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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正乾道观 修行第一天 ...

  •   接近五点,张染痛苦得挣扎起床,穿衣洗漱时,发现邹熄宁像只鬼一样站在方方正正的门外,目不转睛,盯着她。
      “马上!”张染加快速度。
      出门前,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张染特意说了句:“把帽子戴上。”为什么昨晚邹熄宁能听见猪叫,而她毫无察觉?除了这顶纯阳帽没戴,张染找不出差别。
      邹熄宁进去拿帽子时,她终于意识到邹的不安和紧张。
      相反,就算是东区医院,第一次跑剧本,张染都睡得天昏地暗,不知所以然。

      厚重的大门敞开,神像的威压溢出殿内,直扑殿外。无人感叹这份肃穆——大殿外有一香炉鼎,陆续有玩家聚集上香,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有人排队,从起初的你推我挤演变成拳脚相加。
      大家都意识到,上香时间只有十分钟,而五十个人,一人均下来只有十二秒。
      有的人甚至道观都没进过,张染也是连夜在系统图书馆恶补知识。

      哪儿还看得见香炉鼎,一堆人团团围住,有的人甚至背对神像插香。
      张染从一旁拿了三只香,当着所有人和NPC的面,进入大殿,殿前有一小香鼎,她耐心地等待着烛火将香点燃,甩灭明火,左手依次插入。
      见大殿进人,旁边也无道士阻拦,纷纷涌入。
      张染一下被挤到一层人墙外,她踮脚观香,什么也看不见,作罢。
      不用看也知道,大批香火挤在一起,必然掏香、截香。今日要尤其注意了。

      她专门留意了一下苏、卢两人。苏借庭凭着自己强壮的躯体挤入门口香鼎,左手扒人,右手很顺利地将三只香一次性插入。
      张染:终于知道为什么剧本重视规则了,她在知道规则的情况下或者她是神佛,看到这种也来气。
      苏借庭还顺便抄过卢就翼的香,帮他也插了……

      邹熄宁也在挤。
      没办法,本来是所有人共同对抗剧本的,有的环节因为队友的愚蠢你也不得不经历某个愚蠢的过程。

      到了斋堂,张染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把云袜系紧了。道士说:五点半可过斋堂。
      过斋堂和单纯吃饭有点不同,要求着装整齐。张染随便一瞥,各路牛鬼蛇神尽在眼底:披散头发的、把自己白袜子抄起来裹裤腿当成云袜的、慧剑系在腰间束腰的……
      邹熄宁也看到了这一画面,从身后飘来,本有两声“呵呵”的笑,愣是在张染身旁憋下去了。邹熄宁越过她,进了斋堂。

      莫名其妙。
      张染对邹熄宁只有一种猜测:她其实并不像外表那么高冷,只是不愿结识好友再在剧本失去好友,因此而刻意疏远。此人甚至还有点疯批属性。浑身违和。
      为什么能理解到这点?因为张染对何、刘的感情同样如此。
      也是自上个剧本之后,她更加不在意别人死活了。各有天命。

      又是稀饭和肉包。
      张染都要吐了。

      所以呢?是不是又和上个剧本一样,有些食物会提高人的精神力,有些会存在弊端。
      不吃饭并不会破坏规矩,但不知道打包带走会怎么样,张染尝试将窗口的包子摸了一个在兜里。
      毫无反应,但她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一行人又纷纷来到诵经堂,人手一本《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就这样读了一个上午。
      张染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灵魂状态,她是真的会饿。商店有能长期封存的食物,但都禁用了。
      目前为止他们真的就像个纯正的道士,可越正常越有说不出的奇怪——那些违反隐形规矩的人是会受到处罚,还是说只需要完成道士口头上的“规则”?
      直到正午,张染再次打包午饭回到大殿门口,有一十分神采的老道士站在门口,松柏似的笔直立着,说道:“接下来三十天内,大家除了此前流程以及晚课,需要去各个殿拜一次神。求得众神护佑,也算功德圆满。”他拱手弯腰,起身离去。

      拜神?每个殿都要拜?
      众人都知道没那么简单,可这老道士也不多说什么,午饭时间之后把所有人扔在这儿,大家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邹熄宁和卢、苏三人商量着按入山门的顺序,先去灵官殿。
      大部分人也跟着去了灵官殿,小部分人认为顺序并不重要,且有的剧本里存在货币,于是先去了财神殿。

      灵官殿中,一赤面髯须、穿甲胄披红袍、左持风火轮右举钢鞭的神像骇然立在眼前。
      “这里有两行字。”卢就翼叫三人来看,他毫不排斥落后的张染。
      神牌上的名号淡化,显现出其他的字样,“三目护法神将,去伪求真,除……”卢就翼读到一半,扭头不解地看着捂住他嘴的张染。
      由上个剧本来看,念字,是一种类似签订协议的行为。虽不知道其他的剧本是不是这样,但还是尽量避免。
      “你看到什么,写下来。”张染递给他HelloKitty的迷你本和一只笔。
      “写下来干什么?你看不见吗?”苏借庭一把抢过迷你本和笔。
      张染眉头皱了。两点,一是苏借庭的无礼让她不爽,张染是个小人,小人心胸狭窄,会寻机报复;二是,她真的看不见哪里有字。
      转过身一刹那便舒展开来,笑嘻嘻道:“苏哥,你也知道剧本有些规则很重要,我怕到时候这神牌上的字儿万一又没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笑眯眯摊开双手。
      苏借庭冷哼一声,甩给张染笔和本。
      张染又递给卢就翼,“我昨晚摔了一跤,右手摔到了,你写一下吧。”
      这话出来邹熄宁自然以为她是被猪吓到了,主动接过去写。

      张染没有摔,邹熄宁昨晚观察到的红印,是她过于紧张,握刀柄太用力造成的。编谎是因为,她根本看不见那两行字。
      而且据其余人的反应,他们都能在各个地方,比如柱子、门框上,看见字迹,唯独她看不见。
      这只能让她想起早饭和午饭了。

      张染看了一眼迷你本,又看了一眼神牌,满意地点点头。装作自己能看见字迹的样子。
      「三目护法神将,去伪求真,除恶务尽。」
      没了?
      看来还是要读出来,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老道士说“需要”,那就是必须了。每个殿必须拜神。读出这行字,完成任务,这可能就是拜神的途径。
      张染从悬在腰间的袋子掏出来一个冷掉的包子。她知道在神灵面前用飨是不敬的,可这道观里,应当没有真正的神吧?会在乎这个么?
      很显然,在她吃的时候并没有任何NPC前来阻止他。

      卢就翼忍俊不禁,“陈姌姐姐,你饿成这样啊?”
      苏借庭那身肌肉,抄手都困难,瞥了一眼张染鼓起的胯,“早午饭估计都揣着,这个量看起来,应该是没动过。怎么?怕剧本的饭菜有毒?”
      张染一边往嘴里灌,一边嘿嘿笑着说道:“小命要紧,小命要紧。但是我现在肚子都叫得我不好意思了。”
      这个剧本真有意思,人是真的会感觉到饿,饿了就必须得吃东西,但是东西是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只要剧本愿意,你只能在饿死和精神力掉位为0衰弱致死其中二选一。

      她还能忍住饥饿感,之所以吃这种有弊端的东西,是因为医院剧本里,只有她没杀人,所以看不见字,才没掉精神力。其实可以换个思维,是因为她精神力没掉,所以看不见天花板的字。
      精神力百分百的人,邪祟是入侵不了的,可做任务,就得和邪祟接触,不掉精神力怎么行。

      但她没吃馅儿,包子馅儿实在是美味。她家算不上有钱,但在家里的吃食从没差过,并不会一口下去就控制不住自己、停不住。
      每一口包子,她都在时不时偷瞄神牌。
      莫约吃到三分之二,她终于能看见红色字迹淡入出来。

      殿内的其余人都自动六人一队,围在一起坐在地上。听不见他们说话,也看不清脸。邹熄宁差点以为自己近视了,向那群六人组的走去,发现根本靠近不了,她步伐加快最后跑起来,跑了半天还是在原地。
      大白天就撞鬼了?
      直到旁边的卢就翼扯了她一下,“你发什么呆呀熄宁姐。”
      “发呆?我那么大动作你没看见?”自己刚说完,邹熄宁明白不对劲了。
      三人嘀咕半天。后面的张染念出来那段话:“三目护法神将,去伪存真,除恶务尽。”
      神像突然往后退了三四步……不对,是她自己退了三四步,与此同时邹熄宁的脚也不受控制往前两步。
      不多时,没反应过来的六人自发围成一个圈,他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身体,就这么面面相觑。

      苏、卢、邹、张,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但他们两人貌似互相认识。
      都在问:“怎么回事?”
      站立的圆圈中心地板上,显现出两个字:「请坐」
      他们的面前摆着蒲团。
      张染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管怎么样,现在‘拜神’应该已经开始了。咱们先照做吧。”六人顺从坐下。
      「现在进入审判阶段,请拿起您面前的纸笔」
      六人也照做。
      「写下您认为你们六人截止目前分别杀掉的人数,并指认您心目中一个极伪之人,被指认次数最多者为极伪之人。后,以一人符纸上标注杀人最多者,为此人所指认的极恶之人,被指认次数最多者为极恶之人。」
      “什么卵规则。”邹熄宁嘀咕道。
      不同于她,新进来的两人已经开始问名字了。
      苏借庭:“我叫苏杰,杰出的杰。”
      邹熄宁低头盯着手里的符纸,“神牌上说的是去伪存真、除恶务尽。”她这句话仿佛在暗示苏借庭不要随意去撒谎。
      苏借庭才不管,这个问题和一开始神牌上的字,明显就是针对投出来的极恶和极伪。报假名字就可以完全避免了。
      「若有人名字不出现在六人符纸上,则自动判定为此人认罪极伪。此人和符纸缺少名字之人被惩罚」
      每一条信息都给了一分钟缓冲时间。但偏偏就是第一条规则的缓冲时间刚好是苏借庭撒谎的时候。第二条规则出来,苏借庭报了真名。
      张染不是不想说,她是不知道说哪个,陈乙生还是张染?
      既然是剧本,综艺是老大,就用综艺系统给的名字吧。
      “我真名叫陈乙生,姌是我的小字。”
      苏、张二人一副很自然的模样,只卢就翼替两人尴尬地笑了笑。邹熄宁斜了苏借庭一眼,张染话一出来,又斜了张染一眼。
      「现在您有五分钟的思考时间,请尽快指认」
      对面两人正要下笔,张染立马制止了。
      “你们先别着急,不是还有五分钟嘛。先让我想想哈。”
      张染也不管那俩听不听了,拿出迷你笔记本,一副要盯穿的模样。
      按理来说,“去伪存真”用的多一点,谁会写“去伪求真”?存和求差在哪?
      除恶务尽,这好理解,被选出来的极恶之人多半会死掉。务尽?是殿内的所有极恶互相残杀,还是选出来的极恶会杀掉真正的极恶然后再死去。
      想不通。
      最奇怪的是,
      为什么要写下认为杀掉的人数?这跟后面选出的“两极”有什么关联?
      写错了就被判定为说谎,被神像惩罚?那都说真话不就完了?大家都写真的。可是这样不就显露出极恶了吗?
      不想让真正的极恶死掉也可以,因为极恶之人的选举,也不是一定得写真正的极恶,可以在符纸上撒谎。

      这就矛盾了,若其余五人要求真,必须除极恶;可是极恶不是那么好惹的,若要保一个极恶,就需作假。
      前者看似很完美,又求真又除恶,可是每个人都会说自己没杀过人或者谎报数目。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容易被指认,都会坐不住要攻击别人。
      隐含的一点:真正极恶之人,往往是跑了不下几个剧本,杀了很多人的高手。她是见识过湛泸州和辛织的,虽然他们这六人可能都是低级玩家,但也不排除一人能解决五个的。更何况是生死攸关的场面。

      后者也不可取。保极恶之人,去弄虚作假?说不定五个人全要死。
      又要求真,可是又惹不起极恶之人。其余五人也不想杀掉这个人。况且,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大家互不知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人最多的那个,于是力求保险,都会选择撒谎。
      辨别不出真假,就算知道真相,也惹不起极恶。
      更何况还要选一个“极伪”,这有什么哪门子套路?

      没出路吗?必须死人吗?
      张染并不是特别心软的人,涉及生死,只要她活着,其他人都可以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善良只是建立在多余生存空间的前提下。
      但其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能干狠事的人不会提前自我安慰、自我洗脑一番的。她张染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干脆。
      所以她就在想,剧本嘛,又不是真实的灾难,导演组编造的东西,从来都会留一条所有人都可以活的方法。
      不能用常理去想去伪存真……不对,是去伪求真,除恶务尽。不然是出……不去的……等等?

      存,是对过去的东西进行保存;求,是对未来的东西索取。
      如果……我把一个骗子的话强行实现了,算不算去伪求真?她的话当场就应验,这样的话算不算真话?

      真真假假、善善恶恶的所有基础,都在这张符纸上。确切来说,都在第一个问题、第一个任务上。
      先选极伪,再选极恶,如果这个顺序也是有用的,那么他们五人都可以平安结束这个游戏。
      说所有人平安离开,这不太现实,因为有的六人组说不定现在已经分崩离析,甚至等他们结束游戏,会影响到他们。
      不想那么多了,她都拿不准这局,还担心全局?

      “我愿意承受一个指认,就极伪吧,反正之前我名字也对你们也说谎了。三目神君,规则说先极伪再极恶,我觉得极伪可能受罚要多点,还要有一个人承受极恶……你们那边出一个人,因为我们四个是一起的。”
      卢就翼连忙把话顶上去,“对,你们那边也应该出一个。”
      张染的眼神看似观众人,实则余光总是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另外拨人中的一个人。

      那人发丝须须缕缕掉在脑门,算不上细长的脖子被其人伸得又高又长,偶尔还食物哽咽了一般,微微往前右抡一圈脖子。
      卢就翼的话刚说完,他又轻微地抡了一圈脖子。
      他的手放在盘腿上,握拳,整洁得发白的大拇指甲总是掐着食指。

      “这样大家觉得好吗?低级剧本,第一个关卡应该是不死人的,顶多耗点精神力。”张染说这句话时,既没有看向众人,也没有看向丘睿行,而是丘睿行随同的另一人,那人不值一提,但张染需要他的强势来完成她的计划。
      哦,还有,她骗人的。在张染的印象里,她只过了东区医院,总是认为所有剧本都无时无刻要人拼命。
      所以,以上的话仅作安慰。
      但大家都信了。
      因为其他人都刷过至少三个剧本,和张染说的别无二致。
      某方面来说,这次张染诚实了一回。

      在五人都赞同地点头的时候,张染内心是诧异的。
      “你们俩”指的是对面那俩陌生玩家。
      强势的那位没有任何犹豫,把掐手的直挺哥——丘睿行被推出来,大家都知道他的一言不发表示不自愿,但也清楚他不准备反抗。
      最终决定丘睿行承受“极恶”。

      张染指认丘睿行为极恶,自己为极伪。每个人的杀人数目后,她都画了一个鸭蛋。
      写零的时候手都有点抖,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太奇妙了。
      又害怕又刺激。如果其中不包含她,不影响她,罪恶因子甚至让她觉得有点好玩。有把零化为其他自然数的冲动。
      原来这就是导演组的心理和视角。

      众人皆在犹豫,互相询问对方杀人数目,还试探性地问出其他问题,来推敲杀人数目的真假。只有张染很快回答了他们每个人的问题,且静静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众人的心理是,反正都选出“两极”了,不用再撒谎骗别人了。但是又担心除了“两极”,自己报出的杀人数目被别人写在纸上,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于是都带着一点谎言和不真切。

      「指认结束。陈乙生为极伪之人,王灵官去伪求真,陈乙生符纸上杀人数目会化为需要灭掉的阳火数,在灵官殿成真;丘睿行为极恶之人,王灵官除恶务尽,丘睿行所灭阳火之人中需包含自己。灵官殿内,三目神君,求真至上。三十天内,若任务未完成,相关之人将交由王灵官惩处」

      这任务一出,五人全懵了。
      邹熄宁率先反应过来,要去借张染符纸一看。苏借庭直接一把抢来。
      符纸在他抢到手时,就已烧了起来,他赶忙甩手,符纸化为灰烬,在空中裂开、飘浮。

      六人的肩膀和眉心都出现了所有人可见的三团火。只有张染和一个陌生玩家的三火最旺,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簇是暗淡的。苏借庭甚至肩膀左侧的火已经消失了。
      同时,六根刚鞭分别摆在六人跟前。
      每个人面前的地板上都显示一行字:
      「待灭阳火数:0」
      顽强闪烁了几下,随后彻底关机了。钢鞭也凭空消失了。

      “别愣着了,快跑!”张染吼道。
      也不管这五个呆孩子,自己爬起来就往外冲。
      跑?跑什么。不是0吗,你自己不写的“0”吗?你是写的“0”吧。
      众人再次定睛确认。

      周围渐渐清晰了起来,众人才发现此时的大殿早就乱成一团,跟山匪抢劫的局面差不多。武器架子和烛台香火全打翻,门都砸烂了一边。
      怪不得催着逃——
      大家互相拿着钢鞭抽人。有个追逐者抽了一个人三下都还没结束,还在追——貌似不是抽一下就灭一团阳火。
      “快跑啊?!”卢就翼恨铁不成钢,拉着苏借庭先往外冲。
      不多时就有人发现这边有几个无法靠近的、坐着的人结束了游戏,纷纷拿着鞭子朝卢就翼等人扑上来。

      张染逃得快,在头上数字刚显示完就飞到门槛了。习惯性看了眼精神力,没显示,但估计刚好90或者91。

      后面的苏、卢、邹也跟火场逃生似的扑出来。
      那俩人张染还认得脸,可是没瞧见丘睿行。现在都还没出来,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了,更甚至会三团火都栽在里面。
      三团阳火熄灭,不说也知道,那是真要嗝儿屁。

      不愧是低级剧本,不用一个人变成一颗药,一团阳火就可以变成一颗“药”了。
      不是?同样是低级剧本,医院和道观差距怎么这么大?

      张染喘着气一步步走向三官殿,慢走就是给自己的喘息了。
      灵官殿都看得出来,先到者占尽优势。
      当然,后到的人当然可以根据前人口述知道无伤通关答案。仅仅是远观前人,都有一定信息。但是你做得到吗?你刚踏进门,前人就要你的魂。
      就算没这么一层“阳火冤孽”,前人就会好心告诉你?大家都知道这是竞争游戏,信息极为重要。不可能平白无故告诉陌生人。
      剧本根本不用担心规则泄露,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自私就足够将规则围得密不透风了。

      卢就翼后怕地问:“那些人不会跑出来打我们吧?那三团火是什么?怎么现在看不到了?”
      邹熄宁不耐烦道:“不说了仅限灵官殿灵官殿吗?人家说得那么清楚了,还在‘跑出来跑出来’。”
      苏借庭:“三团火,阳火。这个火全灭了估计人也活不成了。”

      张染回头望向殿内,其实灭一个就跑不动了,剩下的俩火随随便便鞭熄。所以那个丘睿行估计一辈子都在里边儿了。
      她虽然看不见那团火,但是能算出。鞭打三四下,一个人就倒地了,随后挣扎,十下左右,此人完全无反应。
      每一团火对人体都非常重要,她一团都不能栽进去。
      她不知道极恶会不会不受极伪限制,若不受限,那最少要做的就是自杀。张染肯定不愿当承担风险的冤大头。

      “我建议是你们那边出一个人,因为我们四个是一起的。我这边都出面了,你们那边应该出一个。”
      她之所以在局内这么说,就是想把目标锁定在丘睿行身上,让大家避免内讧消耗。争执,只会让局势不利。
      她不认识丘睿行,但是她知道四对二,“四”这边出了一个人抗伤,那么“二”那边没有理由拒绝派出一个人。不然二打不过四,还有可能两人都被迫成为“两极”。比起五选一,二选一就太轻松了。两人对峙,视野清晰,很清楚哪个更弱,谁就被逼出来扛伤。

      邹熄宁终于主动搭话张染了,“那个,陈……乙生?怎么知道它后续规则的?”
      “因为怎么走死亡率都很大呀。只能抛弃原始的惯性,能做到无人受伤的方法反而是所有人唯一的活路。”张染想了想,一边拖着瘸腿走向三官殿,一边说道:“也不能用‘活路’这种词吧。因为这里不是直接死亡,还给了你三条命。”
      “你腿怎么了?从刚进来就开始颠了,现在歪得更厉害。”卢就翼关怀地问。
      苏借庭撇嘴笑,“管她干啥?瘸着比我跑得还快。”
      张染感觉全世界都吻了上来。这就是救赎的魅力吗?她又想起何佩杉、刘居士了。
      这个剧本快结束吧,她想看看医院幸存者名单。

      “伤到骨头了,刚刚跑一下有点复发,没事儿,我颠习惯了。”其实她右小腿在医院的时候能看见窟窿,还在冒血,可是出了医院副本之后,外表毫发无损,只有疼痛还存在着,提醒着她医院的那个窟窿不是噩梦。
      哈哈,苏哥谬赞了,我体力哪儿有你好,你只是在保你的火,我是在保我的命啊。”张染最会拿捏苏借庭这种人了。
      看似自私刻薄,实际上经不住夸赞和所谓的义气。

      湛泸州则完全不同,他是把夸耀当耳旁风的,甚至会因为你的掐媚瞧不起你这个人。老实说,到现在张染都不了解这个人。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居然细腻到能发现登记员的秘密,也非常了解她的言行,确切来说,在剧本里他俩简直像一个人分裂出来的,对方在想什么,一点就通。

      看来跑剧本还得有个可靠的队友,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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