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奇闻录》上班还穷

55、护城河碎尸案（3）

　　“娘子。”常二娘将晚饭端进屋内，把碗筷放在留娘面前。可留娘并没有吃饭的意思，翻看着各处搜来的信息。
　　“事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留娘头也不抬。
　　“已经按您的安排，将消息递给钱铭了。”常二娘说道，“晏上官今日也去找了李侍郎，应当不会有问题。”
　　“那便好。”留娘合上信件，“这次务必要把我们的人送上去。”
　　“是。”
　　晏持将曾经的护国军挨个请了回来，嘴上说着的是好久不见，想与大家聚上一聚，但酒后又偷偷打听着开始的官职，十几人觥筹交错，话都说不清楚。
　　晏持打听了一圈后，筋疲力尽地坐了下来：大部分都是员外郎以下的官职，单看还真没有什么问题。
　　钱铭和孙正和喝得烂醉如泥，早就在位子上呼呼大睡起来，手上的字也歪歪扭扭，晏持失笑，将两人的纸笔拿了出来。
　　他做完才真正放松下来，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不知道它今夜照了谁家的沟渠。
　　晏持将名单整理好后，便和李海平商议了起来：“这些员外郎，你还有印象吗？”
　　李海平一一比对名字，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印象。”
　　“陈四娘的情郎陈大发并不在这个名单里，而且这些官员手下的官兵也都不知所踪。”晏持说道。
　　“你怀疑兵部虚报伤亡人数？”李海平反问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晏持不否认。
　　“这个案子既然是我当年经手，我之后会重新调查一番。”李海平说道。
　　“那便好，若是有什么新的头绪，记得通知我。”晏持见李海平答应，便先告了辞。
　　回去的路上，晏持突然想到什么，便想回护城河重新看一看，便叫小厮换了目的地。
　　护城河周围有不少的纸钱，可能是认领尸体的家人日夜焚烧遗漏下来的。晏持绕了整整一圈，刚准备离开时，却看见留娘身穿素衣，手拿香烛纸钱，走向护城河。
　　“留娘？”晏持叫住她。
　　留娘也有几分惊讶：“你来查案？”
　　晏持点点头：“你这是做什么？”
　　“我听闻这里死了不少人，有几位也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便想来祭拜一下，权当心安。”留娘解释道。
　　“周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百姓难免害怕。”晏持说道。
　　“确实。”留娘的目光飘向护城河。
　　“你对这桩案子有何看法？”晏持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护城河，想确定她在看些什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留娘回过神来：“没有，我只是在想护城河水流湍急，不知道有多少尸体会冲到其他地方。”
　　晏持点点头：“这么多的尸体，不像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留娘却道：“上官不是需要线索吗？人来了。”
　　晏持转头看向留娘注视的方向，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拿着厚厚的一沓纸钱：“怎么说？”
　　留娘回答道：“看见那个黄符了吗？”
　　晏持皱眉：“这附近常有人烧符，为保平安。”
　　留娘继续道：“那上面的朱砂可与一般不同，那是灭冤魂的。”留娘深深地看向晏持，“上官可要快些，免得冤魂不再。”
　　晏持听罢，便准备跟着那老妪，但想了想却又回头抓住留娘的手腕：“和我一起。”
　　留娘一脸疑惑，却还是被晏持拉走：“这关我什么事？”
　　“娘子连黄符都懂，我自然要带上你。”晏持一边说一边跟着老妪，只见她买了些青菜和小吃，朝着长安外走去。
　　两人跟着老妪，走到郊外的一处宅院前，晏持顿感奇怪：“什么时候这里重建了宅子？”
　　只见老妪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这才走了进去，没过多久便迅速离开了。
　　晏持见状并没有着急上前打探，反而继续跟着老妪离开。
　　留娘小声道：“你不先去看看宅子？”
　　“等我带钱铭他们再去。”晏持说道，“我总觉得这老妪有几分奇怪，但说不上来。”
　　留娘和晏持眼见老妪走进了一家成衣店，但久久未出来，过了两炷香，店里才走出一个女子，这女子年轻貌美，身量倒与老妪相仿，走路时摇曳生姿，时不时地摸摸自己的发髻。
　　留娘和晏持相视，便明白这人与老妪身份一致，两个人跟着她逛起了街市。
　　留娘随意拿起一只发簪，假装往头上比划：“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晏持假装问起了价格：“你的老主顾？”
　　留娘接过簪子：“不像是。”
　　留娘和晏持见那女子买了些粗布与棉花，心下一阵奇怪，跟着那女子过了两处街角，抬头看见的便是兵部侍郎家的匾额。那女子也是小心，硬是转了两圈才进了后门。
　　晏持不由得皱眉，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
　　留娘明知故问道：“这难道与兵部侍郎有干系？”
　　晏持没有回答，只是将留娘送回了月挽楼。
　　次日一大早，钱铭和孙正和便急匆匆地从郊外赶了回来。
　　钱铭猛喝一大口茶，忙不迭道：“我们去了那宅子，根本没人。”
　　“没人？”
　　孙正和解释道：“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们便翻墙进去。里面也是破败不堪，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那里面不可能没人。”晏持皱眉。
　　“那总不能像鬼市那样挖个地道出来住吧。”钱铭嘲讽道，却给晏持一个新的思路。
　　“你们注意有地道了吗？”晏持反问道。
　　“放着宅子不住，住地道里？”钱铭难以置信，但也从另外的角度回答了晏持的问题。
　　“这件案子可能真的与硝石案有关。”晏持说道，“义明，你去刑部李侍郎府上，将他的手记拿回来。钱铭，将兵部失踪的官员名单整理一份，家眷信息也要清楚。”
　　“是。”
　　晏持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边的玉虎：“又要下雨了。”
　　天阴沉沉的，落了两日的雨，也不见停，反倒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
　　“雨下大了。”留娘难得站在大堂门口，因客人不多，她也得了份清闲。
　　可渐渐地，她听见了脚步声，她抬眼望去，看见的便是晏持肆意张狂的脸，他笑着看向留娘，直接将她拉进怀里：“事发突然，借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