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207、第207章 又一年的奥斯卡

　　颁奖季进入尾声，街头的广告牌上几乎都是文森特的海报
　　《冷山》的剧照被灯光照得明亮刺眼，他的名字被反复念起，在无数颁奖典礼上被一次次叫到。
　　他和肖恩·潘瓜分了所有的最佳男主角，两个人的势头都很猛。

　　可在闪光灯之外，他的神情却总是淡淡的。
　　化妆间的镜子前，他一遍遍整理西装的领口，笑容总是比别人慢半拍。
　　马库斯以为他累了，朋友以为他矜持，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他其实不快乐。

　　直到奥斯卡前夕的那个傍晚，洛杉矶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空气里漂浮着微尘。
　　露娜来了。
　　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头发松松挽起，脸上没有妆，只是眼神干净而平静。
　　文森特穿着灰色针织衫和家居裤，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胡茬微微冒出来。

　　两人隔着一张原木茶几坐下，空气有些沉。
　　墙上的钟滴答作响，阳光慢慢褪去，只剩柔和的橙色灯光。

　　文森特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哑：“最近还好吧？”
　　露娜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咖啡杯上：“还行吧。其实当初我也有些情绪不好。”
　　她顿了顿，苦笑了一下。

　　文森特垂下眼，指尖摩挲着杯壁，终于轻声说：“抱歉，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的语气里没有激烈的情绪，只是带着一种迟到的平静，像浪潮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温度。

　　露娜看着他，神情柔和：“没关系，我觉得我们的缘分可能就到这里了。”
　　她轻轻地吸了口气，语气忽然轻快起来：“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去了亚洲。去了新加坡、去了日本、去了中国。”

　　她说起旅途时，眼里重新亮了起来，像极了当初在片场谈梦想的模样。
　　“那里的街道很干净，人们说话很快，东京的夜色漂亮极了。”
　　她笑着比划着，神采飞扬。

　　文森特安静地看着她，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低声道：“对不起。”

　　露娜抿了抿唇，摇摇头：“你要是再道歉，我可真要生气了。”
　　她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口：“真的，没什么。好了，我先走了，奥斯卡上见。”

　　她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背对着他，声音轻柔：“祝你好运。”
　　说完，她推门而出。

　　门轻轻关上的一瞬间，客厅重新安静下来。
　　露娜靠在门外，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睫毛滑落。
　　她用力深呼吸几次，仰头让自己不再哭，然后戴上墨镜，迈步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屋内，文森特仍坐在原处，指尖还在轻轻敲着杯子。
　　橙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出一丝倦意和孤单。
　　他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至少……好一点了。”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预示着又一个属于他的颁奖之夜即将到来。
　　而他心底那道裂痕，终于在这一刻，开始慢慢愈合。

　　奥斯卡之夜，洛杉矶的天空被探照灯切割成无数光束，红毯在闪光灯的海洋中泛着暖红的光。摄影机沿着每一个角度追逐着明星的笑容、礼服的流光、钻石的闪烁。

　　当文森特出现的那一刻，全场的呼喊声几乎盖过了音乐。他身着一套深黑色定制礼服，剪裁利落，衬衫雪白，领结收得极紧。灯光打在他脸上，线条分明，眼神沉稳而克制。

　　露娜挽着他的手臂走出车门。她穿着一袭银白色长裙，肩部微露，裙摆随步伐轻轻摇曳。她的笑容温柔得体，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那种属于大明星的优雅。

　　相机的快门声几乎没有停歇。
　　这对曾经的恋人，如今一同走上红毯，成为媒体争相捕捉的焦点。

　　“他们还在一起吗？”
　　“应该分手了吧，但看起来……挺和平的。”
　　“天哪，他们还是那么般配。”

　　人群议论纷纷，闪光灯一阵接一阵。
　　文森特微微转头，礼貌地对露娜笑了笑，露娜也点头回应。
　　只是他们没有再牵手——那种亲昵的动作，此刻显得太多余。

　　主持人走上前，笑着打招呼：“今晚的红毯迎来了我们最受瞩目的组合——《冷山》的男女主角！”
　　观众席爆发掌声，主持人接着说道：“你们俩的合作让大家都记忆深刻，真是银幕上的完美搭档。”
　　露娜笑着点头：“谢谢，我们都很珍惜那次拍摄。”
　　文森特也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那是一次很好的经历。”
　　主持人见状，也不再多问，迅速带过，转去采访下一组嘉宾。

　　两人走进大厅，闪光灯的海浪逐渐退去。
　　他们被安排坐得很近，露娜就在文森特右手边的两排。
　　灯光暗下后，文森特偶尔能感觉到侧面的视线，却始终没有回头。

　　直播画面中，他们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但在观众席上，空气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

　　网络的论坛上，粉丝们的评论此起彼伏：
　　“他们还是好配啊！”
　　“可惜了，这么多年还是散了。”
　　“听说文森特现在自己当导演了，露娜还在拍商业片。”
　　“毕竟他手里有三个奥斯卡，她只有一个，地位不一样了。”
　　“别这么说，他们都有才华，只是路不同了。”

　　争论声在各个平台延烧，像是这段旧情的余烬，还不肯彻底熄灭。

　　文森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望向舞台。
　　他知道，今夜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走到了另一段人生的分岔口。
　　而在灯光之外，露娜低头轻轻理了理裙摆，指尖微微发抖，却仍旧维持着那份属于女演员的镇定与从容。

　　两人之间，只隔着两排观众和一段已经走完的时光。
　　闪光灯再次亮起，镜头扫过他们的脸，画面里，他们依然是完美的银幕情侣。
　　只是，属于他们的故事，早已在无声中谢幕。

　　休息两分钟后，后台的走廊里人声嘈杂，闪光灯依旧在外面闪烁。文森特换了一身深蓝色西装，系上了新的黑色领结，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比刚才轻松许多。
　　工作人员轻声提醒：“该走红毯了，《时间爱情》剧组这边就等您。”
　　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袖口，嘴角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

　　外面，红毯再次亮起。
　　主持人高声宣布：“接下来登场的是今年最佳导演提名之一——《时间爱情》剧组！”
　　掌声与闪光灯同时炸开。

　　这一次，文森特不是以演员的身份，而是以导演的身份走上红毯。
　　他步伐轻快，神情平静。
　　身后是他的男女主演——年轻的新秀男演员和温婉的女主角。三人并肩走过红毯，气氛自然愉快，笑声真诚，少了几分前一段那种小心翼翼的拘谨。

　　摄影师纷纷喊道：“这边看一下！导演，笑一个！”
　　文森特微微举手致意，露出淡淡而自信的笑容。

　　《时间爱情》在过去一年里口碑票房双收，全球票房已突破四亿美元，成为他自导自演之外的又一部代表作。
　　虽然他早就知道——最佳导演的竞争极为激烈，这次获奖的几率并不大。
　　但他没有去游说评委，也没有参与公关活动。
　　“尊重每一次提名。”他曾对马库斯说，“得奖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电影能被看到。”

　　进场后，文森特和剧组的男女主演被安排坐在同一桌。
　　桌上摆着白色百合和香槟，背景音乐轻柔，气氛松弛。
　　他松了口气——至少这次，不需要再与露娜并肩维持礼貌的笑容。

　　摄像机时不时扫过他的座位，他神情放松，微笑着和演员们聊着片场趣事，偶尔举杯。
　　那种熟悉的、温和的领导者气质重新回到他身上。

　　网友们在网络的论坛上评论：
　　“他这次走路都轻快多了！”
　　“哈哈哈，终于看到他笑了。”
　　“《时间爱情》真的拍得好，我看哭了。”
　　“感觉他更适合当导演，气质太稳了。”
　　“真希望这次能拿下最佳导演！”

　　后台的社交媒体上，《时间爱情》的话题再次冲上热搜。
　　这一刻，文森特的神态不再沉重。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穿过舞台的灯光，嘴角泛起一丝安静的笑。
　　他知道——无论今晚是否再拿奖，他已经完成了某种心灵的重生。

　　奖项一个接一个地揭晓，灯光在礼堂内闪烁不定。
　　《时间爱情》的名字被一次次念到，又一次次擦肩而过。

　　“最佳剪辑——《天空之城》。”
　　“最佳摄影——《迷失的地平线》。”
　　“最佳原创配乐——《心之彼端》。”

　　每次大屏幕切到文森特那一桌，他都微微笑着鼓掌，表情平静从容。
　　身边的男女主演偶尔带着一点小失落，他反倒安慰他们：“第一次当导演，能坐到这里就是胜利。”
　　那种阿Q式的自我调侃，引得一桌人都笑了出来。
　　笑声短促，却真诚。

　　他知道，《时间爱情》能入围已经是奇迹。
　　四亿的全球票房，稳定的口碑，还有那些影迷的留言——
　　“谢谢你拍出了时间里的爱。”
　　这一切都比奖项更重。

　　时间一点点流逝，典礼进入高潮——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主持人高声宣布提名名单。

　　“露娜，《午夜列车》。”
　　掌声响起，镜头扫到露娜，她微笑点头，姿态依旧优雅。
　　“达芙妮，《时间爱情》。”
　　这一刻，文森特的心跳忽然快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她——那位年轻女演员坐得笔直，手心在轻轻出汗。

　　文森特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鼓励：“放轻松，不管结果怎样，你已经赢了。”
　　达芙妮点点头，嘴角颤了颤：“放心吧，导演，我看的很开。”

　　主持人拉长语调——
　　“而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得主是——”
　　全场寂静。

　　“查理兹·塞隆，《女魔头》！”

　　掌声雷动，灯光闪烁。
　　查理兹起身，笑着拥抱周围的人。
　　文森特也站起身，热烈鼓掌，神情真诚。
　　他侧头看了一眼达芙妮，柔声说：“你看吧，下一次就是你了。”
　　年轻的女演员扬了扬头，仍旧笑着鼓掌。

　　接着，到了压轴的时刻——最佳男主角。
　　全场的气氛陡然收紧。
　　巨大的银幕上闪过一张张面孔，灯光打在每一位提名者身上。

　　“文森特·德龙，《冷山》。”
　　掌声涌起，他微微低头，表情平静，嘴角带笑。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回，轮不到他。
　　这不是属于他的夜晚。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大厅——
　　“而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获奖者是——”
　　他顿了顿。

　　“肖恩·潘，《神秘河》！”

　　全场起立鼓掌。
　　文森特第一个站起来，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绕过几排座位，给了肖恩·潘一个结实的拥抱。

　　“干得漂亮。”他说。
　　肖恩·潘笑着回抱：“谢谢，伙计。”

　　镜头定格在他们身上——
　　两位影帝的拥抱，笑容灿烂，气氛热烈。

　　露娜也站起身鼓掌，表情温和，眼底却有一点看不出的情绪。
　　大屏幕上切到她的画面，她抿唇微笑，那一瞬间全世界都在看。

　　文森特回到座位，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舞台，眼中有一抹宁静的光。

　　输赢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他忽然觉得——这场颁奖礼已经不只是奖项的竞争，而是一次心灵的告别。

　　典礼进入尾声，舞台中央的金色幕布缓缓垂落，灯光重新聚焦在台上。主持人露出笑容，语调高昂而庄重：
　　“接下来，将揭晓今晚最受瞩目的奖项之一——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大厅骤然安静，空气里仿佛能听见心跳的节奏。
　　大屏幕上闪过五个名字，熟悉的面孔在灯光下轮流出现。

　　“彼得·杰克逊，《指环王：国王归来》。”
　　“索菲亚·科波拉，《迷失东京》。”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神秘河》。”
　　“费尔南多·梅里尔斯，《上帝之城》。”
　　“文森特，《时间爱情》。”

　　当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银幕上时，文森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掌心微微出汗。
　　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他仍旧无法完全平静。

　　舞台上的主持人故意拉长了语调，笑着说：“而奥斯卡最佳导演得主是——”
　　全场屏息。

　　“彼得·杰克逊，《指环王：国王归来》！”

　　掌声和欢呼声立刻响彻整个大厅。
　　《指环王》剧组的人纷纷起身拥抱，灯光照亮了他们激动的脸。
　　文森特也站起来，微笑着鼓掌，嘴角略有一丝失落，却很快被温和掩盖。
　　他对着领奖台的方向轻轻点头，露出真诚的笑容。

　　镜头扫到他的脸，他仍然在微笑——干净、从容、得体。
　　只是当灯光略微暗下一瞬，他的肩膀轻轻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他在心里默默说。

　　最后一个奖项——最佳影片。
　　当主持人再次念到《指环王：国王归来》时，全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个庞大的剧组几乎席卷整场，十几项大奖，势如破竹。

　　文森特坐在座位上，鼓掌，微笑。
　　他心里其实已经放空了。
　　有一点失落，也有一点轻松。
　　这不是他的夜晚——他早已明白。

　　颁奖结束，观众席的人陆续站起，拥抱、握手、道贺。
　　灯光洒在一张张笑脸上，闪光灯还在疯狂闪烁。

　　文森特也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和身边的演员们轻声说笑。
　　“没关系，下次吧。没有人能一直拿奖。”
　　他笑着举杯，语气平静得像是一个旁观者。

　　粉丝们在论坛刷着评论：
　　“他又陪跑了，太可惜了。”
　　“《时间爱情》明明那么好看！”
　　“颗粒无收，但他真的有风度。”
　　“那种笑容太让人心疼了。”

　　文森特站在座位旁，看着领奖台上群星闪耀的光影。
　　掌声、音乐、金像、泪水——都在他眼前交织。
　　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

　　他拍了拍身边的年轻男演员肩膀，轻声说道：
　　“记住这天的感觉，下一次，你们也许会站在台上。”

　　那一刻，他的笑容温柔而坚定。
　　像是一个真正成熟的艺术家——经历了起伏，却仍然怀抱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