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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吉安县西街悦来客栈的晨光漏过窗棂,正照在谢昭枕边的素皮手札上。泛黄的封皮上"谢臻"二字墨迹微晕,边角磨损是主人曾常常翻阅的印记。
机关鼠突然从梁上窜下,叼着块枣糕跳进谢昭掌心。窗棂忽地轻响,萧无惑单手撑着窗沿翻身而入,月色衣摆扫落几片槐花,指尖银丝缠着片青灰瓦当,"昨夜子时三刻,有七人持玲珑阁暗器在客栈周遭窥伺。谢大人,当真高枕无忧。"
谢昭抠抠脸颊坐起身来,现如今周遭暗藏杀机,眼下明显有人不想他二人同路,昨夜睡得太过酣沉,确实不该。
"狗儿......?"
"我昨夜派人回山洞探过了,没有见到狗儿的尸身。"
"那许是狗儿找到一处躲起来了,我就说这小子机灵得很。"
谢昭又翻看瓦当背面新刻的刀痕:"看来地宫里的朋友坐不住了。"
谢昭拿起手札翻看,"丁酉年霜降,取晨露三钱配南枣七颗,文火煎......"谢昭突然用茶汤润湿指尖,在"丁酉"二字上反复摩挲。记忆中父亲的家书里,每年霜降后总有封报平安的信,落款日期皆作朱砂点染,与手札里"霜降"二字旁晕开的茶渍位置完全相同。
谢昭一个仰躺又倒回床榻,"啊啊啊啊啊!元日啊!不想上衙!"
暗卫来报,暂时未发现县衙内有什么异常,谢昭想起他曾在天枢阁的悬案卷宗中看过"武德二十二年赈灾银案"的记录,但现下天枢阁已经封印休沐了,只能等开印之后再去查探。那眼下先去把他爹那几封家书翻出来再做打算。
"萧阁主可闻过带着松烟味的梅子酿?"谢昭突然将手札举向半空,晨光穿透纸页,显出个极淡的牛头山轮廓。茶渍正落在山腰处,那里隐约可见"三十七"的数字暗纹。
"宣安知府邸的梅子酿,萧阁主有兴趣尝上一尝吗?"
"少爷归家啦!"
管家吴伯匆匆来迎,打量萧无惑玄色大氅下的银丝手套,"这位爷面生得紧......"
"天枢阁的贵客。"谢昭解下羊裘递给小厮,萧无惑也将手礼递给管家。
"叨扰。"
檐角新挂的走马灯忽地转出幅"鱼跃龙门",正是去岁谢昭亲手给他娘描的灯面。
穿堂风掠过时,两个扫雪的丫鬟咬耳朵。
"少爷头回带友归家呢......哎你瞧那腰上的玉玲珑!"
"浑说什么!"管事嬷嬷掀开棉帘叱道,"夫人等急了,还不快温酒去!"
"怎地才回来,昨儿个守岁都不见人,娘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
知府夫人顾氏捏着谢昭腕骨,"这才几日,怎地又瘦了?"
"娘,这几日与萧兄一起出差事呢,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日。"
东次间八仙桌摆着攒金丝的暖锅,知府赵明远正用银箸夹起浮起的鱼丸。
萧无惑垂眸端坐,碗中忽多了块翡翠虾饺。
顾氏笑眼盈盈,"萧公子尝尝这虾饺,昭儿幼时为偷吃这道菜......"
"娘!"谢昭耳尖泛红,"萧阁主不喜荤腥......"
话音未落,萧无惑已将虾饺咽下。
"昭儿记不记得?"赵明远捋须笑道,"你十二岁那年非要在院中种白梅,说是要配什么'冷香丸'......"
"结果刨出前朝石碑,您罚我抄了半月《地方志》。"
廊下忽然传来脆响,是顾氏养的绿鹦鹉在啄窗棂,"抄书!抄书!"
旁边并排蹲着萧无惑那只玄凤鹦鹉,一并学舌,"抄书!抄书!"
众人皆笑,萧无惑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的玉佩,那上头也刻着枝白梅。
餐毕,顾氏将绣着忍冬纹塞了压岁币的荷包系在谢昭腰间。
"府里今年新裁的花样......留下住几日吧。"
又递给萧无惑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
"过年节,讨个吉利。"
街上骤起马蹄声打断了这一隅宁静,谢昭抬眼望去,城西天际炸开团团赤焰,浓烟翻涌。
"西市夜巡兵何在?"知府谢明远霍然起身,撞翻了青瓷暖手炉。滚落的炭星在锦毡上灼出个焦痕。
门房喘着白雾跌进暖阁。
"禀老爷,是、是周太医府......走水、走水了......"廊下玄凤鹦鹉突然炸开羽毛尖叫:"走水!走水!"
管家抖开貂裘,掌起风灯。
"备官轿!取勘验令!"
"母亲且宽心,"谢昭将错金银手炉塞回顾氏怀中,开口的瞬间白雾便凝成霜。
"执剑使有除夕巡防的旧例,我随父亲去看看。"
衣袂卷过照壁,雪地上交错的两行足印,一深一浅。
知府赶到周府时,周府火光冲天,浓烟裹挟着焦糊药味窜上青云。七八个家丁并着夜巡兵提着水桶在回廊乱撞,泼出去的井水撞上火舌发出"嗤嗤"怪响。东厢房的雕花木窗突然炸开,迸溅的琉璃碎片里混着烧焦的账册纸页,有个厨娘尖叫着从门洞滚出来,怀里紧抱的陶罐摔得粉碎,银钱撒了一地。
"让开!药柜要塌了!"两个灰头土脸的药童撞开人群,抬着的檀木匣子"咔嗒"裂开条缝,二十余粒金灿灿的丹丸滚落一地。谢昭靴尖碾碎一粒,内芯青灰色的粉末遇风即燃。
"是夫人!夫人往火油里掺了东西!"梳双螺髻的侍女突然从月洞门冲出来,跌跌撞撞地跌坐在了官差面前。她右臂衣袖焦黑卷起,露出腕间三道抓痕,"我亲眼看见她拎着桐油桶......"
话音未落,浓烟中突然爆出癫狂笑声,披头散发的周夫人拖着烧焦的裙裾冲出火海。
她左耳垂空荡荡滴着血,右手攥着半截金簪在地面乱划,青砖上刻满歪扭的"丁酉"字样。三个婆子扑上去按住她时,她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正中某个婆子眼窝。
"不是他!不是他!都烧死!烧死你们!......"妇人嘶吼到半截突然哽住,喉间发出"咯咯"怪响。
主屋梁柱轰然倒塌的刹那,谢昭借着浓烟掩护闪入废墟。烧焦的博古架上,独独缺了第三层正中位置。
机关鼠突然从瓦砾中窜出,拖着块巴掌大的铁牌。正面刻着太医院火印,背面却是三眼山神,图腾边缘竟刻着"武德廿二"的阴文。
谢昭靴尖碾过满地狼藉,碾碎半块带血的瓷枕,那枕芯飘出的杜衡灰混着苏合香,正是太医院常用的安神方。
谢昭又摸进边上书房,烧得更是干净。靴尖碾过废墟的焦木,突然踢到块裹着冰碴的青砖。一枚铜钱镖疾射而来,在砖面擦出串火星——竟显出幅半融的星象图。
"坎位覆碗,离宫缺角,"萧无惑的傀儡丝缠住地窖铁门,"这机关锁仿的是开元九年浑天仪。"
"需要"参宿钥"插入正确星位才能打开",萧无惑说到。
于是二人暂时退了出来,混进人群,看着巡检司清点现场,又安置众人,再招呼着把一众人证物证和嫌犯带回府衙,宣安知府连夜升堂。
"萧阁主还带着这铁鸟呢?"谢昭与萧无惑二人一蹲一坐在府衙屋顶,"上回它啄我玉佩的账还没算..."
玄凤鹦鹉突然俯冲叼走他发簪。"孽畜!"萧无惑甩出银丝截击。
"别呀!"谢昭护住鸟头,"这簪子值三钱银子,它肚里那枚东珠至少三十两!"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宣安知府赵明远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带人证!"
管家佝偻着背跪在左侧,袖口还沾着烟灰:,"夫人这半月总说夜里有婴孩啼哭,老爷特意从灵安寺请了平安符......"他忽然打了个哆嗦,"可三日前送膳时,老奴亲眼见夫人把符灰拌进老爷的参汤里。"
梳双螺髻的侍女秋芸抖如筛糠,捧出个烧变形的铜香炉:"夫人月前忽然爱焚此香,说能安神......老爷那段时间总说头疼睡不实,自从焚了这香,确实睡了几日安稳觉。但是......但是......"。
周显突然重重叩首,这位太医院副司令半边脸缠着渗血的纱布,只在药局简单包扎后就匆匆赶来上堂,"不过是些宁神的苏合香!内子忧心我旧疾复发......"端的是鹣鲽情深。
秋芸突然尖叫,"今夜我值更!夫人拎着桐油桶往书房去,口里念着'七月初七该还债了'!"
周显怒斥,"休要胡言!"又转头与知府辨明,"内子定是近日神思忧虑,又误服了与汤药相克之物......"
周显话音未落,被押在一边的妇人瞬间暴起,犬齿深深楔入周显左臂,似要连皮带骨的一起咬断。
远处的谢昭和萧无惑突然对视一眼,就刚刚周显被咬那一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绝对是杀意,不会错的。
这个周显绝对有问题。
二人去府衙厢房,却被周府的管教嬷嬷拦了下来,说是他家大人今日受了惊吓,又伤重忧思,服过药就歇下了。
谢昭一时怔在原地,犹豫着是回知府府邸继续彩衣娱亲还是一个人回天枢衙署洗洗就睡。
"萧某在城南赁了处观星别院。"玄色大氅扫过门槛积雪,"谢大人,说好的梅子酿呢?"
谢昭闻言,粲然一笑,小虎牙在月夜雪地的映照下缀满了狡黠,只见他倒退两步摸出个酒坛晃了晃。
"这不就来了么!"
且说城南别院。
"放着萧府雕梁画栋不归......"谢昭突然用酒坛轻撞萧无惑手背,"怕不是金屋藏娇?"
萧无惑袖中傀儡丝倏地缠住院角古树,树皮剥落处露出暗门机关,"人多眼杂。"
谢昭见以少女从树影里转出来时,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真藏着娇啊......
只见那少女青布衣襟绣满星象图,将药箱搁在石桌上,指节叩了叩箱面赤红饕餮纹。
"阿阮,"萧无惑说道,"七步。"
阿阮突然甩出七枚铜钱钉入地面,机关转动声里,西墙缓缓展开幅泛黄的《漕运河道堪舆图》。
"武德二十二年的水纹记录?"谢昭用酒坛敲了敲标记红叉的码头,"萧阁主连工部绝密档案都敢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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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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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