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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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的意外
“王灿，你过来一下！”任勇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向着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的王灿喊了一嗓子。
王灿闻声抬头，快步走到任勇办公室门口。
尽管门敞开着，他仍屈指在敞开的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待见到任勇微一点头，这才大步走入，随即转身轻轻掩上了门。
“坐......给你说个事......”任勇见王灿坐下便慢慢起身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而后缓缓说着“陈国辉老人你认识吧？”
“认识，我同学李铁军的岳父。”王灿隐约感觉到这个时候由任勇谈起陈老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已发生，便有些急切地问询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今天早上6点21分，有学生发现其溺死在岭东大学湖里，学生之后报了警。”
“溺死”两字像冰扎一样灌入王灿的耳中，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跳仿佛停滞了片刻。
“凶案？！”一阵烦躁与心痛猛地攫住了王灿。能让任勇亲自转告，此事绝不简单，他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表面上像是起意外，根据校方反映：
陈老每日早上四五点钟有晨练的习惯，运动量不大。先是到房屋外做做拉伸运动，活动开筋骨，然后沿着人行道上慢跑三四公里，大约7点左右再回到住处。
校内湖叫励雨湖，水面面积约2万平方米，最深处6米左右，湖边没有围栏，但设有警示标识。
陈老出事的地方离住处有1.9公里，那里水深2米，步行道离湖水有1.5米，呈26度斜破。
陈老会游泳，但尸检现场却无挣扎迹象。校内视频监控较少，现在文玲等三人出任务就是去排查。”
说到这，任勇顿了顿，“陈老的科研团队正在攻克一项技术难题，这个如果被攻克，影响将很大，所以保密级别较高，校内加强了安保，但事情还是发生了。
见你出任务刚回来，又考虑到李铁军是你进队伍的推荐人，所以，这个事有必要和你沟通一下，这个案子想交给你？”
“明白，谢头的看重，我现在就过去。”见任勇点头，王灿不再多言，利落地起身。
回到办公桌前，他第一时间联系上文玲，快速了解了现场勘察和人员分工。尸体已送检，文玲和姜鹏在走访科研团队，李响在校保卫科拷贝监控。沟通后，王灿负责与李响汇合，排查周边早起人员。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王灿的脑海中那位可爱可亲、严谨儒雅的教授形象渐渐立体起来。
“如果陈老是被谋杀，那么自己一定要还他老人家一个公道。”
王灿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也未对陈老做先入为主的评价，这不是他的冷漠，而是作为一名国安人员，职业的特殊性和危险性让他对一个人的认识不能仅凭第一印象，更不能对所遇案件和人做先入为主的判断，这，有可能是致命的。
他给李铁军去了电话，作为老同学，他有必要将其岳父的死讯向他通告一声。可能，学校方面已经通知，但自己必须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尽到同学之情的本分。
王灿的来电，让李铁军愣了一下，随即便已明白了许多。
“帮我查明白，我要清楚结果，谢谢你了！”电话那头，李铁军没有多言，但话语中能让王灿感受到他的憋屈和气愤。
“我当尽力。”王灿斩钉截铁地回答。
李铁军挂断了电话。
岭东大学距省公安厅17公里，坐落于城市北隅。其前身为沪上国立大学，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沪上失守，二百八十余名师生携重要教学资料与文献典籍一路西迁，最终在岭东省白云市的一座道观中落脚。在本地乡民与海内外校友的倾力资助下，学校得以存续并发展，后正式更名为岭东大学，属于综合类大学。
自建校伊始，学校便将“欣昌学术，民精民纯”奉为圭臬，为国家培养了无数科技精英、实业巨子与治国栋梁，校友遍布国家各建设领域，成就斐然，学校享誉海内外。
岭东大学最初地处郊区，仅凭一条辉煌路与外界相连。随着城市扩张，如今它已成为白云市学府区的地理中心与核心地标，占地近3300亩。校园周边商业繁荣，路网密布。因其规模宏大，学生往返于距离较远的学院之间，单程步行至少需要半小时。
卓越的声誉使其本身也成了白云市的一处重要旅游景点。众多途经本地的海内外人士，常会专程安排一趟行程，在此观光拍照留念。
一刻钟不到，王灿便在保卫科见到了李响。
王灿刚将车辆停稳，组长任勇就将法医的初步尸检意见给发了过来：确定为他杀，具体原因案件分析会上再做通报。
李响此时正在将刚拆卸出来的监控硬盘证物袋往警车上装，三名穿西装的男子站在车前，三名男子年龄均50岁上下。
李响见王灿车停稳，便锁了车门走了过去坐在了副驾驶位，门窗关闭后，同样打开了手机。（手机为专用加密，类似警务通手机一样。）
李响看完手机内信息后，说道：“校内监控共27处，优先考虑除学生宿舍楼、食堂、教室内等地之外的公共区域录像共13处。其中的4处，都能找到死者今天途经身影，但出事点无监控，暂时在录像中还未发现异样，所有硬盘我要带回，还有些数据资料需要根据案件发展进行深度恢复。
市交警大队那边监控录像也需要拷贝，已经联系上了，交警的同志正在协助，我们随时可以过去取。
下一步，周边银行、商铺的监控录像都需要排查，这个任务量有些大哦！”说到这，李响挠挠头，“如果有个定向目标，这个筛查起来就容易了许多，哪怕是对比成像也行，就怕着大海捞针，一帧未注意，关键线索就有可能漏掉。”
“看情况吧，先固定这方面的材料，再结合案情筛查。对了，学校方面是如何加强对科研组的安保的？”王灿补充问了一句。
“保卫科科长和分管保卫工作的副校长就在前面。副校长叫陈为实，就是那个年龄稍长一些的；保卫科长叫樊久，站中间位置那位；最后面那位是他们保卫科副科长梁海丰。”
“走，看看去。”径直走向等候的三位校方负责人。
陈副校长见到，立即主动上前向王灿握手道：“鄙人陈为实，分管保卫工作，警察同志辛苦了。”另两位陪同人员则堆笑着点头，神态有些不自然。
“有些情况需要你们配合，找个方便的地方吧。”王灿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们定当配合好，监控室边上就是保卫科，请两位移步，请！”陈副校长边说边引路。
而另两位陪同人员一听，立刻快步走到前面，抢先一步赶到办公室门口，一左一右拉开门，侧身让到一旁，脸上的笑容依然维持着。
保卫科的门牌挂在门房右侧，进门后是一间约30平方米的会客厅，门的正前方靠落地窗的地方摆放着两张办公座椅，靠门一侧则是皮质长条沙发，办公桌两侧分别摆放着文件柜。几件防爆盾牌、胶质警棍、头盔等物堆砌在墙角。
陈副校长先进了门，脚步未停，向左侧一处房门走去。
进入之后，这间与会客厅相连的办公室则宽敞了许多，大约有40平方米的样子。室内沙发座椅一应俱全，无论装修还是陈设相对于会客厅显得高档不少。
“这里条件要相对好一些，两位警官看是否合适？”陈副校长站在两张紧靠着的办公桌前，示意王灿两人甄选。
李响与王灿对视一眼，互相间看出无意见，王灿点点头，然后说道：“有劳陈校长了！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与外面隔了一间房，作为问话间比较合适。”
“哪里哪里，本校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们校方应当全力配合警方。我作为分管保卫安全工作的负责人，说起来惭愧，对不住陈老也对不住全校师生的重托。”说着，面色凝重，下意识地取下眼镜将镜片擦拭了一下。
戴上后，继续说道：“校长和另几名副校长正在处理这件事的相应工作，各人分工不同，没有前来，请两位理解！如需他们配合，我及时联系。”
“理解，那么请另两位在走廊上候着，我们先从你这里了解点情况。”说完，王灿与李响不再多言，各自在办公桌的两面放下公文包，从中拿出了询问所需的材料和录音录像设备。
“好的。我去给两位知会一声？”
“不用了，我去关门！”王灿说完便向外走去。
回来后，陈副校长本是坐在单人沙发上，见到王灿还是起身欠了欠身子。
待陈副校长看过两人证件后，王灿问道；“陈校长对我们是国安工作人员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请别误会！是这么回事，陈老和他的团队，学校方面之前开过专题会。校长虽然没明说项目内容，但反复强调，要求我们所有人必须全力配合，安保工作更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出半点岔子。我分管这一块，相关的纪律和要求都懂。所以，现在陈老这么一位国宝级的专家突然意外离世，国安同志来调查，我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王灿注意到了陈副校长口中“意外离世”这个说法，但他并未就此深究。
这正是调查组的预料之中：鉴于事发时有大量学生和路人围观，而陈老又是学校公众人物，他的死讯早已通过校内论坛和个人社交媒体爆炸性地传播开来。因此，调查组才果断决定，暂时对外统一口径，以“意外溺水”来定性这起死亡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