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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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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敬安不打算联系的决定是当天晚上下的。
也是第二天反悔的。
无他。
第二天她睡到自然醒,刚出卧室,迎面就听见闻冉拉着她要去商场。
“怎么了?”任敬安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闻冉兴致勃勃地道:“常家过几天办宴会,咱们去整两身衣裳。”
任敬安犹豫半天,只能应下。
昨天是她说和常鹤东相处很愉快的,也是她示意任敬宁跟爸妈报喜的,现在要是婉拒,只怕闻冉又要担忧了。
“好。”任敬安说。
刚失明的时候她很排斥参加宴会,后来心结解开了,但是习惯了不去宴会的生活,也就乐得自在了。
闻冉听见任敬安亲口说去常家的宴会,喜悦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闻冉心想,看来任敬安对常鹤东的印象真的很不错,以后找机会或许可以让两个人多接触一下。
只是任敬安尚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常家的宴会定在了下周末。
任敬安对于自己衣服唯一的要求就是普通一点,不要太时尚,不然她怕自己摸不明白怎么穿。
她答应参加已经让闻冉很高兴了,这点不算要求的要求更是欣然应下。
周六夜幕降临,一家人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常家别墅。
任敬安和任敬宁都非常挑剔的遗传了任豪和闻冉的优点。
四个人站在一起很是养眼,姐弟两个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璀璨夺目。
九月正是好时候,没有七八月的炽热,入夜后更是凉风习习,最是舒适宜人。
常家的花园里男男女女穿的光鲜亮丽,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闻冉挽着任豪,和相熟或只是打过照面的同行寒暄客套。
任敬安扶着任敬宁的肘部,由他给自己带路。
“要喝点什么吗?”任敬宁侧头,轻声问姐姐,“酒和果汁。”
任敬安毫不犹豫地说:“果汁。”
任敬宁笑笑,他姐姐从来随心所欲,无论什么场合,能果汁不喝酒,能喝水不喝酒,但他还是对答案一样的问:“橙汁?”
因为任敬安最喜欢橙汁。
“嗯。”
“那我去找服务生要,姐你在这等一下,你左手边就是桌子,上面有蛋糕和水果。”任敬宁说。
任敬安自由自在惯了,在这种人人香槟红酒的场合,她的杯子里是爽口的橙汁,失明带给她不便,也带给她不用考虑别人目光的自由。
“任小姐?”任敬安刚得了片刻安宁,便听到今天这场宴会主角的声音。
任敬安弯了弯唇,带上一副礼貌又客气的面具:“常哥,晚上好。”
常鹤东道:“晚上好,感觉怎么样?”
“嗯?”任敬安被他问的愣了愣,这是今晚她跟常鹤东第一次接触,不知道他何来一问。
常鹤东仔细解释了自己的问题:“今晚的宴会,是我操办的,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任敬安说,“感觉气氛很好,敬宁刚刚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还列了不少种类,看样子你准备的很周到啊。”
常鹤东笑了笑,看样子心情不错:“嗯,那看来我心思没白花。”
“主人家用心,客人是感受得到的。”
常鹤东只是笑,却没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而是说:“你平时,有没有感兴趣的?”
“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吧。”任敬安无意和他谈太多,自然不肯如实相告。
常鹤东不笨,甚至说能办好这么大一个宴会,他周到又聪明:“也不喜欢玩手机,或者聊天?”
“嗯。”任敬安这句是真的,她到确实不怎么看手机,“怎么这么问?”
常鹤东停顿了一下,口吻里自然带了些无奈:“上周末送你回去后,发了条消息,一直没收到你的回复……还以为是我这个人太无聊了。”
“没有。”任敬安连忙道,“没有无聊,只是我平时不怎么看手机。”
常鹤东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那你平时是比较忙吗?没大有工夫看手机?”
“没有。”任敬安说,这话她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这种谎话一戳就破,闻冉和常家妈妈都知道她是把职业当爱好来做的那一卦,时间自由的很。
常鹤东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声音还能绷着,脸上却一点也藏不住:“那任小姐周末有空吗?我刚回国,在国外呆久了对国内不太熟,最近有过交集的也就你了,周末能不能带我逛一下本市?”
“……”
“可以。”任敬安说,“但是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对本市也不怎么了解。”
常鹤东把她的话都堵死了,她便只能打补丁了,只期望常鹤东觉得她的介绍真的很无聊,下次别找她出门了。
刚约好明天见,其他的甚至来不及多说,任敬安就听见有人叫常鹤东:“阿鹤,来的人差不多了,你该准备讲话了。”
宴会的主角当然是要在所有人面前露个脸的。
“我先过去,你回家之后留意一下微信。”常鹤东仓促地说,“时间地点我们微信再说,可以吗?”
“嗯。”任敬安自然答应,巴不得他早些去忙。
常鹤东前脚刚走,任敬宁后脚就端着橙汁回来了。
“他找你聊什么呢?”任敬宁问,“笑得这么开心?”
任敬安听见弟弟的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笑啊。”
任敬宁看了眼常鹤东的背影:“不是你,是常鹤东,他笑得很开心——你跟他说话没听出来他话里的笑意?”
任敬安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嘴角都快咧耳朵根去了。”任敬宁撇撇嘴,说。
叫走常鹤东的是他哥哥常鹭东。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常鹭东问。
跟常鹭东浪子回头不一样,常鹤东从小属于别人家的孩子,样样出类拔萃。
小时候活泼可爱,少年时温和礼貌,长大后更是芝兰玉树,情绪这么外露是他少年时代就不怎么发生的事。
常鹤东笑意盎然地回头,示意常鹭东也回头看:“我对任敬安有好感,想跟她接触一下看看。”
常鹭东顺着常鹤东的目光看过去,站在长桌前的女孩穿一条雅致长裙,长发抵挽,未施粉黛而容貌出众,只可惜一双眼睛暗淡无光,空有轮廓而无灵动。
高瘦英俊的男人穿一身笔挺的西装垂首站在她一边,正专注的听她说话,他稚嫩的脸上隐约有了成熟的模样。
任家姐弟不光家教极好,皮囊也都是一顶一的好。
任家长女的才名德行在圈子里早有传言,一个极好的女孩只可惜往后几十年都不太可能看见这世界了。
任敬安是个谁都会叹一声惋惜的好姑娘。
“你,先想清楚。”常鹭东不太赞同的皱皱眉,“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有没有在国外学些破毛病,但是人家那真是个好姑娘,你要是正儿八经想接触我们都没意见,但你要是想犯浑,离人家好姑娘远点。”
“哥。”常鹤东散了笑意,“你少以己度人,我没走过弯路,少拿你走的弯路来教训我。”
常鹭东听不得这话,一听就来气,于是从常鹤东背上重重一推,迫使他收回看向任敬安的目光。
“嘁。”
常鹤东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讲话,对于在自家举办的宴会上讲话更是信手拈来,稿子都不用打便能出口成章,侃侃而谈。
宴会不是什么正经场合,也不需要他说太多,露个脸,让大家认认人就好了,自然很快也就结束了。
之后常鹤东没再打扰任敬安。
任敬安悠哉游哉的度过了一个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