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 1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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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点时间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陈老在作风以及立场上有值得怀疑和议诽的线索。”听到文玲交换的情报，王灿暗暗松了一口气。
“响，市局那边已经衔接好了，按照你说的，我们随时可以带着电脑过去对所有监控录像进行查拷。”任勇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房门敞开着，对着李响办公桌方向吼了一嗓子。
李响没有回应，埋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六组人员间的这种默契，大家心照不宣；彼此之间的秉性，也是了如指掌，磨合得恰到好处。
次日，早早地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王灿没有打扰李响，而是联系到原报警的岭大派出所一名警长，该名警长又叫来一名民警和一名协警，一起四人对学校周边民用监控录像进行调取。
这样边走边看，边看边记录，直到下午16时，王灿开的那台警用大众途观的后备箱以及后排放满了电脑硬盘。
就在王灿将车开到某一路口等待红绿灯的时候，他隔着透明的车窗向着街道右侧撇了一眼，就是这毫无意识的一眼，顿时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直冲全身。
那是一种被敌对、被藐视、被嘲讽的感觉，如芒在刺，但王灿凝神细看时，对面马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发现异常。
“不对，很不对！”直觉告诉自己，就在刚才，就在那熙攘的人群之中，一定有一道目光，曾冷冷地投向这个方向，带着他所感知到的全部负面意味。
他在进入国安队伍时，培训课上一位资深的老侦查员曾经叮嘱：当你第一眼、或是潜意识里突然察觉到异常，嗅到危险的气息或拥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的时候，绝不要轻易否定自己。务必在第一时间结合环境做出反应——迅速撤离，或立即隐蔽。要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很可能就是救你一命的预警信号。
联想到在看守所的日子里所接触到的两名在押人员也曾给他述说过这类相似情况，王灿对于这种感觉更加深信不疑——那两人正是在类似“鬼使神差”的不安驱使下，最终放弃了原本看似稳妥的计划，从而侥幸躲过一劫，虽然后来仍因其他罪行落网，但都对那种“捡回一条命”的直觉记忆犹新。
此刻，信号灯依然读着秒。
王灿没有半点迟疑，立即开动车辆越过道路中间的双黄线，而后横拦在所有等候绿灯通行的车辆前方。
当王灿做出如上行动的同时，后面跟着的派出所警用面包车也立即跟上并拉响了警笛，同样横停在前车后面。
王灿将车停稳后目光死死地锁在车头对面的人行道上，而此时的人行道上行走的人们因为突然的警笛声都侧目或回头将目光看向了这里。
“狡猾！”
人行道上并有出现王灿预料的那种不顾警报声响继续前行或逃跑的情况发生。
“将有行车记录仪的车辆都登记下来，截取这条街的行车录像。”王灿边走边喊，他并没有回头，目光仍然扫视着前面一群驻足的群众。
“明白！”身后民警应声回答。
“王所长？”人群中一名身着西装白色短袖的男子诧异地叫出了声。
王灿没有回应，他当然早已看见叫他之人是谁：周国庆，那位因一起交通事故而认识，自己在看守所工作期间而熟知，被自己评价为称职的执业律师。
王灿站在人群中，他看到所有人的眼神是迷茫和好奇，仅有几位同龄女性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
不多时，身后派出所的同事已登记完相应车辆信息，说来也不多，仅有7辆社会车辆在此等候红绿灯，两辆车上安装了行车记录仪。巧合的是，两辆车主都在车上，用手机直接下载了视频并发给了警长。
“王队，共有两段视频已在我手机里了。”警长是一位40岁左右的汉子，比王灿高出一个头，身材匀称。
他径直来到王灿身后，轻声附耳交代了一句。
王灿听到身后的鸣笛声，知道派出所的同事不好做主也不便多问，扫视了一遍周边商户，都是一些卖内衣、零食和早餐的店铺，并没有安装店门口监控。
“放行吧！麻烦帮忙挪一下车，车钥匙在车上。”王灿没有回头，仍然注视着前方。
“小刘，帮王队挪一下车，放行！”警长随后向着协警喊了一声，自己则警戒着与王灿并排向着相反的方向站立着。
王灿注意到，周国庆律师身边跟着一位20岁刚出头的年轻小伙。
小伙约莫一米七二的身高，留着利落的平头，同样穿着标准的白色短袖衬衣与西裤。他裸露在袖口和领口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次古铜色，显然是长期在户外活动留下的印记。他短袖下微微鼓起手臂线条，显然，小伙的体魄不差。
此时的小伙低垂着脑袋，肩膀微微内收，一副未经世事、甚至有些怯生生的模样。
见王灿看向自己身边的年轻人，周国庆律师笑着介绍道：“这是所里新来的见习律师，名叫夏培，北岭大学刚毕业，跟着我走访客户。”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夏培，和声道：“这位是王所长，以后经常会见面。”
夏培在周律师介绍时便抬起了头。他的动作并不局促，甚至可以说得上从容。那双眼睛看向王灿，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属于新人的、略带青涩的微笑，轻声问候道：“王所长您好！”
王灿微微点头。
王灿从一群人中逐个观察，大家都表现正常，男女老少排除出几人后，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这两位律师身上。周国庆律师，他自然了解，唯一的这名叫夏培的见习律师......也没发现端倪。
王灿简单地与周国庆律师打过招呼后便回到车上。
他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全因心中一直紧绷着那根案件的弦。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潜意识几乎认定，那隐匿在人群中的凶手，终于露出了踪迹。
直觉仍在低鸣，提醒他不要放松警惕，但理智告诉他，刚才可能只是另一种巧合，这种巧合，也许是另案，也许是......但这人绝不简单。
谢过派出所的同志后，王灿急忙赶回局里。
“灿哥，有发现。”
李响刚从厕所间出来，便见到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显示屏的王灿，随后，李响走道王灿办公桌前，轻轻敲了敲桌面，如是说道。
王灿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李响已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哦，好的，我刚还在找你来着。”
就在刚才那短暂的几分钟里，王灿已快速查阅了派出所发来的两段监控视频。视频里清晰地显示，当两辆警车在路边停稳时，虽然有不少行人侧目，但在王灿推门下车的那个关键刹那，人群中只有夏培背影里有一个极其细微、快速的向右扭头动作。
“什么发现？”王灿蹙眉问道，随后跟着李响来到他的办公桌前。
“你看这里......”李响指着屏幕里一个女子背影说：“这是20天前，也就是8月1日下午18时的图像，里面这个女子与上次那出现双脚的视频里女子比对一致，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但没有正面视频。”李响说完，王灿看见图片右侧窗口中有分析数据，配比率达95.92%。
此时，该名女子正从校门口经过。
只见她下身一件宽松的浅蓝色休闲长裤，鞋子是平底的灰色帆布鞋，边走边打着一把遮阳伞，在时长51秒的视频里，她自始至终没有露头，看不清楚腰间以上部分。
“还有其他的吗？”王灿仔细盯着这宝贵的51秒视频录像，却未发现更多可用线索。
“所有录像我都恢复到案发前3个月，但只有这一处有发现。”李响摊开双手，很是为难地说。
王灿沉思了一会儿，“那么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在8月1日左右进行了踩点，那监控入侵这个事呢？”
“也是在8月1日晚间21:13分，学校监控系统有一次数据入侵，初步判断是数据线并入，也就是常规所说的将一截专用监控线切开，然后接入一端线头完成侵入。中午的时候我去学校巡查了一遍，找到了05号机位下的切口。”李响边说边弹出一组信息码，再之后打开了05号机位下的现场照片。
“所有监控机位都是固定好的，除非人为用螺丝刀拧动螺帽才可以转动摄像头位子。我顺便去看过06号机位，机位是立在一根白色铁质立柱上的，立柱上有清晰的凹痕，像是什么东西给撞了上去，这才导致该名女性在这个机位上漏出了马脚。”李响继续补充上现场图片。
王灿深知，侵入已过去二十多天，对手又极为专业，能留下的线索微乎其微。既然李响未曾主动说起05号机位的其他发现，那就意味着没有突破性进展，此刻再多问询也是徒劳。
“监控视频暂没发现存在篡改或抹除的情况。”李响最后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