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 1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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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较小的脚
远远地，姜智良便见到了正在健身草地坪上的王灿，见他看过来，姜智良摊了摊手，却未见王灿有任何表情变化，似乎他早有预见一般。
“兵马已动，粮草也得跟上啊。”王灿迎了上去，两人走到近处，姜智良讪讪地说道。
“前面有留意的馆子没？”王灿并没有继续追问姜智良勘察经过。一是已没必要，作为专业人士，这份互相信任是必须有的；二是这个地方不适合讨论案情，来往人员虽不多，但也不少，作为一名刑事侦查员，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你呢？随你口味。”姜智良望了一眼身后远处繁忙的街道，而后问向王灿。
“刚从省医科大过来的吧？那我就照顾你，吃点素的，渝味火锅怎么样？”王灿狡黠地建议了一句。
“还真勾起了我的食欲，再点份豆腐脑和猪脑也行。”说完，姜智良先予王灿走到了前面。
吃完后，王灿埋单并索要了发票。
离开柜台的时候，跟着埋单的几名大学生里有人嘲讽了一句：“装什么装！”。两人没有理会，王灿知道他们将自己认为是同学中的一员了。
出了店门，姜智良点了支烟，缓缓说道：“看到没，大学生还是单纯的可爱，像你这样的腐败分子，他们是不齿的。”
王灿听的懂姜智良的话中意思，也没有反驳，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现在确实有些学生，倚仗父母有权报销发票，就做出些让旁人侧目的事——正如刚才那位学生所鄙夷的那样。但自己这是办案的正常餐费支出，姜智良心里明白却要装糊涂。两人都还年轻，互相过过嘴瘾也不足为奇，他更不会往心里去。
“各自回去？”
“嗯”姜智良点点头。
“我回局里，李响那里看我能有什么帮忙的，减轻点他的负担。”王灿望了一眼姜智良随身带着的手提包。
“我回医科大，到那边还有些事要请教教授。包我随身带着，再说了，你打的带着这个也不是回事。”姜智良明白了王灿的用意，并没有将装有勘察用具的小型密码包递给了王灿。
看着远去的王灿，他对今天自己对王灿的态度很是不解，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是很道系地看待同事关系，也不会在意自己仕途升迁，更不会妒贤嫉能。但就是今天，他没来由地一接触到王灿，就想着和他掰掰手腕。
这个“道系”是他随自然顺势、不强求、不做作。不会为了有意讨好谁而又疏远谁，不会去争执任何事情，因为错的肯定是你，那么争执毫无意义。
谁高谁矮，谁聪明谁愚蠢，谁友善谁不怀好意，谁尊贵谁渺小，都与自己无关，甚至是男女性别，在他看来，都是一堆碳水化合物在物理规律和初始条件驱动下呈现出的不同现象，无异于自己研究的对象，当然，自己也是。
所以，他现在有点困恼。不过，发动警车后，他的“道心”又归于自认的正常。
推开六组集体办公室的门，随已是晚间，但里面如同日常，各人忙碌着手头上的事。
李响、陈才的办公桌紧挨着，单独倚靠在角落，两个电脑方面的高手在各自办公桌上摆放着三面电脑显示器，而显示器前，则各自有着自己喜欢的专业键盘。
此时，两人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
李响瞅了一眼王灿，眼睛仍然盯着屏幕，手里不停歇地操作着，说：“有点情况：调取案发时间点前后60分钟在案发地周围1公里范围内曾出现过的手机号码共有425个，通过数据比对，对有移动情况的进行校对有27个，这27个移动行进路径仅能精确到30米左右。
另进一步校对，发时间点前后60分钟在案发点周围500米范围内曾出现过的手机号码共有6个。
这个定位只能到这里了，这上面的所有人的基本信息都在这个数据包里。”说到这里，李响在屏幕上用手指了指一个压缩文件包。“我还没来的急打印。”
接着，李响一个操作，另一个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对比图片框窗口，同时，在这个窗口边又另外出现了几张照片，看照片的图形，王灿知道是监控抓拍。
“我对学校那13处监控录像进行了拷贝，各处数据保存时间各不相同，大致在15天左右，对现存时间内的图像比对和数据分析，未发现有可疑对象。”听到李响说到这里，王灿神情一凝。
李响没有注意到王灿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但是，有两处图像里出现了同一双脚，对，就是只拍到了膝盖以下部分。”李响将两张图片弹了出来，指着左边那张图片的右上方给王灿看。
图片上显示时间为2016年8月19日7:20:56，机位06号。
“这张图片摄像地点为崇高路与沿湖小道交接处的监控所拍。”然后，李响操作键盘上手柄向前推进，图片慢慢被放大，左上角处一双显得较小的脚出现在屏幕里。
乍一看，这双小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膝盖以下是毫无修饰的直筒剪裁，浅灰色的颜色看不出布料材质，长度刚好垂到鞋面附近，包裹住了脚踝，而鞋子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监控里难得出现这双脚走了两步，隐约间能看到黑色袜子显露出了一角。没有醒目的logo，没有鲜艳的色彩，也没有任何女性化的装饰，就是这样一双朴素到近乎隐形的鞋裤，完美地融入了夏日街景的背景之中，不引起任何的注意。
“这一张是2016年8月15日7:07:25，同样的06号机位拍摄，唯一不同的是裤子和鞋子不一样，这次是深蓝色长裤配灰白色运动鞋，但通过走姿、鞋码大小及身高、体重、性别推算，数据对比极大可能是同一人。”
“这是修正后的录像和图片吧？”
“嗯，基本相差无几，可以忽略不计，都属于百分比小数点后位的数字。”李响自信地说道。
王灿点点头，对于这类类似于军事用途的电脑识别和计算系统，他是毫不质疑的。
“这是推算出的数据：女，年龄31至34岁，身高1.66至1.68米间，体重为59至62公斤。”李响调出了系统生成的生物特征分析报告，屏幕上清晰地列着。
李响顿了顿，话锋一转，指了指数据线连接到墙角的那堆硬盘，说：“目前其他监控还没发现。录像我在恢复到3个月以内，这个需要时间，最早需要到明天。嗯......交警和派出所的监控录像......头在那边协调，他们的监控都是专业公司承接，配合起来还需要点时间......还有，他们的资料如果全部拷盘，会造成一定时间一定区域内的监控短暂失效，头在协调这个问题。”
王灿将目光看向组长任勇，任勇正在通话中，不过这时任勇还是向着王灿李响这边做了个OK的手势。
“这双脚的主人有嫌疑，但为什么偏偏被06号机位给抓拍住了呢？”王灿心里已经有了推断：
一、这伙人对监控器摄像范围了如指掌，却在06号机位处露出破绽，说明这个机位最迟在2016年8月15日7:07之后，因为某种原因被移动过，而这个移动却恰恰不被凶手所知晓或察觉。
二、鉴于上述情况，这伙人定是在2016年8月15日7:07之前进入过校监控室或以其他方式盗取过监控录像界面。
“你是想到监控界面被调取或盗取过吧？”李响斜着脑袋看向王灿，继续说：“查找了监控室访问记录，里面没有外人进入过。不过这个也不一定，但监控室内也有录像，我查找了一下，15天内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影像，不过......”李响将目光移向那堆硬盘，“恢复完3个月内的数据的时候，我再找找......不过，也有可能是通过专业设备在传输线上进行了数据窃取或旁路监听，这个入侵路径我也会一并排查。”
王灿略微点头，对李响的所有合理怀疑和行为表示认可。
“学校平面图已经发你电脑上。好了，就这些了，晚上熬熬夜，尽早把学校的3个月的录像恢复出来，我想啊，这里应该会有大发现。”李响揉揉眼睛。
“别太辛苦！”王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拍了拍李响的肩膀。
“没你想的那么累，都自动化了，结果出来我再校对一下。没事的，灿哥！”李响虽说的云淡风轻，但王灿清楚，这种需要持续监控、反复验证的工作，耗费的心神丝毫不比外勤少。
王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结合学校平面图对照本市地图认真琢磨起来。
“不能站在常规办案的角度去揣测犯罪嫌疑人作案思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一小时内，他在地图上圈出三个重点区域：
前两处位于学府区，是距学校5到7公里的老旧社区，地处城乡结合部，人口复杂、管理松散；
第三处却反常地落在10公里外的册港区，邻近机场及水运航道，持续不断的噪音与频繁流动的人口，构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隐蔽层”。
这之后，他与组内其他成员互相交换了所获情报。
其中，对于文玲、姜鹏负责的人物关系调查，王灿十分关心，这不仅关乎死者陈辉国的身后名声，也是为了在情感上，对其家属特别是好友李铁军能有一个清晰的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