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进封闭戒同所之后》不不不不不不更新

169、奔赴

　　“嘟嘟——”陆任之把红色迷你小瓢虫停在宿舍大楼的门口，按了两下喇叭，秦勤很快就出来了。

　　秦勤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上了车：“这小车，挺别致。”

　　“高材生说话真委婉，我们都管这种小车叫老头乐。”施望野掏出手机，一项项地读着自己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小清单，“身份证、准考证、涂卡笔……”

　　“放心，都带了，我考过多少回试，要是出问题的话，最大的可能不是忘带那些，是忘带我自己。”秦勤哈哈大笑，“咱们出发吧。”

　　“好！走！”陆任之发动车子，头一回光明正大地这样开车开出了戒同所。

　　一切都要感谢正在监视塔窗前，默默注视着他们的黄洛老师，要不是他担了这个风险，以及在仓鼠大爷面前哭诉“条件再艰难，都不能耽误孩子去考试！”的几加仑眼泪，他们才得以如此光明正大。

　　考试的地点设在某个高中内专门的考试中心，交通很便利，即使正值清早的早高峰，有些堵车，一个小时也到了。

　　“好啦，谢谢你们，我提早一点进考场，适应、准备一下。”秦勤戴上帽子和口罩，打开车门下了车。

　　施望野和他挥挥手：“记得，一定要看好题。”

　　“好好涂答题卡……”陆任之叮嘱的语气也是差不多的关切。

　　秦勤高举着右臂，笑容中是经过万全准备后那种志得意满的自信：“放心，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等我的好消息！”

　　施望野和陆任之微笑目送着他走进了考场。

　　考点的提示铃声响起，学校大门缓缓关闭，他们才回了车上。

　　“希望题目能刚好出到他准备过的那些。”施望野坐在副驾驶，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陆任之抻了个懒腰：“别担心了，咱们……朋友，肯定会通过的。”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儿子？”施望野笑了一下，“我真的感觉，陪读陪考，好像提早感受了一下为人父母的感觉。”

　　“你这足足早了二十多年。”陆任之戳戳他的肩膀，“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也没什么，主要是担心。”施望野靠在车座上，明显还是有点担心，跨不过的担心。

　　“我也是。”陆任之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

　　里面装着三四支涂卡笔、打印了好几份叠在一起的准考证，答题的黑色签字笔。

　　还有一小包规格各异的零件，螺栓螺母之类的，估计是怕秦勤在机械制造考核中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准备给他送去应急的。

　　施望野在里面翻了翻：“你也太操心了吧，这些考场都发。”

　　“怕他有点什么紧急状况。”陆任之拿出那袋螺母在手里摆弄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以秦勤的实力。”

　　“第一名……那么多考生。”施望野微微皱起了眉头，“就算是他，多少也得靠些运气的成分。”

　　“嗯……”陆任之看看准考证上的时间安排，离中午休息的时间还早，他深呼一口气，开动车子。

　　“孩子他爸，咱们要去哪。”施望野疑惑地看着车子前方。

　　陆任之扭转方向盘拐了个弯：“旁边有个庙，咱俩去帮他拜拜吧。”

　　秦勤沿着指示牌进了小黑屋自助扫脸核验，随后近了第一场的笔试考场。

　　他把考试包中所有的东西都试了一遍，随后就平静地坐着，等待着监考老师的出现。

　　一个微小的声音絮絮响起：“哎，你说今天会考生物交感线圈的知识点吗？”

　　身后的几个考生好像认识，他们趁着考试还没开始，一直在极度小声地窃窃私语。

　　另一个声音语气中带些得意：“不知道，范教授给我补习的时候说有，可是参与出题的沈教授又说没有，我昨晚就没看。”

　　“我昨晚还特地背了，唉，成天瞎耽误功夫。”另一个人说的内容有些懊悔，可语气却是志得意满的调调。

　　旁边的两个人明显没听出来，笑话起他：“得了，你把平时在宿舍睡觉或者假期出去旅游的时间抽出来，早就够你成大教授了。”

　　“那不一样……”第二个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刚好看到走廊里捧着牛皮纸袋的监考老师，立马正襟危坐：“别瞎扯了，老师来了。”

　　秦勤做了一个深呼吸，看着监考老师讲考试的注意事项。

　　临近开考时间，教考老师按照惯例说出了开场白：“好了，祝大家考试顺利，考出好成绩。”

　　考场的个广播中传来了语音提示：“考试开始——”

　　秦勤小心地剪开装着考试卷的密封袋，取出考卷凝视着。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的脑中迅速制定着答题规划。

　　小论文的题目中规中矩，几道应用论述题似乎比较新颖，不过都在预料之中。

　　他看完了后面的题目，心里大概有了底气，这时才将卷子翻到正面，迅速地一道道搞定基础题。

　　做完了正面的题目后，秦勤松了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题，其实也还好，没有特别难。”

　　他越过偏难的论述大题，先写起了小论文。

　　小论文要求的三千字，他洋洋洒洒、引进了很多例子去做讲解，工整秀丽的方块字刚好写完整面论文纸：“小论文也不过如此。”

　　大题上花了很多时间，不过也都顺利完成了。

　　秦勤暂时放下笔，看了看时间，和他估计得差不多，离收卷还有近半小时，“好了，再检查一遍吧。”

　　基础题在脑中重算一遍，又在几个题目后增补些许答案。

　　收笔入鞘，笔试结束的提示音刚好响起。

　　把试卷和答题纸按要求在桌面上摆好，秦勤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等待着老师收卷的这段时间，他的内心很宁静。

　　监考老师们带着卷子走出了考场，收拾文具准备换到下一场考试的时候，秦勤又听到了刚才那三个人的声音。

　　考试前一直站沾沾自喜的那个人，他现在的语气明显有些慌乱：“完了，老师给我押的题怎么没考啊。”

　　“我背的那几道大题也和卷子没什么关系，你呢，咋样？”另一个人垂头丧气地看着他的朋友。

　　第三个人苦涩地笑了：“完蛋，听天由命吧，其实呢，这个研究所也不是非上不可。”

　　秦勤慢慢地收好了文具，他看到旁边的同学走出考场的时候，明显和开考前有所不同，一个两个，看起来都有些心神不宁、失魂落魄的。

　　扯低帽檐，走出笔试考场，他心里觉得有了点底气。

　　第二场的面试包括机械制作展示，以及后面的老师提问环节，时间安排的很紧。

　　他简单吃了片面包，又灌了杯浓缩咖啡，就早早坐到了考场内等待。

　　看着旁边的零件墙，秦勤有点出神，他问自己，假如真的面对这些东西一辈子，他会觉得很有动力吗？

　　答案是不会，其实他更喜欢基础科学的研究，而非机械科技这种应用技术科学。

　　不过哪里轮得到他选择，只有这里能让高中学历的他参加考试。

　　他暗暗骂自己：不要总是得到后，又想要更多。

　　广播里响起了语音提示：“还有五分钟，机械制造考核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做好准备。”

　　秦勤看着前面琳琅满目的零件，在心中默念起它们的名字，通过这种方式，努力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

　　机械制造的题目是当场抽签，一位深灰西服的教授拿起透明的抽签箱，认真地摇晃着。

　　这个过程出奇的长，场内的所有学生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是秦勤这种半路出家、自学成才的，他一想到自己并没接受过系统化的机械制造，就觉得心里发怵，背后发凉。

　　透明抽签箱里的题目哗啦哗啦地翻飞，最后，终于。

　　一张题目落到了教授的手心，他将它抽了出来，展示给面前所有的考生，同时大声宣布了出来：“微型机械扇叶的创意设计。”

　　“救救我……这太难了。”秦勤旁边考位的那个考生听到这个题目，好像快要晕倒了。

　　旁边的其他考生也是怨声载道：“从零开始搞微型机械就算了，居然还要临场搞创意设计？三个小时可怎么够啊？”

　　秦勤无声地皱了皱眉，他的心里也有些紧张，看着旁边没人注意到不起眼的自己，他取了一张纸巾，小心地拨开帽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肃静，肃静！”监考老师敲了敲桌子，“不要过多议论，各自准备，依次来讲台领取机械设计稿纸。”

　　也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秦勤调整了一下心态，看着屏幕上的具体考核要求，脑子里开始规划着微型机械扇叶的内部设计。

　　大致有个构想之后，他取了稿纸和零件，随意画了几笔作为提醒，就动手组装起来。

　　虽然之前练习的短短一周多，从没做过机械扇叶，不过大致的原理都是相同的，电池供电、导线布设、扇叶的动力结构，整体效能。

　　在内部构造中，秦勤使用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蚂蚁的微视感官，足够专注的状态下，凝神能够观察到机械扇叶的内部，把电池和发动机的位置设置得十分精妙。

　　为了在契合标准的要求下拿到尽可能多的分数，就要努力降低成品的重量。

　　他用镊子小心地操作着，导线也选用了能够运行的最细的那种，加上精致的布线和绝妙规划，秦勤的微型扇叶供能部分的半成品比其他考生的作品更加小巧，在创意设计层面可发挥的余地更大。

　　“扇叶的布位，应该和之前做过的练习小风扇一样吧……”他很快组装好了自己的扇叶，送到监考官那边扫描内部影像图、称重、拍照备案，同时趁这时间挑选着下一步进行创意设计的零件。

　　“嗯……”秦勤取回自己的元件，思路稍微有点卡住了。

　　这种小扇叶，再加上外壳，没到能飞的程度，但是只做最不会出错的小风扇又太过无聊，估计分数上不会高……

　　他忽然看到了前方某位老师旁边的巨大鱼缸，有了些许灵感。

　　考场是临时设置的，这种鱼缸太大了，所以没有搬出去……这正好是一个很好的展示台！

　　秦勤举手示意，得到允许后，跑到前面的零件墙，取了许多低碳合金钢以及镍基合金的材料。

　　“先涂上金属塑形剂，五分钟以后就可以制作外壳了，趁这个时间……”秦勤摇了摇手上的防水材料喷剂，为微型扇叶喷上一层保护膜，同时快速动手制作着浮潜元件。

　　戴上手套捏制后，再用特制的雕刻工具制作出外壳。

　　开始组装的时候，他紧张地看了看时间，手上加快了速度。

　　他的整个机械作品做好以后，时间刚好到了。

　　秦勤松了口气，把自己的作品轻轻放在展示托盘中，并在右下角贴好自己的标签和考生码。

　　有几个考生连最基础的扇叶制造那一步还没完成，直接被当场淘汰掉了。

　　趁着等待监考官们一一扫描拍摄大家作品的时间，秦勤小心地看了看周围考生的作品。

　　中规中矩的小风扇和微型动力车居多，但是由于时间有点紧张的缘故，成品看起来都有点七扭八歪，不是一般的粗糙。

　　但是这并没有缓解他的紧张，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股股紧张在心头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