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一百四十二章：结局 － 碎片梦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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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刚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正面临着更换主人的情景，宫人们在前太子李建成的书房整理着旧物。
李世民身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神情落寞，他看着眼前的布置，淡淡地说了句：“这里摆设一样也不要动，你们出去吧。”
“是。”
宫人们停住了清理的手，把东西原原本本放回，便出去了。
他走到兄长常坐的位子上，翻着他以前写的字，和批改的各地文书，忍不住流下眼泪，案上的《玉台新咏》更是让他放声痛哭。
大朗的成熟，三郎的单纯，种种回忆都袭击着他的大脑。
“一本诗集不能看？”
“不能，三郎帮我拦住他。”
嬉闹声犹如在耳边。
他要这间屋子如往常一样，不准任何人去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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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刻，像时空爆炸，让所有人陷入了黑暗。
唐岚只知道自己紧紧的抱着李建成的身体，不让任何人接近，有人来救他们，那一瞬间，时间开始扭曲，耳边的撕杀声变得平静无奇。
她忽然惊醒，来发现是躺在自己的寝殿里，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非常安静。
抬起手，一点血迹都没有。
“怎么回事？”
唐岚敲击了一下床板，是真实的触感，摆动手掌，也有风感，急忙起身走出房间，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很是疑惑。
她往正殿走去，一路上的宫人也不敢拦着，此时的太子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
怎么会这样？
任务失败了吗？
可是我为什么还在这个世界里？
唐岚被他困在东宫，原来的人杀的杀，关的关，唯独只有她不能动。
李孝恭得知唐岚没有被赶去长乐门后，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听说唐俭在东宫求了很久也不曾见到妹妹一面，他决定夜闯东宫看看情况。
等候入夜，他换上夜行衣。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照明，借助月光寻路。
知道宫中戒备森严，他万般小心，摸索着路型寻找唐岚的住处，途中遇到正巡逻的宫人，想躲开奈何眼前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物体，于是他先动了手。
李孝恭立即捂着他的嘴，“咔”拧断了脖子后放入花丛中，掩盖起来。
来到目的地，确认这是唐岚的寝殿。
唐岚颓废的趴在床榻边上，任她怎么呼叫“小笼包”都没什么用，只听到自己的回声，仿佛自己在一个空旷的盒子里。
“阿岚。”
听到有人叫她，她转头看去。
李孝恭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简直不敢相信。
“孝恭？”
他快步上前抱住她，这时唐岚才感觉到自己是真实的。
话还没说，就听见外面再喊：“有刺客。”
一位宫人不小心被一双脚畔倒了，发现尸体害怕的大声喊叫，从而引来了侍卫，惊动了整个东宫。
“我带你走。”
拉起她就往外走，还未走出就被宫中侍卫围堵在庭院之内，李孝恭紧紧的护着唐岚，李世民站在对面，看着这两位，神情非常淡定。
李世民明知故问：“赵郡王，来东宫做甚？”
尉迟从背后直接一脚把李孝恭踹倒在地，他手中的刀也脱落在地上，剑已经架在脖子之上。
“住手。” 唐岚护着他对李世民大喊：“朝局尚未稳定，杀兄还未平息，你难道还想再杀一个吗？”
他看着唐岚的眼睛，心中怒火燃起，一把拉开她，圈固在怀里压着嗓子说：“带下去。”
李世民生气的不是李孝恭要带走她，而是维护他的样子，和他对峙的眼神。
他吃醋了，其实他一直都在吃李孝恭的醋。
唐岚手腕被他抓的非常痛，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床榻上，掐着她的脖子对她说：“你哪里也去不了，除非我死了。”
唐岚青筋暴起，双手本能的扒住他的手，痛苦的呻吟。
看着她难受的模样慢慢的松开了手，这才让她呼吸顺畅许多。
“你最好给我待在东宫，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对唐俭做什么。” 李世民知道家人是她的底线，故意拿亲情做威胁。
命人好好看管着，她走哪里人就跟在哪里。
唐岚每日郁郁寡欢，精神萎靡不振，在监督下她才会吃饭。
她的耳边总是响起那句话：“阿岚，千万不要救我，否则我们都陷入循环，永无止境。”
可是不救，她将永远失去爱人。
唐岚还是锲而不舍的呼叫着小笼包，这个系统像是死机了一样，无任何反应，她生气的抄起手边的杯子，向旁边的书架砸了过去，精准的砸中画轴，咔哒一下掉落在地上。
她俯身去捡起：它怎么出现在这里？
抻开画轴，画面缓缓出现在眼前，她再次看着自己的画像，明媚的脸庞，粉紫色的衣裙随风飘扬，背后是若隐若现的荷花，唐岚将它挂了起来，正对着它，那荷花仿佛在飘动，她默然流下眼泪，流进花瓣中，它幻化成露珠，水中伸出一只手，滴进了他的掌心里。
外面忽然天气乌云密布，轰隆隆的打雷声，一道道闪电，像是要把天空劈开。
唐岚光着脚走到外面去，徒步走到荷花池的旁边，雨滴越来越大，像破了洞一样浇在她身上，浑身湿透了。
荷叶被雨水肆意的拍打着。
她扑通一声跳了进去，进去水底之后仿佛这个世界就与自己无关了，哗哗地雨声也听不见了。
在水中遨游，任自己下沉。
脑海中过往的画面历历在目，睁眼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李建成的样子，他在向她伸手，画面若隐若现，唐岚奋力的游向他，冲出水面，一下子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又产生了幻觉。
雨水哗哗声又清晰了起来，她趴在岸边，任雨水拍打着。
不远处，李世民撑着伞看着她。
夜晚，东宫的一处院子走水了，正是唐岚的居住所。
她处理着自己的物品，包括李建成生前为她画的画像，一并烧掉有关她的任何痕迹，看着火慢慢的大起来，不想风吹到了纱帘，火顺势往上走，整个房间开始着起来。
火越来越旺，她呆住了。
“你疯了吗？”
看到唐岚的寝殿着火，李世民第一个冲了进来，他把水泼向火盆，把那副烧了一半的画也拿了出来，踩上两脚，将上面的火熄灭。
火越来越大，他拉起唐岚往外冲。
她望着着火的宫殿说：“我不是故意的。”
李世民并没有怪罪她，只是将她抱入怀中抚慰。
唐岚突然爆哭，在他耳边哽咽的说：“求你让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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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连下三道敕令让位与李世民，二人虚假的拉扯，使他厌烦不已，生气的把退回的传位诏书扔了在地上。
“他到底要不要这个皇位了，烦死了。”
封德彝解释着：“陛下，太子礼节要到位，不能直接接受，过程是这样子。”
“哼，玄武门弑兄之后向朕要兵权时怎么这么麻利爽快，皇位到手了，装起样子来了。” 李渊不爽的阴阳。
“陛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千万别在置气了。” 封德彝提醒着。
李渊沉重的叹了叹气，重新执笔又写了一份，递给封德彝。
“叫他无需这么多礼节，朕累了。”
“是，是...”
他接过敕令去往东宫。
没几天皇宫就开始布置登基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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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内，李世民看着眼前的皇位，是他拼了身家性命得来的，却没有因为马上要成为皇帝而高兴。
“明天你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了，恭喜啊。” 唐岚站在他的身后，同他一起望着皇位，声音十分冰冷。
李世民悲情的笑出声，这声恭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讽刺。
“你是不是很恨我？”
“是。”
他转过身看着唐岚的眼睛：“你更希望我死对吗？”
唐岚冷淡的表情，看着他再次回道：“是。”
“我也觉得我该死。” 李世民神情悲伤继续说道：“阿兄每晚出现在我的梦里问我，为什么呀，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对父亲，我又委屈又害怕。”
这一场兄弟相残可以说是李渊一手造成的。
“所以你可以不折手段的做任何事情，诬告任何人，包括利用我。”
“是。”李世民没有否认：“只有你可以让他乱了方寸。”
唐岚内心一阵苦涩。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活着我就不能活。”李世民指着胸口难受的说：“我也不想，也很难受。”
声音哽咽，泪如雨下。
看着李世民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仿佛受尽了折磨与委屈，她的心也渐渐的没有那么恨了，知道历史结局的她，其实早就认命了。
她转身，望着殿外，眼眶里全是泪水：“他说不要救他，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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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
周围突然变得黑暗，只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呼喊她。
“阿岚。” 再一次喊叫，这声音像极了阿兄。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应：“阿兄？”
唐俭焦急的一声声喊叫，她迷迷糊糊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她看着唐俭，虚弱喊道：“阿兄...”
我到底在哪里。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唐俭喜极而泣。
她身体非常虚弱，甚是手都抬不起来，连咳嗽都会被震的浑身难受，胸中总是一口气上不来，呼吸开始困难，她开始神志不清，胡言论语。
再次陷入昏迷。
恍惚中，她游走在太极宫，手上提着一把越女剑。
看见一个身影，一直看着上天，那人转过身来，是李世民。
他轻声叫着：“阿岚…”
唐岚走向他，将手上的剑，毫不留情的直接刺入他的心脏。
“呃..”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是。”
李世民顺着剑往前走，越来越深，整个心脏似乎被戳穿了，鲜血直流。
唐岚顿时哭泣，手开始发抖。
“你想要就拿去吧。”
“啊..” 她发疯般大叫。
天旋地转，一瞬间，她再次醒来。
耳边响起诵经的祈祷，渐渐地这个声音消失了，感觉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到她的身边。
“阿岚，吃药了。”
唐俭拉开幔帐，端着熬好的汤药坐下来，将她轻轻扶起，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
“乖..”
她看着唐俭，张开嘴将药吞下，好一会才说道：“我做梦了。”
“我知道。” 唐俭心疼的看着妹妹，轻抚着她的脸庞：“以后不会了，有我在。”
她靠近唐俭怀中，紧紧地抱住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武德九年，八月。
唐岚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那颗樱花树，眼神中透漏着无尽的忧伤。
唐善识远远的看着姑姑的背影，小小年纪也跟着难过，迈着小小的步伐走到她的身边。
“姑姑...” 他轻声叫道：“你怎么总是对着那颗樱花树发呆？”
“那是姑姑思念。”
“思念？” 唐善识不理解：“可那颗樱花树到明年春天才开花呢。”
“是啊，还要等到明年春天。”
“明年春天我陪姑姑看。”
“好呀.. ” 看着唐善识天真可爱的样子，她心里有了一丝的安慰，仿佛日子又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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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岚每晚都点着蜡烛，看着烛光摇曳，光影打在她的忧伤的脸上，她在等蜡烛燃尽，最后一刻，她吹灭了烛光。
八月初九，长安城最盛大隆重的日子。
“唐大人，你去哪里？”
收到家奴来报的消息，他慌乱起身，已经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天塌下来也没有妹妹重要，回家的路上非常的着急，不断的训斥马夫快一点。
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唐岚的身边，她满脸憔悴，呼吸开始变得微弱，非常用力地唤了句：“阿兄。”
“阿岚，你看着我，看着我... ” 他捧起唐岚的脸。
她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嘴角边开始出血，费力的在唐俭耳边说了一小段话，唐俭一直在点头，老泪纵横，难过的说道：“别放弃阿兄好吗？”
唐岚抓紧兄长的手，用了最后的力气说道：“对不起…”
“你不是说你要等到樱花开吗，五郎还说要陪姑姑一起看，你在等等好不好...”
“我好像等不到了...”
说完就猛然吐血，咳的唐俭手上全是血，她的脸上也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唐俭像疯了一样怒喊，失声痛哭，他失去了世界上最爱最亲的人。
跟着赶来的李孝恭，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在战场上这么多年的英雄，这一刻腿像定住了一样，想上前却走不动。
书案上的蜡烛，一滴，两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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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看到唐俭不顾后果的走掉，他内心突然慌张起来，似乎猜到了是什么，脑子里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说话了。
不自觉握紧龙椅的把手，他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晚宴仍在继续，歌舞不是歌舞，音乐也不再美妙，他把皇冕取下来，起身慌忙的往外跑，尉迟见状也跟了过去。
“陛下这是怎么了…？”
李渊也没看明白，他突然发什么毛病，留下朝堂乱作一团，只能是一些老臣处理突发状况。
等李世民冲进来的时候，唐岚已经闭上了眼睛。
唐俭抱着她伤心绝望的说：“我真后悔，为什么要同意你嫁给他。”
李世民扑通一下瘫坐在地上，看着她静静地躺在唐俭的怀中，没有一丝生机。
心无比的疼。
就像梦里的那一剑，真正的戳进了他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此刻，书案上的烛光也奄奄一息，直到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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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雨滴倒流，从地上直冲云霄，所有物体凹凸感严重变形，安静的空间转而进入打杀的场景，又转而黑暗。
时间像加了发条，日落加速，万物变幻，仿佛这样的循环已然转动千年。
她再次醒来。
依然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前只有摇曳的烛光，前方隐约传来诵经的声音，她顺着这个声线走出去，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到来，放下经书，取下帷帽，慢慢转过身来，所有的思念化作凝视。
这一刻，她是胜利的。
唐岚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步一步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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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结局 － 碎片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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