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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给卫生纸编号 ...

  •   坐车途中,施望野细心地把文档里的图片全部打上了码,不管是野牛督导的头像,还是过去那些老师的生活照。

      “到了,省教育厅。”陆任之拍了拍施望野手臂,“下车。”

      他们没直接进去,而是先在外面找了家打印店,把那份文档一气打印了三份。

      “这么多?”陆任之拎着档案袋,不解。

      施望野看着他:“先去教育厅,举报他尸位素餐,再跑趟公安厅,举报他违法违纪,一下午的事儿。”

      “全面。”陆任之跟着他走进了教育厅的大院。

      大概由于陆任之刻意露着雪豹的耳朵和尾巴出现的缘故,整个办事流程都十分顺利。

      没有排队拿号,也没有漫长到花儿都谢了的等待,更没有几个部门踢皮球。

      工作人员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笑脸相迎,送上来的热腾腾茶水还远没到能喝的温度,他们就已经顺利地提交好了举报材料。

      “您举报的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们会和领导立即反应的,大概三个工作日内进行处理,然后给您电话回复,您二位看,这样可以吗?”教育局负责接待的小伙子客气到不像话。

      “好的,我们这就完成了吧?”陆任之看了看举报回执,把它递给施望野收着。

      接待员连连点头:“当然、当然,不过您要是还想休息一会的话,那边有休息室可以去坐坐。”

      “不打扰了。”施望野避开了接待员先生过于热情的介绍,对着陆任之笑笑,两个人并肩走出了教育局。

      一件事情算是完成,施望野这时才看到了满街的动物大选广告,又看了看手机新闻,这种事情,仍旧是大型食肉动物们的权力游戏。

      里面的某位候选人新秀也有对银灰白色的帅气雪豹耳朵。

      今天受到的客气待遇和善意,自然来源于陆任之和那只雪豹的诸多相似之处。

      他忽然更深刻地,意识到了身份的力量。

      施望野看了看陆任之的背影,感慨道:“你这耳朵和尾巴,真给咱们省了不少事。”

      “要不是着急,我也不会用。”陆任之立即变回了人形态。

      “为什么?”施望野轻叹了口气。

      “因为我追求的是生命平等。”陆任之看着他:“讨厌一切高高在上的特权,我宁愿自己排队,也不要像刚才那样,一切顺利的理所当然。”

      “你真特别。”施望野拉起陆任之的袖子,沿着导航路线往警察局走,“生命平等实在太难了,只是一个理想化的概念。”

      “嗯,可能是吧。”陆任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掏出手机看导航的指引。

      去警察署办事也是同样的顺利,也没用得上一下午,他们就打道回府。

      “累。”施望野连衣服都没换,大头朝下躺回床上,只说得出一个字。

      “也。”陆任之直接倒在他身上,手臂腿脚好像不是他自己的那样乱放。

      施望野捏捏陆任之的小腿:“也?你好歹说个’我也’吧?这词不能单独用。”

      “我喜欢。”陆任之把另一条腿也搭过去,“两条都揉揉,省得明天一边肿一边好的。”

      “什么少爷话,自己揉。”施望野掐了陆任之一把,随后依旧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软包上,给陆任之捏了一会,“这样行吗?豹少爷?”

      “行,多捏会,今天我也辛苦了。”陆任之满意地点点头,“要不要打个赌,这件事什么时候能解决?”

      “你说杨树吗?”施望野停下动作想了想,“也就和他们说得一样,三天嘛,再快能快到哪儿去?办手续啊,文件、调查,各种细节,三天都很紧凑。”

      “真没想象力。”陆任之摇摇头,“要我说,今晚,就能回电话。”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施望野点着陆任之额头笑笑,“你是不是没怎么自己办过事呀?太天真了,好可爱。”

      “赌下次谁一。”陆任之笑得更开心,“怎么样?”

      “好。”施望野忍笑点头。

      “哇儿哇儿哇儿~嘀呜、嘀呜……”警车开走,施望野笑不出来了。

      抬头看看天边刚刚出现的一缕霞光,陆任之欠揍地笑笑:“说是今晚还是有点保守,唉,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真离谱。”施望野低头看着那辆小玉米粒也被吊车运到了警用卡车上,杨树办公室的东西被民警同志们每样都装进自封袋,并拍照编上号。

      “这又不是犯罪现场,至于吗?”施望野无奈地笑笑,“恨不得卫生纸都给编上号了。”

      “调查取证吧,都这么个流程。”陆任之在懒人沙发上趴得格外惬意。

      施望野挠挠他的脑门:“那帮公安局的人,真的很爱大张旗鼓的抓人。”

      “公安局代表公平正义嘛。”陆任之乐了,“警察风风光光出警,总比盗圣盗神在街上大摇大摆强。”

      “真佩服你的乐观精神。”施望野挤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细想,就开始乐。”

      陆任之搂搂他:“这不挺好的嘛,又顺利解决一件事,做好事还没留名,成功啊。”

      “嗯,这破地方,事还不少,居然要靠咱俩两个劳改犯解决。”施望野疲惫地靠在陆任之的身上,感觉自己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什么劳改犯,真难听。”陆任之清了清嗓子,“咱们应该叫做:省戒同所正义双枪手。”

      “什么玩意……”施望野看看陆任之一脸认真的样子,感觉自己回到了学前班,一大堆刚长牙或者豁牙子小孩排资论辈、成天争执“我不和你好了”的童真英雄气时代。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

      ——

      今天,黄洛老师有点低烧,就一直在监视塔的宿舍里休息。

      傍晚外面警铃大作,他骤然惊醒,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楼下,以为这帮神仙祖宗学生们又给他惹出了什么大事。

      看着警车护栏里他一眼就能认出的那对幽蓝触须,黄洛愣住了。

      有位刚取完证的警察停在他面前,看到了戒同所的制服,和他搭了几句话,了解了一些相关情况。

      “你们这是?”黄洛指了指警车,“突然抓人?”

      “不算突然,还是抓的晚了。”警察小声地在黄洛的耳边说,“好几年前,他就开始职权欺凌……你不知道这事儿吗?”

      “我……”黄洛眨眨眼睛,知道还是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听说今天上午省厅收到了检举材料,有这么厚呢。”那警察捏了捏手,对着黄洛比了一下。

      半厘米的材料?黄洛震惊地看着他的手势。

      “上面点名要求的,这人啊,真是形容不了,太离谱了。”警察叹了口气,“这样的人还能当生活老师,真是……”

      那警察走掉了,黄洛回过身去,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难以置信。

      忽地卸下了心头沉重的包袱,他有点头重脚轻的懵感。

      ……不会真的是老天爷开眼了吧。

      黄洛老师走回了办公室,看着天看了很久很久,想说点话。

      他的同事休假回老家了,微信也没什么人可聊,最后只发了条文字朋友圈:“奇事。”

      正走在夜班换班路上的野牛组长刚好刷到了这条朋友圈,他搜了搜新闻,全网都在热议警察署刚公布的案件细宗,关于职权霸凌、职场性骚扰、青年教师恶劣职业环境的讨论层出不穷。

      他随意点开了几个新闻链接看完。

      “真神奇,居然一张受害者的照片也没有。”野牛组长微笑着关掉了新闻软件,给黄洛发了一条微信私聊:“小黄老师,其实不是奇事,是所里的两个孩子……”

      由于野牛督导的大嘴巴属性,“做好事不留名”二人组瞬间暴露,黄老师得知了来龙去脉,把他们带到办公室喝茶。

      不是别的,就是常用字面含义的喝茶配小点心。

      “那个,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喝点茶吧。”黄洛老师把两个杯子递了过去,坐在他们面前。

      陆任之没觉得有什么,直接端起杯子就喝,点心也每样都吃几个。

      施望野无奈地笑笑:“哥,你也真不见外。”

      “没事,多喝点。”黄老师笑脸盈盈,“小施你也喝,茶反正是管够。”

      “好的,老师。”施望野有点不自在,其实他并不愿意让黄老师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参与其中,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黄老师的隐私,而且他们经常偷偷出去的事情也……他不想让老师难办。

      “那个,还是要正式的谢谢你们……杨树的事情。”黄老师冲着他们深深鞠躬。

      施望野瞬间头壳疼:“这是干什么,天呐,不要这样。”

      “黄老师,你已经帮我们解决了很多困难了。”陆任之在旁边对着黄老师微笑,“你是一个好老师,我们才是幸运的那一方。”

      黄老师眼睛泛起了一层水光,他擦擦眼睛也擦擦触角:“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

      “老师,你不用放在心上。”施望野认真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你也买个小车,偷偷带我们出去玩玩吧,别哭了。”陆任之又喝起了茶。

      黄洛感动得说不出话,本来一个劲的抹泪,听到陆任之的话,用力擦擦眼睛,笑了。

      ——

      “老四……老四啊?”立德哼哼唧唧地扒拉扒拉旁边的病床,上面的一大坨黑熊艰难地坐起来。

      “大哥,您有什么事?”他用熊爪挪了挪一边眼睛上垂下的厚绷带,“喝水啊?”

      “不是,我就是想说……”立德摆了摆手,声音虚弱。

      刚准备继续说下去,就有一大群人涌入了他们的病房。

      个个穿着高级定制的西服,毛绒耳朵长尾巴。

      为首的年轻狮子一踏进门槛就开始又哭又嚎:“天——大哥!你怎么成这样了啊!”

      受到这位饱满悲痛情绪的感染,过来探望的亲友们也纷纷哭了起来。

      这种奇怪的气氛下,病房瞬间变成了殡仪馆。

      “行了!”立德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真不吉利!老子还没死!”

      病房里的空气一凝,谁都不敢再哭出声。

      立言连滚带爬的扑到亲哥哥的床前:“哥!你说,谁把你咬……呃,伤成这样的?弟给你报仇!”

      他身后几位嗅觉比较敏锐的访客轻轻拖了拖口罩,嗅嗅缝隙里渗进来的伤口气味,眼珠一动,就知道事件另一方的身份了。

      “得了吧,你先好好毕业再说……今年又留级了吧?”立德躺在医院,本来就挂心着外面的一堆事情,心烦意乱的,再看到这不成器的亲弟弟,脑壳更疼了。

      立言尴尬地笑笑,厚着大脸皮央求道:“嗯,对……假期还要补考,等哥哥出院了,还得哥帮我联系联系鳄鱼导师,要点真题……这,不急。”

      立德简直要晕倒了:“哪年没给你要到真题?照着背答案都不会,我……你出去吧。”

      这帮**,哪是来探病的,分明是来给他添堵的。

      又说了半天话,天南地北地瞎聊了会,终于把这一屋子人糊弄走了,立德瞪了一眼乐呵呵剥橘子吃的老四:“你是真没有心啊!”

      “啊?”老四把之前剥好的橘子推了推,“这,提前给您剥了一个,我才自己吃的。”

      “谁和你说橘子的事儿了……”立德感觉自己已经没办法保持平稳的养病心态了,为了做好血压管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拿起那颗剥好的橘子,吧嗒吧嗒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他问老四:“还记得那俩小子吗?”

      “哪俩小子?”老四仅剩的那只眼睛很清亮,整个人宛如博物馆里刚搬出来的蠢货。

      “把你左边眼睛搞瞎的那俩。”立德有点缺氧。

      老四点点头:“哦,那俩小子,咋了?”

      “我刚才想说,一定要让那小豹崽子和他身边那个什么猫,付出代价!”立德伸出了绷带的手,忍痛握成了一个碗大的拳头。

      “哦哦哦,知道了。”老四眨眨眼睛,又开始剥下一颗橘子。

      看上去他真的对这种热血复仇的情节不感兴趣,现在就剩一只眼睛了,才意识到得惜命。

      “你……”立德接过橘子,感觉再无话可说,“行吧,我就当你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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