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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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灿报到后的半个月，这才得以与三组每个成员见过一面，其间，也向四位支队领导作了思想和工作汇报。
根据支队领导分工，市局副局长、支队长陈兵负责领导一组、三组及刑事技术方面的工作，一组主要是侦查大案要案特案，三组负责一般人身伤害、暴力犯罪方面的刑事案件。
陈兵告诉王灿，两个组之间的分工没有绝对，分工不分家，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团结协作、保障警令畅通才是每位刑警更应注重和恪守的基本要求。
晚上，在省会白云市的一间地下室内，明亮的灯光下6名20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桌面上除了烟灰缸内烟蒂还冒着丝丝烟气以外，整个环境干净整洁，不知道的，初看还以为是一家正规的网络公司。
“Yes！梁总，报单三十万。”一名操作手站起来兴奋地做了个握拳收手的动作。
被叫做梁总的中年男人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手鼓掌道：“小陈报单，业绩飞涨，人生更辉煌！”
其余5人听到后，马上起立，重复一遍口号“小陈报单，业绩飞涨，人生更辉煌！”
“啪，啪，啪啪啪。”随后是有节奏的鼓掌声。
等其他四人坐下后，被叫做梁总的中年男人在身边黑板写着陈明名名字的那栏业绩格子里填上30，再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条中华烟丢了过去。
“谢谢梁总。”小陈眉开眼笑地一鞠躬，然后将烟放进了桌下抽屉里，完后又恢复到紧张、专注的状态中。
被叫做梁总的中年男人，王灿不会陌生，他就是曾因车辆刮擦事故而报警的省良友路桥建筑有限公司全职司机梁文斌。
要说一个全职司机怎么变成了老总，这还得从一次酒宴说起。
一日，他陪同公司副总陈德才因施工队伍资质方面原因宴请天港市安监局刘副局长。
陈德才在这个高速公路施工项目上已向安监局相关领导打点过，这位刘副局长也不例外，甚至考虑到他是审批盖章关键人，还多拿出了5万元。陈德才以为一切都已顺利的时候，可最后偏偏在这个人这里给卡住了，陈德才打听到结果后，又不得不通过他人介绍这才与这位刘副局长搭上了线。
按照约定的时间，陈德才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天港市最为高档的天安宾馆。可等了50分钟，却未见刘副局长座驾到来。这个项目，公司很是重视，为此，他不敢怠慢，正准备将电话拨过去的时候，车牌为岭000931的凌志牌轿车缓缓从匝道上转了过来。
陈德才不敢怠慢，先于门童将轿车后门打开，一个肥胖、低矮的中年男人夹着个公文包从车里走了出来。
男人下车后，只瞥了一眼陈德才，便大步向着酒店内走去。陈德才急忙跟上，在快到电梯门时，抢先按了上楼按钮。
电梯开门，陈德才护住电梯门，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见男人进了电梯，这才跟着进去。电梯内一共进来了7人，各自站开保持着距离，但陈德才还是做着护住男子的姿势，其他几人见过男子零号牌照的车子，虽有不悦但也没有表示出来。
电梯开门，梁文斌早已守候在电梯口，不用陈德才吩咐，立即叫服务员上菜，而传菜和包厢内的服务都由梁文斌负责。
这类五星级宾馆的服务员见多识广，知道包厢内客人不愿意他们在旁边偷听谈话，也就随着客人，自己落得个清闲。
等刘副局长坐上主位，陈德才这才凑上来诚恳地说道：“刘局，小的不懂事，没有亲自过来拜访，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 然后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到了刘副局长手掌边。
刘副局长轻轻瞄了一眼信封，有些不耐烦地说：“吃饭就吃饭，你这是做什么？”
“对于我来说，能见上刘局一面，是刘局赏光，这第一次见面，总要表示表示我对您的感谢和敬意，怎么能让您空手而归呢，要不，就显得我特不会做人了。”
“我是为人民服务的，虽然忙了点，但至少也要与服务对象见上一面，知道自己在给谁做事嘛！”
“这个不敢当，真不敢当，我也是为人民服务，不仅要服务好群众，更要服务好领导，领导一切都好，群众才会满意。所以，我这才借机在这个地方设宴服务好领导您呢！”
这时陈德才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刘局，今天我们是开白的还是红的？”
“白的吧！”
见刘副局长点酒了，陈德才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茅台酒倒满各自酒杯，陈德才端起酒杯，“刘局，我说话和做事有不当的地方，请你多批评，这里我自罚三杯，表示下级知错了，您别介意！”说完，连干了三杯，而这三杯少说也有四两五的量。
“这一杯是我敬您的。”到第四杯的时候，陈德才这才将酒杯托起移到了刘副局长桌前。
刘副局长斜眼看着陈德才，笑了笑，右手将自己的酒杯抬了起来。
见状，陈德才的酒杯迎了上去，自己的杯沿与刘副局长的杯底轻轻碰了一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刘副局长浅尝了小口。
这酒桌上就是这样，只要都端了杯就当是互相看的起也算是认识了，之后再几杯下肚，气氛也就好了很多，话也就开始多了起来。
“这位小同志也坐下来吃嘛！不要见外，都是朋友嘛！”刘副局长见梁文斌一直忙前忙后，这菜也上齐了，酒也喝了几轮了，便像关心下属一样唤梁文斌坐下。
梁文斌看了一眼陈德才。
“你看他干什么，我说让你坐下，他还有意见？”
“不敢，不敢，快，刘局是领导，我们要服务好，听领导话。”
梁文斌见此，便坐在了陈德才的旁边位子上。
三人喝酒，不可能灌醉刘副局长，推杯换盏间，自然是梁文斌两人喝的多些。
“这杯我替陈总给干了。”
“你什么意思？我敬陈总你挡杯？”突然间，梁文斌说错了一句话，让气氛突然有些僵住。
“你把这瓶给吹了，我就当你真关心你们陈总。”刘副局长一边打着酒隔一边指着梁文斌说。
“一切听领导安排，我先干了。”梁文斌没半点犹豫，咕噜咕噜一整瓶茅台酒不带歇气的给全喝了下去。
“好，小同志有前途。”刘副局长翘起大拇指，陈德才也配合着刘副局长鼓起掌来。
“我给你们说，我这个安监局副局长，你们可别小看哦，我走到省里哪里都得让别人给我一份面子。还有，说要我扶持起一家公司那......我办不到......办不了，但是......要哪家公司垮台......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们说对不？”
“是是是，刘局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佩服佩服。”
最后，梁文斌像是喝醉了，在包厢里很有分寸地耍起酒疯来，只逗得这位刘副局长很是开心。
散席后，陈德才又安排刘副局长去了“经典”私人会所过夜。
陈德才很看好梁文斌今天的表现，梁文斌一上驾驶位就马上正常起来，除了口中酒气味之外，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
车在行驶途中，陈德才问：“刚才不是喝醉了么？”
“陈总，就三人喝酒，我不那啥一点，怕气氛起不来嘛！”梁文斌又接着说：“司机那边也打点好了。”
陈德才点点头，对梁文斌有了更多好感。
梁文斌见陈德才没有在车上休息的意思，便接着问；“陈总，我真佩服你的忍耐劲，要换成是我，早做了这个家伙，什么玩意儿？”
陈德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梁文斌不明所以、不知所措，许久，陈德才笑完后才说道：“小梁啊，有一次我也是这么跟董事长说的，也是两个人参加完酒席后在车上，你猜董事长怎么说我的？”
“怎么说？”
“他先问我：这样的人多不多？你喜不喜欢？我说应该是很多，但我不喜欢。
他又说：你应该喜欢，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当你遇到钱不能解决的时候，那就是大事了。这样的人他们只图钱，花点小钱就能给我们办事，我们又不用天天养着他们，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谁不喜欢，所以，我们要像养孙子一样供着，让他们成为我们工具箱里的一把趁手的工具。”
“嗯，我懂了。”
这次之后，在陈德才赏识下，梁文斌慢慢坐上了部门经理的位子。现在，他是陈德才负责组建的地下洗钱公司总管。
当然，这家洗钱公司与世界闻名的那些国际洗钱公司无法比拟，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目前来说，陈德才接手的是百万及千万级的订单，抽成6%至10%，主要通过购物网站刷空单、电子合同违约、贵重金属及二手汽车交易......等多种小渠道进行操作。国内大量的高官、地下钱庄或黑市老板是稳定的客源，只要客户向在美国的上家提出要求，接单后便由这间地下室键盘手操作，最终实现国内运作国内变现。
当初梁文斌第一次见到面前的这些年轻人只在电脑前花了十几个小时便赚到了近百万的现钱，他才知道了什么是赚块钱，什么是认知决定了财富。他第一次有了这么一种错觉，感觉以前那么辛苦拼命赚钱都是白瞎了，是被这个社会上的精英们给玩弄了。什么勤劳致富，什么艰苦奋斗，都只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如果真如这般说的，那么农民应当是社会中最富足的那一批人，可事实又是怎样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