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粥俘

43、第 43 章

　　“吱吱吱……”突然小水獭痛苦的翻滚喊叫起来，林莺莺整个人也十分痛苦的往后倒退几步。
　　谢冀见状按着林莺莺靠在自己身上。
　　谢冀将目光移到在地上翻滚的水獭，他先是蹲下身将林莺莺安顿在一旁，然后转身看向水獭。
　　他揪起地上的水獭冷声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突然出现，她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水獭并没有理会谢冀的质问声，它实在是太痛了，几乎无法回答谢冀的问题。
　　突然那只深蓝色的蛇又出现了。吐着红红的信子朝林莺莺的方向飞快逼近。
　　情急之下谢冀直接拿出剑朝蛇来的方向劈去。
　　只见那蛇十分灵活，轻松就躲过了谢冀攻击。等谢冀转身之时他看到林莺莺四周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他整个人猛然间变的脸色煞白。朝林莺莺所在的方向飞扑过去。
　　他驱赶走林莺莺四周的小动物们。扛起意识不清的林莺莺就往森林外面走。
　　“不定是这个地方搞的鬼。我现在就带你出去。”谢冀边走边大口喘气。
　　“莺莺，不要睡，一定不要睡。”
　　此刻林莺莺眼前是一片绿色，在这里有她曾经的身影。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她有些恍惚。自己的家好像就在这个地方。
　　突然原本明媚的天色突然阴沉下来。
　　记忆中的她突然抬起头一脸决绝的看向前方。突然视野一转山下士临。一片黑压压，一片白花花的。
　　最中间一个老年男人，手上拿着一把剑。朝林莺莺吼道：“妖女，将人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林莺莺对这个画面很熟悉。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山脚下的一切，拿起自己的符咒，没有半分退让。
　　而她的身后是山上这种各样的动物。其中有两个人十分惹眼。
　　男人一袭黑衣，风姿绰约。女人同样的黑衣，高高束起头发。
　　她走上前朝山下大喊：“爹，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就当女儿放一条生路。”
　　老头冷声毫无退让之意。
　　“与恶魔勾结，我没你这个女儿。”
　　见男人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女人拔出腰间的双剑：“好，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丝毫要谈的意思了。”
　　男人走上前，搂住女人的肩膀，脸上满是歉意。
　　“对不起啊，小芙，让你陪我这些。”
　　女人摇摇头“本来那些人的死就和你无关，是他们不分好坏。”
　　之后女人看向林莺莺道：“山神，谢谢你收留我们，但这件事你没必要为了我们做到这个份上。”
　　林莺莺看向女人旁边的男人道：“我已经介入了你们的因果，而且云栖曾经帮过我。”
　　“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交出恶魔，我们可以考虑放过你们。”恶魔是那些人给云栖起的绰号，小芙非常非常讨厌这个词。
　　她双手紧了紧，哼笑一声：“我们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逃走，不然谁打谁可真不一定。”
　　有人站出来指着小芙大声吼道：“你一个叛徒有什么好说的？儿子命薄也是活该。”
　　听到这话，小芙还没有什么动作，为首的老人先是向后看了眼说话的男人。
　　自知说错了话男人立马向后退一步，消失在人群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山脚下所有人都亢奋起来，他们大声吼着。
　　“恶魔偿命——”
　　为首的老头闭上眼睛，等睁开之时眼中是更加坚定的决绝。
　　他挥起剑，指向山上的男人。
　　“为死去的同胞们复仇，我们的目的是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那群人喊着就冲了上来。
　　“娘亲！”突然林莺莺身后传来了一声十分稚嫩的童声。
　　林莺莺扭过头，是一个小男孩。
　　她迅速用自己的符咒做了一个小屏障，刚好能抵挡一下那群人的攻击。
　　小芙也扭过头，她眼中溢满泪水，朝男孩吼道着。
　　“离开这里，谢冀！不要过来，离开这里。”女人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林莺莺。
　　“山神大人，求您，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长大吧。”
　　林莺莺无声的叹了口气。刚好，她肩膀上有一个小水獭，她直接用自己的血渗透整个符咒贴在水獭身上。没一会，水獭的眼睛变得一片通红。符咒也消失在它的身体里面。
　　另一边的小芙吻着谢冀的额头：“儿子，永别了。”然后她一只手捂住谢冀的双眼。
　　此刻，林莺莺身上的水獭也跑到谢冀身边，它叼起谢冀，回头看着林莺莺。
　　“去吧，带他去安全的地方，保证他活下去。”说完以后水獭就带着谢冀离开了。
　　小芙一脸的泪痕，强装镇定看着云栖：“你儿子，最后一面都不看看？”
　　“嘭——”几人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只见一大群人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朝几人飞快袭来。
　　最后一眼，林莺莺看到男人苦涩的笑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好像听到了男人的话——不舍。
　　这座山是一个灵山。每个动物都很感激山神的馈赠。
　　这时，林莺莺才想起来这座山的名称。
　　不虚山。
　　她想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无关紧要的人看着这关于她的一切。
　　看着男人女人死在同一个剑下，看着自己庇佑的小动物们尸横遍野。而自己却因为神的身份永远不死。
　　她被那些人们押着，回到山下的小镇。
　　在小镇里，她度过了一阵暗无天日的孤独生活。
　　要说痛苦吧，她也已经麻木。说实话，此刻置身事外的林莺莺感受不到当时林莺莺的绝望。
　　她只能看到她没日没夜的望着一处发呆。她知道，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凡人，至少可以选择生死。
　　直到有一天，关押她的牢房终于出现一线天光。映照着她暗淡的眼睛。
　　依旧是那个老头走了进来。林莺莺看着不知道过去多久的时间，老头也已经不知道苍老了多少岁。
　　林莺莺抬头看着老头。神色异常炽热。
　　“我们知道方法对付你了。”突然老头突兀一笑：“我看你的样子。估计也挺期待的吧。”
　　突然林莺莺向后退一步，她有些痛苦的捂住脑袋。勉强睁开眼睛。地上是画着的赤红色阵法。不断有密密麻麻的话语砸入脑海。
　　她勉强睁开眼睛，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越来越远。直到自己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种黏黏糊糊的东西。但她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一个小东西就躺在她身旁。
　　直到她听到有人的对话声。
　　“谁？谁在哪里？”一个谨慎的，颤抖的。却又格外的声音。
　　“殿下，是个女人。”之后她就被三皇子带了回去。
　　林莺莺猛然惊醒，她握紧拳头。扭过头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与小芙拥有几乎相同眼睛的大汗淋漓的脸。
　　“这里是不虚山。”
　　谢冀猛然间回头就看到林莺莺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直接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你刚才怎么了？吓死我了。”谢冀抱的林莺莺的力气很轻，他实在被吓到了。连拥抱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莺莺回抱住谢冀。
　　“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然后余光中，她看到地上的水獭。
　　小水獭虽然被痛的几乎没有力气但它还是艰难的朝林莺莺的方向走来。直到力竭显着晕倒在地，被林莺莺双手揽住拥在怀中。
　　“山神大人，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之后小水獭就昏死过去。
　　“山神大人？”谢冀有些疑惑的重复一遍，突然他想起来这么久，林莺莺其实是一个身份不明确的人。
　　“我听故事说山神为了自己的爱人做错了事被封了。”谢冀皱着眉，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干脆干巴巴笑道：“这是人们杜撰的吧，假的，一定是假的。”
　　林莺莺点点头：“假的，但是有些事情既然会穿出来必定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谢冀突然不敢面对林莺莺，他转过身捂住耳朵孩子气一般的道：“我不想听什么真相。”
　　林莺莺将他板过来强行让他面向自己。
　　“这是关于你的。”
　　谢冀抬头。
　　林莺莺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谢冀有些震惊的瞪大眼睛。
　　“这里是不虚山，而我的母亲是天元派掌门的女儿。”
　　林莺莺点点头“是！”
　　谢冀强颜欢笑道：“假的吧，我就是一个山野间的无家可归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身世呢？”谢冀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种身世。
　　还不如不知道，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家庭是一个如此相恨的家庭。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掉了眼泪。
　　谢冀握紧拳头。
　　“我一定要报仇。”
　　林莺莺微笑着看谢冀。
　　“好，我们一定报仇。”
　　说完两人就重新往回走，手拉着手，相互搀扶着。想是经历世事的无家之人。内心拥有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就连四周的各种小动物昆虫都在为两人让路。
　　终于，隔着很远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人。
　　那些人各个神色严肃的守在一个掉了漆的木门前。
　　“这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林莺莺看着外面熟悉的布置还有瘦瘦高高的竹子。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谢冀握紧拳头。
　　“这里一定是禁区了。”说完他拿出背后的剑，站在禁区门前。
　　不动声色的朝那些人进攻过去。突然他撞在半空中的一个屏障中。反弹回去重重摔在灌木丛中。
　　林莺莺站在后面看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