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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严州（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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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之前，这条鱼对林江辞说：“你真厉害啊，我在你手上连三招都过不下去，如果我真的失控了，你记得要拦住我啊。”
林江辞先是点点头，颇有些担忧地说：“你多坚持一下，死了会变成咸鱼的。”
鱼似乎翻了个白眼，“……好的，我会努力坚持的。”
林江辞带着孟行远回去，翻墙进去前还不忘悄悄看一看里头有没有人，然后才重新背上孟行远进去。
他们刚到住的地方门口，还没有敲门，师兄推门出来。
“你们刚刚出去了一趟吗？”
林江辞点点头，然后将他们碰见的事情一一道来。
师兄说：“它说的‘金色的火焰’应该就是神魂，我想办法让父亲将神魂吸收回去，这样应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林江辞点点头。
孟行远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拿起他出去时搁下的书。
家主和他们说，最近的情况好些了，大家出行基本会避开城西的林子，果然没有事情了。
林江辞舒了一口气之余，还有点担心鱼的情况。
他问师兄：“这种情况，鱼会有事吗？”
师兄说：“很难说，不过它既然能在林子里活将近二十年，说明它应该挺厉害的。”
林江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
师兄每天后半夜都会悄悄到那间屋子边上，用特殊的法术对那间屋内的那缕气息进行提纯，缓慢将里面的杂质剥离出来。
十余天后，师兄睁开眼，手上多出了一个黑金色的小球。
他喃喃道：“这就是那个神仙的神息，好奇怪的感觉……”
师兄将这个小球碾成齑粉，装进了一个小瓶中。
第二天，师兄把林江辞和孟行远带过来，将屋中那缕神息汇聚起来。
汇聚起来的神息和林江辞在那个泡泡上看到的金色的火焰一模一样时隔十九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那火焰似乎不需要有人操控，自动飘向孟行远，融入了他的身体。
孟行远成功吸收了这缕属于他的神魂，苍白了多日的脸色一下子好看了许多，但是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很高兴，只是向林江辞和师兄认真道谢。
林江辞说：“我又没出什么力，主要是师兄厉害。”
孟行远说：“这些天煎药端药，是件花心思的事情，辛苦你了。”
林江辞连声说着“不辛苦”，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
这次林江辞没有再背着孟行远翻墙，而是直接从正门出去，说是想要出去转一转，还被叮嘱了千万不要去城西的林子。
林江辞胡乱应下来，过了一会儿，人就到了这里。
他们见到鱼，发现它正在悠哉游哉地晒太阳。
“啊，你们来啦，我感觉到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花布和绳子，在两棵挨得近的树中间绑上，整了个简单的小吊床。
林江辞伸手戳鱼：“真奇怪，你晒太阳不会觉得身上干吗？”
鱼有点嫌弃地躲着林江辞的手，但是又懒得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俨然已经是一条咸鱼了，“我在这儿也挺长时间了，适应了，晒太阳还挺舒服的。”
师兄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现在最近的海在百里以外，你自行前往可能会比较困难，不妨与我们同行？”
鱼很开心地翻了个身，不大的眼睛转向师兄，“好啊，我收拾一下东西。”
师兄忽然“咦”了一声，有些疑惑地问：“你的修为应该已经足够你化形了……你要不试着变成人形？”
鱼有些犹豫，天知道林江辞是怎么在一条鱼身上看出由于这种情绪的，他问：“既然师兄说你的修为足够变成人形，应该就是可以的，如果你不会化形的法术，我们教你呀。”
鱼支支吾吾地说：“不，不用，我会的。”
然后它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比师兄还要矮些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脸颊上肉嘟嘟的，相当可爱。
林江辞问：“你声音听起来像个小男孩，为什么化形后反而是个小姑娘？”
鱼扯着自己的衣服，大剌剌地说：“还不是我刚想要试着化形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一个小姑奶奶想要抓我煲汤！后面一不小心就照着她的样子来了。”
林江辞递了一个乾坤袋给鱼，“你收拾东西吧，需要我们帮忙吗？”
鱼说：“不用，没多少东西，很快就好。”
鱼先把吊床拆了，把绳子和花布一股脑地塞进乾坤袋，然后往森林深处走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鱼就回来了。林江辞给它的乾坤袋是红色的，搭着一身明晃晃、红艳艳的衣裳，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走吧。”鱼好说话的声音忽然也调整到和外貌一致了，嫩生生的。
暮色四合，林中暗得更快，他们快要走出城西这片林子的时候，鱼忽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走在他边上的林江辞注意到了，问：“怎么了，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鱼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三人出门时，还是三个人，回来却多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吓了老柳一跳。
老柳颤颤巍巍地问：“这是谁家的娃儿呐，你们出去一趟怎么还捡了个小姑娘？”
“伯伯好，我娘亲带我过来找陈哥哥，今天正好到城外，他们就是去接我的。”
老柳看见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想起了自家闺女小时候的模样，连忙说：“我去在你们边上再收拾一间屋子来！”
林江辞指着孟行远说：“老柳叔不用忙啦，我之前为了照顾他一直是和他在一间房，空出来一间给小姐正好。”
老柳听了，还是跟过去帮忙打扫了一下。
最终林江辞和师兄走进一间房间，鱼和孟行远站在外面。鱼看见孟行远要走进另一间房，有些疑惑，问：“刚刚他不是说他这些日子都是和你一间房吗？”
孟行远简单解释：“没有，我们对外说是公子和随从的关系，所以他才说是和我一间房。”
鱼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讲究！”
孟行远和鱼进了各自的房间，关上门。
林江辞进了房间之后，开始觉得脸烫。
师兄托着腮打量着林江辞，看着他的脸一点点染上绯红。
“你脸红什么，又没有真的睡在一间房里。”师兄忍着笑说，结果发现林江辞的脸更红了。
林江辞说：“我就这么一说，也是配合之前我们装的身份，孟行远这么聪明，他会明白的。”
师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啊……”
这天之后，城西的怪事后来再没有出现过，林江辞一行人深藏功与名，只是跟着大伙一起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的人忽然就不会昏倒了……”
“要我说，没准真是神仙干的，闲得无聊，就在那里下点药，时间久了，药效过了，就好了！”
“他们在梦境中看到的东西真的存在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嘿，我就开个玩笑，你就真的信啦？这年头谁还相信有神仙！”
林江辞依稀记得，在京城的时候，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他好奇地问：“两位兄台，劳烦问一下，为什么说这年头没人相信神仙？”
对方转过来看向林江辞，打量着他容貌，“看你这样子，小兄弟估摸着就十八九岁吧？那你可能确实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
林江辞还真的不清楚，眼中闪烁着毫不作为的好奇光芒，“所以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二十多年前，当今皇帝亲自率领军队，把江湖上大大小小数十个修仙门派一一剿灭了。那些人以前都是什么？都是大能啊！排山倒海不在话下，然后呢？然后沦落为几个士兵就能轻松斩于马下。”
林江辞内心一悚，他觉得自己和师兄、师父可能算不上一个门派，但是也都是在修炼，或许和这些门派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虽说自己并没有遭遇这样的事情，但是难免物伤其类。
林江辞问：“这和大家相不相信神仙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些道长啊，仙长啊，不就是神仙在我们这里的传声筒和帮忙干事儿的人嘛，既然他们什么都没有了，那么神仙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林江辞接着问：“大家现在还拜神仙吗？”
“拜，但是不怎么信了，基本也就是一些老人，习惯了。”
林江辞从街边的石阶上起身，谢过对方，离开了。
他回到孟府，正好碰见回来的孟行远。
“我已经商议好生意，准备接下来交一笔定金，然后辞行。”孟行远说。
林江辞点点头，随后又说：“那是你和师兄再说一遍，还是我转达一下？”
孟行远说：“我和他再说一遍。”
林江辞看着孟行远推门进了他和师兄的房间。他觉得这两人应该还会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情况，所以决定给他们俩好好讨论的空间，不进去打岔。于是他敲响了鱼的房间门。
“哦，是你啊，进来吧。”鱼开门把林江辞放了进去。
“我们接下来应该要离开了。”林江辞说。
鱼说：“好啊，我跟着你们一起走就好了。”
林江辞察觉鱼好像兴致不高，便问：“怎么了？是舍不得这里吗？”
鱼摇摇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却又点点头，“我其实也分不清楚，我的家应该在大海，不管是哪片海都好，反正不会是陆地，不会是一个人类聚集地小城，就好像你们人类绝对不会找个湖泊扎进去安家一样。”
林江辞很耐心地听着，听到这里说：“你现在是……有点把这里当成家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