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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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周围的人鱼越来越多，你几乎把自己崩成了一根鱼棍。闻声而来的人鱼们看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脸上有不解也有愤怒。
也有发现你脸色苍白，鳞片也没有光泽的。都着急忙慌想办法进去，他们和你讲话，但你压根听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得不到你的回答，他们只能去捣鼓门窗，试图打开让你出来。
屋外一片闹哄哄的。你僵着脸坐在地上，屋外的人鱼以为你是生病或者过于饥饿失去了力气。但你此时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人鱼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都是歌手好苗子，如果卖唱片想必能销量能破纪录。
打住！
你甩了甩头，都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局面！
可你越慌越想不出办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人鱼有的在兴致勃勃看热闹；有的已经甩甩尾巴各回各家了；还有的仍然担心你试图想办法让你出来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急得团团转。
“呜——”
低沉的声波由远及近，一圈圈在海中漾开，传进每个人鱼的耳中。
一听到这声音，人鱼齐刷刷散开。一艘黑白相间的潜艇疾驰而来，在你的房门不远处来了个急刹艇。从潜艇里出来两个身着统一制服的人鱼，一男一女，一个黑头发一个红头发，白色内衬白色外套，红色肩章，上面还缀着两颗珍珠，帽子的形制也十分接近。你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蓝星种花家的警察，只是帽子中央绣着一个亮闪闪的圆。
他们腰间还别着一个包和长长的棍状武器，鱼尾被钢丝粗细的细密网状结构包裹，如同铠甲一般，隐约可见锐利的光芒。
你被这阵仗唬了一跳。
海底人鱼警察？
你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捅了多大的篓子还把警察给招来了，该不会真要喜提海底监狱套餐了吧？
两个警察下来后，掏出贝壳证件向周围展示了一圈。然后男警察去一边做群众笔录去了，女警察游到你的房门前，在显示屏前向你再次展示了自己的证件。你知道这种证件都是照片名字职位警号，但你看不懂。你只能生无可恋地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红发女警低头从腰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卡片，放到门上。
幽蓝的门上涌上一波一波如同海浪的光芒，伴着柔和的音波，门开了。
红发女警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你跟她走。你大脑一片空白，该不会真要在海底吃国家饭了吧？不要啊！
你欲哭无泪，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只能乖乖和红发女警上了飞艇。期间还因为笨拙而怪异的游泳姿势逗笑了周围的围观群众。
等到上了飞艇，你已经红得快和蒸熟的螃蟹一样了。想你出生到现在快二十多年，都是遵纪守法安分守己的好公民一枚，重生海底的第一天就要进局子了？！你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来。
老老实实坐上后排，红发女警按下一个按钮，灰色帘子从窗户上下接起来，遮住了窗外吃瓜群鱼的目光。
你腰背挺得笔直，战战兢兢地坐着，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红发女警依旧笑容温和，她从腰包里拿出来两瓶蓝色的液体，递给你一瓶，然后自己打开一瓶。她先拔开盖子，拿起盖子下盘了几圈的透明软管放进嘴里，咬着软管吐出了几个泡泡。不一会儿，瓶身自动变扁，里面灰白色的液体也被红发女士消灭掉了。
喝完后，红发女士笑眯眯地看着你，示意你也试试。你看着蓝瓶里的灰白液体，质地粘稠，似乎已经散发出黑暗的气息，但你也无法拒绝，只能学着红发女士的样子拔掉盖子，你一用力——
“砰！”蓝色瓶子先是撞到前方座椅，然后骨碌碌滚到了座位底下。
你慌慌张张弯腰去捡。
你一头翻下了座椅。
红发女士吓了一大跳，急忙拉你起来。
你磕懵了。
直到红发女士把你拉起来让你重新坐好，你才逐渐回神。头很痛，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圈一圈的回声，磕到的地方感觉在发热，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红发女士拨开你的头发看了看撞到的部位，从座位底下拿出黄色的药箱。有清凉的药膏涂在了你的伤处，疼痛的感觉很快缓解。有什么贴了上来，带着药味的沁凉。你下意识看一下红发女士……坐下来的姿态，她坐着的时候都是会用尾鳍轻轻抵在地面上的，就像是人坐下来的状态一样。刚当鱼的你显然没有这个意识，你慌慌张张弯腰找东西的时候为了更方便下意识翘起了自己的尾鳍，然后……
你摸着自己头上贴着创可贴的包，已经肿起来了。
磕的不冤。
人类学做新手人鱼，任重道远。
潜艇内一时陷入了寂静。红发女士似乎打算做点别的，你用余光看她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透明发光物体，刚才透过显示屏时你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像是这里的手机。不知道她怎么操作的，它突然飘起来，在水中延展，变成了类似平板的大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你看得目瞪口呆。
手机爆改平板？？？
人鱼科技树已经这么牛了吗？
就在这时，潜艇门开了，黑发男警已经取证完成，他坐到驾驶位发动潜艇。红发女士从你的座椅旁拉出了一条黑色的安全带。
果然，只要有类似车辆的交通工具，就一定会有安全带这个保命利器。你看了一眼飞艇的仪表盘，那里大概也有“安全水囊”吧。
红发女士为你和她自己都系上了安全带。黑发男士启动了飞艇，窗外的景色开始飞速倒退。
你手中拿着已经消灭完毕的蓝色瓶子，那东西没什么味道，但喝下去以后你没那么饿了，大概是某种应急食品。但随着潜艇速度的加快，你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双手紧紧交叠在一起，明明身在水中，你却如在陆地一般感觉掌心黏腻，如果此时有心跳计数你估计能有一百五。
你紧张了好一会儿，但潜艇没有到达目的地的迹象，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脑海中逐渐天马行空，再加上没那么饿了，你的眼皮开始打架，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到了目的地，红发女士轻柔的声音把你从梦的海洋召唤回来。你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警车，不对，警用潜水艇上睡着了，而且你几乎快躺在了座椅上，嘴角似乎还有点奇妙的液体的触感。
你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反正不是海水的触感......
你的脸腾得一下红了。然后，你注意到红发女士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在你的耳鳍上停了一瞬。
你下意识卷起了耳鳍，随后觉得有点不妙，你看向旁边的玻璃上的自己——半透明的蓝色耳鳍染上浅浅的红，并卷了起来。
......欲盖弥彰。
你不由得捂脸。
可恶！耳鳍这种器官对于人鱼到底有什么用啊！羞耻程度指示器吗？！
两位警察都已经往前走了，你揉了揉自己的脸，把那点红晕揉散了，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这座海底警察局是一座类似希腊风格的巨大建筑，坐落在一条深不见底的海渊之上，乳白色的立柱支撑着巨大的透明穹顶，将周围的光源折射出虹彩。
步入大厅，里面十分宽敞。你看了看四周，入门左边是接待区，能看到穿着同样制服的人鱼在工作，还有不少普通人（鱼）在一旁等待。几个大屏幕上不停的滚动信息，让人眼花缭乱。你甚至看到有人鱼在大厅大打出手，用拳头打，用尾巴抽，甚至还有声波攻击。一旁的人鱼警察抽出腰间的警棍，按下开关，警棍伸长触碰到嫌疑人鱼的瞬间一阵火花带闪电，对方立刻老实了，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随后，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鱼用一块....布料？把犯罪嫌疑鱼裹了个严严实实，随后把人押进了接待窗口旁边的黑色的大门内，没多久门就关上了。
所以是海底警局版本的小黑屋吗？
你不由得一阵哆嗦。
刚刚完成押运任务的人鱼手持警棍开始在大厅里巡逻。前车之鉴在此，一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刺儿头把自己搞事的心按了下来，其他等待的人鱼坐的就更老实了，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你跟着两位警察穿过接待区，进入了一条两边都是办公室的走廊。有许多人鱼抱着屏幕来去匆匆，还有一些荷枪实弹，比刚刚外面的还全副武装的警察，拖着一个“球”游了进来，这球还时不时凸出一块。
......看这个布的颜色和样式，和刚刚拿来裹人的一模一样，
海底流行用布抓犯人的吗？
擦肩而过时，你尽量让自己离墙近一点，但......你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一点儿声音都能回荡的走廊中，毫无疑问传进了在场所有人鱼的耳朵里。押送小队似乎都停止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的向前游去。
毁灭吧！可恶的人鱼世界！
你在心中咆哮。
但面上仍然维持镇定，除了红的快要滴血的耳鳍。
两位警察仍在带着你往里走，你已经感到身心俱疲。但渐渐的，你听到一些声音，像是在交谈，还感知到了食物的香气。又转了一道弯，是一道玻璃门，透出的光让眼前亮堂起来。
穿过自动门，交谈的声音和食物的香气越发明显，眼前是一排窗口，周围的装潢似乎都模拟了海洋，端着饭碗的人鱼在座位之间穿梭。红发女士拉着你到一旁的空位坐下，黑发先生游去了窗口。
没多久，黑发先生就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一位脸色不太好看的人鱼。
紫色长发和鱼尾，但能看出是一位男性。依旧是好看的不可思议的面容，相较黑发先生的稳重显得更为锋锐。但他似乎只是来帮忙的，放下手里的餐具就离开了，临走时看了黑发先生一眼，见他点头，摆了摆手就游走了。
红发女士和黑发先生都拿起餐具开始吃饭，你拿着手里的餐具，看着碗里的食物，一时之间陷入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困惑。
所有食物外都裹着一层透明的膜，像是水生生物产的卵。从分布来看应该是四道“菜”，一份不知名白色幼虫；一份疑似海底蔬菜，有些黑黢黢的，看着像是炒好的菠菜；一份肉类，包裹着酱汁，看着还不错；以及一份五颜六色的丸子。
其他还好，这虫子......
......看上去实在是过于黑暗料理了。
裹着透明膜的白色幼虫，你甚至能清晰看见它的足肢、触须和触角。一阵恶寒从脊背爬到头顶，哪怕已经饿到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了，你也有点下不去手。
你悄悄看向四周，坐你对面的两位神色正常，红发女士似乎也不太喜欢白色幼虫，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一口；黑发先生已经平静的吃完了虫子，开始对丸子发起进攻。周围的人鱼有正在吃白色幼虫的，脸上反正不好看，看着咽得不太情愿；有的在吃完其他的食物后最后解决白色幼虫的，神情也一言难尽。这白色幼虫大概是不好吃的。
但奇怪的是，哪怕剩下其他食物，这白色幼虫几乎没人剩下，而且吃完白色幼虫的人看起来比没吃的精神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低头看着盘子，狠了狠心，颤抖的手伸向虫子——你拐了个弯，挖了一勺蔬菜。
吃虫子实在有点挑战你的生理极限，哪怕以前你还是人的时候听过云南的百虫宴，知道虫子能吃，但听过和吃是两码事。这虫子栩栩如生和被冰封一样，暂时，你真的没勇气。
你把蔬菜送入口中，嚼了嚼。
很奇妙的味道和口感，外面那层膜隔绝了海水，保留了食物的味道。一口咬下去，脆脆弹弹，有点像是海蜇皮，里面的汁液涌了出来，像是水，带了点很淡的甜味。你又吃了几口，后知后觉，还有点儿......麻？
像是花椒的味道堆积在口中，你艰难的咽下去，好险没咳出来。为了缓解口中的味道，你叉了一块肉。谢天谢地，肉的味道很正常，咸鲜适中，你感动的快要流泪。丸子像是糕点，又咸又甜，但味道很淡，不难吃。
最后，你终于要直面白色幼虫了。你在犹豫是吃掉还是倒掉，倒掉不合群，对于不会人鱼语言的你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波折；而且作为种花家的孩子，珍惜粮食是刻在骨子里的传统美德。不倒掉......你又看看周围的人鱼扭曲的表情，你的内心天人交战，但最终不浪费粮食的心里和一点点你不愿意承认的好奇心让你吃下了白色幼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