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总和》萧半纯

21、第 21 章

　　掌心只能解释，“你现在发高烧呢，要把体温降下来……”
　　点头，又摇头，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个意思。
　　掌心眼神示意一旁护士抓紧扎针。
　　人护士刚抓住他的手，被他躲开，手还藏进被子里，止血带扎的时间太久手颜色都变了，掌心手伸进被子先帮他解开止血带再说。
　　卿程看着她还说了声“谢谢”
　　搞得掌心啼笑皆非，真不知道这会儿他人是清醒还是迷糊的……
　　掌心无奈，“不好意思，你们客厅先坐一下，我来和他说说……”
　　两人出了卧室……
　　卿程躺着，目光紧紧追随着掌心，也不说话。
　　掌心无奈，“你现在到底清醒还是糊涂？”
　　点头……
　　“呵，刚刚说了你在发烧，要输液降温才好，不然一直高烧要转成肺炎的，温度这么高你自己也难受是不是？”
　　点头……
　　“那就对了，现在给你挂水，等会儿体温降下来你人就舒服了，好不好？”
　　继续点头……
　　“好，那你乖乖的，我让护士进来给你扎针？”掌心难得这么有耐心。
　　摇头……
　　掌心耐心几尽与无，“那你想怎么样？挂水才好的快，那我打电话给黄叔了，他都快急死了，要是在听到你不肯打针挂水估计更着急了……”
　　摇头……
　　“不要挂水，吃药……”卿程给的建议。
　　他因高烧两边脸颊都红扑扑的，头发散着，本来皮肤就白，这会儿有种莫名的柔弱易碎感是个什么鬼！
　　还有他的小动作，刚刚就发现了，抽血的那只手在暗戳戳揉搓着自己毛茸茸的睡衣。很像生病的小孩子。
　　掌心对待病人总是多了几分耐心的，试图理解说出他的要求，“不能打电话给黄叔，然后也不要挂水，只吃药？”
　　第十一章
　　点头……
　　“唉，我来问问医生看行不行？”掌心妥协，病人不要挂水，即使挂上万一被拔了不是一样歇菜……
　　她到客厅和医生商量，“不好意思医生，他强烈要求不要挂水，说吃药，可以吗？”
　　估计这样的病人和家属医生也见多了，有一瞬间的语塞，可能想起来来这一趟多少钱，又迅速调整好表情，“尽量还是挂水好的快，当然药也是要吃的……”
　　掌心为难，“我知道应该听医生的最好，但是病人不配合，也不行吧！或者有没有退烧针，打一针也行，再吃药，今天夜里先熬过去再说，明天白天情况不好就带他去医院……”
　　医生想想只能点头，“行吧！”
　　“那我再去和他说说……”
　　“……”
　　掌心再次和床上的人沟通了番才答应……
　　护士给打了一针退烧针，医生留下开的药，叮嘱了一番后两人结束看诊，掌心送他们出去顺便锁门。
　　回到房间把医生开的药理出来，接了杯温水，对床上的人道，“要吃药了！”
　　床上的人反应了会儿作势要坐起来，浑身没力气，第一次居然没起得来，掌心坐到他身侧和他面对面，按住人，“起不来就不起了，给你垫高点喝吧，躺着怕你卡住……”然后顺手把床头的两个枕头都塞到他头下面，瞬间高了很多。
　　她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药，迟疑着是否要叫他伸手接药，看他两眼，算了，还是自己喂吧，“来，嘴巴张开……”
　　卿程乖乖的张开嘴巴，掌心小心的喂进去一颗药，接着把吸管放他嘴巴，“吸吧！”
　　她刚刚送医生护士出去的时候顺便拐到厨房，拿了给她喝可乐准备的吸管。
　　然后听话的开始吸，然后皱眉咽下，等杯子里的水少了一半，她拿开，喂进去第二颗药，重复吸水，估计也是缺水的厉害，一大杯水这会儿已经喝完了，掌心拿过纸巾，擦擦他干的有点起皮的嘴巴，“等会还有一个感冒冲剂也要喝！”
　　乖乖点头……
　　医生临走前交代，退烧针和药不会立刻起效，现在最好还用冰袋冷敷降温，多喝水，而且退烧针只能维持几个小时，后半夜要注意观察病人的情况……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呀！
　　之前弄的冰袋里面的冰块已经化的七七八八了，她起身准备换个新的冰袋，顺便接杯水备在床边，在给还在等消息的黄管家回个电话，不自觉的轻轻叹了口气，她拄着拐这么楼上楼下来来回回几次大冬天的她背上都出汗了……
　　床上的人听见了，略带歉意的看着她，声音还是干哑的，“你要走吗？你生气了吗？对不起，麻烦你了……”
　　呵，这人，这会儿还能这么有礼貌呢？沙哑的声音此刻却听出了楚楚可怜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掌心回看他，声音不自觉的就轻了些，“咦？为什么这么说？”
　　卿程缓缓道，“我不肯输液，你脚还受着伤还要照顾我……”
　　掌心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回道，“我没生气，我也不走，我叹气是想着今晚有你熬的了，医生说退烧针只能管几个小时而已，再发烧你人又要难受了。不想输液就不输液，可以吃药嘛……”
　　她自己的观念也是能不输液就不输液，自己感冒生病都是抗一抗，最多吃吃感冒药什么的，感冒而已还没严重到用得上输液呀？！
　　床上的人眼神迷蒙，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但是如果明天你还是高烧我就要送你去医院输液了，如果你还是不肯，那我就要生气了……”掌心半真半假的说道。
　　又是乖乖点头……
　　“等会把感冒冲剂喝完就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我只是想去给你倒点水在装个新的冰袋而已。”
　　“好……”卿程弯弯唇角道。
　　药都喝完，掌心把房间的灯关掉，只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昏昏黄黄的惹人瞌睡，自己在床尾沙发上躺下，隔段时间过来把冰袋拿下来。
　　身体温度过高，卿程手脚聚露出被子外，掌心再看一眼实在忍不住了，她一开始便看到他左腕上的表，心里感觉奇怪，哪有人洗完澡睡觉还带手表的，不勒吗？隧动了帮他去掉的心思。
　　“卿先生……卿先生……”
　　卿程迷迷糊糊的一声“嗯？”
　　掌心只当他听到了，“睡觉还带着表舒服吗？我帮你把手表取下来奥……”
　　“嗯……”
　　和自己同款的表，稍抬高他的手便麻利的解开了……
　　即使是昏黄的床头灯也让她看清楚了腕内侧的两条疤痕，她无意探听别人的隐私，但是此刻也忍不住心里的惊讶，沉默的端详几秒钟后，又重新帮他把手表戴回去……
　　只是心里十分震撼，那两条疤痕显然和自己手腕上的是一样的，所以产生的原因她也知道，可是……为！什！么！呢？！
　　他这样的家世的人，为什么呢？
　　掌心想不通……
　　凌晨四点的时候掌心感觉他的体温又上来了，于是又重复之前方法……
　　卿程翌日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身边……掌心半靠在床头睡得很熟，被子的一角搭在身上，他手里还撰着她睡衣袖子的一角……
　　他支撑着起身，烧了一晚，身上整个都是汗津津的感觉，轻轻把被子往掌心身上盖盖，把床上化成水的冰袋拿起放在床头柜，慢慢起身到卫生间洗漱……
　　掌心是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才醒的，“唔……”这样睡着腰、屁股都好疼呀！
　　她扶着腰慢慢起身，回忆着自己昨天啥时候睡着的来着，四点半的时候她还看了次时间来着……
　　她收拾好床头柜，轻轻的推门回自己房间，快速的冲了个澡，下楼做饭去。
　　病号能吃的东西不多，她也吃同样的好了。
　　打开电饭煲淘米下锅，煮白粥，直接预约了四十分钟，又扒拉冰箱，找出几样腌的小菜，煮鸡蛋，想想又搞了点面粉放点葱花一丢丢的盐，加水搅拌成糊糊，平底锅煎葱花蛋饼，全部弄好后，粥也好了。
　　一大早的终于能松口气了，懒得上去喊人，直接打电话。
　　大概十几秒，卿程接通，掌心的声音传出，“洗漱好了？早饭是想下来吃还是我端到你房间吃？”
　　“我下去……”卿程回，心道：她的脚还得拄拐呢。
　　等掌心把早餐一样样端到餐桌上，卿程也从楼上下来了，掌心看他，脸颊总算不像昨天那么红了，但又有点虚弱的白，洗过澡的关系，头发吹的不是那么干，微微的湿，索性就那么散着，随着走路的动作有时滑落到笔挺的鼻尖，今天身上的羊绒衫有点大，松松懒懒的挂在身上，说不出的慵懒富贵劲儿，乍一看，让她感觉有股某90年代最红日本男星年轻时候的影子。
　　掌心脑海瞬间忆出昨天后半夜给他降温的画面，只要自己走出卧室，他总是半梦半醒间不放心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嘴里轻喃道，“不要走……”
　　一开始掌心还以为他在说梦话，经过两次他紧抿着唇撰着她衣服后，她妥协，“不走，不走，我去帮你换个冰袋，一会儿就回来……”
　　这样才肯松开她的衣服……这也是为什么早上她半躺半靠在他的床上的原因。
　　掌心抛开脑中的想法，关心道，“感觉怎么样了？体温量过没？”
　　卿程往前走的步子顿了顿，“感觉还行，就是头有点疼……”
　　“医生说是正常，等会儿吃完饭量体温，顺便把药吃了……”掌心帮他安排。
　　“知道了……”恢复正常状态的人回道。
　　餐桌上掌心把淡口的小菜放到他手边，想了想又给倒了一小碟猪肉松给他，道，“你现在只能吃点淡口易消化的……”
　　他没有任何意见的接受了，天下白粥都一样，没啥好不好吃之说，倒是掌心随便糊弄的蛋饼挺得他喜欢的，早饭吃了三张……
　　掌心掌勺的这顿早饭相比之前他做的莫名有点寒酸，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隧道，“水平就在这儿了，凑合凑合吧！”
　　卿程反倒夸赞，“怎么会？很好吃……”说完又夹了半块蛋饼走。
　　“行吧，中午有什么想吃的不？我来做……”她询问。
　　“早上已经给黄叔打过电话，他都安排好了，到时会送到家里来！”卿程回。
　　“那行……”这几天真让她做她也头大，瞬间轻松了不少。
　　提到黄叔，掌心又问，“黄叔不着急赶回来了吧？昨天一听你的情况急的说要坐夜间的飞机赶回来，被我给劝住了。”
　　卿程点头，“嗯，我也让他不用那么着急，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他就是太担心我了……以前都是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