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提瓦特冒险记录手册》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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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

　　与执行官的对谈消耗了艾尔海森近半日的私人时间。待到他离开这处茶室，仍能记起潘塔罗涅对他饮茶的熟练姿态、颇感诧异。

　　“没有想到，您竟然会对璃月的茶艺感兴趣。若有空闲，我们也可以择日再叙。”
　　“这间包厢永远会为您留下。”

　　——说得很好听，不过他没兴趣。
　　艾尔海森顺手撩开披风，在两侧的服务人员注目下迈步离开，没入商业街的人流之中。

　　这间茶室是潘塔罗涅收购破产商铺后重新装修而成，地段优越，一眼便能看清整条街道的首尾全貌。
　　至于为什么前任商铺会意外破产、又被恰巧收购得到？
　　商业机密。

　　数位风纪官自身侧匆匆略过，艾尔海森扫视一眼便能瞥见位处中心、看似随行实则被风纪官牢牢看守的中间人。
　　看来那位债务处理人被带走后，审讯问询得知了下游的各个联系人点位，正在一层层筛选排查愚人众安插的暗子。
　　这雷厉风行的速度与果决，应是赛诺在负责调度。

　　·

　　附近的公告栏上偶有游客驻足。
　　见密度逐层递减的人群，便知拥堵的高峰时间段已过。

　　提纳里和柯莱从附近的咖啡馆内走出，正巧撞上路过的艾尔海森，互相间打了个招呼。柯莱略有局促的将手中的笔记塞进腰包中，像是学生遇见了教授，半天没敢与他对上视线。

　　艾尔海森替她整理信件时，有时能看到柯莱寄给她的一叠厚厚的书信：大致是在询问某一文字的多义解析、不同时间与场合下字词的运用。
　　当然也有不少巡林间遇见的趣事分享。

　　两个不擅长语言学习的人互相进步，倒也值得激励。
　　所以艾尔海森专门给她出了一份考卷、随后红字批改。看她满脸恍惚却无可奈何地将所有错题记录在册，艾尔海森又顺手将错题本与试卷原题寄给提纳里。
　　想必提纳里会领悟，根据学生的学习进度自行修正对应的考题难度。

　　艾尔海森对柯莱的态度适应良好。
　　上次的聚会，柯莱坐在对面没吭声，目光来回巡视就是没有见到想看见的人，她的表现从头至尾都是这样的拘谨。
　　艾尔海森不打算点评，也不打算纠正指点，只是规划了下次聚会拉着她一道行动的计划雏形。

　　双方没聊几句，提纳里便带着柯莱去智慧宫借阅新的教材。
　　据说是珐露珊那位知论派前辈特意为柯莱准备的。

　　“你在找她吗？”
　　“可惜我们一个上午都在咖啡屋内，没有去参加游园会。”
　　“如果遇到，我们会记得提醒她去找你……你有什么方便约定的地点吗？”

　　·

　　街首的珠宝铺今日歇业。
　　艾尔海森瞥见钟离从门后迈出，店长随同。

　　“……感谢您的帮助，钟离先生。若是没有您，我恐怕第一时间就被那群愚人众带走了。”
　　“不必言谢，老板呼救及时、行动迅速，即便没有钟某出手相助，巡逻的诸位守护者也不会遗漏他们的职责。”
　　“若有惊到心神，老板也可去一趟医馆，以免后患。”

　　“一定，一定……对了，钟离先生此前交由我鉴定的珠宝玉石，我专门细瞧了几眼。只是不知其上的裂痕出自何人，卖相极佳，却因这份磨损降低了品质。”
　　“莫不是出现了魔物侵扰？看痕迹倒像是蜘蛛的倒刺……”
　　“嗯。兴许这份磨损才能带来这独一无二的切面……价值几何应由买家判定。”

　　钟离的目光意外与艾尔海森对上。
　　双方略一点头，同时错开了视线。

　　须弥与璃月的交易会在游园会结束后正式展开。而钟离进入珠宝铺观摩珍品的原因有很多，品鉴、探查、确认矿石基础的信息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救援。
　　艾尔海森自认没必要在这时候停下脚步，打断他们的对话。

　　·
　　临近冒险家协会的驻扎点。
　　前台的凯瑟琳刚刚交付了空与派蒙新的委托任务。

　　他们一扭头便见到艾尔海森从上坡道走下，神色不显，却略感匆忙。
　　空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判断，并不是因为艾尔海森微蹙、压低的眉头，而是同他们对视后快速靠近的步频。
　　他的披风顺着流动的风向上飘扬，用于压低重心的金属坠片在光下反射着白色的星芒。当它坠落时，空能听见稍显沉闷的啪嗒声，与艾尔海森鞋跟落地时的节奏近乎一致。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空还未开口，便见艾尔海森猛地停顿在三步之外，数息间调整了呼吸后、发出问询：
　　“游园会汇报之后，你们和她聊过几句。”
　　“她有说过后续的去向吗？”

　　“哎？你很急着找她吗？”从摩拉袋中抬起头来的派蒙、这时格外敏锐的察觉到了艾尔海森并不明显的急迫，当即抬手指向酒馆外的山坡下。

　　“记得我们从酒馆出来，有看到她的影子……那里不怎么能晒到太阳。”
　　“是……是气根边的浮岛上。”

　　“多谢。”
　　艾尔海森语音未落，便转身离开，步履未停地赶往码头。

　　“怎么突然间这么着急？”派蒙目送艾尔海森的背影远去，从没想过能在艾尔海森身上看到一抹并不外露的紧张感。
　　若不是询问的语速加快、唇角紧抿，派蒙跟着空看过太多这样焦急的委托人，怕是不能第一时间领悟艾尔海森的心情。

　　“无论怎么说，先去通知警卫吧。”
　　空当机立断，带着派蒙便往一旁巡逻的三十人团跑去。

　　·

　　熟悉的背影安静伫立在小山坡的阴凉处。
　　艾尔海森远远便捕捉到了对方的方位，一刻不停地向前赶去，他甚至不去避开人群，以最为直接的最短路径前行。

　　视野里，她外袍被风刮开、鼓起的幅度被一点点地收入眼中。
　　午后较高的温度让艾尔海森生出一层薄汗。他眨着眼睛，睫毛被汗液粘连着，阻碍了视线的清晰，以致那一瞬间的恍惚之下，极远处有白光闪烁了一息……

　　随后数个方位的视野死角都爆发出了强烈的嘭响！
　　在这极致的紧张与压迫之中，艾尔海森仿佛看见了子弹直线飞出枪口，与各地发射面交叉、织就成网的密集枪线！

　　等一等！
　　这句话近乎脱口而出。
　　哪怕有草元素加持，艾尔海森突进的距离似乎也不够触碰到、她飘扬而起的衣袍边角。

　　在这子弹尚未抵达、仍在飞行的过程中，眼中那人扭身朝他看来。
　　在这极慢的时间间隙之中，她的长发向后飞舞，面容却好似模糊成了一片，艾尔海森不清楚这一刻自己的感受，只是记得自己压榨着体内的元素力，在这期间二次突进、将她成功地拥在怀中！

　　“嘭——！”

　　枪林弹雨也在这一刻同步降临。
　　山坡之上，再无人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