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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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要来找明舟时，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向班级里四周望去，都没有人影。
蒋要走出教室，走廊上也没有明舟的身影，思索片刻，他回了一班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无非就是昨晚的闲聊，明舟并没有新发消息给自己。
课间十分钟，蒋要从教学楼的上到下都找了一遍，最终在操场找到了明舟，一个人坐在球场的椅子上，上课铃响了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蒋要不明白为何明舟在哪，但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在操场上的，人会因为自身心情的改变而做出不一样的举动，很正常。
“明舟。”蒋要喊到。
明舟听见了蒋要的声音，有一瞬间不自然地握紧了拳头，不过片刻，他就僵直的背就放松了下来，蒋要的奇怪之处已经不是一两个星期的事了，要想杀人早就杀了，何必拖到现在。
明舟声音有些无力：“你怎么来这了。”
“我在找你，到处找不到。”蒋要见明舟没有回教室的意思，索性坐在他旁边。
明舟看着蒋要人畜无害的脸，眼睛没有丝毫想隐藏任何事情的意思，甚至有些纯良无辜的感觉，按理说，如果之前的蒋要做出这个表情，他大概会被吓死，记忆里的蒋要，总是面无表情，没有感情表示。
明舟觉得现在记忆里熟知的蒋要，好像要消失了一般。对于恋人的变化，习惯而又不习惯的，他觉得有些别扭，不过总归是蒋要。
“心情有点不好。”明舟视线转向别处，周围有几个正急匆匆向教室跑的学生，预备铃响起了，简单的铃铃声让自己思绪回笼了一番，“回教室吧，不过可能要被罚站了。”
蒋要没觉得罚站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吗。”
路途中，明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原本不准备告诉蒋要的话：“你之前说过，我失忆前有去过你家对吧，闹了一点‘小矛盾’，我原本不在意的，不过昨天我……”
明舟有些不想回想昨天的惨状，不过还是把事情原委告知蒋要，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很快就消失了。
“我很难过。”蒋要说到，不过没有起伏的语句，如同假情假意一般。
“我也很难过，”明舟却不怎么在意了，倒不如说之前的蒋要应该就像这样回答，“只是今早阿李又重新出现在教室了，他还是我的同桌，他的双腿和没事人一样，这挺好的，不过他刚开口第一个字我就不想听了。”
蒋要眼神闪烁，问到：“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他是被怪物附身了一样，可能是我想多了？你这么听起来是不是很离谱？”明舟的语气有些自嘲，“昨天那个怪物，就像被扒了皮的人一样。”
“不会。”蒋要说到，“谁遇到这种事时谁这么想。”
他们一步步走上一个个台阶，旁边有的教室的朗读声传到楼道口形成回声，在空荡的楼梯里，明舟听着听着就停下了说话的意思，到了五楼，转头就是他的班级，这时他停了下来。
蒋要也停了下来，有些疑惑明舟为什么不继续走。
“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明舟问。
“我？我……”面对明舟的问题，蒋要好好的思考的一番，“我会很好奇。”
“然后呢？你会因为好奇去寻找那个怪物的身影吗？”
蒋要思索了一会儿回答：“我会的。”，然后他问到：“你呢？”
“我会报警。”明舟说到，不过对于幻想的问题，用现实来回答总是无趣的。
“哎。”蒋要对明舟有点不满，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蒋要的小表情明舟心里有些好笑：“上课了。”
明舟挨了科任老师一顿骂以后才会座位，旁边的阿李像往常那样趴在桌子上睡觉，如果没有早上的表现，他会怀疑昨天阿李受伤只是幻觉而已。
放学后，明舟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而阿李上午几乎没起来过，放学铃一响，他直接就走了。
明舟看着阿李的背影，还是叫住了他：“阿李。”
阿李听到明舟的声音，缓缓地转了身，他的话有些口吃：“怎、怎么了……”
“你……”明舟想了一个借口，“你怎么走得那么快，我们几个不是约好今天要去外面的吗？”
阿李不说话了，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还是在想有没有这回事。他的视线在教室转悠，并没有几个人在了。
阿李问：“我们？”
“我俩去下面找他们。”明舟说到。
“今天不想去……”阿李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明舟喊他也没有反应。
明舟看着阿李下楼，心情十分复杂。
万一那就是阿李呢？昨天只是他的错觉而已，自己脑袋出问题了，不仅失忆，还出幻觉了。
只是内心无法抑制的异样告诉明舟，这不是幻觉。
蒋要不会说的，就算他已经拿出录音给自己了，但里面的内容很多都是不完整的。
明舟实在不相信蒋要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只是他的脑海里总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与蒋要是有关系的，在阿李出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蒋要，可他人都没在这里，为什么会有关系呢？
明舟也跟着下楼里，他最后看向门口的那个在等着自己的人影一眼，然后快步的跑下了楼。
三楼是教师办公室，明舟径直走向李老师的工位，打开了他的电脑，并搜索了地址、住址关键词，最后定位在了高二一班的表格上，那正是蒋要所在的班级。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总在告诉自己，要去那里才行。
明舟来到了S小区，顺着电脑里的资料挨个找了楼层，来到了蒋要家门前，他似乎十分坎坷，手越是靠近大门，越是发抖。
明舟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答，这个时间如果是工作忙绿的人，应该还没回来，他继续等待着。
不久，一个中年女人打开了门，正是蒋要妈妈，她面带微笑：“你好。”
明舟有些不自然：“您好，请问是……蒋要同学的家吗？”
蒋要妈妈点点头：“是啊，进来坐吧。”
明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了蒋要家里。
蒋要的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明舟有些恍惚，扁平的电视在放着无聊的广告，而沙发上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是目光呆滞的蒋要爸爸，他对进来的明舟视若无睹，眼睛只是看向前方的电视节目，蒋要妈妈给明舟开门后，也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她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靠在蒋要爸爸的肩膀上，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没有再与明舟说话，也不在意明舟要干什么，对着没有电视，在观赏着别样的节目。
明舟没对这诡异的现象做过多的停留，他看了客厅周围，目光聚集在最里边的房间里。
那个房间并没有锁，明舟只扭动了一下把手就能进去了，那是一个狭窄的房间，一张床、一个衣柜就要把房间里的位置站完了，只有一个折叠的桌的两张椅子在旁边，对比外面的客厅，这个小小房间的装饰格格不入。
明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但脚步依然没有停下，他照直往衣柜走去，然后轻缓地拉开柜门。
衣柜最下面的隔间，塞着比明舟稍大一点的“人”，应该与他年龄相仿，那个人是一个光溜溜的、全身血管的人，被扒了皮，由于隔间空间太小，他只能四肢折来折去，好容纳进这里，他的手臂折了三次，照这么看，全身的骨头都断完了。
那个人还活着，胸膛在缓缓的起伏，就连眼皮，那个人也没有，他直勾勾看着明舟，只是眼里无神，或许他不是盯着明舟，只是盯着前方而已。
明舟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他的心在一点点绞痛一般，他的脑袋也要四分五裂一样……
明舟无意识地呢喃：“蒋要……”
那个人没有反应，他也许完全死去了，只是□□还在倔强得活着。
明舟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啊，那天他一直想把蒋要带里这狭窄的隔间的。
身体在催促着明舟救蒋要，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明舟想伸手将面目全非的蒋要救出，只是下一秒，他的手被握住了。
“怎么了，明舟。”
蒋要的声音从明舟的耳边传来，与以前“冷漠”的蒋要不一样，这句呼喊十分地轻，就像这几个月来变得不一样的蒋要。
不同于以往语气淡淡却有感情，蒋要的声音变得十分戏谑一般，不过不是对着明舟，而是隔间里的“蒋要”。
蒋要说：“你看里面的那个人，折成一团了。”
“……”明舟回身推开了蒋要，自己则是退到了柜门那里。
蒋要并不生气，只是笑笑：“别这样，你会把他的父母撞到的。”
明舟浑身一僵，微不可闻地远离柜门：“你……”
“怎么了。”它反问到。
明舟想，没什么话与它说的，他拿起最近的椅子上前猛地往眼前的“人”砸去，它没有反抗，直直被砸中脑袋，流下了不属于它的血。
明舟不知该怎么想，是奇怪怪物会流血还是对自己不自信，真的对一个拥有蒋要皮囊的怪物下死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或许眼前的才是蒋要，而柜子隔间的是给怪物，管他的是什么……
它没了动静，但外面还有两个在看电视，明舟摸索着房间内一切可以做武器的东西，可悲的是，只有刚刚的椅子最为合适，剩下的尖锐物品只有一把小剪刀。
明舟跨过他的身体把房间锁上，地上的它仍然死寂。
明舟背靠门滑下，呼吸逐渐平缓，他重新走到柜子前，蒋要折叠地呆在里面，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做反应。明舟不知该怎么才能好好地将他带出来，再看向另一半的柜子，他轻缓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团肉泥在里面，明舟的手发抖，不忍再看，关上了这边的柜门。
报警。
明舟只能想到这个了，不过拿出手机的这个间隙，他再次被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环抱住了，它没有死，就算在逗人玩一样。
“我觉得这样很无趣。”它说到。
它的力气非常大，被桎梏在怀抱中的明舟无法挣脱，鲜血将他的校服一同染上了。
“其实我们继承的有记忆、感情，他们的一切……你把我当成蒋要也没什么啊。”
明舟听到一个笑话一般：“无聊……”
“刚开始不像又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这样对我们的关系更好一点。”
“有吗？我不觉得。”
“是吗？你那几天的表情不像在骗人，你很开心啊。”
明舟不断挣扎，不过都是徒劳，最后它咬上他的脖颈，力度越来越深，把一块肉咬了下来，丝丝鲜血流下，它这才放开明舟。
明舟推开它，自己靠在那张桌子上下意识捂上流血的地方，它看明舟这样，呵呵地笑了起来，它的脸上全是血，有的是被明舟打的，有的是明舟脖颈上的血。
明舟无法理解它怎么想的，不过自己知道，今天是活不到走出这个门的，从他来到这个S小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来到这里，是为了找蒋要……
明舟笑了一下，人是找到了，不过和死有什么区别。桌子上放着那把小剪刀，他没犹豫地就拿起来，在自己的心口处猛得扎下，跳动的心脏已然被生锈的剪刀刺穿，顿时鲜血四溅，没能直接结束生命，剧烈的疼痛让明舟不得不倒下，地上、墙上全是红色。
它看见这幕，微微动容一瞬，将明舟重新拥入怀中。它默默地看着恋人痛苦的身躯，直到生命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