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折危途》Ayuee

19、他当然有问题

　　回到市局，程墨川被扣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只不过，和那些亡命之徒一样，自始至终他就只有一句话：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指使我，要杀要判，你们随便。
　　次日清晨，向晚带着杜若站在审讯室旁的监控室内。
　　“是他约你出来的吗？”
　　“就是他！就是他！”
　　“好，你先不要激动，我们一定会救出你朋友的。”
　　“嗯！谢谢你，向警官。”
　　向晚送走杜若后，又重新回到审讯室。
　　联想起两年前宋歌查到的线索，她直接丢了个炸弹出去。
　　“认识江破吗？”
　　程墨川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正常，装作淡定的回答：“不认识。”
　　“我们查了你的手机，你一直和江破有电话和微信往来，你真的不认识？”
　　“哦...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联系沟通一下也很正常吧？”
　　“正常，正常，你最好是生意往来。”向晚没给他继续狡辩的机会，“程墨川，已经有受害者对你进行了指认，想出去再和他们商量是不可能了，你自己撂和我们查清楚之后你再撂，这两种后果你是知道的。”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找我。”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林刃在收到向晚的点拨后就立马着手准备，青云市不比北淮市，设备方面没有那么先进，不过她的重点也不在心测身上。
　　技术科人员帮他把设备贴好，林刃站在刘贵旁边，“只是一些简单的问题，期间有任何不适你可以随时叫停。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刘贵。”
　　“你是和梁平一起作案的吗？”
　　“是。”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不是。”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不知道。”
　　“那个人在余村吗？”
　　“不知道。”
　　“那个人是不是姓顾？”
　　“不知道。”
　　“重复我上一个问题。”
　　如林刃所料，刘贵的反应和当年卢华国的反应一模一样。
　　“嗯......那个人在不在余村......不...好像不是......是那个人姓什么......”
　　“嗯，那个人姓什么？”
　　“姓顾。”
　　“李婉，送他回看守所，小七，和我出去。”
　　“是，队长。”
　　林刃火急火燎的走出市局，直到车子开出市局大院，小七才问：“队长，我们去哪？”
　　“余村。”
　　“你要去查顾北城，还是顾北生？”
　　自从上次小七查明顾北城和顾北生是亲兄弟后，林刃内心生疑的同时也担心着宋歌。
　　明明自己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非要跑到这个狼窝来......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她联想到宋歌发给她的那条短信，时间和IP地址都对的上，基本能确定就是顾北城下的命令。
　　但这不代表顾北生就没有问题。
　　三番两次阻拦调查，案子无故被抢，胡编乱造的结案......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账要清算。
　　“我们去见顾北城，李婉和清清会去见顾北生的。”
　　“好。”
　　宋歌从窗户里看见林刃从车上下来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和往常一样，等待孩子们默写古诗的同时站在窗边发发呆。
　　难道，是查到顾北城的什么证据了？
　　“都默写完了吗？最后一名同学起来往前收。”
　　宋歌没有选择主动去问，而是继续和往常一样上课。
　　办公室内，顾北城将暖气开的十足。
　　林刃和小七面前的茶杯被斟满，茶叶闻起来倒确实是好茶。
　　“两位突然过来，我这也没准备准备，是有什么事吗？”
　　林刃不紧不慢的开口：“没什么大事，就是局里最近接了个案子，嫌疑人是余村的，所以过来问问你，认不认识刘贵？”
　　“刘贵......这个我还真不认识，他犯了什么事？”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顾校长，孩子们最近都好吧？”
　　“挺好的挺好的，自从这一批支教老师来了之后啊，孩子们的成绩有了显著的提高。”
　　“老师们呢？”
　　“老师们也很好，尤其是慕晚和苏小晓，不仅啊人长得漂亮，教书那更是一流的。”
　　“你很了解她们？”林刃反问道。
　　顾北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林刃的圈套里，还在得意洋洋的炫耀：“我们学校的老师我哪个不了解啊？宿舍的空调还是我申请给安的呢。”
　　“那真是得感谢你了，顾校长。”
　　“哎这都是小事，只要能把孩子们教好就行啦。”
　　下课铃响起，孩子们纷纷放学回家，林刃和小七对视一眼，“感谢顾校长能配合我们调查，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希望你别嫌我们烦。”
　　顾北城起来送她们出门，“不会不会，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二人已经走到门口，林刃忽然杀了个回马枪，“对了顾校长，腊月二十七的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这下轮到顾北城呆住了。
　　“呃...当然是和家人在一起了嘛，都快大年三十了对吧......”顾北城干巴巴的笑着，眼里的心虚不问自现。
　　“这样啊。”林刃笑意不达眼底，“留步，不麻烦了。”
　　宋歌一打开宿舍门，看到的就是小七坐在她的床上，林刃背对着她站在窗边。
　　她走进去，顺带把门锁上，苏小晓今天中午要批试卷，不会回来了。
　　“耍帅呢，林队长？”
　　林刃转过身来，“你知道我们来了？”
　　“巧了，孩子们默写的时候，我就那么无意的往楼下一看，正好看到你们从车上下来。”
　　“那你怎么也不发个短信。”林刃抽开凳子，不客气的坐下。
　　“你们这不是来找我了吗，嗯？”
　　“哟，合着你早就猜到了？”林刃抱着胳膊，打趣着说。
　　“好歹咱们也认识有三年了吧。”
　　宋歌给她们倒好热水，推到二人面前，“喝点水暖暖身子吧，我这也没什么茶能给你们喝。”
　　两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是暖和了不少。
　　“你这个空调，好用吗？”
　　“嗯？”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宋歌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北城说，教师宿舍的空调都是他申请给安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噢，当然有问题。”宋歌平静的说。
　　“？”两个人都愣了。
　　“你们看啊，女教职工宿舍的空调清一色的都是对着床的方向，但是呢，我去我一位异性朋友的宿舍参观过，他们的空调反而是安装在角落位置的，你们自己说这奇不奇怪？”
　　“还没完呢，我去年九月来到这里，那会天气还是有些热，所以我和另一个小姑娘晚上也会开着空调睡觉。这有一天晚上啊，我这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我就看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你们猜怎么着？”宋歌冲她们挑了挑眉。
　　“空调出风口里，有东西啊。”
　　“微型摄像头？”林刃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嗯哼，可不就是摄像头嘛。”
　　“我靠，没想到顾北城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居然做这种事。”小七愤愤的说。
　　“那你们......”
　　“放心放心，我们的隐私意识都很强，他没有拍到什么，而且在我发现他的第二天，我就自己拆掉了，他就算知道，也不敢来找我对峙。”
　　“但是姐姐你这么做，会不会让他记恨你？”小七面露忧色。
　　宋歌一摆手，“当然会，虽然我教的成绩好，但是这位校长的心又不在学校身上。”
　　“那你还在这里待着？！”
　　“没事的啦，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现在倒是应该看好我们宿舍的另一个小姑娘。”
　　林刃冷哼一声，“还顾得上别人呢？”
　　“对啊，你怎么知道顾北城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啊？”小七跟着附和。
　　“我天，你俩不要像审犯人一样好嘛。”宋歌假装受伤似的抱住自己，小七顺着她的动作搂住她，还被她摸了摸脸。
　　“其实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首先我是从首都来的，我出了事，他也没法和首都那边交代，再其次，呃......”宋歌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还有什么不能和我们说的啊？付费内容啊？”林刃调侃她。
　　“倒也不是，就是我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偷拍系统黑了，然后又一个不小心留了点证据，所以他当然是不敢动我的了。”说完，宋歌干笑了几声。
　　“证据方便给我也发一份吗？”
　　“可以啊，对了，拐卖案你们查的如何了？”
　　林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那两个嫌疑人的嘴还没完全撬开，向晚那边倒是抓到了拐卖杜若的嫌疑人，不过也是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我们只从刘贵那里问出了指使他的人姓顾，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指向顾北城，顾北生也有问题。”小七补充道。
　　宋歌神情凝重，皱着眉思考这一切，“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又同时出了问题，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两个是拐卖团伙的核心成员，我再努努力拿到一些证据，争取早点办了他。”
　　“不行，你老实点吧慕晚老师，现在谁出事咱们都承担不起那个后果了，当初你假死脱身，向晚她......”林刃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怎么了？说话啊。”
　　“算了，这些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联合办案到后期，向晚肯定要来青云，到时你如果想见她，我会帮你们安排的。”
　　林刃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她拉着小七和宋歌道别后离开了余村小学，宋歌自己冷静了几分钟后才去洗了把脸，准备去班里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