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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一年一度的游园会早已成为惯例。
但作为驻扎须弥城多年的愚人众暗子，他深刻记得每一年的人流总量与安保情况。
今年的巡逻密度较以往更强，甚至更替规律不定。若不是他贿赂了一位教令院学者，让学者暗中跟随记录，说不定还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察觉可乘之机。
“为了腾出场地，方便这两位课题汇报人的演示吗？”
“……难怪会出现一时的疏漏。”
毕竟这根本无从彩排，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度整合。确实是令人信服的情报……看来那位学者不会暗中作梗，当个摇摆的墙头草。
“安德烈，你确定要在那时候动手？”伪装成同行好友的同事凑近询问。
他作为债务处理人向来习惯在夜晚行事：既方便处理残局，又能轻易脱离现场，降低人员目击的可能。突然将动手的时机安放在白天，他无所适从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奈何人流过大，想要逃跑、或是指望冲进传送装置逃难都有些困难。
“当然不是。冲上去的都是那群赤王信徒，他们巴不得带着他们心目中的月女离开须弥。至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在事后动手……在他们自以为结束，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安德烈摆摆手，顺势将酒馆带出的酒瓶塞进手心里。一边分享给同事，一边若无其事地顺着人流、前往展台附近。
“那位大人已经耐心多给了我们几天准备的时间，绝不能出现差错。”
“你找的那个学者给我们取来了多少资料？”
“有大人最需要的那份档案吗？”
同事再一次低声询问。毕竟安德烈和学者的交易链是单方向的，内容也仅有他们二人知晓。
“当然。他可是亲自走进那间虚空终端的操作室里，调用出所有和那个艾尔海森相关的课题申请报告，里面的内容也一并复制打印了下来。”
“我检查过里面的内容了，全都是学术用语。”内行人的门道。
“大概只有等到大人和那位【博士】合作，我们才能清楚结果。”
“难怪你昨天送去的文件足足有三大叠。”
同事恍然大悟，单手开了酒瓶，痛饮之时将目光挪向了展台。瓶口能遮挡住变化的嘴型，而他蒙德人的外貌让旁人打消了白日饮酒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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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的璃月学者站在展台前一一介绍，台下的前任代理大贤者艾尔海森偶尔补充说明。简单、明了，不至于听不明白科研成果的作用。
——但凡他在申请报告里写的内容有今天一半的清晰简洁，安德烈都能看明白其中原理。
围观的人群圈出了半圆的空地。
不知是否是安德烈过于长久的注视生出了错觉，他总觉得璃月学者的眼角余光停留在角落的二人身上。
警惕、等待混乱开场之余，安德烈甚至瞥见了那排在危险人员榜单上的冒险家空和他的旅伴。
好在那冒险家警觉着身后人流的变动，却没有关注其他地方……
变故突生！
狂风席卷着热浪，鸢鸣自头顶盘旋时掠过众人耳畔。厄灵及其主人自高处的传送平台翻身跃下，元素力浓郁之时连旁观的路人也能清晰观摩见其中的运行轨迹。
红色的绸布于下坠时刮起的风中猎猎作响，麦色的皮肤暗示着他们的生活区域。
——这是一群生活在沙漠已久的沙漠民，镀金旅团。
台前的璃月学者后退半步，一把抓住演示桌上的符文石，可在投掷而出的那一刻便与空气中的元素力互相震荡，顷刻间化作齑粉飘散。
为首者发出一声冷笑，拍开身上的粉末：“就这点本事？”
他们习以为常的掏出武器，寒锋倒映着日光，险些恍花台下看客的眼睛。
——骚乱声渐起。
一旁的艾尔海森在终端机前操作，宽大显示屏上的影像在人为的倒退。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精确停止了影像的画面，全然没有在意突袭者的情况，以致观众不由得定下心神，以为只是安排好的实践环节：
“注意看，各位。”
“符文石与元素力交互的这一幕，其上绘制的符文来自纳塔龙语的变种。”
“这一颗意味着【加速】。”
风势莫名地加剧了流动，席卷而来的风沙碎屑迷乱了场内试图靠近璃月学者的诸位镀金旅团。厄灵被风压强行按在地面无力抵抗。
火热的旋流成为增大风势的助力，反过来又压制了他们自己。
尽管他们第一时间控制了身体的摆幅，却难以适应这恍若沙尘暴来临时、早已刻入骨髓的恐惧与躲避习惯。
“同时碾碎的这一颗，意味着【防护】。”
话音未落，近乎风势卷起的同一时间，场外的观众、连同维持秩序的三十人团与风纪官们周身浮现若有若无的岩元素沉淀后的轮廓。
风狠厉的擦过这层光晕，仅仅残留碎屑般光点，如梦似幻，反倒吸引了路过的孩童凝视。
正是这一静一动，才使得看台上的镀金旅团们格外可笑，努力前行抵抗风压的半蹲姿态如同最为精湛的演员表演。
“这么配合？看来真的是请来的演员。”
安德烈清晰地听到身旁人的嘀咕，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而这一位的想法绝非个例。
就这点本事？
安德烈在心中大骂，被身旁人推搡着、顺势靠近看台。
——他瞥见顶头上司在高台上远远投射来的目光。
“最后这一颗。代表着【梦境】。”
艾尔海森收回看台上对镀金旅团的注视。开口的同时，那群演员们痛快倒在了地上、平稳入睡，一看就是商量好的演出结果：
“想必大家已经察觉。这些符文石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护自身。”
“无需多余的使用条件。面对高浓度元素力环境，符文石借由元素共鸣自行产生防护。”
“不存在攻击性，避免了过度防卫的权益纠纷。增益自身，损耗敌方。无论逃离危险，还是干扰敌方的判断，都符合冒险家与普通市民的需求。”
“等等！难道这群人都睡着了？”
“谁能证明这一系列的表现不是表演？”
有一人推开三十人团的阻拦，一遍走上台阶，指着那看台上唯一站立的学者发问：“明明她都清醒着……”
那位勇敢者自踩上台阶的下一秒向前倾倒，跪趴在地面的速度比身后守卫伸手拉拽的速度更快。
——相较而言，兴许他才是演员。
“这正是另一处特点。”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抚掌，夸奖这位已沉入安眠的观众敏锐的观察力：“这位先生好眼力。”
“影响范围有限，不会过分干扰其他人的正常行动。若是团队冒险，只要把握好对应的影响距离，就能减少更多的伤亡。”
“课题成果的具体详情已在智慧宫对应公告栏上公开，在此不过多赘述。”
“……嗯？”艾尔海森略微低头，见好心人上前搀扶着同伴，简单提醒：
“预计会昏睡三个小时。祝他好梦。”
“当然，当然。”
强颜欢笑的安德烈带着他的同事在众人注目下离开现场。
好心的风纪官甚至帮忙搭了把手，他微笑、点头致意，并替同事婉拒了健康之家医护人员的担架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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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1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