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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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搭公交去了一趟城南梧桐路的国营饭店，买了一只烤鸭。
然后再坐车前往家属院，她大姐肯定会留她和霄霄在他们家吃饭，所以程橙干脆用从丁蔓蔓那里敲出来的钱，买了一只烤鸭加餐。
整个县城，只有城南那边的梧桐路那家国营饭店有烤鸭卖，听说大师傅祖上是御厨，烤鸭的手艺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小萍，你妹子来了！”
一位拿着大蒲扇的婶子靠在水房门口，冲里面喊。
闻言，程橙停下了脚步。
不一会儿，就见她姐双手沾着水珠，边走边甩，从里面快步出来了。
“姐！”
程萍点了点头，视线看向了她手里拎着的包装袋。
油纸这样包装的她见过，去年过年，建华发了奖金，在城南那家国营饭店买了一只烤鸭回来，就跟小妹手上的一模一样。
大妮、二妮和牛牛三姐弟当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跟在建华后面当跟屁虫。
买一只烤鸭可不便宜，花了将近半个月的工资，程萍当时心疼得不行，臭骂了严建华一顿！
程萍拧起眉，瞪向小妹，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还没她高，一只烤鸭就要花去十五块钱，大半的工资。
而且她早上来的时候，还买了两斤水果糖和半斤桃酥，一个月工资肯定花没了！
碍于旁边有外人，程萍忍住了没有当场说她。
程橙耸耸肩，将手里的烤鸭塞到了她姐手上，故作疲惫道：“姐，我好渴啊！”
程萍唬了一跳，连忙在衣服上擦干手，才去接烤鸭，没好气道：“去哪了你？出门不知道带水壶在身上，活该！”
旁边大婶鼻子灵，吸了吸鼻子，肯定道：“小萍，你手上拿着的是烤鸭？我闻到了烤鸭的味道。”
话落，水房里刹那间就探出了五六颗脑袋，齐齐看了过来。
程橙：……
怪吓人的！
程萍顿时敛了火气，眉开眼笑道：“是哩，红婶你鼻子可真灵！”
“上次牛牛在他小姨家，他小姨给做了一道梅菜扣肉，牛牛特别喜欢，说他小姨做的梅菜扣肉跟烤鸭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这不，他小姨就记在了心上！”程萍边说边打开了油纸，露出了里面的烤鸭。
顿时，浓郁的烤鸭香立刻漫开来，热乎的香气直往众人鼻腔里钻，瞬间勾得人忍不住咽口水。
“要我说，我这妹子就是太心软了，买什么烤鸭啊，孩子随口说的怎么能当回事，惯得臭脾气！”
程橙低头看着脚尖，才发现她姐还会变脸的戏法。
有人劝道：“小萍，他小姨疼外甥，多好的事！不过孩子确实不能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有窝窝头吃就算不错了！”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现在这些孩子们的生活条件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我们那时候没得吃没得喝，饿得吃观音土哩！”
说了一会子话，程萍就道：“等会儿再聊，我先带我妹子回去。”
程橙跟着她姐往走廊尽头走，偷偷地问她姐：“姐，姐夫回来了吗？”
早上她来的时候，严建华出去了，不在家。
程萍闻言，立即扭头看她，眼含警告：“等会儿见到你姐夫，不许摆脸色，也不许露出异样！”
“知道啦姐！你放心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程橙瞅着她姐的脸色，亲亲热热地挽了她姐的手，小声道：“我上次不是有意那么说姐夫的，反正都是我的错，以后绝对不再犯！”
“我发誓！”
程橙竖起了三根手指，瞧她姐的神色，她姐肯定没把她们闹矛盾的真正原因告诉姐夫。
幸好呐，否则以后见到姐夫，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印象里，姐夫对原身和原身的龙凤胎弟弟很好，原身和弟弟在县里念高中的时候，隔三差五来学校给原身和小弟送东西。
姐夫虽然脚有残缺，走路的时候坡脚，但人长得不错，人品也过关，是个好人。
程橙不愿意拿那种话伤人，原身做的孽，现在变成了她的孽，能弥补就尽量弥补。
“妈妈！”
客厅里，几个孩子正在席子上玩飞行棋，小凌霄看见程橙，腾地一下起身，大妮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小凌霄就已经扑到了程橙腿上。
“霄霄”
程橙弯腰一把抱起了小家伙，脸埋进了小家伙的肚皮上，吸了吸，扬唇笑：“想不想妈妈？”
小凌霄害羞地露出了小梨涡，点点头，小脸上现在写满了高兴，丝毫不见之前的忧心忡忡。
“是烤鸭！小姨你买烤鸭了！”
小牛牛眼尖，一下就瞅见了他妈手上的油纸包，他好像嗅到了烤鸭的味道，一双黑亮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油纸包。
顿时，三姐弟也不下棋了，纷纷围了上来。
房间里，严建华听到动静出来，就看见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的妻子，脸上不耐烦地道：“去去去！一个个的都是大馋猫，想屁吃呢！还想吃烤鸭，信不信老娘给你们大屁兜吃！”
牛牛才不带怕的，已经将脸贴在了油纸包上，猛吸了一口，一脸陶醉，兴高采烈：“是烤鸭！耶是烤鸭！中午吃烤鸭咯！”
程萍拍开了几个孩子，将油纸包放到了橱柜上，束之高阁。
程橙瞥见严建华的身影，冲他笑了笑，打招呼道：“姐夫。”
严建华是一位很温柔的人，脾性很好，走过来，询问道：“渴不渴？”
转身去柜子里拿了红糖，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
程橙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眼对方的腿，听她姐说，她姐夫的腿是在小时候发烧去打针打坏的，落下了病根，右脚坡了。
“谢谢姐夫！”
程橙握着搪瓷杯，先喂了霄霄宝贝喝，小家伙眼睛看着她，嘴巴咕噜咕噜地喝红糖水。
小家伙喝了三分之一，剩下的红糖水都被程橙解决了。
中午，程橙和小凌霄留了下来，两只烤鸭腿，小凌霄和牛牛一人分了一只，小家伙吃得满嘴流油。
烤鸭的味道确实不错，对得起它的价钱，吃过饭后，程橙就带着小凌霄告辞了。
程萍要留她们多玩会儿，等下午外面太阳小些了再回去，程橙推说要回去睡午觉，坚持要走。
回去后，程橙给小家伙洗了手洗了脸，把风扇打开，让小家伙在床上玩。
她快速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每天早上起来她都会装几桶水放在院子里晒，就不用烧水洗澡了，方便又简单。
回到房间，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跟着她，小凌霄养成了午休的习惯。
程橙给小家伙盖上肚脐眼，在霄霄宝贝旁边躺下，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风扇嗡嗡地转，吹来阵阵凉风，床上的一大一小睡得安稳，满室静谧，岁月安好。
程橙是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的：“程橙同志，在不在家？你有电报！”
电报？
程橙赶紧起来，小凌霄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抬头看妈妈。
“马上就来！”
程橙冲外面喊了一声，穿鞋下床，“霄霄，你再躺会儿，妈妈马上就回来。”
急急忙忙出去开门，邮递员甩给了她一张电报签收，程橙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男同志立马就骑上二八大杠奔赴下一家送信。
计划有变归期不定勿念勿忧盼安好
——周越
程橙蹙起了眉头，周越又不回来了？
难怪，按理说早就该到家了，不知道出了啥事，不过只要平安就好。
程橙的想法很简单，她对周越又没有什么感情，有的也只有对科学家的敬重瞻仰，对他们不慕名利、埋首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报以崇高的敬意和敬佩！
其中，再掺杂点对孩子她爸的尊重友好，以及对金大腿的纯洁热忱，毕竟要是靠她一个的工资，她肯定舍不得吃烤鸭，买了烤鸭就要喝西北风了。
她和小凌霄现在这么滋润的生活全靠对方鼎力支持！
这件事该怎么跟霄霄宝贝说呢？
小凌霄被吵醒了，也没有重新入睡，望着门口等妈妈回来。
程橙决定据实相告，谁知小家伙听了没有半点不高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张手要抱。
程橙躺回床上，小家伙就自动滚进了她怀里，抱紧了她。
这情况对吗？
程橙低头看小家伙，发现小家伙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行叭，睡觉要紧！
等周越回来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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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吃过早饭，程橙牵着小家伙出门，去书店。
“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有蜡笔卖吗？”
“没有，这东西我们小地方的书店没有采购资格，同志你去市里的书店问问看。”
“这样啊，谢谢哈！”
小凌霄有些失望，她对妈妈说的给大树上颜色特别感兴趣，妈妈说今天带她来书店买蜡笔，她从早上醒来就开始期待了。
“妈妈……”
小家伙不自觉地嘟嘴，明显不太开心的样子。
程橙虽然遗憾，但此时看见小家伙还会跟她表达不满了，眼里浮现出惊喜。
看来，她这段时间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过，得安慰安慰小家伙，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我们去市里的书店看看有没有蜡笔卖，没关系的。”
来都来了，“好啦，别不开心了，我们去挑几本你想看的小人书，我们买回家看。”
闻言，小凌霄又高兴起来，欢呼雀跃：“好！”
立即牵着妈妈去选小人书。
小家伙一口气选了七八本小人书，程橙不打算直接惯着，宠孩子也需要有一个度。
“霄霄，只能选三本哦，看完了我们下次再来买！”
“妈妈~”
小凌霄顿时抱住了妈妈的腿，仰头望着妈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出了恳求。
程橙不为所动，和孩子做朋友可以，尊重她的意愿，但是也需要在孩子心中树立威信，不能要什么就给什么。
她拍了拍小家伙，语气温柔却坚定：“去挑三本你最喜欢的小人书，快点哦，不然妈妈要反悔了！”
小家伙一听，立马松开了妈妈，急忙蹲在地上选小人书，生怕妈妈不给她买了。
程橙没再催促，看着小家伙脸上纠结、犹豫的神情，颇觉有趣！
等会儿回去了，一定把这一幕画下来。
小家伙选好了三本小人书，忍痛将其他几本小人书放回去，一步三回头，眼神时不时地瞥向妈妈。
程橙自然察觉到了，但她什么都没说，装作没有发现。
另外又拿了两本空白草稿本和一盒铅笔，一起结了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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