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 1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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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案情分析研判会
组长任勇一句“好了，大佬们都撤了，关起门来说话”，会议室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他随即正色道：“8·20案件，初步研判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针对国内核心科研人员的恶性谋杀案。大家都别藏着掖着了，畅所欲言。”
“头儿，就服你这魄力。”陈才立马接茬。
“马屁精，你咋就不服我呢？”文玲对着陈才砸吧两下眼睛，俏皮地挖苦道。
“这嫁出去的女人啊，只有自己的小毛毛（小孩子）才会服呢，别的就难说咯！”陈才将文玲的话又给怼了回去。
“好了，都谈谈吧，这个案子是有些诡异。这么多年来，对于敌特使用高科技的玩意儿，我们公安战线的同志还真没服过谁也没怕过谁，不懂就学，不明白就将它搞明白。”组长任勇适时将话题给转到案子上来。
他这么一说，会议室霎时一静，只剩下思考的气息在无声流动。
“头，案子还是要从这个科研项目泄密方向着手。只有泄密，作案人才能知晓目标在哪里又应该是对谁下手。而且知晓这个项目的圈子还比较窄，容易查找。如果从作案人的角度思考，对方肯定也料到我们会顺着这个方向侦查，必然会做足防备。但他布他的局，我们破我们的案，掰手腕，就如您先前说的那样，我们还真没服过谁也没怕过谁，最终赢的还会是我们。”姜鹏第一个开口，一如往常组里开会那样，说话自然，点明利害。
其他成员听后也是各自轻轻点点头。
“我说说我的看法，”文玲也在姜鹏说完后补充上了这么一句。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这个预谋必须是加害人对被害人的行动轨迹和作案环境有足够的了解，那么，提前踩点就成为了必要的条件。按照这个推断，加害人定会留下踪迹。这个踪迹要不易被人发现就必须对作案环境了如指掌，比如了解监控摄像头位置并在此之后予以躲避、装扮身份，特别是在等候被害人期间，作案人在哪里等候，是猫着还是直接掐算着时间迎面而上，这都有迹可循，走访调查和监控录像成为了破案重要一环。”说完，她将目光扫视其他人。
“别忘了2014年的旧案。”陈才的右手正把玩着一支钢笔，笔杆在他指尖飞速旋转，却丝毫不影响他发言的条理。
“不排除是同一人或同一团伙所为。我建议，重点筛查两个人群：一是2014年4月到2016年8月间入境本市的外籍人员；二是同期内，在湖东省长晶市有过逗留记录而之后来到本市的人员。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环节。”
“这里有个疑点：陈辉国日常是四五点开始晨练，离住所1.9公里的事发地却要到6点15分才出事。中间这一个多小时他去哪了？必须把这段时间的行踪查清楚。”李响翻看这自己的笔记，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据查，陈辉国有个固定的习惯：他每天四五点起床后，会在自家院子里进行约一小时的热身运动，包括压腿、下蹲、活动筋骨等，直到六点左右才会正式出门开始跑步。”
文玲解释道，“当然，这个情况我还会进一步核实，所以在此之前没有及时向大伙儿说明，也是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
“哦！”李响沉沉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对于作案人是男是女，是团伙作案还是单人作案，我有点想法。”王灿为了消除这段小尴尬，接过话茬，沉声说道。
大伙儿又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王灿，毕竟刚才几人说的都是常规的办案思路，大家想法相近，而对于王灿提到的这一点，几乎没人想到过，因此，都想听听他的分析和断论。
“首先，两位死者年龄分别在53、63岁，个人机能属于从巅峰状态稍有下降但不至于老态龙钟必现的男人，对于一般的陌生男子靠近，男人与男人之间领地意识很强，会本能地厌恶、提防和抗拒。”
说着，王灿比划了一下一个划伤自己脖颈的动作，“这个位置，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试想一下，在四周无人的黑暗或昏暗条件下，一个男人靠近自己，自己会不会有打心底里的紧张和防备。在这种情况下，作案人一般很难得手或不引起骚动。”
在他的引导下，每个人都试着比划了一下想象中的陌生人攻击自己的情形。完后，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点头是认同王灿关于“本能防备”的分析，摇头则是认为自己绝无可能在那样的情境下毫不设防。
“那么，什么情况下能保证两个被害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划破脖颈而又不自知呢？或者是说知道脖颈处有不适但不引起重视呢？”王灿继续引导。
“女人，那种看似柔弱的女人。”李响、陈才同时脱口而出。
“处于需要被关怀或帮助、救助中的女人，在此过程中，哪怕被害人感觉到脖颈处有不适，也可能认为是女人的戒指或指甲触碰。”法医姜智良灵光一现，激动的回答道。
“嗯！”另几人点头认可，眼中光亮一闪而过。
“还有一种可能，乔装或像是柔弱女性的男人。”任勇凭借其特有的敏锐，将分析推向更深一层。
王灿没有直接评价战友们的推断，而是转头看向法医姜智良，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智良，陈智强案的尸检报告，推定死亡时间是？”
“晚上9点左右。”
“好。”王灿顺势切入核心，“那么，假设作案人真是一个柔弱女子或乔装后的男人，他或她单独完成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环视众人，继续分析：“陈智强案发于晚间9点的居民小区，而陈辉国案则在清晨6点15分的校内湖边。这两个时间地点，虽非人潮高峰，但也绝非空无一人。作案人要精准把握时机，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完成袭击并安全撤离，单人作业的风险极高。
因此，我认为团伙作案的可能性远大于单人作案。必须有一名同伙在附近警戒掩护。多一个人固然多一分暴露的风险，但考虑到作案的客观环境，如果我是作案人，这份保险必不可少。”
王灿的精彩分析得到了全组人员的认同，同时，也因为他的发言带动了全场的情绪。
“我也有个看法，虽有不敬，但不可不防。”文玲在稍显嘈杂的讨论声中再次发言。
她语气坚定，声音响亮，一句话就盖住了全场。
她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不能排除两名受害者与凶手本身就有牵连。案件未必是单纯的敌特破坏，也可能是同谋内讧，或因某事败露后而引发的灭口。”
约莫过了有半小时，任勇见无人再发言，他沉静地扫过全场，将手中那份写满推论的笔记本“啪”地一声合上。这个动作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很好。”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今天刚接案，大家手头上的线索和资料很少，但还是能从一团迷雾中将案件撕开了几个口子，着实不错。方向有了，现在就看我们的行动。下面我安排8.20专案组侦查任务：
一是由我负责报局领导两案作并案处理，这个问题不大。批复后由我协调两地资源，两条线两地两家单位同时启动侦查。
二是人物关系调查，由文玲、姜鹏负责，对陈辉国进行穿透式社会关系调查。
重点排查：近三年的通讯记录、银行流水、社交活动轨迹。是否存在不明来源的大额资金往来，或与特定人员频繁而异常的联络。
三是现场环境复核，由王灿、李响负责。要重返校园现场，通过侦查模拟，在相同的光照、环境下，模拟凶手与望风同伙的行动路线与潜伏点位。
同时，要以事发点为中心，辐射所有可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目击者的窗口、路口。排查周边所有公共及私人监控，不限于公安探头，重点是能拍到小路、拐角、绿化带等隐蔽区域的私人摄像头，寻找符合“一男一女”或“两名行为异常男性”组合的踪迹。
四是特殊人群筛查，由陈才负责。重点筛查死者社会关系网中，所有具备医护、表演、化妆技能的女性，或身形瘦小、具备伪裝能力的男性，结合案情记性比对。
五是尸检药理性突破，由姜智良负责。对尸检取样保存，向更高权威申请复检或技术支持，争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即便是现在不清楚，也要做好备案研究，已备最终破解这个难题。”
任勇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
“同志们，这条线我们走在了前面，但时间不等人。凶手很可能还在潜伏，准备下一次行动。我要的不是可能，是进一步正确的侦查方向和线索。48小时，我要看到初步的排查报告。散会，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