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由人》功不唐捐a

55、不厌其烦

　　钓了一个多小时，俩人都挺喜欢的，虽说没什么收获，但是牵着手静静坐在树下河道边斜坡上，感受着秋高气爽的寥廓景色，心平气和，也算心旷神怡。
　　齐幼麟那边渐渐有些动静，水面一跳一跳的，似乎有小鱼咬钩，钓上来两三条小指那么大的小鱼苗，齐幼麟可激动了，信心倍增。
　　由于买的是入门初级杆，杆长有限，齐幼麟越来越想甩竿到远一点更深的河中央。蒋元贞提醒了两次，看齐幼麟太开心了听不进去，站在齐幼麟身后离他更近一些，有个什么他也来得及处理。
　　蒋元贞对齐幼麟闯祸的预感向来很准，齐幼麟踩在一块石头边大力向河中央甩竿，他体重太轻，甩竿惯性太大，脚下一滑，悬空一晃重心向下就要弯腰前倾一头栽向斜坡，斜坡坡度挺大，要是摔倒一准儿滚下去掉水里，还得捎带在嶙峋碎石中大面积擦伤。
　　得亏蒋元贞是有所防备目不转睛盯着儿子，一把伸手抓住了齐幼麟卫衣的帽子，另一只手搂住腰把人抱回来了。
　　齐幼麟重心不稳向下栽，吓得心里一空，叫都没叫出来，鱼竿最后一刻才松手掉落，手没来得及支撑，脸马上就要着地挨上石子，极度恐慌中被蒋元贞从身后一把捞回来了。
　　“没事儿，爸爸抱住你了。”蒋元贞沉稳地把齐幼麟抱回靠里边儿的地方，探了两步把鱼竿捡起来。
　　齐幼麟吓得心脏怦怦跳，抱紧蒋元贞不说话。
　　蒋元贞也没说话，默默抱着儿子抚着背。
　　“对不起爸爸，我太不小心了，差点掉下去……”过了一会儿齐幼麟小声说。
　　“没事儿，爸爸看着你呢，随时都能拉住你，不会发生危险。”蒋元贞亲亲齐幼麟的额头，“回家吧，快到午饭点儿了。”

　　收拾好东西回家，齐幼麟小手微凉紧紧牵着蒋元贞。
　　蒋元贞生气但没打算责骂，齐幼麟这个不稳重跳脱的性子闯祸挨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打骂效果不好，事教人一次就行。儿子吓坏了，下次肯定不敢再到河边那样无所顾忌地撒欢儿，达到教育警示目的就行了。
　　蒋元贞做饭，齐幼麟抱着他的腰在身后倚着。渐渐蒋元贞感觉到齐幼麟在层他，蒋元贞回手安抚地拍拍齐幼麟，“吃完饭，乖，不怕。”
　　齐幼麟胆小敏感，比较剧烈的情绪过境后总是会有一定粘人和晴雨抗进的表现，要蒋元贞不厌其烦的安慰和亲密才能消除心里的不安。
　　蒋元贞心下了然，吃完饭，上楼抱着儿子一边轻声哄着讲道理，一边温柔细致地抚慰。
　　齐幼麟哭着释放，认真跟蒋元贞反思认错，然后沉沉睡着了。

　　半下午齐幼麟醒来，蒋元贞在身后看书。
　　“爸爸我醒了……”齐幼麟回身抱住蒋元贞。
　　“醒了宝宝，三点多了，下午想干嘛？”
　　“……爸爸想干嘛，我听爸爸的。”
　　“有精神出门吗，你不是想去买东西，去买鞋吗？”
　　“……今天没精神，就想要爸爸陪我。”
　　“那改天再去。”
　　“明天爸爸要出去吗？”
　　“嗯，约了人，有点事谈。”
　　“明天爸爸不能陪我吗？”齐幼麟扒拉着蒋元贞的肩膀可怜巴巴地看着蒋元贞。
　　“想做什么爸爸今天陪你可以吗，明天的事之前就约好了。”
　　“我不想让爸爸去……”齐幼麟钻蒋元贞怀里。
　　“先过好今天，明天的事再说。想干什么，看电影，拼乐高，打球？起来了，爸爸都陪你。”蒋元贞看齐幼麟又低迷，赶紧转换情境。
　　齐幼麟小时候刚没有阿姨跟着和蒋元贞两个人一起生活的开端，小小孤单的齐幼麟受不了蒋元贞加班或者应酬不在家，那时候也不懂得正事重要或者不让蒋元贞烦，抓起电话就给蒋元贞打，想打就打，随时随地。
　　蒋元贞向齐幼麟承诺，他不在家的时候只要齐幼麟打电话，他一定会接，一定第一时间回应。所以不管齐幼麟怎么电话轰炸，蒋元贞都接。
　　中午吃一顿饭，蒋元贞出去安抚个十来分钟，刚哄好回来坐下，没一会儿又出去接电话，折腾个几次，蒋元贞就干脆回家了，没法继续呆。
　　当时身边人见过这阵仗的，都说蒋元贞肯定包了上心粘人的小情儿，都不可能是正常的爱人。
　　如果是打算和蒋元贞有长远未来，背景可观的女人，不可能这么没眼力见儿折腾蒋元贞。敢这么闹，蒋元贞除了无奈迁就，没有一丝恼怒厌烦，这得是出其不意勾人心神的特别小猫。
　　外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蒋元贞是出去哄儿子，回家带孩子了。
　　蒋元贞被折腾狠了，干脆出门前先观察判断齐幼麟的情绪和状态，齐幼麟情绪正常，能被其他东西吸引注意力几个小时他才出门，齐幼麟像现在这样情绪不高特别粘人的时候，他干脆选择不出去。
　　出去了再回来，平白折腾个来回不说，事谈不成，回家还得费劲哄齐幼麟，属实得不偿失。

　　周六陪儿子，周日蒋元贞还是出门了，齐幼麟很是依恋，蒋元贞没松口，确实约了不大不小一件事要谈。
　　给齐幼麟准备好午饭蒋元贞出的家门，八点半就启程回家。
　　快到家刚才一起吃饭的人有话没当面说，给蒋元贞打电话补充背景信息。蒋元贞接着电话进的门。
　　齐幼麟开开心心迎接爸爸回家，蒋元贞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齐幼麟及时闭嘴，蹲下给蒋元贞换鞋。
　　蒋元贞认真听着电话，无意识地摸着手边儿子的头发。
　　齐幼麟有点迷惑，平时蒋元贞要是这个表示那是让他甜的意思。
　　齐幼麟抬头看蒋元贞的表情，蒋元贞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其他表示，明显心思没在他身上。
　　齐幼麟更迷惑了，继续蹲着没站起来，方便蒋元贞摸他头发。
　　蒋元贞电话终于快要收尾，齐幼麟悄悄动作，在蒋元贞按下挂断的同时，齐幼麟唅了进去。
　　着实给认真听电话深度思考的蒋元贞激了一下，刚才确实比较投入，齐幼麟突然的举动让他浑身跟过电一样激爽。
　　蒋元贞没教过齐幼麟这项技能，甚至没有把这项行为列入姓接触的一部分。他打心底里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屈辱，不利于齐幼麟人格健全，很少尝试。寥寥几次要求也主要是图齐幼麟完全臣服的心理满足，浅尝辄止算个餐前仪式而已。
　　所以对这项活动知之甚少的齐幼麟压根儿没什么技巧和经验，但今天很思念爸爸，爸爸进门又有模糊暧昧的指令，无师自通甜得很认真。
　　被蒋元贞发出的无意识哼叫和迅速反应的部位所鼓励，齐幼麟更加卖力，尽自己所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被呛得干呕了几声。
　　蒋元贞确实因为从未跟儿子试过的新鲜方式而爽到，加上完全没有预料的时机和刺激，更让他一时沉醉。从来都是他做主导，一步一步教导齐幼麟怎么做，获得意料之内的快乐，这样意料之外完全崭新的欢愉对他来说很是新鲜。
　　但理智还是在的，被儿子喉头的激烈反应和干呕声唤醒，蒋元贞一瞬清醒，一把推开了齐幼麟。
　　“起来。”蒋元贞去拉齐幼麟的胳膊，把干呕平复的儿子拉起来。
　　齐幼麟抬起头湿漉漉的表情神色让蒋元贞一个愣神儿。
　　“爸爸，不继续了吗？舒服吗……”盯着齐幼麟红艳艳水淋淋的嘴唇，蒋元贞咽了咽口水。
　　蒋元贞第一次在自己从穿开裆裤一天不落养大的儿子身上，看到了媚态。
　　不同于之前青涩害羞的纯粹，此刻在玄关灯束下的齐幼麟染上了娇媚和诱惑，一种从眼神从神态从微表情中透露出的引人欺身而上的媚态。
　　蒋元贞以前觉得把他和齐幼麟绑在一起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血缘，血缘关系让他永远能在齐幼麟身上收获安全熟悉和温柔持久的爱。
　　身处当下这一刻，他想，即便齐幼麟是完全陌生的人，身处这样的情境之中，看到齐幼麟这样的脸，没有残存的理智可以阻止他染指这个活色生香的青年。
　　血缘反倒成了唯一的阻碍。
　　蒋元贞膜了把，这样的齐幼麟甚至都没有情动。
　　“爸爸，我今天好想你，从里到外都想……做吗……”齐幼麟被膜，瑟缩了一下，害羞地攀住蒋元贞的胳膊，凑过来满眼春色地亲了亲蒋元贞的下巴。

　　完事蒋元贞抱齐幼麟泡澡，面对面盯着让他今夜突然产生异样情愫的熟悉的儿子。
　　“谁教你的？”
　　“嗯？”齐幼麟被折腾够呛，此刻有点昏沉，又坐在热水里，蒸得汗水滴落，脸色朝红，有点迷离地看向蒋元贞。
　　“你这幅样子是谁教的？”蒋元贞无名有些恼恨，拍拍齐幼麟的脸。
　　齐幼麟有点疼，不想继续挨打，咬住蒋元贞的指尖甜了甜，突然深深唅了进去。
　　蒋元贞被刺激得一激灵，瞬间再次博发，此刻手指的感觉让他重温刚才在玄关新奇惊异的感受，令人骨软筋酥的甜腻。
　　齐幼麟不以为意又甜了两下，松开了蒋元贞的手，坐起身来抹掉脸上的汗水，正色跟蒋元贞检讨。
　　“我今天好好反思了，虽然说在日常生活里遭遇一些突然的小意外小状况是正常的，但我平时举止还是太不稳重了，一玩起来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全，要不是昨天爸爸捞住我，估计得掉水里摔破相。对不起爸爸，我意识到错误了，也认识到了严重后果，虽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以后我一定改，不让爸爸担心生气。”
　　蒋元贞没听进去太多，只是定定盯着儿子看。
　　“爸爸原谅我好吗？”齐幼麟凑过来讨好地看着蒋元贞。
　　“……什么都依你。”蒋元贞直愣愣一句。
　　“我爱你爸爸。”齐幼麟钻进蒋元贞怀里，意外地感受到某个应该休眠的部分又狠狠兴奋了。
　　齐幼麟有点意外，不是刚结束吗，还要来，明天不上班了吗？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齐幼麟腰酸腿疼，痛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身后的蒋元贞按掉闹钟，翻身起床。
　　感觉蒋元贞起床也好久了，没再来叫他，齐幼麟终归睡不踏实怕迟到，奋力睁开眼睛看了眼闹钟，蹭的一下坐起来冲进洗手间。
　　风驰电掣洗漱好穿好衣服冲下楼，幸亏蒋元贞还在餐桌边，没有迟的太过分。
　　气喘吁吁跑到餐桌边，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早饭，意识到蒋元贞大概率要罚他赖床没饭吃，赶紧认错。
　　“对不起爸爸，我刚才赖床了，我又重复了以前的错误。爸爸说过迟了就没有早饭吃，我该受罚，我记住教训了。”
　　蒋元贞没看他，也没回答，几口吃完自己的饭把碗盘送到厨房。
　　齐幼麟默默跟着到玄关，戴手表换鞋。
　　“幼麟，别出去了，就在家等爸爸好吗？”蒋元贞回头，按住齐幼麟戴表的手。
　　“我知道错了爸爸，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齐幼麟有点慌。
　　“我不想再让你出门见外人了，我想让你以后就只在家，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全职在家。”蒋元贞认真地说。
　　“……为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是钓鱼的事吗……爸爸我错了！求你，我想和你一起上班！求求你！我向你保证！”齐幼麟慌乱，跪下扒着蒋元贞的胳膊。
　　“你是我的。”蒋元贞冷酷地摸着齐幼麟的脸，“我一个人的。为什么想出去给别人看？”
　　“……看什么？”齐幼麟不明白，低头看自己，后知后觉摸脖子，“我刚才太着急了没注意到，是不是有印子没遮住？对不起我上车就换高领！求求爸爸，我知道错了！”
　　蒋元贞叹口气，“……走吧，权当我最后一次带你去办手续。”
　　“谢谢爸爸！”齐幼麟没太听清蒋元贞后面的话，只听到了允许他一起走，马上起身抱紧蒋元贞几秒钟，麻溜儿换鞋出门。

　　上车蒋元贞沉默，齐幼麟看看表，也安静地不敢出声，从后座拿过放车上备用的高领内搭换上。
　　卡着点进了办公室，齐幼麟松口气，准备打扫一下卫生。
　　蒋元贞拿起手机给齐幼麟点外卖，“一会儿我去开会，你拿着手机，外卖到了打电话下去取。戴上口罩，不许跟任何人攀谈，直接上来。”
　　“好的，谢谢爸爸。”齐幼麟接过自己的手机装兜里。
　　“在我屋里呆着，反锁好门。”
　　“好。”齐幼麟点头，偷看蒋元贞摸不清喜怒的脸，试着说出刚才在车上非常气恼时想出的威胁蒋元贞的话。
　　“爸爸，如果你打算不让我上班，每天自己一个人在家，我特别孤单，就会想除你以外的人和事，干和你无关的事情，有你不知道的空间和时间，我们会渐行渐远越来越陌生。但你带我来上班，每时每刻都能看住我，我一举一动你都知道，连一个小心思小表情都不能瞒过你，我对你就是透明的，我们会越来越熟悉，默契地像一个人，越来越好。你自己选吧，反正我绝不会同意只能在家等你，每天只相处几个小时。只要你告诉我哪里做错了，我一定改！”
　　这番话无非是齐幼麟无计可施说混账话撒气，但意外打到了蒋元贞的七寸。
　　现在这样是会增加齐幼麟暴露给外人看，被人觊觎的风险，但是人近在眼前，一切都随时可控。如果齐幼麟自己在家，鞭长莫及，时间一长，变数更大更危险。
　　看蒋元贞似乎在认真思索，齐幼麟暗暗定了定神儿，看来蒋元贞不是已经做好确定的决定无法更改，只是因为什么事在生气，又产生了这样的念头，那么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他不能被禁止外出关在家里，之前蒋元贞培训那一个月他已经受够了。那样的情形还有蒋元贞同样被关在培训地点不得外出，愿意把所有课余时间都给他，随时随地打电话打视频的优势。
　　如果换成正常工作日程，蒋元贞不可能随时和他保持联络，他俩一天恐怕相处不了几个小时。很快蒋元贞的心思就不会再放在他身上，他也很难不恨蒋元贞剥夺他的自由和权力，很快他就会成为蒋元贞不愿面对的家里那个怨愤丑陋的黄脸婆。
　　那是条两败俱伤的死路，他必须向蒋元贞提前预警。
　　朝夕相处是会放大缺点，让蒋元贞烦他觉得他不成器，可是他至少时刻占据蒋元贞的注意力和时间，一天24小时相处形成的习惯和默契不容小觑。
　　“我可以答应仍旧带你来上班，但我有条件。”蒋元贞思索过后开口。
　　“爸爸你说！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齐幼麟激动地蹦到蒋元贞身前。
　　“你不许在和我两个人以外的任何情形和地方……”蒋元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如果措辞更加准确。
　　“不许干什么？”齐幼麟摸不着头脑。
　　“……等我再想想该怎么和你表述。”蒋元贞叹口气。
　　“爸爸你怎么了，怎么今天怪怪的，昨天还好好的。”齐幼麟疑惑的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