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前》尤丿

6、第 6 章

　　这条路走过无数次，再次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感慨万分，周围是荒废很久的居名楼，政府几次拆迁都巧妙的避开这一块地。由于没什么人过去，被很多流浪猫流浪狗霸占了变成动物根据地，陈旭和老猫进入这块领地的时候。黑暗中有无数发着绿光的眼睛偷偷打量他们，陈旭每往前一步就有猫的嘶吼声从黑暗处传来。一直站在陈旭肩膀上的老猫感觉到威胁，全身的猫毛炸起来，弓起身体，保持进攻的状态。
　　陈旭嘴里说着淡定的话，在看见废墟里四面八方走出的野猫在他面前形成一个队伍的时候，终于没办法淡定了。犹豫不决的脚步不再往前走，老猫一个飞身跳到他面前，丝毫不畏惧面前几十只野猫。
　　“要不我们先出去，等组织里的人出来接一下”陈旭说出这么懦弱的建议，老猫的眼睛从头到尾没从对面那一群领头猫身上移开。她一只爪子拨开陈旭伸过去的手说道“猫的事你别管。”那股口气不容置疑，陈旭虽然可以和动物沟通，但是他也尊重动物界的规矩，不敢过分干涉。眼前这个情况就是老猫要想经过这块领地就必须要打败这只领头猫，两只猫被数十只猫围在中间。这个情况陈旭只好成了旁观群众，正看着热闹感觉有什么零碎的东西落尽脖子里。抬头一看，在废旧的筒子楼上坐着一个人，他半个身子都临空在外面，壮硕的肌肉几乎要把他的白色背心马甲撑破。手臂上肌肉饱满脉络清晰，他就这么坐在二楼水泥阳台边，甩着两只腿看热闹。手里拿着一包巨形薯片，边吃边掉，碎屑纷纷洒洒落在陈旭头上。
　　“哎…格鲁，这儿！”他挥舞手臂打招呼，这个人看的太入迷了，半天才注意到他。
　　“你在这里干嘛！”陈旭问道。
　　“等你啊，胖子说你今天回来，让我来接你。”格鲁嘴巴里塞满薯片说道，眼神一直聚焦在猫群中。“陈旭，你的老猫战斗力行不行啊。别被撕成碎片了。”战局一度进入僵持状态，这时候格鲁也从二楼阳台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陈旭感觉周围的楼都跟着晃动。
　　“说实话我还真不清楚。”陈旭一点都不清楚她的来历，第一次见面就是家门口草丛里，当时怀着一个大肚子看见人也不跑。后来就消失了，他还以为老猫死了或者被人抓了。
　　领头的是一只黑白双色猫，叫声低沉嗓音里发出呜呜之声，一样弓起背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保持进攻的姿势。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叫，老猫率先扑过去，伸出着锋利的爪子就抓向黑白猫。黑白猫估计是受到了惊吓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可很快就反扑过去一顿撕咬，两只猫扭打在一起。像黑白色之中融入了杂色，两只猫变成一只四处滚动的毛球，周围无数被扯下的猫毛在空气里飞舞。
　　“看样子你老猫实力很强啊，你看你看，黑白猫耳朵缺了半边都流血了。”格鲁越看越激动，手里的薯片完全不够他吃，底朝天的盖在脸上往嘴巴里倒碎屑。黑白猫一下子被咬疼了，猛然间老猫从一只滚在一起的毛球中甩出去，她身体飞出去的时候刚落地，四只尖锐的爪子就牢牢的抓住地面减轻缓冲。目测身上有多处抓痕，最严重的就是脸上那把抓痕，往外渗出黑血。黑白猫半只耳朵没了，左脸上白色的猫都被染成了红色。看见第一局的战斗场面，原本在周围的野猫好像都收到了震慑。老猫沿着围住的空地巡视走圈，吓得它们频频往后退。圈子越来越大，老猫的气势已经压过黑白猫的气焰。
　　“差不多就行了，我去说一说。”格鲁这个人力气大，却有小孩子的心性，竟然想要去阻拦打群架的野猫。
　　“格鲁，依我看这种事猫界有自己的解决方法。”陈旭和动物打交道的机会多，没有办法只能等他们自己分出胜负。
　　格鲁不等他说完就把吃完的薯片袋子向后一抛，迈着落地有声的脚步就过去了。他一闯进整个猫群，如同被丢进了一个庞然大物，原本围观的野猫同时露出尖牙哈气。共同对抗这个外来入侵者，暂时停止了内部斗争，任何动物都有相同的规矩绝不允许外界插手本族的事情。黑白猫和老猫的局势也被打乱，两只猫同时虎视眈眈的面对格鲁，格鲁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看着陈旭露出求救的神情，周围野猫在头猫的带领下一步步逼近格鲁，最后把他包围在一个圈里。陈旭试图和猫群沟通没有任何猫搭理，他开始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迅速爬上刚才格鲁坐着的二楼。找到角落里一条麻绳，他迅速用他勾住房上一出断裂凸出的钢筋，在上面打了死结，另外一段扎住自己的腰。背着身体往后退了很多步，在靠近二楼阳台处，猛的发力。人被绳索抛出去，绳子足够长刚好够他落在格鲁的位置。格鲁看见飞过来的陈旭反应很快，迅速抓住他腰下面一节绳索，两人像被绳索捆住的蚂蚱，一个回弹飞离了猫群。在关键时刻那只早已被激怒的头猫，闪电般飞身抓住格鲁的腿，锋利的爪子刺破他裤子，顺势爬到他脖子上。突然它露出一对锋利的尖牙在格鲁脖子上咬了一口，格鲁感觉到牙齿穿过皮肤的刺痛感，忍受不了疼痛伸手去驱赶野猫。绳子一只堆放在角落里，风吹雨打的腐蚀，哪里经受的住两个人的重量。绳子中间一声脆响突然断开，两人一起被抛了出去，摔在一堆废墟中。黑白猫从老猫那边受到的屈辱，看见前面两个人摔在地上的惨烈模样它很满意的舔了自己的爪子。
　　一群野猫在头猫的带领下离开了，老猫缓慢走过去，查看他们的伤势。陈旭有格鲁给他垫背没受到皮外伤，格鲁身材壮实皮肉伤对他没太大影响，老猫爬上他的胳膊在伤口处闻了闻，和陈旭说要及时送他去医院打针。可怜的格鲁第一天见面就如此的倒霉，陈旭扶着他赶去最近的医院。
　　离这一片荒废的筒子楼最近的是中吴人民医院，格鲁感觉的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半个身体靠在陈旭身上。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在他旁边脱了格鲁一把。他抬头看时竟然是李小悦，但是她表现的很冷漠，好像并不想搭理人的态度。冷冰冰的面孔完全一副陌生人的态度，想起前几天刚见的人，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格鲁刚才险些摔倒，陈旭先拉着他坐在大厅休息区。李小悦身后跟着几个人，一个转弯这群人进了电梯消失在他视线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既然他们一帮人上楼应该是要就医的。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离开，他扶着格鲁先去挂号，医导看见格鲁发黑的嘴唇。立马把他安排急诊室当做紧急情况处理，急诊室医生询问情况，陈旭耐心给他解释在一处荒废的工厂里被野猫偷袭了。医生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查看了格鲁的脖子确实是猫咬伤的痕迹。听说是野猫医生立马开药给他吊水，还嘱咐护士先给伤口消毒。陈旭看着医生护士围着他转，知道格鲁这边暂时有人看护，立马乘坐李小悦上楼的电梯跟上去。这个电梯里面是透明玻璃，可以看见医院每一层走道，一圈一圈下去。正在他不知道这帮人在哪一层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之前在李小悦工厂见到的黄师傅出现在三楼拐角处。那边是抽血窗口，电梯里有人按了六楼，看着电梯在五楼打开门，他迅速跑下去到三楼。
　　门口陆续有人出来，袖子卷到胳膊上，另一只手按着止血的棉球。李小悦看着跟她过来的几名师傅都出来了，唯独没看见黄师傅，连忙想向其他人打听他在哪里。几位师傅都是这个月招进厂里的新人，大家混了面熟，这么一问都面面相觑只说刚才还在这里呢转眼就不见了。
　　陈旭没有立刻出去躲在一棵大柱子后面观察，他发现李小悦和平时不太一样，在他们俩谈恋爱的时候李小悦就表示过不爱做指甲。眼前的人虽然穿着打扮是她的风格，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区别。女孩的喜好都在变，他也无法靠这个就能说眼前的人就不是李小悦。
　　黄师傅刚才厕所出来，抬头就看见躲在柱子后面的人，从身后拍了他一下。陈旭的心脏病差点没给他吓出来，黄师傅大着嗓门和他打招呼，之前在工厂见过彼此寒暄几句。李小悦刚才就在找黄师傅，看见他走过来，立马上前问他抽没抽血。
　　“我上个月刚抽的血，检测报告还带着呢，之前我就问过医生。说三个月以内的都管用，之前打算和我老婆开个小吃摊，还特地花钱做检查办健康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我，上面没有姓名，一大堆血常规的检测数据。
　　“那怎么行，黄师傅你们的体检都是公司统一安排的，我可说的不算，大家都从新做了。你不能搞特殊啊！”李小悦听他这么说，显得很着很着急。
　　“那我可不管，我这个人晕针。你们要证明我都带来了，难道还要逼着我抽血吗？”黄师傅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看的周围人议论纷纷，刚才各挨了一针的师傅也都很不高兴。其实不为了这个工作谁乐意来医院抽血。李小悦心想今天让他抽血看来是不行了，她回头朝实验室里的人眨了一下眼睛。那里的人心领神会的走开，这一幕刚巧落在陈旭眼里。他一把拉住李小悦，胳膊刚靠近她就被她一个手刀辖制住后腰。两人都控制住对方的要害，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能暴露自己。
　　“去聊聊吧！”他装作亲昵的样子一把搂住李小悦的腰，衣服下面俩只手进一分可取对方性命。躲开开人群，刚到楼梯口，几乎同一时间双方抬猛的抬腿去踹对方的下盘。陈旭还是慢了一步，一脚踹中他的命根子，他贴着墙角往下滑，剧烈的疼痛别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嘛装成李小悦的样子？”陈旭捏着嗓门说道，还没缓解的疼痛让他无法正常说话。
　　“多管闲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被拆穿的气恼让她上前一步还想痛扁他一顿，刚才行动被打断心里本就窝着一团无名怒火。陈旭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脑袋，下盘的疼痛没缓过来，脑袋又将被痛打，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等了好一会，拳脚竟然没落下来，格鲁竟然出现在眼前。他一只手捏住李小悦即将落下的拳头，另一只手拿着挂水的架子，站在两人中间。
　　“大家都是朋友，别打了。”格鲁说道，他声音低沉在楼梯间显的更具威慑力。至少李小悦没再动手打人。
　　“花脸，这是陈旭，之前也是我们组织的一员。胖子和你说过。”听见格鲁介绍道，她似乎还不太相信眼前这个瘦的和小鸡子一样的男人竟然就是胖子口里能和动物沟通的陈旭。果然造化弄人，上天为了保持公平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也要关上一扇门。在她眼里陈旭瘦削的身材就是不行的表现。
　　陈旭懒得搭理她轻蔑的眼神，而且还是用李小悦这张面孔，“李小悦人呢，你把她藏哪里了。”
　　“你是说这幅长相的女么，我把她…”她故意拖长音调，装作下死手的动作，看着陈旭担惊受怕的可怜模样真是解恨。
　　“花脸，你快别吓他了，小悦是他女朋友。”格鲁见不得陈旭受虐的样子，和花脸解释道。
　　花脸见不得男人表现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关心，这会让她心生嫉妒，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对她来说就是自我魅力受挫。
　　“她还在国美电器的库房，我可没把她怎么样，只是让她安安静静的睡一觉。”花脸似乎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