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只是过客》南左

33、解剖一段秘密

　　吴博听出了李硕的强装，同时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语，然后便开始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为难”
　　“大硕，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的友情始终都不会变质，哪怕我和别人结婚了，也无论你未来是不是同样有了另一半，我们都不会把这段，近二十年的友情放下。”
　　他话里的二十年啊，几乎是一个人的小半生了，
　　“谢谢。”
　　等听到这么感动的承诺，李硕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继续用玩笑来开解一下，此刻里的气氛，
　　“你突然那么感性，真让我十分得不适应。”
　　“那你是不是欠骂，非得要我骂你两句是吧？”
　　“哈哈哈～”
　　他闻言又开心得笑，同时也吐出了下一句的感叹，
　　“还是这样好，这样也才是真正的你。”
　　“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真正的是你一个人样的。”
　　“啧啧～”
　　吴博已经不会再生气了，
　　“果然又没什么好话。”
　　但却挺开心的，更觉得还有一阵难得的放松，
　　“好话挺多了没意思，不如来点玩笑作为调味剂。”
　　“是啊，生活总有一些麻烦，而麻烦也是一种调味剂。”
　　只是，这种味道比较苦涩而已，
　　“你该不会还在纠结林婉今天来找你的事情吧？.....，觉得她带给你麻烦了？”
　　“没有没有，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你这是怎么了？”
　　李硕口中追问，
　　“也没怎么，我只不过是在想，假如她非得要我帮她呢？”
　　“人家不会那么没脸没皮。”
　　“商人嘛，你看来还是不了解她。”
　　“所以你就很了解？....，那你就说说看，她，或者是商人，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开始洗耳恭听，
　　“想赚钱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商人不赚钱，难道还赚你啊？”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都说完。”
　　“好好好，你说，你继续说。”
　　在网络另一边的李硕伸了伸手，似乎在引导某人继续解释下去，但被他这么一打断后，吴博就有点不太愿意去说明了，
　　“我的思路都断了。”
　　“你先缓缓，续一续。”
　　“不续了，也随便了吧。”
　　万一真续上了，被说的人不满意，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说，
　　“我现在才发现，在你面前说林婉的一些话，我也得小心一点呢。”
　　“怎么了？怕我会传给人家？”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觉你挺包庇她的。”
　　李硕还是第一次听到包庇这个词语，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吴博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么？”
　　“那你就当我不是认真的吧。”
　　“喔，~，其实说到底，你也仍然是想告诉我，我对她存在过去的感情？”
　　“不是属于过去，而是”
　　属于现在了，
　　“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这种感情。”
　　“所以，用你之前的话来说，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哈哈哈~”
　　没想到这个回旋镖竟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以至于李硕听得很是想笑，
　　“你怕不是觉得我单身久了，才会什么都愿意接受吧？”
　　“我不知道，但你太热情了。”
　　“陪了人家两次就算是热情么？”
　　难道不是么，因为林婉才回来几天啊，不过吴博并不想多嘴，
　　“那就算我搞错了吧。”
　　“阿天，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我没担心什么，只是好奇你自己的心意。”
　　“我也没什么心意，人家是老朋友，再说还给了报酬呢。”
　　“也是。”
　　一个给钱，一个收钱，这便是一场交易了，虽然其中的某场，被交易的主角正是吴博本人，可那也都是属于过去的事情了，
　　“所以下一次，你打算麻烦我，就得先准备好请我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
　　对方这个吃货，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想吃的，但却又正是他如此的“单纯”，也才让吴博感到挺放心的，
　　“是不是还在意那一家，“一口堂食”？”
　　“我没吃过，就单纯是觉得，这个店的名字挺好听的。”
　　好听虽然不意味着也一定好吃，可至少在某些方面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像此刻里的李硕，他已经开始起了兴趣，
　　“一口堂食，店老板肯定是一个文化人。”
　　“老板挺年轻的，估计和我们差不多大。”
　　“你见过？”
　　“见过，这家店是我，......，我邀请的人推荐的，她因为离自己单位近，以前经常过去。”
　　吴博没说实话，不过这些回答是不是实话，也并不影响接下去的交谈氛围，
　　“你啊，女朋友就女朋友，什么叫做你邀请的人。”
　　自己不免有些尴尬，口中也辩驳了起来，
　　“不是还没到互相明确身份的那一步么。”
　　“再请一次，就算是第三次了是吧？”
　　“是的。”
　　李硕帮他算了算次数，觉得时机也已经差不多了，
　　“那你可以去说清楚了，因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第三定理。”
　　正所谓，事不过三，这种道理在感情也是一样的，
　　“会不会太快了？”
　　“快么？”
　　对于某人的担心，听到的人却并不觉得，
　　“再继续等下去，人家姑娘都怀疑你在拖着她了。”
　　“不是，但太着急了也不好啊，万一人家觉得我别有所图呢。”
　　自己的话里，开始袒露出一片担忧，然而等沉思后，却又感觉到李硕的告诫不算是错误，
　　“你傻啊，男人找女人，你真当自己是柳下惠，还担心别人会觉得你别有所图。”
　　李硕是彻底无语了，
　　“你要真想纯爱，那就别去耽误人家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吴博赶紧道歉，
　　“那我再按着你的意思，争取继续约她出来吧。”
　　“不是按着我的意思，而且你怎么也像是在为我谈一样？”
　　“是是是。”
　　他有些胡言乱语了，还好听着的人没再打趣过什么，转而接着给吴博支招起来，
　　“这一次得隆重一点，记得买一束花，.......，要玫瑰的，新鲜的，也要数量多一点的，还有买一些小礼物。”
　　“什么礼物？”
　　“这个，”
　　现在还真把李硕给问倒了，
　　“怎么了？不还说么？”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你不是我的军师么？
　　“买东西得去看人家喜欢什么，我又不是她本人，那我也怎么可能给你答案。”
　　“我直接去问她？”
　　吴博表现得很是一窍不通，导致被问的人有些破防了，
　　“哎呀，你那么多年都白活了，怎么都三十了，还跟一张白纸一样？”
　　虽然确实没吃过猪肉，但好歹也算是见过猪跑吧，
　　“你不会问一问人家兴趣什么的，然后按着兴趣来选择礼物。”
　　“那她喜欢家里蹲，我是不是得给她买一套房子呢？”
　　“可以啊，你要是钱多，送房送车都行，我估计她肯定会很愿意得去接受下来。”
　　这便是网络上常说的钞能力了，可如果丁琪银真是这样，估计吴博就不会去选择她了吧，
　　“她如果真看上的只是我的钱，那我肯定不会再和她结婚了。”
　　“阿天，你又在理想化。”
　　“不是理想不理想的问题，是因为我很不喜欢这种带着目的的私利。”
　　“但如果真按着你的意思，你就会失去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
　　“是么。”
　　被说的人仅仅是淡淡一笑，
　　“你也可以先问问你自己，假如一堆钱放在你面前，你难道不心动么？”
　　“心动和手动，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虽然心动，但不会手也跟着动。”
　　“那你还真是虚伪。”
　　“你不相信我这些话是真诚的？”
　　李硕的确不信，甚至自己更感到嗤之以鼻，
　　“信你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好吧。”
　　吴博服输，
　　“你也可以放心，我会听你的建议。”
　　“心动不如心动，今天我看你不忘，要不再去约一约？”
　　“这周不了，等过段时间吧。”
　　“怎么？难道你们两也需要冷静期？”
　　“没，我是觉得太快了，会让她产生反感，再说就算是要约，也得先去做一下准备吧。”
　　“随你随你。”
　　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那么李硕这么着急干嘛，
　　“反正，最后真走到一起了，别忘了请我，我好歹，好歹也给你出了不少主意。”
　　“那我先谢谢你了，.....，你也一样，等以后也有了另一半，记得不要忘了我。”
　　“八字还没一撇呢。”
　　但一撇一捺，首先得下手写啊，不然又怎么来的一撇一捺，可是这个八字也该如何去书写？
　　“我随缘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真看破人生了，打算做一个出家人？”
　　“不做出家人，也还是一个人。”
　　更是带着欲求的人，脚踏在如此世俗的世界里，总不可能被置身事外吧，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一定的渴望。”
　　“听你这么说，你也算是在承认了，自己对林婉的确有过想法？”
　　“过去的你对她有过渴望，而我则是现在的你。”
　　“你看来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话里仿佛喝醉了一般，开口尽是一些“醉醺醺”的言语，再加上彼此来来往往，又将这种情绪变得更为浓郁了起来，直到屋外的冷风一吹，各自才有些清醒，
　　“少年的风情，长大后，也仍然是一场风情。”
　　“那你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了？”
　　“小时候没有。”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也真是我说的，在八年前她回国的那次见面？”
　　被问的人边摇头，并且反驳道，
　　“还要早。”
　　“具体时间我就不问了，毕竟这属于你的秘密，那我想知道，你是为什么在突然之间会喜欢上她的？”
　　“脆弱吧。”
　　“脆弱？”
　　吴博的思绪也被带动了起来，可自己不管怎么去回忆，都还是想不出，林婉在何时表现过，李硕所说的脆弱，
　　“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那个时候你又没在。”
　　“那你们两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话是用了一副玩笑的语气，奈何听着的人还是想成了指责的意思，
　　“没，是送她去机场时候，她抱了我一下，.....，当时你正好有事送不了。”
　　“喔，我大概知道时间了，不过，林婉只是抱你了一下，你就爱上人家了？”
　　“你不懂。”
　　还能是什么呢，少年风情呗，当时正好也是李硕最青春的时候，
　　“那你能不能说一点，可以让我懂的内容。”
　　“没必要懂，我现在挺后悔怎么把这些东西都告诉给你了。”
　　“干嘛，不相信我？”
　　“不是。”
　　主要是一场秘密被毫无遮拦得表达了出去，自己不免感到有些懊悔而已，也好像在自我的心里，被剖去了一块更重要的东西，
　　“我的一段梦啊。”
　　“该醒了。”
　　“但醒了后，她又来了，原本我的确是醒过来的。”
　　“不还是你自己把人家催来的么。”
　　当初，李硕几乎一天一个艾特，连吴博都看得有些烦躁，更别说被艾特过去的人了，
　　“我是想她回来，.....，回来了也好。”
　　“那就主动一点，用你前面的话来说，就是心动不如心动。”
　　刚说完，吴博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于是便马上开口反问，
　　“哎~，不对啊，之前人家邀请你去帮帮她，好像是给她管理一点店什么的，你为什么给拒绝了。”
　　“我怕管不好，毕竟我的能力你很清楚，做做小一点的工作还可以，但要是去承担大一些的，我就受不了了。”
　　如此的话里，也挺有自知之明的，以至于让听着的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谁不是这样呢，再说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草台班子，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做不好，别人可能做得比你还要差。”
　　“谢谢你的安慰。”
　　李硕点了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却也没有真正得听进去过，因为他早已是选择了拒绝，
　　“但我之前已经拒绝了她。”
　　“其实，她现在也没开店的打算，.......，要是按着我所能理解的意思，她是想着炒房的。”
　　“可能吧。”
　　两人都同时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