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绮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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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15岁，他的老师从家里辞职了。
老师是个女性beta，这15年内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岁月没有给她的眼角添上细纹，但却拔高了孟津的个子，他现在已经比老师还要高了。
老师走得时候，孟津很舍不得她，但他没有拦住老师，只是站在花园里低着头小声说：“老师，可不可以不要走。”
老师捧起孟津的头，安慰地在他的发顶亲了亲：“孟津，你是我我教过的最好的小孩。”
孟津眼眶里的泪最终还是没含住掉了下来，孟津懂事以后很少流眼泪，孟他不像自己的两个弟弟，眼睛里的水能把全家冲走，孟津只会在一些特别的时候掉眼泪。
直到现在，孟津已经快30岁了，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松树抖落了几颗松针，顺着孟津的领子滑进衣服里，孟津有点痒，心却又被松针扎得很痛，他注视着老师那双温柔的眼睛。
“孟津，离别也是你需要去学会的。”
孟津点了点头，老师捏了捏他的耳垂，孟津感到耳朵一痛，耳朵上多了个金色的小耳钉，是一朵不知名的花。
在老师走后，孟津查了查花的品种，看上去和豌豆的花最像。
老师就像天上的精灵一样，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地上树的叶子被风吹着飘起来，翩翩地飞了几下，围绕着老师，当叶子落下来的时候，老师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孟津给老师塑了像，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老师一拳头夯在孟津的脑袋上：“孟津！不要搞这么夸张的道别仪式。”孟津变成荷包蛋眼睛，含泪把老师的像移到了二楼的小房间，每年只有特定的时间进来和老师聊天。
…………
人贩子会在你对他们交付信任的时候把你拉到黑工厂卖掉，孟河想，所以他并不想太亲近孟津。
但陷阱上的奶酪实在太甜太可口了，他忍不住朝着陷阱走了一步又一步。
人贩子看上去已经在实行第二步诱拐计划了，他带着孟河买了好多零食。
孟河从来没吃过这些零食，果冻滑滑的，“咕噜咕噜”一下子蹿到他的肚子里去了，海苔咸咸的像是书皮。孟河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在嘴里，说不好吃，但是孟河还是全部塞到嘴里吃光了。
他们还去了游乐园，孟河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游乐园的票很贵，他听见别的小朋友去过。
白天的游乐园吵吵闹闹的，很多小孩和他们的家长一起，孟河看了看他和哥哥连在一起的手忍不住想：现在我也是有家长的人了。难道这就是人贩子吗？
旋转木马真的很大，坐在上面能被抛地飞起来。
他看到人贩子在下面拍照，结束之后孟河走过来，被孟津一把拉到怀里看照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哭了。
天慢慢变黑，孟津向他问了舅舅的号码去打了电话，然后躲到很远的地方去说话了。孟河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幻想，在他被卖掉后他也会一直怀念这段记忆。
孟津回来给他带了棉花糖，他小心翼翼含在嘴里，品尝棉花糖的甜味，心好像也被棉花填满了，毛绒绒的。
孟津带着他住了宾馆，洗完澡换了睡衣，孟津把他抱在怀里讲故事，星球的童话故事和孟津小时候的故事。孟河不想错过这些时光，他很认真地听一直到自己睡着。
第二天孟河凭借生物钟起床，看见的并不是什么闷热的大巴车或者小库房，看到的是自己的小房间。
孟河叠好被子起来，看见的是熟悉的舅舅的脸。他壮起胆子问舅舅：“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舅舅。”
舅舅红着眼眶骂他：“杂种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昨天自己回来的，你还想要谁带你回来？”
孟河愣了愣，但还是收拾好了自己往学校走，他不太确定昨天所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假，所以他努力找证据，但是很可惜，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什么证据。
晚上孟河在校门口徘徊，可是等了两天都没有再等到人贩子来，孟津、游乐园或者咸咸的海苔，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无厘头的绮梦。但是从此以后，他所有关于家和爱的想象，都有了具体的脸和名字。
…………
回了家，两个人洗漱完毕，孟河轻车熟路地爬了哥哥的床。
孟津把弟弟从自己胸上扯开：“孟河，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为什么会…对我产生不正当的感情？”
这件事确实让孟津困惑了很久，他从小也是这样被老师养着长大的，而且老师和他还是不同的性别，也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他没有爱上老师？
“因为是哥哥啊，哥哥是无法替代的。”孟河没有认真思考地直接回答，想拉着哥哥的手继续睡觉。
孟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好好回答。”
孟河抓住哥哥的手放在脸上，努力思考了一会。
“嗯——我也不知道。”孟河已经过了装可爱的年龄了，这种动作并不能激发孟津对弟弟的怜爱，反而充斥着成熟alpha的魅力，彰显着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了。
孟河又想了一会：“可能是因为哥哥救了我吧，因为哥哥对我好，教会了我很多。”
这让孟津更奇怪了，他往孟河脸上轻轻拍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要是照这样说的话，他的老师教会他的反而更多，他也没有喜欢老师啊！于是孟津接着问：“那你是怎么意识到的，而不是亲情呢？”
孟河有些兴奋地害羞，但黑乎乎的环境下没有表现出来。他跃跃欲试地想给哥哥讲一讲，却又害怕哥哥把他赶出去，只能在被窝里像蛆一样扭动。
孟河忍不住幻想到那个画面，让他有点兴奋，下面也微微抬头。他尽量往后退，没让自己碰到哥哥。
孟津不依不挠，轻轻：“孟河，别装死，你怎么不说话了。”
孟津自以为孟河害羞了，拿捏住弟弟了，殊不知在问下去孟河就要暴露了。孟河用手捂住哥哥的嘴，慌不择路地从房间里跑走了。
………………
其实孟河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在一个晚上，当时孟河在上初二。
学校开展的abo性教育课刚刚结束，同龄的学生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讨论着些下流的荤话。
孟河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也从一些弹窗广告里看到过beta、omega甚至是alpha的□□，但只有粗略看到的一瞬间让他有种奇妙的冲动感，但细看过后只会因为他们交缠的四肢而恶心。
他躺在自己的房间睡觉，看到学生群聊里有alpha不怀好意地分享了一个网址。
映入眼帘地是缠绵在一起的□□，孟河想要退出，却又被播放量最高的图给吸引住了：我同a异o的的omega哥哥。
孟河最后遵从自己的内心，点开看了下。里面的omega哥哥只穿着围裙做饭，听到开门的声音，笑得眼睛弯弯：“弟弟，你回来啦——”
和他的哥哥一点也不像，哥哥是alpha，身材精壮，身上也有肌肉，哪里像这个omega哥哥，瘦瘦小小的一点。
孟河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呼吸急促，忍不住想哥哥的样子，又意识到不对，他把光脑扔到一边，平心静气地睡觉。
孟河脑子乱乱的，总是思考些糟糕的东西，他下楼接了杯冰水下去平息，然后把理论机甲的书读了几遍，才感受到困意。
梅花入梦，激起一阵靡乱的绮香，花瓣好像也带着些含羞的慵倦，窗外静悄悄地下了场小雪。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让孟河做什么都做的不顺畅，孟河看见一片结实的肌肉，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被捏了捏脸，有人黏黏糊糊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攀着脖子和他接吻。
“死孩子，怎么来这么晚……”
孟河被这一吻亲去了魂，脑子晕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被亲。
风把树的枝压低了些，一些雪花随着风缓缓飘落在地上。
身下人的身体如同绸缎，摸起来像牛奶般丝滑，他一下子呼不上气，好像被埋在了什么地方。孟河努力挣扎，手不小心碰到了面前人的耳朵，他捻了捻，看见了一颗金色耳钉，好像是豌豆花的形状。
“唔嗯——”孟河好容易才挣扎着出来，对着戴着耳钉的耳朵恶狠狠咬下去，手驱散眼前的雾，想把这个过分的人看个清楚。
过分的人拍他的脸，孟河灵巧地躲过去了，并且抓住了这个人的手，心里头怒气冲冲地想：我哥才打过我一次，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下定决心要好好报复一下身下的人，但梅花向来清绝，怎么能因为一些风霜而弯折？绕是如此，梅树还是承接了些小雪的清露。这些雪渗进每一片花蕊里，雪滋养着梅，梅也让雪染上一层幽香。
被抓住的手挣扎着抖了几下，孟河对着不知名的脸亲下去，抬眼间方才看得真切。
他是孟津。
！！！
孟河被吓得坐起来了，喘了几口粗气，动了动准备去找水喝，却发现身下黏腻的触感，孟河把手伸下去摸了摸，不可置信地拿上来，用干净的手去网上查了半天症状，这才放下心来。
梅树开了一晚上桃花，可惜屋外没有香樟，轻盈的雪落在梅树上，一指厚，并没有将梅树压弯。
晓梦忽惊，残月映照着雪光，远方传来一声奇特的鸟鸣，想来是有人百思不得，那幽念化作冤禽几啭，淹没在霏霏小雪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绮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