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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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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见她如此错愕的表情,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感情总不能是定了亲之后才有的,你们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吗?”
他们当然很早就认识,称之为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后来长公主又受到了一次暗杀,比之前更加凶险,是在长公主从封地回京都的路上,几十个杀手围杀,多亏了镇北王——曲元楹的祖父,长公主和驸马两个人虽说受了重伤,可还是受到了镇北王的及时相救,才能活着回京。
裴砚舟也在此刻第一次亲眼见到了镇北王的厉害,不仅仅是别人口中的。对镇北王的敬佩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又想到了镇北王定是武艺高强之人,自己又想找一个好师父,难免动了些心思。
但是镇北王不收徒弟,他就只能旁敲侧击。
比如镇北王的小孙女经常偷偷地跑到桃李阁听讲学,进进出出的很是不方便,那他就给她提供方便。
裴砚舟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伺候的人,扮作是照看他身体的侍女,顺理成章的进来。
曲元楹不是想听阁里先生的讲课吗?他最方便不过了,本来长公主和驸马就想让他写文,去上课,但是怕身体出问题,带一个会医的书童最好不过。
这下以来,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他也借此机会,和曲元楹打好了关系,说清了自己的愿望,曲元楹拍拍胸脯,表示包在她身上。
就在裴砚舟纳闷间,就收到了镇北王府的来贴,说是办了一场赏花宴,要请长公主全家过府。赏花又不劳神,长公主也没多想,就带着裴砚舟一同去了。
裴砚舟一跨进镇北王府的大门,就看见一旁立着的曲元楹。她向他微微点头,事宜事情已经一概处理妥当。
长公主和裴砚舟刚刚拜见了老太太,后脚裴砚舟就不见了踪迹,下人只说裴砚舟和郡主一起出去玩了。
长公主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裴砚舟久病在家,难得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同龄人。
曲元楹的点子很简单,不是要拜师吗,首先要见到自己祖父,然后再用一片真心感化祖父。虽说祖父不曾收过徒弟,但是有她在啊!她在一旁添油加醋,让祖父明白裴砚舟的好,这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但是祖父还是拒绝了他们二人。曲元楹年纪小,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就只能晃着祖父的胳膊一个劲得撒娇,祖父没辙,看着自己膝前小孙女,又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裴砚舟。叹了口气,才说:“你自幼身子弱,万一习武有个好歹坏了身子,我该怎么同长公主和驸马交待?若是你能说服他们二人,我便同意做你的师父。”
裴砚舟的心算是彻底的死了。
长公主和驸马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他唯一的机会,镇北王救了父母的性命,他是真的想认师父在身边服侍孝敬的,而且镇北王的武功天下无双,跟着着这样的师父又和谈没有前程,最终的是镇北王有权有势,在武将中颇具威势。
他阖眼想了片刻,再次抬头时,目光中满是坚定,说:“晚辈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奢求能得镇北王为师,只求您在平时指点一二。我听郡主说,王爷府上也有我这般大的男儿,都是您选出来在府上习武之人,晚辈可以同他们一起。”
镇北王的目光从小孙女的身上落到了裴砚舟的身上。
什么选了些儿郎在府上习武,只不过是他为府中养的近卫,从小养大的自然会衷心。说白了就是下人,平日里的吃穿也不能同裴砚舟往日相比,可是裴砚舟的语气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
但是镇北王不能同意,他还是之前的想法,无论怎么样,都要长公主的同意才行。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帘子被人掀起,来人刚刚露出了衣裙,声音便已传来。
“他既然愿意如此,本宫若是还不允他,怕是本宫的不是了,”
长公主带着笑意进来,裴砚舟有些错愕,正转身看自己母亲之时,自己母亲别说生气了,就是连看自己都不愿意,甚至直接从自己身边掠过。
曲元楹一瞬间觉得裴砚舟可怜极了,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眶都红了。
长公主笑着对镇北王说:“他既然执意如此,王爷便同意吧。”她抬头看了裴砚舟一眼,继续说:“就照着他所言,照着府上近卫的标准来就好,他吃到苦头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裴砚舟最后还是照着近卫的标准来的。长公主此处绝情的很,下了死命令,一点空子都没钻成。他不住在王府,还住在自己家中,这就意味着他要每日寅时起身,晚上天黑了都没法子即使赶回家。镇北王立下的规矩严,白日里在王府所有事都要亲历亲为,裴砚舟从小被人伺候惯了,一时处处碰壁。
就在他过的不是滋味时,京都里的传言也是难听的很。
什么长公主和驸马身受重伤,裴砚舟竟不知在家中服侍,竟然每日到别处乱跑,当真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之人。大家好似一同都忘记了,裴砚舟去的是长公主和驸马救命恩人的地方,况且就算他在家又能照顾什么?不添麻烦就不错了。
但就是架不住有人特意控制流言。
裴砚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曲元楹气愤极了,有一次参加宴会听到有人谈论此事,她还发了好大的火,直接就回家了。一回到家,就看见府上的演武场上裴砚舟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便一路小跑着上前,扶住了裴砚舟的胳膊,才说:“你别练了,我赶紧你要晕倒了。”
裴砚舟抬手制止了,说:“哪有你说得这么吓人,我只不过是有些累。”
他这话说的没错,他本就身子弱,这几日每日练武,身子好了很多,但是脸上还是之前的病怏怏的模样。曲元楹老觉得他在受虐待一般,平日里没少偷偷给他好处,这几日越发的明显起来,维护得根本不顾别人的目光。
见曲元楹如此,他也就直说;“这几日王爷经常来指点我武艺,我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因该是想要收我为徒了,我近几日定然是要多加练习,不好让师父觉得我恃宠而骄。”
曲元楹见他心里有底,担心就先放了几分,她先是紧紧盯着裴砚舟,说道:“师父?认师了吗就一口一个师父的,当真是没有规矩。”
果真于裴砚舟所料,没出几日镇北王就正式的收他为徒。也从这日起,裴砚舟在王府也有了处自己的院子,他的年纪还小,又同曲元楹交好,院子就定在了她院子的旁边,两人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越发的相熟了。
两人就这么朝夕相处了好几年。曲元楹晨起读书,裴砚舟晨起练武,倒是相得益彰。裴砚舟慢慢地长大,他对长公主和皇帝之间的斗争也就越发的清楚,他通过长公主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结交了秦王。两人间的利益相连也越来越多,战队也已经最显眼不过。
又是一年征战,镇北王带兵出征,可是谁曾想吃食中被人参了霉物,死在战场上,可偏偏传回京都的消息是镇北王贪功冒进,皇帝震怒,却也是十分的“心善”,没有追究镇北王的过错,只是让曲家剩下的人到幽州去,替大周守好边疆。
裴砚舟那几日不在,他自从秦王那处知道了皇帝要做的事,就快马赶向边疆,却到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得到的只有镇北王身亡的消息,还有披麻戴孝前往幽州来的曲元楹。
这时的两人本就有了桃李阁之事。镇北王丧日裴砚舟还在幽州没有到场,曲元楹对此颇为不满,在幽州见到裴砚舟之时,便直接上前给了他重重一个巴掌。
裴砚舟自知理亏,好似感受不到自己脸上的疼痛。
二人自那日过后,就再也一句话都没有讲过。裴砚舟偶尔会向现任镇北王寄信,信中倒是会问候曲元楹,可每当镇北王向曲元楹谈及此事,她总是笑着把话题插过去,态度最明显不过。
裴砚舟心中对皇帝的恨意最明显不过,从他出生到此刻,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想亲手还到皇帝的身上。但是他若是一直在京都,别提报仇了,怕不是成为皇帝的眼中钉,下一个就收拾的就是他。
他把目光放到了南境,那里饱受绮罗之苦,有里京都很远,是他从头开始建功立业的最好的地方。但是他不能主动提出,若是这样皇帝是不可能同意。于是他就同秦王设计,让皇帝主动的派他去南境送死,这样已达到他的目的。
后来?后来的故事曲元楹最清楚不过。她虽然一直不正眼瞧他,却还是四处打听着裴砚舟的事。
无论是他在军中被安排了个不重要的差事受人冷眼,还是他带着自己的士兵打到绮罗人老家的事,他都知道。
就连裴砚舟苦苦哀求了很久,以军功为由,甚至不惜受先帝怀疑的赐婚圣旨,她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