不知道涂阅为什么突然这么维护褚夕了，田梦优对此更是尤其不爽。

　　可能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不爽的感觉。

　　涂阅也在沉思，看起来很像是田梦优她们做的，她们这段时间的针对不会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可这会儿看着，主要的目标其实是褚夕。

　　褚夕盯着田梦优的背影，突然快步上前，涂阅思绪分散，这下完全来不及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