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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色令智昏 ...

  •   “记住你说的话,”祁辰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嗡嗡的,呼吸之间,尽是一股好闻的味道,“沐锦,我跟别人不一样,我会当真。如果某天你为了别人违背了对我的许诺……我不会放过你。”

      他很庆幸自己喜欢的第一个人同样也爱着自己,所以他始终不希望他们走到那种地步。

      这世上总有人说什么合则聚不合则分,可养一只猫都要养一辈子,凭什么爱一个人就要中途离开?

      不合则散,说得好听,早踏马干嘛去了。

      下决心谈恋爱的时候就是合适,人到手了,睡完了觉就不合了?

      没那个规矩。

      这么多年他洁身自好,既是洁癖,也是执拗。他给过沐锦三次离开的机会,警告过他不下五次,是这人上赶着往他怀里窜。

      既然如此,往后余生,那就别和他闹分手。

      如果没有极致的偏爱,那他宁愿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你总说我是太阳,永远热烈,永远充满生命力,”祁辰的声音低低的,“可你如果抬头看看,直视太阳,也会看见它有数不尽的黑色阴影。”

      这是独属于祁辰的性格缺陷。

      “阴影也好,光芒也罢,无可否认,那都是你,”沐锦垂眸,一手抬着祁辰的下巴,一边和他额头相抵,“而我对你一见钟情。”

      这一刻,祁辰觉得他们就像涸辙内相濡以沫的两条鱼,说不出的滋味,也许明天就死了,但这一刻,至少拥有了彼此。

      “tesoro,时光无涯,父母会老去,子女会长大,朋友会离开。只有伴侣,从许下承诺的那一刻起,就被一生一世的绑定在了一起。”

      沐锦捧起他的脸,在他眼角轻轻留下一吻,“我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死神,否则没什么能让我们分离。”

      情人之间好像总是这样,在情义最浓的时候,轻易对彼此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却又在某日,恍然大悟似的惊醒而去。

      这个世上,从没有谁能真正陪谁一辈子,人注定是孤独的。永恒一词,从前的祁辰嗤之以鼻,现在的祁辰也不信。但在此情此景下,沐锦这样的诺言,还是让他忍不住高兴。

      于是濒危的理智带着放荡的情愫像条失去了主人驾驭的奔马,尥开四蹄,朝着悬崖一路狂奔。

      而这色令智昏的倒霉旱鸭子,非但不悬崖勒马,还迫不及待往下俯冲,显然已经被悬崖底下的蓝色深谭诱惑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全然不顾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压着人吻得情难自禁。

      “等等!”沐锦捏着他后劲,强制分开黏糊糊的另一半,神情紧张地朝厨房看了看,直到确认陈楚离还在忙碌,这才面不改色的把人抱起来,准备往卧室走。

      祁辰:“……”

      被悬空抱起来的那一刻,祁辰有点傻眼。

      “等等!!!

      沐锦没有放手,依旧把人抱在怀里,他虽然看着清瘦,但到底还是在科索家族摸爬滚打出来的精英,一手蝴蝶刀玩得无比利索手上的枪茧也并不比薛唐少,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花朵。

      “Stellina mia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抱?”

      祁辰深吸口气,撑着他的肩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两脚离地了,聪明的理智就又占领高地了,现在的大明星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急不可耐,遂冷静道:“做人老公,要有攻德。”

      没有被老婆抱的义务!

      “意思是我没有公德吗?”沐锦抱着他颠了颠,颠得祁某老脸通红,呲溜一下滑步到地上,再次回归稳重。

      “不,老婆,”祁辰惆怅地拍了拍他肩膀,“是我要遵守攻德。”

      “可我觉得你挺好的,你哪里没有公德吗?”沐锦眨巴着蓝汪汪的桃花眼,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他本就生得漂亮,这一眼魅|色横生,险些让那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封建余孽再次抬头。
      好在这次陈楚离及时出来,阻止了这病中也不忘本能的孽障,避免了惨剧的再次发生。

      冰箱里的菜不多,但足够三人将就着吃了一顿。

      后天陈楚离就要去外省录综艺了,所以临走前,专门过来看看。如今见他虽然面色苍白,但已经活蹦乱跳,没什么大碍,也就彻底放心了。

      饭吃完,又聊了会天,祁辰吃了药,开始不住犯困,陈楚离见此,便主动告辞。

      于是沐锦代替祁辰把他送到了楼下。

      “就到这里吧,不用这么客气,”陈楚离戴着口罩,又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竭力遮住眉眼,“你也早点回去。”

      “好,”沐锦也不推辞,“一路小心,回去早些休息。听说你前两天情况很不好,祁辰本来也想过来看看你,但他那时候自己也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来。”

      “我知道,”陈楚离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无一丝阴霾,“有你陪着他,我很放心。”

      沐锦点头,小区绿化好,穿着短袖竟然有了些凉意。

      “我会好好照顾他。”

      夜色朦胧,清风不熄,送走陈楚离,沐锦转身,准备回去。

      满地月光倾撒,不远处,经过一个盛夏的放肆,榕树繁茂地遮天蔽日,挡住了满天月光,笼罩了一地晦暗。

      树影下,连绵的灌木宛如一个个静默的野兽,趴伏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恶意窥伺着过客。

      树在动,叶在动,衣服在动,连头发都在动。

      所有人都说这个小区的安保很好,夜间也一直保安巡逻,所以吸引了很多有钱人定居,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沐锦背对灌木,半晌,微微侧头,他静静看着不远处的草丛,蓝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笑,原地转身。

      夏夜狂风骤起,路灯下,一只飞虫掠过灯管,许是被那光亮所诱,竟不顾一切地撞了上去。随即传来一声轻响,飞虫应声而落,在地上微微弹了两下,不动了。

      凌晨两点半,沐锦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推开了卧室大门,他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微光,能依稀看见正在酣眠的人。

      他的爱人重病刚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他习惯了抱着自己睡,所以这会儿身边没人,便半埋着侧脸,才一会儿功夫,已经整个人挪到了自己的枕头上,好像那个位置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一样,让他在梦中也要寻觅过去。

      “Stellina mia ,怎么像个孩子,”沐锦低声笑了一下,双手抱胸,静静站在门口,不期然想起了那一夜血肉横飞的酒吧,继而又想了灯光下,那双璀璨到耀眼的眼眸,还有那支抵在彼此双唇的黑巴克。

      陈楚离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关于祁辰的一切与资料中都能对上号。

      “他从前吃了很多苦,所以一直有些沉郁,虽然对外的人设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实际上这副温文模样,让他负担很重,”路灯下,陈楚离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难言的惆怅,“去年,他忽然问我活着有什么意义的时候,我吓得半死。但那时候干妈还在,所以他还能撑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不想吃,觉得吃泥巴和吃饭没什么区别,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整天都犯困……还有,他没有爱过任何人,他从来没有爱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陈楚离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为祁辰辩解着什么,又像是要哭了一样,“我一直都很怕,如果某天,干妈离开了,他会不会跟着一起走……”

      卧室一片晦暗,客厅的光照不到昏暗的床,沐锦站在原地,背对光源,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掉头就走,让两人的关系,就此断裂也不无不可。

      回国并不代表百分百就是安全,暗网的悬赏只要还存在一天,他身边人的安全就永远得不到保障。

      也许远离,才是对两人最好的保护。

      那一夜的意外相遇,导致他们精心布置了半年的抓捕作废,逼得沐锦不得不回国暂避锋芒。
      如果没有祁辰,一切都会不一样,但说到底,他也是无辜的,而且,他也才承诺了,要永远陪着他。
      一时间,沐锦竟然不知道该拿这人如何是好。

      可是一切总会有个了断的时候,这时的不忍,在某天的未来,是否又会化作最锋利的刀,把这个本就千疮百孔的人,再伤一遍。

      “该拿你如何是好呢?”沐锦靠着门框,盛夏七月,双手冻得发麻。

      不过那时候,也许他早就和祁辰分开了,那么更深的离别,似乎也就不那么让人难过了。

      沐锦勾唇,似乎是想笑,然而努力了半天,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陈楚离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男人清朗的声音难掩笑意,“但是,自从他遇见你,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现在的性格,简直和他十岁前没差别,自从他家出事后,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他这么肆无忌惮过了,”陈楚离咧着嘴,把口罩笑成一块平整的布,忽而往外跑了两步,倒退着小声说:“我走了,你快点上去!他喜欢你,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你的出现,真的改变了他好多东西,他愿意吃饭了,他冰箱里好多吃的,他也写了好多歌,他愿意再活下去了!”

      说到这,他竟然有些哽咽,“他愿意……他愿意活下去了……”

      “喜欢?”沐锦喃喃,低头看了眼手机。

      已经是凌晨三点,该睡了。

      于是霸总操作智能系统关闭了所有灯光,在一片漆黑中,准确摸到了床边。

      就着窗外的灯光,看着把脸半埋在枕头上的恋人,沐锦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喜欢,才会让一个人愿意尝试着活下去?

      于是他在祁辰额头上吻了吻。

      而后便不客气的把人往边上推了一下,这才带着一身凉意躺下。

      “凉凉的,你好冰,”然而他才刚躺下,原本还熟睡的人便将他整个人搂在了怀里,“半夜三更的,怎么才回来,去哪儿了……”

      “洗漱了一下,没去哪,”沐锦摸了摸他的脸,在一片漆黑中,轻轻吻过祁辰锁骨,低声道:“tesoro,睡吧,做个好梦,晚安。”

      祁辰迷迷瞪瞪的嗯了一声,下意识回了一句Buonanotte, amore,声音很小,不过他们现在靠得很近,所以沐锦听清了。

      一夜过去,两人酣眠至天明。

      这夜之后,祁辰便彻底康复了。

      极寰大楼的录音室一应俱全,又有祁辰提前拿出来的曲谱在,所以高层早就开始策划方案,在祁辰生病期间,连音乐制作人都提前找好了。

      只是碍于他家里突生变故,之后又生病,所以才一直拖着。现在他既然已经没什么大碍,那工作自然也就开始了。

      音乐制作人是业界大牛华常清,此人外号“金耳朵”,再烂的曲子,再差的唱功,在他手里过上一轮,都能被制作成流行一时的金曲。赵亦初当初爆火,就是TG花大价钱专门请了他过来。

      此人脾气古怪,舌头极毒,平等地看不上所有人,曾和某赵姓制作人达成过当街互殴的热血成就。两人鼻青脸肿出警察局的照片一出现,就迅速冲上了热搜,之后接连挂了一周,现在都是乐圈的的乐子。

      有他负责祁辰的新歌,沐锦很放心。

      而就在祁辰忙着和华常清这死犟种搏斗的时候,沐锦不知怎么想的,忽然以他家离极寰太远,录歌太辛苦为由,在市中心给他买了套房。

      祁辰根本来不及拒绝,当天就被老婆拉进新房战斗爽了一晚上,一夜没睡,天亮迷迷瞪瞪进录音室,第一句歌词没唱好,险些被华常清削成人棍。

      “你这些歌,都有很强的攻击性。尤其是你那首《弥赛亚》,无论是曲风还是歌词,都有种步步紧逼,要把弥赛亚抓起来圈养的压迫感。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吃饱喝足晒肚皮的傻逼样!压迫感我是没看到一点,尾巴倒是摇得很欢快,”华常清双腿交叠地坐在椅子上,很不理解,“按理说,作曲和作词都是你,理解这些歌应该很容易,咱们专辑的主题也是你自己订的,《弥赛亚》作为开场曲和第一首主打歌,也是你自己要求的,我以为你对它很了解才对,为什么还要表现得像个——”

      他手舞足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半天,才勉强想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被雅典娜和密涅瓦拉进黑名单了?”①

      祁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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