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缘生劫》缘昭

23、过往如灰般飘散

　　再次醒来时，苍青岚在自己房间里，苍历岚和贝清元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醒了，你睡了五天了。”贝清元换了一件米白色的卫衣，扎着个公主头笑着说。
　　“五天？”苍青岚没起来，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苍历岚头发长了一点，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他一脸担忧地看着苍青岚：“哥，你真的睡了很久。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我没什么大碍。”苍青岚坐了起来，理了理炸毛的后脑勺。
　　“出事了，窥间有麻烦了。”张羊铃走了进来着急地说。
　　“怎么了？”贝清元见她这样也着急道。
　　“他们社长，被鬼胎缠上了。”张羊铃说，她打开了手机，给众人看群。
　　合作群里，青离在求救：“你们来个人啊！”“社长肚子变的好大啊。”
　　灵木报社社长：“我现在派人去。”
　　月下柳枝花：“等你们来哦。[微笑]
　　苍青岚骑着摩托带着苍历岚去窥间，张羊铃开车带着贝清元。“哥，头盔。”苍历岚抱着两个头盔下了楼。
　　“嗯，上车，坐好。”苍青岚带上了头盔，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
　　“好。”苍历岚带好了头盔。苍青岚插了车钥匙，拧了拧油门，车子启动速度很快，苍历岚抱着他的腰的手更紧了。
　　“别抱那儿……有些痒。”苍青岚的声音闷闷的。
　　“好。”苍历岚改为双手扶着他的肩膀。
　　风很大，灵木报社到窥间报社有一段距离，苍青岚穿的皮衣外套上有很多金属扣环，风吹得那些金属扣都松了，皮质的带子狂抽苍历岚的手。
　　“哥，哥，你的带子抽到我手了……”苍历岚的呼救声淹没在风中。苍青岚并没有听见苍历岚的呼救，一心开车朝窥间报社。
　　窥间报社门口，苍青岚比贝清元他们还早到，他下了车，刚摘下头盔，一回头发现苍历岚红着的双手。
　　“手怎么了？刚刚也没看见啊。”苍青岚拉起他的手，手上一阵绿光抚过苍历岚的手背。
　　苍历岚指了指苍青岚衣服两边早就松开的皮带子和金属扣环。
　　“你看。”他一脸委屈地看着苍青岚。
　　苍青岚转头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他把衣服脱了下来，扣好后又穿上。
　　“走吧。”苍青岚牵起他的手说。
　　窥间报社内，苍青岚推开了报社的门。“现在情况怎么样？”苍青岚朝青离问道。
　　“不太好，小哥你自己看吧。”青离把他们带到了报社大厅处。花容月端坐在椅子上，她笑着看向苍青岚他们。
　　“月姐，你怎么样？”张羊铃和贝清元也赶了过来。
　　“还好哦，但那鬼胎也不愿走。”花容月笑着说，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
　　“你这肚子不是正常的吗？”苍青岚双手抱胸说。
　　“这孩子比较倒霉，附在了我植物的肚子里”花容月抬了抬手，地上冒出植物化成的人。那是一名女子，长得与花容月一样。
　　“看出来了，这里面？”贝清元上前抚了抚那女子的肚子。
　　“对，它也不愿出来，也不害人。”花容月轻拍了拍那植物的肚子，里面没有动静。
　　苍青岚手中握着刀，走上前，花容月拦了他一下：“别动武嘛，我可不想见血。”
　　“植物哪来的血？”苍青岚吐糟道，但还是把刀收了起来。
　　肚子里的鬼胎在听见苍青岚说话后开始躁动了起来。
　　青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过来：“小哥，你这声音比春药还好使啊，它……”话还没说完就被苍青岚踹了一脚，青离被踹飞几米远。
　　“痛痛痛，小哥，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青离站了起来，揉了揉腰和手臂。
　　“哼。”苍青岚轻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春药是个什么东西，就算他未涉情场，但也入过江湖，之前他也用药毒过人，所有的药都认识了遍。
　　“好了，看来他认识你。是仇人吗？还是挚友。”花容月安抚他道。
　　“仇人吧。”苍青岚走向那个女人，半带威胁地对肚子里的东西说：“自己滚出来，别逼我动武。”
　　“唔，ge······”那个东西出来了，是个5，6岁男孩子，脑后扎了个小辫。苍青岚看见它时明显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苍历岚。
　　“二，二哥······”他抬起了头，看向面前变化巨大的二哥。
　　这一句“二哥”叫得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青离用余光瞥了一眼苍青岚，他低着头，没什么动作，也看不清表情，但紧握成拳的双手透露出他现在心情并不美妙。
　　“苍，历，天。”苍青岚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他抬起头，额角青筋暴起，一把将刀抽出来。
　　“哥！”
　　“小哥啊！”
　　“青岚！”三个人火速冲上来一个抱腰，一个抱腿，一个拉着手。
　　“小哥，别动手啊，他是有什么事来找你的吧。”青岚死死抱着他的腿说。
　　“对啊，哥，五弟他说不定找你帮忙呢。”苍历岚抱着他的腰说。
　　“青岚，别冲动啊。”贝清元有些拉不住他的手。苍青岚扭头看了看他们三个，他甩开了贝清元的手，抬脚把青离踢飞出去，挣开了苍历岚抱着他的手，一刀砍向苍历天。
　　苍历天吓得往旁边躲了躲，连忙往地里钻。
　　“还敢跑？”苍青岚勾起一抹笑，一刀砍向留了半截身子在地面的苍历天。
　　一支箭矢飞来，正好挡住了苍青岚的攻击轨迹“当”地一声，刀刃与铁质的箭干碰撞，苍历天逃走了。
　　苍青岚恶狠狠地抬起头，刚想看是谁多管闲事，一抬头，对上了苍历岚严肃皱眉的表情。
　　正当众人以为要上演兄弟反目的戏码时，苍青岚开口了：“这件事解决了吧，走吧历岚。”他收了刀，转身朝报社大门走去。
　　苍历岚“嗯”了一声，跟着苍青岚走出报社。
　　路上，他们俩没有一句交流，苍青岚把扣环扣紧了一些，骑的依旧很快。苍历岚看着骑车的人，几番想开口也说不出来。
　　等红绿灯期间，苍历岚再也憋不住了，他拽了拽苍青岚的衣角，开口道：“对不起，哥。”
　　“没事。”苍青岚回应的迅速，头也没回。
　　苍历岚知道他还在生气，头盔下的眉眼低了低，有些委屈地口吻：“哥，不要生气了嘛。我认为你可以听听他想干嘛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确实够久，苍青岚离家时是1277年，距离现在也有七百多年了，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该忘了，但苍青岚偏偏是个记仇的主儿。
　　苍青岚骑着车，没有回话。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能说什么？他一个死了这么久的人不好好在阴曹地府呆着，爬出来干嘛？拖我下水？”
　　“可是他叫你二哥，说不定……”苍历岚话说了一半，被苍青岚的冷笑声打断。
　　“他吃错药了吧。我不会信苍家人说的任何话。”苍青岚后半句是咬牙切齿说的。
　　即使这么多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说恨肯定有的，但具体恨谁，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哥哥你也不信我吗？”苍历岚一脸伤心地问他。
　　“我相信你。”
　　“所以，哥你应该和他好好聊一聊。”苍历岚乘胜追击。
　　“……知道了，下次见面再说吧。”苍青岚妥协了，先答应，到时候再说。
　　灵木报社，苍青岚停好了车，他让苍历岚拿头盔上去，自己去找江海眠说这件事。
　　社长室，江海眠看着朝自己说完全过程的少年，她笑了笑：“你自己难做定夺，不如让你信任的人决定。”
　　“那你怎么看？”苍青岚仰头盯着天花板。
　　江海眠愣了一下，开口道：“我与你弟观点一致，旧恨也该解决了，不如听他说完，再做决定。”
　　“知道了。”苍青岚起身出去了，临走时还关上了门。
　　回了房间，苍历岚在卫生间洗澡，苍青岚和元卜山在聊天。
　　“苍家的人死了几百年还没投胎，遇险肯定是真的。”元卜山和他打语音说。
　　苍青岚“嗯”了一声，开口道：“那师父觉得我该怎么做？”
　　元卜山在那边轻笑一声，说：“我们左右不了你的想法，主要看你怎么想。如果你不想见他们，我可以替你解决这件事。”
　　苍青岚没说话，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恨吗？恨吧。恨他们的不作为，恨他们的懦弱。对于他来说，恨比爱长久，恨是烧红的烙铁刻进轮回的烙印，因果断裂，恨却推着灵魂逆流而上，突破阴阳界限。苍青岚恨苍家人，苍家人也一定恨苍青岚。
　　“我会再次送他们回地府的。”苍青岚平静地开口道。
　　元卜山笑了笑，知道了他的意思：“你们这次会有好结局的。看你越来越有人性我很高兴。”
　　“挂了，我去洗澡。”苍青岚说。
　　“好。”元卜山声音带笑地说，静等他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苍历岚也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哥，你洗吧。”他手上拿着吹风机说。
　　“好。”苍青岚把手机充了电，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苍青岚顶着一头湿发出来了，他用毛巾揉着头发，小辫子被他解掉了，绑绳绑在他手腕，白皙的皮肤上一抹醒目的红。
　　“哥，我帮你吹头发。”苍历岚手拿着吹风机说。苍青岚也没拒绝，坐在椅子上让他吹。苍青岚头发很软，不像他本人的性格一样。
　　苍历岚仔仔细细地吹着，不一会儿就吹干了。
　　苍青岚起身把除了外套的衣服全丢洗衣服里后上床睡觉了。
　　“哥，你不扎辫子吗？”苍历岚没打算睡觉，他坐在客厅和贝清元打游戏，顺便等衣服洗好。
　　“不扎。”苍青岚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好。”苍历岚躺沙发上打游戏，好在房间隔音不错，他和贝清元小声交流吵不到卧室的苍青岚。
　　苍青岚睡着了，他又做梦了。梦中，他又在一个四周空白的地方。
　　他扶额，刚想骂：“这样的梦还要做几次”时，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皱了皱眉，一脸防备。
　　“二哥。”“二哥。”一男一女同时开口。苍青岚握了握拳，制止了当场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的想法。苍蓉云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苍青岚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们。
　　“你们到底想干嘛?”苍青岚发觉自己刀不在身边，皱了皱眉。
　　“二哥，对不起。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们，但现在情况很紧急。”苍蓉云又走上前，垂眼道。
　　“……”苍青岚以为会等到报复，等到指责，但他等到了七百多年前应该给他的道歉。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他低声喃喃道。
　　“二哥，我们真的有急事，有人拿我们炼鬼。”苍历天有些急了，上前拉住他的手说。
　　苍青岚像触电一般抽回了手，开口道：“炼鬼？谁?”七百年前的死人能拖出来炼鬼，想必也是个长寿的。但七百年才炼成，也是废物的可以。
　　“二哥，你五岁时被人算出鬼命，一生十恶不赦，无恶不作。还说你弑父杀母，祸害人间。就是那个算命的把我们炼成鬼的。”苍蓉云说。
　　这个苍青岚记得，元卜山一开始见面也说他是鬼命，但从未说后面那些。
　　“哦？你怎么知道我算命这件事?”苍青岚挑眉道。
　　“我娘说的，那人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了让我们全都死。他还说‘可惜那二子不知道哪去了，他戾气最重，炼魂肯定能为祸人间。’二哥，大哥也被炼鬼了，他说要到处杀人。大哥如果沾了血气，那就······”苍历天后面没说了，但也知道后果。
　　“我和三姐好不容易趁他不在，托梦给你。”
　　“知道。你想让我救你们？”苍青岚笑着说。
　　“嗯！不救我们也好，但，大哥他对你一直很愧疚，至少，救救他。”苍蓉云明白苍青岚心中的恨，也知道就算道歉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一定能让他原谅。
　　“呵。”苍青岚冷笑一声，开口道：“有事就叫二哥，没事就说让我陪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我们没有！二哥，我们真的没有这么做过。”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难道不恨我？”
　　“不恨你。这是我们自己结下的因果。”苍蓉云说。苍历天附和的点了点头。
　　“二哥，真的很对不起！就算知道道歉早没用了，但我还是要给你道歉。”两个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地说。
　　苍青岚看着他们两个人，半晌才笑出声来：“你们其中一个，明天来灵木报社，给我带路。”
　　“啊？”苍历天还没反应过来。
　　“听不懂？我会帮你们，送你们去投胎。”苍青岚仰头说道。他心中还有恨吗？有的吧，但他认清了这个恨，不是对兄弟姐妹，而是对那个算命的和苍兰之。
　　“谢谢二哥！”“谢谢二哥！”两个人冲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苍青岚把他们推开后，冷声道：“说完了就走。”
　　苍蓉云看苍青岚冷脸她倒没这么怕了，看着这张脸反而格外的亲切。虽然苍青岚换了名，穿着也变了，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僵硬，但他相貌没变，甚至骨子里的气质也和从前大差不差。
　　“那我们走了，二哥再见！”苍蓉云拉着苍历天消失在原地。
　　安静了，空白的空间空无一人。苍青岚坐在地上，干脆开始在梦里冥想。
　　“问题解决了吗？好孩子。”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后方响起。
　　苍青岚睁开眼，扭头看了一眼。元卜山站在他身后，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你怎么进来的?”苍青岚看着他走过来，一脸不满地说。这种随便进别人梦里的能力太坏了吧。
　　“不欢迎我吗?”元卜山笑脸一秒变成一脸受伤的样子。
　　“没有。”苍青岚仰头看着他，元卜山朝他伸出了手，苍青岚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元卜山稍微用了用力，苍青岚被他拉了起来。
　　“你们聊得怎么样?”元卜山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绑绳，给他扎小辫。苍青岚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果然那红绳不见了。
　　“还好，我说了要帮他们。”苍青岚站在那里任他扎，扎好后还看了看。
　　“那好，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哦。”元卜山摸了摸他的头，手又抚过他脸上的两颗痣，消失在原地。
　　“……”苍青岚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梦醒了，阳光难得的好，照进房间的地上。苍历岚还没醒，想必昨天和贝清元打游戏打了很久。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客厅一看，衣服全都晾上了。苍青岚又回床边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七点半，他做好了早餐去叫苍历岚起床。“历岚，醒醒，吃早饭。苍青岚拍了拍他，又去衣柜找衣服穿。
　　“知道了。”苍历岚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苍青岚换好了衣服，走过去敲了一下他的头：“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十一点半。”苍历岚被这一下敲清醒了，捂着头说。
　　“贝清元还算有良心。”苍青岚嗤笑一声，走出房间。
　　苍历岚洗漱完时，苍青岚已经吃完了，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吃完，我们等人来找，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苍青岚的左边扎了一个小辫子，他低头看手机时还吹了一下，辫子摇摇晃晃的，他笑了出来。
　　过了很久，门被敲响了。苍历岚去开了门，门外是一个小女孩。
　　“三哥。”苍蓉云冲上前一把抱住他，苍历岚懵了一瞬，一把抱住了她。
　　“四妹？你怎么来了？”苍历岚抱着她进房，走到了苍青岚面前。
　　沙发上的少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高领内衬，裤子是黑色的牛仔裤。
　　“来了？走吧。”苍青岚站了起来，拿着车钥匙在食指转了转，苍历岚明白了，心领神会的去拿头盔。
　　苍青岚穿上了外套，金属扣环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穿好了鞋等苍历岚。
　　苍蓉云也乖乖地站在他旁边等。三个人下了楼，苍青岚去开车，让他俩等着，两个人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没过一会儿，苍青岚骑着摩托车过来了，苍历岚抱着苍蓉云上了车。
　　苍蓉云看着前面带头盔的人：“二哥，我不用带吗？”
　　“你是灵体带什么带？在车屁股后面追吧。”说着他拧了拧油门，像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苍蓉云身体穿过了摩托车，留在了原地。
　　“等等我啊！二哥！”她连忙追了过去。
　　苍青岚还是让她趴在自己的头盔上了，因为需要她带路，所以他干脆施了术法让苍蓉云趴在自己头盔上。
　　一行人上了高速，苍青岚开得飞快，苍蓉云呐喊道：“二哥，你开慢点，我要掉下去了！”
　　“你掉不下去的，高速也慢不了。”苍青岚声音闷闷地说。
　　佰利，苍蓉云说就在这边。苍青岚把车停在停车场后，把手中的两个头盔用空间术收进去了。
　　“带路。”苍青岚把刀拿了出来，对苍蓉云说。
　　苍蓉云点了点头，在两个人前面走。三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大平房。突然，苍青岚觉得有一股强烈的鬼气靠近了他们，他手中握着刀，随时准备出鞘。苍历岚也拿出了弓箭，拉上了满弓。
　　鬼气越来越浓厚，连青青和芝芝也自己出来了，一副戒备的状态。苍青岚打头阵往里面走，手中的刀迟迟未出鞘。突然有人闪了出来，朝他们做出攻去。
　　“吭啷！”寒光一闪，苍青岚出手一刀把来者打飞了出去。
　　“好啊，胳膊肘往外拐的。”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大哥！”苍蓉云认出来了那个男人，这强烈的鬼气就是他散发的。苍青岚也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面色苍白，也只能凭面相认出来了。他一眼看见了苍历天，用术法把他拉了过来。
　　“历岚照顾好他们。”苍青岚拉了一把苍历天，把人挡在身后。
　　“你是谁？”中年男人皱眉看了看他。
　　苍青岚冷笑一声：“我？你之前还说要把我炼鬼呢。不记得我了吗？”他抽刀一刀砍了过去。
　　“砰！”苍历怜挡下了那一刀，并踢向他。
　　苍青岚下腰躲了一下，看向他：“大哥，我可是念在旧情不打你。”
　　“你是苍家那二子？！”中年男人诧异道。
　　“对啊，我是苍家二子，苍历元。来索你命的。”苍青岚笑着说完，扔了张符在苍历伶头上。
　　“收。”那些鬼气全被符吸了去，苍历怜的眼神渐渐清明。
　　“你！你不应该早死了吗？”中年男人被苍历岚射了一箭，捂着胸口说。
　　“那你要失望了，我现如今是灵木报社的人，比你这杂碎好的多。”苍青岚拿着刀走近，笑着说。
　　“去死吧，杂碎。”他冷下来了脸，一刀把人砍成了两半。
　　苍历怜清醒后，一眼就看见了一脸血的苍青岚，和旁边的弟妹们。
　　“历元？”他不敢信自己的眼睛，半信半疑地说。
　　“嗯。”苍青岚收了刀，回应道。
　　“你怎么没变样？你不会长大了吗？你现在是活人吗？过得好不好？哥哥真得很对不起你。”苍历怜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苍青岚目移，看向一旁的苍历岚，他眨了眨眼，试图向苍历岚求救。苍历岚作了个“加油”的手势。
　　“……你是连珠炮吗？”苍青岚向后走了一步，挣开了苍历怜的手。
　　苍历怜怔愣了一瞬，低声说了句“抱歉。”他看见苍青岚时确实有一瞬激动，还好苍青岚还好好的，比以前看上去更开明了。
　　“我现在算半个活人，我早在七百多年前就不长大了，现在过得还好，在报社上班。还有。”苍青岚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说：“道歉没用。”
　　“······好，但我······”苍历怜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刚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苍青岚打断了。
　　“但我也不恨你们了，现在我亲自送你们投胎吧。”苍青岚手中掐着术法。几道光在几人身上游转了几圈，又回到了苍青岚身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苍青岚抬眼看着他们。
　　“父亲他们······”
　　“那几个老不死的关我什么事?”苍历怜刚说一句话就被苍青岚打断了。
　　“我没什么了。”苍历怜说
　　“我也是。”“我也是。”苍历天和苍蓉云异口同声道。
　　“历岚去说些话吧，把他们怨气收走。”苍青岚转头对苍历岚说。
　　苍历岚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大哥，四妹五弟，好好地去吧。下辈子，投个好胎。”说着他吸收着一股股怨气，他吸收完一个，苍青岚送走一个，不一会儿就全送走了。
　　“希望你们来世有对好因果吧。”苍青岚抬头看着天喃喃道。
　　兄弟俩又骑着车回了报社，报社的人早知道他干嘛去了，几个人早早在门口等待。
　　“怎么样?”江海眠双手抱胸笑着问。
　　“还行。”苍青岚从停车场出来说。
　　“青岚，你把他们杀了？还是送去投胎了。”贝清元凑热闹似的冒出头来。
　　“后者，我把他们因果转在我身上了。”苍青岚让苍历岚把头盔拿上去，自己继续站在这里和他们聊。
　　“好冷漠的干法，不多说些什么或者干点什么吗？好歹是家人诶。”贝清元装模作样地说。
　　苍青岚还在弯腰系鞋带，听见他这句话后，缓缓直起腰眼神冰冷地开口道：“你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贝清元见他这样，一秒认怂：“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苍青岚冷哼一声，抬脚就要踢过去，速度极快，但贝清元还是躲了过去。
　　“开玩笑嘛。”贝清元看着渐渐逼近的苍青岚，双手作投降状跑了。苍青岚追了上去，追着他要动手。
　　“社长，救命啊！”贝清元被苍青岚追，边跑边喊。
　　“哈哈哈，年轻真好。”江海眠当他们在玩闹，带着张羊铃回报社里去了，留下两个人在那你跑我追。
　　贝清元回来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苍青岚双手抱胸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哎呀，下手这么重啊。”江海眠拿了药箱过来给贝清元上药。
　　“叫他嘴欠。”苍青岚轻哼一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