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猎杀》李婉琨

52、忘

　　“她完全不是我认识的苏妍了。”程西低声说道，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悲伤。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绳结却打得格外紧，防止苏妍冲上去帮助凌掣。
　　米夏深吸了一口气，转向被擒住的凌掣。此时的凌掣狼狈不堪，肩膀和手臂上的鲜血将衣服染红，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带着挑衅与倨傲。
　　“把苏妍的记忆还给她。”米夏不容置疑的命令凌掣。
　　凌掣却轻笑一声，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无法做到。”
　　“你什么意思？”米夏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他。
　　“记忆替换不是复制，我无法保存她的过去。”凌掣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她的记忆已经被清空，现在只有我赋予她的新记忆存在。而且，你知道的，我并不了解她的过去。就算想恢复，也无从下手。”
　　米夏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你是说……苏妍的过去，完全消失了？”
　　凌掣轻松地回答，“我可以为她编织一个全新的记忆——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没有痛苦的经历，也没有被她杀死的顾行之。甚至，我可以让她相信，她从未犯下任何错。”
　　程西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凌掣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闭嘴！你毁了她的记忆，还想操控她的未来？”
　　凌掣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目光转向米夏：“你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吗？选择权在你手里。”
　　凌掣的提议让米夏陷入了深深的挣扎。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苏妍身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果真的可以让苏妍拥有一个没有痛苦的记忆，她会不会因此更幸福？
　　然而，脑海中又浮现出顾行之临死前的目光。他满是痛苦，却没有怨恨，只是遗憾。遗憾自己没能陪伴苏妍走得更远，遗憾自己没能让她幸福。
　　“不行。”米夏声音微弱，却透着无比的坚定。她缓缓摇头，目光从凌掣身上移开，落在苏妍的脸上。
　　“我们可以陪着她，一点一点地告诉她过去。她会重新经历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痛苦还是幸福，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米夏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柔软，“苏妍值得真实，而不是虚假的记忆。”
　　程西听到这番话，松开了抓住凌掣的手，低声说道：“对，她是苏妍，我们会让她找回自己。”
　　凌掣轻笑一声：“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执着于无意义的感情。不过……”他抬起手，做出一个轻微的动作，“既然你们选择了困难的路，那就如你们所愿。”
　　苏妍的记忆替换被撤销。然而，当她睁开眼睛时，那双曾经闪烁着智慧与坚毅的眼眸，此刻却空洞无神。
　　“我……是谁？”苏妍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的目光迷茫地扫过眼前的所有人，带着本能的防备与恐惧。
　　程西心如刀绞，他走上前，轻轻地握住苏妍的手，声音颤抖：“你是苏妍……我们的朋友。”
　　苏妍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熟悉或温暖。她的记忆彻底被清空，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再记得。
　　程西咬紧牙关，强忍住内心的痛楚，语气温柔却坚定：“没关系，我们会陪着你。你不需要急着记起什么，我们会一点一点告诉你过去的故事。”
　　苏妍没有回应，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像个迷路的孩子般依赖地看着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