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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裴砚舟在成为全天下的梦中情人之前,先是全大周男子都想曾为的人。不为其他,只因他的家事。

      他可谓是一出生就在所有读书人奋斗的尽头。大权在握的昭华长公主做母亲,当年还差点能做成皇帝;父亲虽说不是出身皇室,确也是清流书生,年少成名,是当年的探花郎。就算如此,当年的皇帝也觉得委屈了公主,除了官职之外,还给了驸马一个广平侯的爵位。

      长公主和探花郎之间的故事也是一段佳话,在京都中广为人传。

      可惜好景不长,长公主诞下裴砚舟之时可谓是艰难无比。

      —

      “长公主,午时之后就大雨,冲垮了下山的路,一时怕是回不了京都。”宫令女官神色着急,但看着面前长公主虚弱的身子,却还是硬撑着镇静。

      昭华长公主那时还是昭华公主,她躺在床上,靠着身后的凭几,一个医官打扮的人正把着脉,她硬撑着身子说道:“官路向来都有人查检,怎么可能被堵塞,那人如今倒真的是神通广大。但是今日我们非要下山不可,我的身子没有办法强撑着在寺中生下孩子。”

      话到此处,房门被一男子推开。男子头戴斗笠,因外面的大雨,到了屋内斗笠上也流着水珠。一旁的下人上前替他收拾着,驸马爷李云起扭头对着昭华公主说道:“我向住持问过了,确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还更近些,是此地的假姑子平日里偷偷下山买胭脂水粉的路。”

      等都自己身上的水珠清理好,他连忙快步到公主身边,握着公主的手,说:“你的身子虚弱,小路颠簸,怕是不利。”

      昭华公主阖着眼,等着自己腕间的手移开,她才睁眼。医官轻轻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公主对她的言下之意最是清楚不过,表情略显无奈得看着李云起,说:“她一直在我身边,给我号了不知多少次脉,接过都是一样的,偏你还非要让她一直在我身边。”

      这话是在挤兑李云起,但他并无半分尴尬,说:“万一呢,万一你的身子好转......”

      昭华公主却摆摆手打断了,“还是尽早下山,万一事迟多变。”

      李云起明白她的意思,说:“即便要下山,还是要等雨势小些。”

      但公主却不同意,说:“不成,这雨已经下了半日,越下越大,怕是一直这么下着,小路也要被冲垮。”

      趁着公主此刻精神不错,身子也不疼,便即刻启程。公主身边的几个武夫围着马车,暗中还有死侍保护。昭华公主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旁坐着的驸马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着车外。

      昭华公主的身子本勉勉强强可以,但是小路本就颠簸,再加上大雨的泥泞,她被颠的身子不适起来。腹中的孩子偏偏在此刻动起来,撞的她胸闷想吐。

      一路本就平安,就在她以为能顺利回京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差点被甩出去。

      昭华扶着马车壁,袍子上隐隐有血渗出。一瞬间外面的林子里传来刀剑的声音,昭华会一些傍身的武艺,但是此刻却是施展不开。

      她额间的汗流下,一旁的驸马手中紧握匕首,做出镇静的模样。

      但是李云起不会武艺,根本挡不了多少人。昭华公主不仅胎动出血,就连身子上被人伤了几刀。

      多亏昭华公主提前安排好了援军接应,性命才没有担忧。但是本就落了红,生产之事因为身上的伤口使不上劲,便越发的艰难了。

      差点亡故在生产之时。

      长公主靠着自己身后的凭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得说道:砚舟是个心重的孩子......自大他直到此事之后,便觉得是他的存在才害得我命悬一线,才害得我身子也落下了病跟。”

      提到裴砚舟,长公主的神色都柔和了许多,说:“他没有怪我,怪我让他生下来身子就不如别人,反倒是恨上了自己。他也从那刻开始,便在心中暗暗起誓,说此生一定要练就一身好武艺。”

      ......

      裴砚舟从小就明白自己母亲和皇帝之间的争斗,也清楚是谁害的母亲险些丢了性命。但是年幼的他没有法子报仇,也正因为年纪小想事情直愣愣的,他便觉得如若自己武艺高强,这世间便不会再有人伤害自己在意之人。

      甚是他有那么一瞬间埋怨上了李云起。若是他不是个文弱书生,是个英勇的武将,是不是在关键时候就能保护自己的母亲了?年幼的裴砚舟就是如此想的。

      因着有了这个想法,他见李云起是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别扭极了。小时候是别扭,但李云起也不是个会哄人的人,私下里同裴砚舟说了好几次,裴砚舟却总是支支吾吾得说不出来。后来李云起一和算,应该是因为长公主之事有些埋怨他,他心中对裴砚舟对母亲的维护很是欣慰,可心里却总是有些难过。

      因着李云起的主动,父子间的关系可算有些缓和。可偏偏不巧,探花郎驸马爷科举舞弊之事一夜之间在京都流传开来。

      皇帝大怒,听闻在朝堂之上直接把折子摔在了李云起的身上,更是当着所有朝臣的面破口大骂。最后还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仅仅是革除了他的广平侯的爵位,直接给了年幼的裴砚舟。在朝中的官职也被革除,下令在家思过。

      没了职位,在家的日子就更多了。裴砚舟自然是直到此事的。

      他本就因为母亲生产之事有些埋怨父亲,觉得文弱书生在关键时刻没用,可事到如今,李云起竟然连个书生都称不上。科举舞弊,没半分真才实学;没本事就算了,舞弊简直就是人品的问题!

      当年他就是因为探花郎的名声才认识母亲的,如今什么都是假的。

      裴砚舟心中的埋怨就更加深了。

      李云起自然能看明白自己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因为舞弊之事也自觉面上无光,在府上也很少去陪裴砚舟,父子二人间就因为此事疏远了。

      舞弊之事刚过来没几个月,事情就突然有了反转。

      又说驸马根本就没有舞弊,是此案的主审官孔其贤错判,现在孔其贤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了驸马的清白。

      原本京都里当堂辱骂李云起的人都羞红了脸,一夜之间脸一变,写了无数篇文章诗词哭诉李云起的冤情,好像前几日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但是裴砚舟的态度却更差了。

      就在李云起评判的前几日他同长公主进宫同皇后请安,中间他被皇帝找便离开了片刻。可就是这几刻钟,就是这般巧,让裴砚舟偷听了到了两件事。

      一件是在皇帝的大殿外听沈阁老同身边的官员,沈阁老说:“长公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驸马——”

      两人一出殿门就看见了立在外面的裴砚舟,作揖道:“郡王殿下。”

      裴砚舟也行礼问好,说道:“拜见两位大人,两位大人刚才似乎谈及到了我的父亲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沈阁老却不愿多言,只道:“都是朝堂上的事,郡王年纪还小。”

      裴砚舟正打算旁敲侧击一下,殿中的宦官就出来说皇帝要见他,裴砚舟也只能作罢。

      皇帝一副好舅舅的模样,留裴砚舟在殿内一同用膳,甚是还特地多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裴砚舟对皇帝的恶意心知肚明,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带着“假面”来伪装自己,对着皇帝也是一句又一句舅舅叫的惹人心疼。他还顺着自己,问到了长公主和驸马,但是皇帝也只和他说些家常琐事,朝堂的事可是半句未提。

      等到裴砚舟回到了皇后的寝宫,母亲和皇后还在殿中说话,宫女就带着他在院子里玩。他此事已经偷偷学了些武艺,耳朵比寻常人敏锐些,却还是听不到二人在说些什么。他就借着外面风大,想去内室小憩为由,宫女给他安排了间屋子,他装作睡觉的模样,却趁着周围人的不注意,偷偷到了内室。他凑着屋子间的隔断,可劲得听着。

      他却只能依稀听着什么,“云起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过去的,要不然我之后会越发的困难”

      父亲的事情,还要面子上过去?

      裴砚舟心下存疑,想要凑的更近些听得更清楚一些之时,就不小心扶了一把墙壁。内室和外室之间的各层不像是厚厚的墙,中间隔开的就是用帘子做成的。

      这一下子就惊动了里面的长公主和皇后。他也只能出来,长公主和皇后并没有责骂他,只是对刚才的事闭口不提了。

      他的困惑没有几日就被彻底揭开。他左右一合计,应当就是母亲为了朝堂上的位置,有个科举舞弊的夫君名声不好,便处理了此事。也因此他对父亲从最开始的不满,变得有些厌恶。对驸马不能说是没有规矩,却是越来越冷淡了。

      李云起摸不着头脑,也曾想着同裴砚舟好好谈谈,可总是吃闭门羹,久而久之,父子俩的关系就更不好了。

      大长公主笼着自己的衣袖,神色也不及刚才,只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不然我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曲元楹起身,正打算上前奉茶安慰一番,就被大长公主摆摆手拒绝了,她继续说道:“这都是些前程往事,我知你今日特地前来是为了些什么。”

      曲元楹笑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大长公主却摆头说道:“都是些小事,你是砚舟藏在心里好久的人,本宫也想看着你的生活美满。”

      “藏了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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