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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虎鲸伙伴 ...

  •   11人搭乘摆渡船抵达濯邑岛码头后,梁句北与盘踞码头的司机们杀价,成功带一众小伙伴抵达预订的民宿。

      民宿坐落在濯邑山山脚附近,共三层楼八个房间。

      一进屋子,周月年跑去落地窗前,对着远处的山顶:“说不定晚点就下雪了!”

      来过濯邑山几次的沈晓央接话:“濯邑山近些年都会在六月飘雪。我们一定能看到雪。”

      “太爽了!”周月年兴奋,瞄了瞄主动搭话的人。“你好,我叫周月年,那位在摸索酒柜的是我朋友傅棠玉。任家两姐妹和林夜你应该比我熟,就不介绍了。”

      “然后,那边那个长得像愣头青的叫陈青杉。像单车的叫单澈。像冰块的叫晏如州。像义兄的叫文敬。”周月年一口气介绍完所有人,伸手。“很高兴认识你。”

      沈晓央礼尚往来:“幸会,我叫沈晓央。”她握上周月年的手,“其实,任家有三姐妹。”

      “哦?”周月年疑惑:“还有一位是?”

      “大姐任千颐,中间的叫任千悉,小妹任千缇。和我们一起的是小妹任千缇。”

      “原来……”
      奇怪,后桌梁句北怎么没邀请“任千悉”?不对,后桌不是这样的人。周月年隐隐有个猜测,“任千悉她——”

      “她不在了。”沈晓央回道:“千悉有个看雪梦,所以梁句北安排了这趟旅程。”

      她笑意温和:“大概是这样吧。梁句北真正在想些什么,我也很想知道。”

      傅棠玉这时走了过来,惋然一叹:“这样说来,我们是托了任千悉的福咯?”

      沈晓央摇头:“没有谁托谁的福一说。也许,某一天千悉也需要托你们的福呢?”

      傅棠玉认真:“那我们在所不辞。”

      三人又聊了会儿。

      周月年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个争执——“你家中有几个姐妹兄弟”——看来当时的她并不孤立无援!

      “不好意思,我要找人算账,先失陪了。”她转身喊道:“陈青杉!”

      客厅的另一边,正在研究电视遥控器的任千缇貌似遇到了困难。大姐任千颐正巧不在,于是她带着遥控器找上沈晓央。

      “晓央姐,想问你这个遥控器——”

      “是不是按了「确定」也没反应?”傅棠玉插进来:“我知道怎么解决。走,演示给你看。”

      “哦,好的,谢谢姐姐。”任千缇跟在傅棠玉身后,嘀咕:“不用ME解释情况就能秒懂,MY心暖暖的。”

      所有人走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沈晓央轻轻合上眼。

      企鹅挚友,我当然知道你有多喜欢雪。

      梁句北说你的梦想是看一场雪。你的姐姐也不反对这个说法。

      她们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她们,是不是比我更快找到了正本?是有正本的吧?

      沈晓央松开紧握的拳头。

      没关系。
      我等。

      *

      复仇者小队有两个人,一位沈晓央,一位林夜。

      这两人先前在轻型客车上坐一起。

      目前沈晓央站在落地窗前,林夜则追在梁句北后面骂个不停——

      “梁句北,我当你是朋友,你陷害我?
      “梁句北,我说了我过得很好,不会像个小怨友计较以前的事。
      “梁句北,我不管,你别指望我和她睡同一间房!”

      “我安排你和沈晓央住一间来着。”梁句北歪了歪头。“可以吧?”

      忽然更气了怎么回事·林夜:“……不可以!我要一个人住!”

      “也行,房间足够。”梁句北拉林夜去三楼最后一个房间。“这间可以吧?风景好,而且没人经过。”

      林夜刚想问旁边的房间不会是任千颐吧,梁句北抢着说:“隔壁是周月年和傅棠玉,不是任同学,这下放心了吧?”

      “谁问她了?”林夜拎着行李箱进去:“我是为了悉悉。”就关上门。

      梁句北接着带其她人入住房间。

      民宿房间安排如下:
      三楼:沈晓央 // 周月年,傅棠玉 // 林夜
      二楼:任千颐,任千缇 // 梁句北
      一楼:文敬,陈青杉 // 晏如州 // 单澈

      *

      午饭过后,梁句北包了一辆客车上山,座位表就按今早分配的那样。

      抵达山顶,气候变冷,众人穿上外套、裹上围巾。

      虽然濯邑山未开放,山顶的餐厅和咖啡馆都没有营业,然而大自然和美景24小时全天候工作,十一人穿过山道,走入树林,在观景台附近自娱自乐。

      单澈带了零食,陈青杉摆起桌游,大家在观景台玩到七点。

      可惜,连着两日都不见雪。

      周六晚,一伙人吃完火锅就去周边的商业街区逛一逛消食。

      这个商业街区很有特色,最外圈是集市摆摊,往里走是一整片现代化的步行街,其中还贯穿一条从南到北的文化古巷。

      在外圈的集市摆摊处,兴致忽起的周月年想玩射箭,只想看不想玩的好友傅棠玉索性围观。

      周月年的游戏天赋一向很强,瞄准靶心后一个松弦,正中十环。

      一旁,傅棠玉魂不守舍的。

      “怎么了?”周月年放下弓。“担心明天也不下雪?”

      姐妹就是姐妹,一下就猜中对方的心思。傅棠玉坦诚道:“明天是最后一天,我们最迟晚上11:00就要走。希望会下雪。”

      “班长,要不然我们众筹租台造雪机吧?”不知蹲在哪里听壁脚的陈青杉拽着晏如州冒出来。“阿州下午才和我们表达过这个烦恼,没想到你们的想法如此接近!”

      晏如州不想被误会偷听,可陈青杉拽着他不放,傅棠玉也已经看过来!遂木木地点头:“帮人家,实现愿望。”

      看来文敬也给他们那群男生科普过此趟旅程的目的了。

      见没人评价他的提议,陈青杉挠挠头:“这个主意不好吗?”

      周月年一脸“不止不好,简直称得上馊主意,我只是不想说”的表情。

      陈青杉气势减弱:“我知道人造雪不比天然雪,那不是没办法吗?”

      周月年回正身体。“别吵,我要射箭了。”

      “诶,我也想玩!”陈青杉付钱领了一把弓和七支箭。“我第一次玩这个,周月年你打个样我看看!”

      是以周月年每射一箭,陈青杉便模仿她的姿势和动作,跟着放箭。

      最后,周月年打出满环;陈青杉也不错,三个十环,四个九环。

      周月年评价:“运气可以啊。”

      陈青杉骄傲:“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不过嘛,这局是你周月年赢了,实力强悍!”

      换周月年大方接受:“毕竟是我。”

      傅棠玉笑道:“陈青杉,那你用你的运气祈祷明天下场雪,怎么样?”

      陈青杉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

      射箭游戏摊往左三百米,步行街某家店铺前的长凳上,林夜、任千缇、单澈排排坐,人手一杯圣代芭菲。

      她们的目光都放在斜对面的寺庙上。

      这家寺庙位于步行街和古巷之间。三分钟前,梁句北和文敬找借口带走任千颐和沈晓央,前后脚进了寺庙。

      捧着黄色芒果圣代的林夜撞了撞邻座的肩膀:“缇缇,你不跟过去吗?文敬带走沈晓央时,神情很慌张。会不会出事了?”

      挖空绿色葡萄圣代的任千缇斩钉截铁:“天大地大,圣代最大。倘若有事,句北姐事。”

      拌开红色草莓圣代的单澈:“有我老大在,安啦!”

      “你们都是脑残粉!”林夜叹气。

      *

      寺庙内。

      神色焦急的文敬在路上解释来龙去脉后,沈晓央皱眉:“打碎什么东西要赔十万块?”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你救急!”文敬指着前面的房间,“她们就在里边,你快进去镇场子。我在外面放哨。”

      沈晓央还在思考,文敬直接推她进去。“靠你了!”

      身后的门被关上,伴随着落锁声。

      门外的梁句北:“任同学、沈晓央,好好聊一聊吧。”
      门外的文敬:“时间充足,务必聊得尽兴。”

      房内的任千颐和沈晓央皆是一愣,很快又明白过来。

      此前两人或多或少都猜到了梁句北召集众人看雪的目的,也预料会有“闲谈”的环节,因此无形中放任了这出把戏。

      寺庙房间干净,不见东西被打碎。

      任千颐托着一盏桔红铜丝灯笼,那是生者为亡者供奉的长明灯。

      沈晓央·不信但尊敬:“我的好养表姐,梁句北骗你来点灯?”

      “你呢?文敬骗你我们毁坏了寺庙产物,要你帮忙鉴定真品或赝品?”

      门外,梁句北伸冤:“我没骗!我交了十年的供灯费!”

      文敬补充:“我作证。只有我在骗人。”

      任千颐失笑:“梁句北,那骗我说要「如厕」,实则躲到了外面,这总归是骗了吧?”

      沈晓央哈哈大笑:“「如厕」?喂,我也想「解手」,放我出去。”

      “先聊再放。”梁句北无视挑衅。“我和文敬没有偷听的嗜好,先去吃圣代了。你俩聊到我满意为止。否则,就算喊「出恭」我也不放你们走。”

      沈晓央:“你走了还怎么评判?”

      “老天奶在上,你们聊没聊过、聊得开心与否,都能凭感觉评判。况且,若你们无心要聊,也不会轻易「上当」吧?既然都愿意上我梁句北的当了,就聊两句呗。”

      接着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房内的两人对视片刻,各找椅子坐下,玩起了手机。

      明明都有手机,就是不摇人来开锁。

      任千颐摩挲着长明灯的空白吊牌,耳边回旋着顶楼张阿姨的请求。

      ——张阿姨:“小姐的性格注定了不会向你开口……她真的很需要和人聊一聊,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她。我知道小姐总是和你对立、任小姐的心不比小姐好受多少、这个要求显得太自私。但这件事上面,我家小姐……她也一定能帮到任小姐吧?我知道小姐会想帮你的。”

      任千颐打破肃静:“沈晓央,她们都想我们聊聊。”

      梁句北、张阿姨……以及任千悉。

      “你找到正本了。”沈晓央不按常理出牌,以肯定的语气陈述。

      “没有。”

      “说谎。”

      “没有。”

      “说谎!”沈晓央拍桌而起,眼眶湿润。“任千颐,你说谎!”

      她愤怒、恼怨、惶惑。

      任千颐的态度表明了不会告诉她真相。

      沈晓央不禁想问:我那位走上绝路的企鹅挚友,你眼中最厉害的虎鲸伙伴被你的姐姐剥夺了真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眼泪一颗颗滚落。

      这个世界永远问不出答案的沈晓央哭了起来,她也只有14岁。

      “任千颐,你以己度人,这不母平!我比你想象中强大,我有权知道真相。你不母平,你不母平!”

      一个温暖的怀抱裹紧了沈晓央。

      正因为她只有14岁。

      “沈晓央,别再记挂那些无法得到的和已经失去的。”任千颐引用了自己在《最温暖的人》比赛中,出自妹妹任千悉日记的句子。“长大,它即将到来;过去,你曾经拥有。”

      “你所期待的,它会降临;你所怀念的,它不会消失。梳理你的羽毛——心事、天真和理想;装备你的铠甲——知识、经验和斗志。”

      “带上它们,撑下去,好起来。”任千颐留下转圜的余地:“我等着我们分出胜负的那一天。”

      “胜负?别忘了以前是你先哭的。”

      收敛情绪是顶楼大小姐最早学会的本事。

      沈晓央镇定地推开任千颐,换成不服气的样子:“你还敢提「羽毛铠甲」?那是千悉唯一的设计,竟然不叫上我就做出来。”

      任千颐不置一词,晃了晃长明灯,示意不远处的笔墨纸砚。“这个,谁来写?”

      有金刚钻的沈晓央揽下瓷器活。“你字丑。我是书法大赛冠军,我来。”

      长明灯被放在桌上,沈晓央把吊牌翻过来,聚精会神写上任千悉的全名和忌日。

      运笔灵巧,落笔刚劲,沈晓央确实写得一手好字。

      搁笔后,沈晓央拿起一侧的长钩,勾住长明灯顶部的吊钩。

      “一起挂上去?”

      任千颐点头:“好。”

      两人握住长钩,举高。

      结果要么力道相左,要么频频偏离屋顶的钩子,好半天才互相适应对方的节奏,通力挂上灯笼。

      沈晓央自嘲:“你说,她会看到我们这般手忙脚乱的合作吗?”

      任千颐眸中带笑:“她不是早就看到了吗?”
      才会把其中一本复印本交予你。

      仿佛在回应这个话题,任千悉的灯与其她的灯轻轻碰出脆响,豁亮整个房间。

      灯盏摇曳,吊牌飘舞。

      任千颐由衷道:“沈晓央,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在感激你。”

      “你和我们一样思念她,她就不只是幻想。你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房门被悠悠吹开,大驾光临的风擦过故人们的发丝,满屋叮叮当当。

      沈晓央空白了一秒:“被骗了。”

      门,由始至终都没有上锁。

      任千颐不自觉苦笑:“看来,困住我们的,从来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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