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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第145章 第二张个人专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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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独自在欧洲多待了几天。巴黎的街头咖啡香、罗马的午后阳光、布拉格的湿冷空气……这些景色本该让人心情舒展,但他看得走神,心里依旧空空荡荡。拍完《冷山》后的放空期,被争议和流言搅得支离破碎,如今露娜也进组,他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
回到洛杉矶的第一天,他在别墅的落地窗前发呆到下午,城市的阳光在地板上移动了半圈,他才意识到自己连早餐都没吃。生活一下变得松垮又无聊——没有剧本,没有通告,《黑客帝国》剧组那边迟迟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整个世界在刻意让他闲下来。
那天傍晚,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乱逛,最后不知怎么就停在了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录音棚门口。推门进去时,空气里是淡淡的咖啡味和混音器散发的金属热感。隔音玻璃后,录音师乔纳森正给一个陌生的年轻女歌手调音。
乔纳森抬头,看到他的一瞬间明显愣了一下,手上推子的动作顿了半拍。文森特只是站在门口,像个不速之客一样,表情茫然,没说自己来干什么——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嘿,你……这是来探班吗?怀特的录制时间还没到。”乔纳森笑着摘下耳机,语气带着一点试探。
文森特摇摇头,走到控制台旁,像是习惯性地看向混音屏幕,却没真正看进去。
没过多久,听到风声的法兰西斯急匆匆赶来。推门那刻,他看到文森特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像是在听歌,又像是在神游天外。那双眼睛没有往日的锋利,反而带着一点呆滞。
法兰西斯心里立刻打定主意——这时候他一定有东西想倾诉,有一堆情绪无处安放。于是坐在他对面,语气看似随意,却步步引导:“前段时间你们组合录的那首歌,反馈很好,网上一片叫好。你是不是……还有很多想说的?”
文森特抬起头,似乎被勾回了注意力,但眉间还有犹豫。他慢慢吐出一句:“还要做爵士吗?可是我现在没有感觉了。”
法兰西斯闻言,笑得意味深长:“也不一定要做爵士。既然你现在有表达的欲望,那正好可以宣泄。我们可以做摇滚——那种直接、凌厉、敢吼敢骂的声音,把那些压在你胸口的东西全甩出来。”
文森特看着他,沉默几秒,嘴里喃喃重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录音棚的空气里混合着灯光的微热和低频音浪,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着节奏,仿佛某个念头正悄悄在心里成形。
夜色已经笼罩了洛杉矶,文森特推开公寓门时,客厅里还带着白天晒进来的余温。没过多久,门铃响起,他的经纪人马库斯快步进来,手里夹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封面上印着熟悉的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标志。
马库斯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眉头皱着,却又带着点探寻的意味:“我原本以为……你不想做专辑了。”他放下文件夹,像是在等文森特解释。
文森特坐在沙发扶手上,微微低头,嘴角扯出一丝带苦意的笑:“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发现自己,好无聊。”
马库斯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茶几旁坐下,语气放缓:“其实啊,过段时间就好了。大家都很健忘的,娱乐圈更是这样,这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坚持一阵,你就能彻底甩掉这些阴影。”
文森特摆摆手,像是切断了这条安慰的线路:“没事,就先做专辑吧。”
马库斯看出他心意已决,沉默几秒,才无奈笑笑:“好吧。”他翻开文件夹,抽出合约,边解释边推过去:“这次是六四分成,咱们六,他们四。版权完全在你手里。即便最近有丑闻,你的地位和话语权还是很重的,他们不敢太苛刻。”
文森特接过合同,简单扫了一眼条款,拿起笔利落地签下名字。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像是在抓住一根绳子,虽然不知道绳子会通向哪,但至少让他不再漂浮。
“这次的专辑做什么风格?”马库斯抬起头问。
文森特沉吟片刻,回答得干脆:“流行摇滚。”
马库斯笑着点点头,把文件夹合上:“那就这么定了。”
送走经纪人后,别墅里恢复了安静。文森特站在钢琴旁,指尖轻轻落在黑白键上,按出几个生涩的和弦。琴声在房间里回荡,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不重新练琴,这些年积累的感觉很快会荒废。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坐下来,把手指稳稳放在键盘上,像一个久别的老朋友重新握手。
地下录音棚的灯光昏黄而安静,像一层温暖却不打扰思绪的薄纱。文森特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按下第一个音,低沉的声音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面,荡起回忆的涟漪。
他先把第一张专辑的几首歌完整地弹下来,旋律干净利落,像是回顾一段忧伤的过去。随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指开始自由地在琴键上滑动,低音区缓缓铺开几个沉稳的和弦,像远处滚动的雷声,右手在高音区拨出简短、犹豫的音符。
“嗯——”他轻轻哼了两声,试着进入旋律。
第一段歌词在他脑中慢慢浮现——
“在光影之外,我听见他们的声音,
像风里的砂,划过眼睛。”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点嘶哑,音程下行,像是被重力拉向深处。
接着,他在副歌部分突然加重了力度,手指敲击琴键的速度明显加快,和弦也变得更饱满。
“可我不会沉下去,
火焰在心底呼吸,
浴火之后,我会更锋利。”
这时旋律从小调渐渐转为大调,像是黑夜中忽然划破的一道晨光。
他一边唱,一边皱眉,
“不对,这里收得太快。”他回放刚才的录音,把副歌第一句的尾音又拉长了两拍,让情绪有更多的时间堆积。
然后他尝试桥段部分,声音变得温柔下来,和弦简单到只剩下心跳般的节奏。
“如果你看见我坠落,
别急着呼喊我的名字……
我正学着,
用灰烬画一对翅膀。”
钢琴声在这一刻几乎退到背景,只剩下低沉的嗓音像是贴在耳边的呢喃。
他一次次调整旋律,把某个音升半音,让情绪更锋利;在某个地方多加一个停顿,让歌词更像是在呼吸。
夜色渐渐褪去,黎明的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倾泻进来,落在琴盖上,也落在他微微泛红的眼眶里。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录音的红灯随之熄灭。
外面天色渐渐由深蓝变成浅灰,黎明的微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渗进来,落在琴盖上。文森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终于按下最后一个和弦,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关掉设备,收好琴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肩膀和脖子都有些僵硬。走进浴室时,他的步伐有点飘忽,水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洗漱完,他躺进床里,天已经灰蒙蒙亮了。窗外第一声鸟鸣响起时,他的眼皮也终于沉了下来,呼吸渐渐均匀。
第二天上午,洛杉矶的阳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洒进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会议室。文森特推门而入时,乔纳森已经坐在长桌一端,桌面上摊着几份打印好的曲谱和一壶冒着热气的咖啡。
“来了。”乔纳森抬头,脸上露出一抹职业化的微笑。他推过一份文件夹,“这是我根据你说的方向初步挑的几首曲子,咱们先聊聊主题。”
文森特在椅子上坐定,手里转着笔,眉宇间带着一丝思索:“我想过了,我们这张专辑就叫《浴火重生》。”
乔纳森的眼神亮了一下:“挺有画面感的,象征你经历一次洗礼,变得更成熟。”
“对。”文森特点头,“风格定为流行摇滚,但不要那种软绵绵的,要有力量感。”
接着,他开始翻看乔纳森准备的曲目。第一首,他只看了不到三十秒,便轻轻摇头;第二首,眉毛挑起,叹了口气;第三首更是直接放下谱子。
“怎么了?”乔纳森试探地问。
“太口水,太直白了。”文森特干脆地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出节拍,“旋律也太简单了,虽然是摇滚,但没到我想要的那个程度。”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叠昨晚写好的手稿——黑色的五线谱纸上密密麻麻记着旋律,旁边还有几句潦草的歌词。以及一个mp3里面有着他昨夜录的demo。
“这是我昨天夜里写的。”文森特解释道,“现在只是钢琴伴奏,但我能听出来,它改成摇滚会很带感。”
乔纳森戴上耳机,仔细听了几遍,嘴角渐渐浮出笑容:“旋律不错,有层次感,我来做编曲,能把它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敲定了专辑的第一首歌,文森特的第二张专辑正式进入制作流程。
会议结束后,文森特顺路去了楼下的录音棚。推开隔音门,一股熟悉的混合味道——咖啡、电子设备的金属味、还有空气中淡淡的木质吸音板香,扑面而来。透过玻璃,他看到自己的老朋友正戴着耳机,对着话筒唱得投入。
等怀特录完一段休息出来,文森特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
怀特挑眉:“谢什么?”
“之前帮我解围啊。”文森特认真地看着他。
怀特摆摆手,笑得很爽朗:“朋友嘛,你帮我,我帮你,这不正常的事?”
两人对视一笑,录音棚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落在他们肩上。那一刻,空气里没有名利纷争,只有一点真诚的温度。
文森特和怀特坐在录音棚的长椅上,手里还捧着刚倒好的咖啡,热气在他们之间慢慢升腾。隔壁隔音间里,还有调音师在试音,低频的嗡鸣像心跳一样有节奏地传来。
怀特抖了抖手里的水瓶,说起了自己的新计划:“我接下来那张专辑,想试试把说唱融合到电子音乐里,节奏感更强一点,再配一些氛围音效。”
文森特听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了亮光:“好主意。现在这种风格越来越火,如果做得好,能吸到一大波年轻听众。”
怀特笑得得意:“对嘛,我就觉得这是个机会。”
文森特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我这边打算做流行摇滚,旋律抓耳,但编曲得有爆发力。”
怀特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可以帮你弹吉他啊,你的歌我已经能想象出那种riff了。”
文森特笑了,轻轻拍了拍怀特的胳膊:“当然可以,有你帮忙就更稳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像是回到了最初在一起玩音乐的日子——那时候没有名利、没有压力,只有对舞台和音乐的纯粹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