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纪》陈落微

336、火烧鹤水大败泽军

　　泽军占领鹤水镇，饱餐之后呼呼大睡，难得这般自在。卫无虞因打了胜仗，心情大好，与洛晓天饮酒至半夜才歇息。一夜无人打扰，他甚是满意，天色大亮才悠悠起床。
　　不远处的山郁郁葱葱，山坳中升腾着袅袅白雾，水面上群鸟飞翔，不时传来快乐的鸣叫。此处山环水绕，环境极好，见惯河海的泽兵也不禁感慨。
　　泽军士兵吃了饱饭，也没有行军任务，懒懒散散的在镇上逛着。卫无虞吃完精致的早饭，就派人叫各将军开会。
　　各将军见卫无虞喜悦，安心了许多，脸上也露出笑容。
　　卫无虞见将军们精神抖擞，更加志得意满了，他发布命令：“留五千人在此地，其余人跟我奔袭鱼灌城。今日饱餐休养，明日黎明出发，中午至鱼灌，一个时辰占领全城，然后以逸待劳，挫败周时学的南部军！”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要他们占领鱼灌，坚持个半年一年的不成问题，然后打败南部军、耗尽东部军，再图楚国的半壁江山……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假如胡清落没有将他们消灭在到达鱼灌城之前的话。
　　但是没有假如，胡清落连小小的鹤水镇都不会让他们走出。
　　午时，太阳正热，泽兵昏昏欲睡，说好的今日休养，连巡逻的士兵都放松了警惕。
　　忽然，无数带着火的箭向流星爆发一样从四面八方射来，像大雨一样铺天盖地。这些箭射在房屋上，房屋立时着火了，越来越大，看得人心惊肉跳；这些箭落在路边的稻草上，稻草立时着火了，咬着泽兵的裤脚烧起来；这些箭落在泽兵的衣服上，立时燃遍全身，刺鼻的焦味蔓延开来……
　　卫如虹这才发现路边散乱的放着许多稻草、新修的房屋也是干散的黄泥加麦秸……
　　原来诸葛恪守整修房屋的时候，接到了胡清落的密令，故意在房屋中掺杂易燃的秸秆，为了彻底执行命令，诸葛恪守还在街上放了稻草，还在房顶上铺了干柴，还在镇子四周浇了火油……
　　泽军避火不及，都一窝蜂的往镇子外面冲，一部分人想原路返回，抓着兵器就往南冲去，可南边被两个蒙面大将率大军堵住了。蒙面大将命人射火箭，镇外的火油立时燃烧起来，形成了一道火墙。
　　这蒙面大将正是韩凌飞和韩凌梓，他们按捺住杀进去的冲动，只守在原地，斩杀冲出来的泽兵。
　　这蒙面大将凶神恶煞一般，叫人害怕，于是泽军又往北边冲，他们想着冲出鹤水镇就好了，可是北边是连绵的山脉，山脚下也燃起了一道火墙，火墙之外陈列的，是韩凌南和韩凌花率领的北部军。两人也按计划蒙着黑纱，将冲出去的人利落斩杀。
　　西边还是山，韩青羽、木头、欧阳少华等一众小将都在此处，他们看着面前的火墙，仍觉不够，多次想要冲进泽军之中大杀一番，都被诸葛恪守拦住了。
　　他说：“皇上命我们在此拦截、不可冲阵，是为将士们的安全考虑，泽军现在已是困兽，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咱就在这儿守着，保存实力。”
　　诸葛恪守果然聪明，他甚至猜到了皇上之后会把他们送到北部战场……
　　眼见木头和岳子豪多次提议冲进去，诸葛恪守说：“军令如山，阵前罔顾军令者，斩！”
　　一句话终于让木头和岳子豪安静下来了，两人互看一眼，幽怨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鹤水镇的东边是水，卫无虞看准地形，命卫如虹领兵往□□围，一来水能灭火，可使楚军火攻之策失效，二来是其他方向实在难以突破。
　　可他们冲破火线到了水边，才发现周时学率大军在水上候着。他们站在巨大的船上，不，这已经不能算作船了，它足足有二十米长、两层楼那么高，船身用铁皮围起来，坚如铁桶。船上还有宽敞的平台，战士们立在平台之上，拿着各样武器，威风凛凛。
　　这还叫船吗？至少也得叫战船！
　　泽军将士看呆了，泽皇卫无虞也看呆了，刀枪不入，居高临下，这可怎么打？
　　“皇上，怎么办？”
　　卫如虹刚问出口，就自觉失言，皇上可是把临阵指挥权交给他了的！不过是战是撤，他总得请示清楚！
　　“撤！”
　　卫无虞一声令下，所有泽军掉头准备往南边跑。可是通往南边的路是火海一片，谁有把握通过？
　　军心散乱，前有大火，后有铁皮大船，四周全是敌军，怎么办？不少士兵投降了，他们跪在水边，磕头至地，在衣服上撕了一绺儿白布高高举着……
　　“降者不杀！”周时学命部下齐声大喊，“降者不杀！”
　　其它方向的楚兵听到声音，也都喊起来：“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这雄浑高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泽军战战兢兢，腿脚一软跪了下来……
　　卫无虞见士兵跪下投降，命护卫就地斩杀降兵，可大片大片的士兵都跪下了，侍卫的刀都砍卷了……
　　跪降的士兵终于开始反抗，他们握住侍卫的刀，按住他们的头，一拳一脚的将他们打的四处逃窜……
　　卫如虹眼见局势越来越糟，看一眼同样焦躁的卫无虞，大声喊道：“楚军不可信，保护皇上才是最好的选择！从龙有功者，连升五级，赏百金！”
　　卫如虹命手下人大喊起来：“从龙有功者，连升五级，赏百金！”
　　泽兵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升五级、赏百金的诱惑太大了，要不舍命去拼一拼？那是他们三辈子也挣不来的官运和金子呀！
　　一刻钟后，卫如虹终于稳定了军队，他摆好阵形，前面的举着盾牌灭火，中间的手持弓箭射击，后面的紧握利器冲杀……
　　胡清落正在南面阵中密切注视着镇里面的动静，听着整齐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她知道泽军要进攻了。
　　火势渐渐小了，对面的泽军更加清晰了，他们排着进攻队形，稳步向前。
　　“原想留住他们的性命，奈何他们不要！是得打一仗了！”胡清落说，“列阵，敲鼓，进攻！”
　　胡清落一声令下，鼓声四起，韩凌南一马当先冲杀过去，马蹄扬起的尘土足足有三尺高。韩凌梓也不甘落后，领着几万大军冲杀向前。
　　西边的木头、岳子豪、韩青羽等小将早已迫不及待，听到南面的鼓声，知道进攻开始了，一个个举着刀剑冲下山来，见敌就杀，毫不手软。
　　北边的韩凌南和韩凌花也领兵冲杀，他们虽然蒙着面纱，但挡不住眼中迸射的仇恨的光芒！
　　周时学和楚随云立在战船之上，看到卫无虞身边护卫无数，并不担心，对方已是瓮中之鳖，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楚随云拿起自己的红缨枪，说：“我去将卫无虞捉来。”
　　达珠从身后过来，一甩自己的软银鞭，说：“一起去！”
　　“那我就在这里等二位凯旋了！”周时学拱手说道，“泽人狡猾，楚将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