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屠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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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梦？”国相步步紧逼，剑刃抵至喉头。
只消一寸，便能一剑封喉。
尽管害怕，林婉云保持着理智，她缓缓抬首，与冷傲的视线相撞。
“一个事关天地共主的梦。”尾音发颤，她低喃着，似神鬼附身，“江山终究会回到李氏血脉的手上。”
“而你，篡逆之辈，死无葬身之地。”
“放肆——”
大殿里传来呵斥声，下一刻，被太监掌掴。
林婉云脸疼得厉害，为了制造恐慌，呼唤着系统。
【收到指令。】
一颗细小的珍珠出现在太监脚底，太监摔得四脚朝天，她把现象归咎于惩罚。
“李氏承载着天命，非人力所能改。”她慢悠悠起身，鬓边的发丝散乱，“逆天改命，必将天诛地灭。”
大殿诸人神色各异，更有小太监吓破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唰——”国相收起剑，根本不信她嘴里的谬论，提拎着她的后脖，如同拎着一只小鸡，把她拖到大殿的门外。
文武百官跪在阶下，纷纷上奏。
“请国相让出监国一职，将朝堂交换于陛下。”
齐刷刷跪了满地，这些大臣中，不乏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更有肱骨大臣，为了江山社稷，百官上书，只为还天下安定。
“臣奉陛下口谕，暂代监国，诸位有何不满？”国相负手而立，眼神冰冷，神情铮然。
“我们要见陛下——”
“逆贼！你欺君误国，就不怕遭报应吗？！”
官员声讨着，性急的武官根本按捺不住想动手打人，奈何被缴了兵器，施展不出半分力气。
国相不怒反笑，“丫头，你看好了，何为天下共主，何为社稷生民。”
他指示着手下，从跪着的官员找出鹤发白眉的老人，“你可愿为我叩首？”
文官不卑不亢，一身圆领红棕官袍匀整，默然闭上眼，道：“老臣这身是陛下赐予的官袍，吃的是朝廷的俸禄，跪着的李家的地砖，因何跪你？！”
文人风骨令人折服，国相笑意不达眼底，“那便送你上路了。”
“不要——”痛苦出声，林婉云伸手想要阻拦，国相拦住她，阴恻恻地说：“你梦中那位的君主可能阻止这一切？”
林婉云红着眼，歇斯底里地打骂着。
侍卫手起刀落，鲜血打湿了崇明殿的石阶。
群起激愤，武官忍无可忍，大骂着：“无耻小人，有本事就打一架，欺负文人做什么？！”
可他偏偏不遂人愿，专挑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下手。
“你，可愿任我驱策？”
被选中的官员是个年青人，自是不甘，抢过侍卫的刀剑，自刎而死。
“不要......”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痛到难以呼吸，“你杀了那么多的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国相俯身靠近她，调侃地说：“没有你，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你且好好看着。”
“看看你所谓的李氏血脉，能不能出现。”
“动手！”
一声令下，侍卫又杀了几人，人群里接连有人倒下。
人堆里的公孙仪愤然起身，“大人此举天怒人怨，来日史书留名，就不怕背上万世的骂名？”
国相泱泱一笑，置之不理，他的身上已经沾了太多的血。
所谓流言蜚语，不过是东风过耳。
他根本不在意。
怒而起身，公孙仪摔袍离去，“此等小人，吾耻于为伍！”
“大人，公孙先生有惊世才学之名，任他离去，恐怕夜长梦多。”手下担忧地说。
国相轻狂，讪笑地道：“一介书生罢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区区白面儒生，不足为惧。
天渐渐暗了，国相仍不打算收手。
“系统帮帮我！”内心呼唤着。
“阻止眼前的滥杀无辜！”
让罪恶得到审判！让正义不再妥协！
【加载中......】
“带上来！”吼呵着，侍卫提溜着人，扔到国相脚下。
年过中年，彼时正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年纪，被国相逼至眼前，用利器胁迫着。
【进度10%】
“大人！”文官砰砰跪地，爬到国相脚边，双手扯着袍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不能死，我还有妻儿老小，他们不能没有我！”
“我要是死了，他们也就活不成了！”
“求大人开恩——”
【进度20%】
......
“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肯为我效劳 ，我保你荣华富贵，就连你的妻儿也可以得到眷顾。”
“真的吗？大人说的是真的？”
国相微妙点头。
【进度50%】
不能信他的话！林婉云拼命呼唤着，她怕她的冲动会把人逼上绝路。
得到肯定答复，文官磕头如捣蒜，引得阶下之人颇为不耻。
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长剑破空声传来，文官的身体一软，倒在她面前。
鲜血喷涌至空中，随后坠落在地。
【进度75%】
林婉云忍耐不住，握紧了拳头。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又有人被选中，是个久经沙场的武将，身体强壮矫健，轻轻挣脱开。
【进度99%】
系统卡着进度，停滞不前，林婉云心乱如麻。武官不甘为人辱，迎头啐了一口国相，国相彻底被激怒，接过侍卫的刀剑，就要亲自动手。
“叮——”从心海出来响声。
【进度100%】
【加载完毕。】
天空阴云密布，惊雷炸响，许久不见雨滴，就在以为是风暴来临之前的平静，空中细小的粉末飘落。
飘飘扬扬地下落，有人伸出手接，尝了一点，尝出是珍珠粉的味道。
形成了另类的白雪。
六月可飞雪，天不遂人愿。
珍珠粉越来越多，天地白茫茫，覆上一层薄霜。
好似回到天垣山的那段日子。
皇宫上空的粉末挥之不去，有人大笑道：“苍天有眼！”
“皇天庇佑，你触怒上天，这是天谴！”被押解的武官仰天大笑。
国相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落在林婉云脸上，“你又做了什么？！”
她坐怀不乱，并未声言。
这场突如其来的“飞雪”，以及身负飞雪之名的林婉云，在亲眼目睹这场突变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预示梦是真的。
李氏江山终究会回到李氏手里。
这是血脉传承，是无可更改的基因绵延。
“大雪”持续三天三夜，在某个夜晚消失不见。
系统的力量能维持很久，这场“大雪”覆盖面积广，几乎涵盖了四大州。
能震慑住人心，便已足够。
此时的下手来报，四大州分别有急奏。
封平县所在的地域出现大面积饥荒，哀鸿遍野；各处州县水患、瘟疫应声而至。
国相想到了武官那一句天谴，不能不重视起来。
一国之君，血统纯正是香火延续，兵权和金钱是立国之根本，民心是安国之邦。
他在崇明殿杀了那么多的人，是时候该稳定民心了。
这场“大雪”来得蹊跷和诡谲，从宫里传到宫外，李嗣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知道，这一切是林婉云的原因。
“殿下，当务之急，是解决封平县的饥荒。”前后豺狼虎豹，后有数位亲王，李嗣身边根本没有十足的兵力，好在胡老人脉够广，集结了一批有志之士，愿意效劳。
民心所向，又有皇子身份，民间力量定能杀入皇宫，救出林婉云。
“臣已叫人清点了人数，已着人准备粥棚，只待殿下亲自施粥，安抚百姓。”
封平县的饥荒不是一日两日，原先林婉云在的时候，他跟着林婉云吃喝不愁，即便见过路边饿死的人，他从来都置之不理。
因为他无能为力，他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哪怕只是胭脂铺的账房先生。
现在为了林婉云，他愿意做一个好皇帝，学着接纳百姓，学着她的善心，对着每一个人。
其他州的水患冲走了粮食，庄稼被洪水冲得一点都不剩，从冬日走到开春，这才要饭要到封平县。
粥棚下聚集了脏兮兮的叫花子，争抢着饭食。
李嗣学会化妆，没有林婉云，也化得像那么回事，只是改妆了那么一下，便有些认不出来了。
胡老八的意思是，坦白身份不急于一时。
就在设立粥棚不久，不远处又来了一对人马，阵仗浩大，排场极高。
那样的车队、那样的装束、那样的出行，正是宫内人。
李嗣绝不会认错。
见到空旷的粥棚，叫花子和乞丐分成两拨，流水般涌向棚里。
胡老八的人打听到是国相的人手，抬眸间果然瞧见了道貌岸然的男人。
李嗣心一惊，更为心悸的是，他还看见了林婉云。
小丫头站在棚里，为乞丐们分食，模样看着皱巴巴的，定是受了委屈。
已经有半月没见到她了，李嗣心里念得紧，情难自控地便要挤进人群。
“殿下。”胡老八拉住他，告诉他不要意气用事。
滚烫的肉粥下肚，乞丐们感念着国相大人的恩惠，竟磕头跪拜，奉为神明。
那一刻李嗣想杀了国相的心都有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林婉云同样在想着他，想着这时候的李嗣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屠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