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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护城河碎尸案(7) ...

  •   见她在西市挑菜,她便随意选了个摊子观察她,正巧是卖折扇的,正当侯玉亭侧目看向她时,令狐秀却走了过来。
      令狐秀挑了一把远山流水的扇子,上书: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她问道:“这把扇子多少钱?”
      那卖扇子的小贩忙不迭笑道:“娘子真是慧眼如炬,这可是上好的红柳木,只要八十钱。”
      八十钱不算高,但绝对不是个小数,令狐秀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了下去。
      “我再想想。”令狐秀有些尴尬地说道。
      “卖扇郎可莫要骗人,这哪里算得上红柳,明明就是普通的松木,染了一层红漆罢了。”侯玉亭打抱不平道。“你诚心开个价,我可以多买几把。”
      卖扇郎听侯玉亭所言,便知道是个懂行的,忙不迭道:“那六十钱吧。”
      “六十钱三把。”侯玉亭随便选了两把说道。
      卖扇郎觉得有利可图,便急忙答应,拿了几个扇袋子给侯玉亭装上,收了钱便继续招待别人。
      “你还要吗?”侯玉亭拿出扇子问道,“我也不需要这么多。”
      令狐秀先是拒绝一番,见侯玉亭真心实意,她便拿出二十钱与侯玉亭做了交换。
      “你这扇子是送给心上人的吧?”侯玉亭见令狐秀一脸喜色,试探问道。
      令狐秀娇羞地点了点头。
      “美人赠英雄,他一定会喜欢的。”侯玉亭鼓励道。
      “只是这扇子廉价,配不上他。”令狐秀将扇子收了起来,简单同侯玉亭道了别便回去了。
      等到令狐秀走远,孙正和才跳了出来:“如何?”
      吓了侯玉亭一跳:“你怎么没跟着她?”
      孙正和道:“剩下的钱铭会跟着,我只负责保护你。”
      侯玉亭撇嘴:“那送我回去吧。”
      “好。”孙正和毫不犹豫,“你发觉什么了吗?”
      “这才多久,哪能这么快露出马脚?”侯玉亭一边走一边说道。
      到了长安县衙,钱铭大汗淋漓地赶了回来,他气喘吁吁:“发现有意思的了。”
      三人进去时,晏持正在写着新来的线索,见钱铭满头大汗,便先招呼几人坐下,到了一大杯水给他。
      钱铭连喝了两大杯,这才道:“我原以为令狐秀的情郎是她表哥元侍郎,结果是元侍郎的庶弟。”
      “元侍郎还有弟弟?”孙正和一脸疑惑。
      “我记得元侍郎母亲是晚年得子,因这事确实曾为元伯父纳过一妾,新妾进门后,二人居然同时怀孕,若不是元侍郎早产,恐怕这庶子就变长子了。”侯玉亭回忆道,“这事也不算秘辛,只是这庶子元宗赋不学无术,天天只知道吃喝嫖赌,与元侍郎的品格相差甚远。”
      钱铭和孙正和点点头,不知道令狐秀为什么看上了这样一名男子。
      晏持却皱紧眉头,追问道:“你见过元宗赋?”
      侯玉亭想了想,摇摇头道:“因元宗赋品行恶劣,鲜少有娘子邀请他参加宴会。即便是看在元侍郎的面子邀请他,他也会以各种理由拒绝,可能也是怕自己成了众人的谈资,所以很少露面。”
      “一个纨绔,就这么在乎脸面吗?”晏持反问道。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钱铭反驳,“万一真的脸皮薄呢?”
      “那就应该好好读书,少去那些烟花柳巷。”侯玉亭说道。
      “又不是我去的。”钱铭尴尬地摸摸头。
      “元宗赋自小插科打诨,根本不会在乎周围人的评价。”晏持解释道,“而且那令狐秀送的也不是什么逗趣的玩意儿,反而是一把有意境的折扇。若她真想投其所好,怕是一个蝈蝈儿更得他心。”
      “可是她送的人就是元宗赋啊。”钱铭回答道,“难道有两个元宗赋?”
      “查查就知道了。”晏持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几日元宗赋被自己的狐朋狗友拉到了月挽楼,因歌舞新颖,美人如云,元宗赋出手也是十分阔绰。
      晏持和留娘在三楼俯视他,只见他拿起一壶酒,色眯眯地看着面前的舞娘,不停地往嘴里倒酒。
      “他来了多久?”
      “约莫四五日。”留娘回答道。
      “你觉得他如何?”晏持反问。
      “看装扮和出手,像是什么贵族子弟。”留娘回答道。
      晏持却紧盯着他的脚步:“脚步有力,身形健硕,像是练家子。”
      留娘继续道:“他在的这几日,楼里闹事的都少了许多。闹事的人看到他,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他还有几分本事。”晏持点点头。
      “也可能是混得久了,积攒的人脉。”留娘说道。
      “我倒不觉得他像个纨绔,”晏持留心他的一举一动,“他再怎么盯着人家,却不主动出手,喝了这么多酒也没有耍酒疯。不像是来玩儿的,倒像是……”
      “找人。”两人齐齐看向对方,仔细地观察元宗赋的视线。
      “他会找谁呢?”晏持心想,脑海中不断涌现着之前的线索。
      “你觉不觉得元宗赋好像在看角落那个人。”留娘拍了他一下,指了指西边的角落,离元宗赋还有好一段距离。
      晏持顺着留娘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角落的男子微微点头,两人仿佛心照不宣地达成某种交易,随即便离开了。
      晏持没来得及和留娘告别,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那男子颇为防范,绕了大半个圈才回到自家,晏持打量了周围,确定无人后才上前查看,记下细节后便回了大理寺。
      晏持一回去便将男子和地图描绘成画,交给了钱铭。钱铭查这些线索总是比普通人快一些,还未等一日,便带了线索回来。
      “查到了,这人名叫魏方知,是元宗赋的同窗,平日读书也算刻苦,但却连续落榜。”钱铭回答道,“书院的人说,他本打算今年回乡,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耽搁下来。对了,据说他和元宗赋一直合不来,两个人的政见策论完全不同,经常在课堂上吵架,私下便更不用提了。魏方知家境虽不算太差,但远不如元家,是以魏方知非常痛恨元宗赋的奢靡行径。”
      晏持听到这一消息不禁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会不会他们两个只是因为不对付,魏方知发现他也在月挽楼,便先行离开了?眼不见为净嘛。”钱铭说道。
      两人还未讨论出结果,孙正和也带了新线索回来:“元宗赐病了。”
      元宗赐这次的病来得又凶又急,还未等众人厘清问题,就已卧床在家了。因着陈太医突发急病,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最终竟是留娘去了元府。
      留娘刚收拾好药箱出门,就看见晏持一身素衣,她心下了然:“帮我提药箱吗?”
      晏持自然接过:“我也只是好奇元侍郎的病情。”
      留娘和晏持上了马车,过了半刻才到,晏持率先跳下,自然地伸出手搀扶留娘。
      留娘看了晏持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轻握住晏持的手,然后便迅速放开。
      留娘在管家的带领下,穿过走廊,又经过正厅,正厅的四扇高山流水的屏风格外引人注目。还未细打量,便被管家带到东院。
      “劳烦大夫了。”管家说着,便开了门。
      里面各式药材的味道熏得留娘不禁咳嗽了两声:“先通通风吧。”留娘刚说完,晏持便去开了窗户。
      留娘这才上前查看,只见元宗赐面色乌青,偶尔还呓语两句,她拿出脉枕,搭上元宗赐的脉。
      晏持见她面色凝重,便对管家说道:“这些香料还是及时处理了好,否则会影响新的药效。”
      管家连忙称是,将炉内的熏香全都拿出去倒掉。
      “怎么了?”晏持见管家走后,这才问道。
      留娘又搭了一下元宗赐左手的脉,沉重道:“回天乏术。”
      “这病来得这么急?”晏持皱眉。
      “不是病,”留娘说道,“是毒。”
      “有人给元侍郎下毒?”晏持反问。
      “这毒不像是最近刚下的,应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至少半月。”留娘说道,“只是最近突然加大了剂量。”
      “什么毒?”
      留娘刺破元宗赐的手指,采了些血:“我对毒研究不深,需要回去看看。”
      留娘话音刚落,管家就走了进来,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留娘沉默片刻,还是开出了一个药方:“每日三次,若是能正常服用,过半个月后,再来寻我。”
      管家接过药方,千恩万谢,刚送二人至正厅,留娘突然拍了拍晏持,对管家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好像将针灸包落在房内,能请您帮忙拿一下吗?”
      管家笑着说道:“大夫不必客气,小的这就去拿。”
      “我和你一起。”晏持冲留娘点点头,跟着管家离开。
      待管家走后,留娘掏出手帕,用包里的小刀刮下屏风的碎屑,偷偷藏了起来。
      不过片刻,管家和晏持拿着针灸包赶了过来,管家双手递给留娘:“您看看。”
      “就是这个,”留娘装作惊喜的样子,“多谢您,我这人总是忘东忘西。”
      “不用客气,这是小的应该的。”管家又将二人送到门口,恭恭敬敬地行礼才回元府。
      晏持问道:“你不是说他已经回天乏术了吗?怎么还给他开药?”
      留娘回答:“刚进屋子我就闻到了党参、茯苓的味道,这些不过就是普通补气血的草药,太医院的人没有蠢笨到如此地步,连这样的毒都认不出来,无非是压下此事。我自然应当和太医院一样,只能说是急病。”
      “元侍郎就任不过数月,就出了这等事,若是昭告天下,恐惹民心惶惶。”晏持回答道。
      “你注意到正厅的屏风了吗?”留娘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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