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总和》萧半纯

14、第 14 章

　　卿程自己也是摇头微微苦笑……这棋没难度可言，但难在……第一步都走不出……
　　掌心极力咬着唇憋住笑，到自己掷骰子，又是一个六点，这……运气不错嘛！她拿起第三个棋走出第一步。
　　卿程第四次掷骰子，五点！
　　“哎呀，就差一点！”此时连掌心都觉得相当可惜。
　　“差一点就失之千里……”卿程笑笑道。
　　“唉……”
　　掌心再次掷出骰子，五点，继续拿第一个棋子往前走，一路畅通无阻，再几步就到终点了。
　　卿程再次拿起骰子，轻轻扔出，只见骰子在桌面上滚了几滚，眼看着是六点的那面，却在最后一刻翻了过去，四点……
　　“……”
　　“唉……”掌心心里叹息。
　　刚刚骰子扔出后，两人动作一致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呼气大一点吹到骰子一样……
　　下一把轮到掌心，一出手便又是一个六点，她走出第四枚棋子。
　　……
　　直到掌心的第二枚棋子走到终点卿程都没投出一个六点来。
　　卿程盯着手里的白色红点的骰子各个面认真端详了会儿，即将掷出去时……
　　“等……等一下！”掌心出声阻止。
　　“……”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次两次感觉还挺好玩，次数多了却是另一种感觉了……
　　“这局我帮你掷……”掌心伸手要他的骰子；
　　卿程淡笑着拒绝，“不用，玩游戏而已，不必当真！”
　　“没当真呀，但是这样就不好玩了，这个棋就是要你追我赶的才有乐趣呀！”掌心道。
　　“是吗？”卿程表情茫然不确定道。
　　“当然是……”
　　然后直接伸手拿过骰子，拢在双手掌心捂着，接着开始乱晃一通后，扔出，两人不由自主的屏息以待，眼睛跟随这骰子，五秒后，骰子终于停在最多红色点的那面。
　　“ye……”掌心手握拳小小兴奋道。
　　卿程显然也愣住了，片刻，微笑夸赞，“掌小姐今天运气很不错呢！”
　　“嘿嘿……一般一般啦……”嘴上这样说着，手却很诚实的已经抬起作势要和他击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把我的运气分给你一半！”
　　挑高的大厅，高度达几米的层层叠叠的华丽的水晶灯投射下来的灯光照的人整个周身尤其的柔和，卿程认真看着对面浅笑嫣嫣的人，很自然的伸出手轻轻和她击掌，声音轻缓，“那就多谢掌小姐了！”
　　掌心脸上傲娇生动的小表情尤其的可爱。
　　许是真的把好运分给他一半，卿程接下来都顺利的扔出了六点，不过毕竟比他领先两个棋，最终还是掌心赢得这盘棋的胜利，瞬间把之前五子棋一局没赢的气给出了。
　　两人在有点幼稚的飞行棋上厮杀了一下午，以掌心赢棋居多，脸上开心的小表情简直掩都掩不住。
　　冬日天短，还没五点天已经黑了下来，掌心这才察觉到五脏庙空空如也……
　　她抬头看窗户外面，卿程也跟着抬眼，柔声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掌心一时没什么注意，“你决定！”
　　“……这天气……吃火锅怎么样？”卿程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的天气合该吃暖和和的东西才是”的想法。
　　掌心开心点头。
　　正好昨天是家宴，厨房还有不少新鲜的食材，随便准备一下，小餐桌已经满满一桌了。
　　掌心惊讶的看着满桌的丰富食材和专门摆放小料的小推车，心里不禁又一次发出感叹……
　　两人一边一个小锅子，像外面那种一人食小火锅。掌心是麻辣锅底，对面的卿程是清汤锅底。
　　待面前的小锅烧开，冒着徐徐热气，两人开始加入自己想吃的食材。
　　手旁边的新鲜吊龙，烫，哇，好吃！
　　大片大片的黑毛肚，哇，烫的好嫩好脆，好吃！
　　新鲜牛肉，哇，好吃……
　　羊肉，很新鲜，完全没有膻味……
　　海鲜……
　　……
　　掌心每吃一道菜都不由自主的点头，她以往自己在出租屋吃火锅可舍不得买这么好的食材，最多的就是各类新鲜蔬菜和丸子类的东西……
　　屋子外面是冰冷的寒冬，屋子里面温暖如春，暖黄柔和的灯光，徐徐上升的蒸气，还有对面吃的表情满足的人，卿程的心瞬间柔软满足的一塌糊涂，这是他很多年未有过的感觉！
　　也许很久以前有过，只道当时是寻常……
　　掌心看对面的人停住筷子盯着自己，放慢了速度，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哎呀呀，一副小市民的嘴脸……不可行，不可行！
　　“卿先生，怎么了吗？”掌心问，手里还撰着筷子呢！
　　卿程淡笑，“没什么，还合胃口吗？”
　　掌心拼命点头，“很好吃，食材又好又新鲜！”
　　她吃的辣锅，屋子里又暖和，这会儿脸上已经辣的烫的红彤彤的出汗了……
　　卿程顺手打开一瓶冰可乐贴心的插好吸管递给她……
　　“谢谢……”掌心接过，先轻轻的贴在脸颊上冰一冰，打趣，“感觉卿先生不像是会喜欢喝这类饮料的人呀？”她还记得之前冰箱里只有矿泉水来着。
　　卿程看她，“感觉你会喜欢喝，便备了一些！不喜欢吗？冰箱里还有其他饮料，我帮你拿别的？”
　　掌心忙阻止，“不用，不用，喜欢的，喜欢可乐！谢谢您……”
　　随后啜一口，冰凉的气泡水瞬间在口腔里跳动起来。
　　果然，还是要可乐呀！
　　“……”卿程无奈，这又突然客气上了？！
　　掌心无意渲染自己小时候的悲惨，只是想起而已，“那个时候，在我们那种穷地方，我上高中以前压根没见过可乐，何况它价格也不便宜，上高中以后班级里也是城里有钱的同学才有零花钱喝这个，当时感觉很奢侈；上大学以后能勤工俭学了，拿的第一笔工资买了一瓶，怎么说呢？当时感觉是奇怪，是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味道，也不见得真的喜欢它，但是每次还是喝它！”
　　她接着又小小的啜一口，像是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
　　可乐的味道自己确实说不上很喜欢，但每次还是选它，每次喝它都好像在圆一下小时候物资匮乏的童心一样。
　　卿程停筷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什么看法……
　　“我小时候也没怎么喝过……”等她说完卿程这么说。
　　“你爸妈管这么严？”掌心惊讶，但想想又能理解，他这种人家所谓的垃圾食品、饮料估计都要管着的。
　　“不是父母，是黄叔……”卿程看似无奈道。
　　“啊？”这是掌心完全想不到的，心里又奇怪：管家还能管住雇主？
　　“叔叔阿姨不管你？”
　　“他们……他们都很忙，没时间管，再后来……我初中的时候他们都去世了，想管也管不了！”卿程脸上表情淡淡道。
　　“……”
　　“嗝”这话说完掌心吓得打了个嗝，表情十分抱歉，“不好意思……”
　　“又不是你造成的，有什么好抱歉的！”卿程不在意道。
　　话题有点沉重了，掌心小心的岔过话题，“黄管家这么严格？小时候的垃圾零食你不会都没吃过吧？”
　　“比如……”
　　“辣条……”掌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排名第一的所谓垃圾食品。
　　“……是什么？”卿程确实没吃过。
　　“唉，辣条都没吃过，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的神！”掌心笑道。
　　“看来我错过很多呀……”卿程笑着说。
　　“没事，现在也可以补回来，已下单……”掌心摇摇手机，网购了辣条！
　　“……”
　　两人慢慢的吃着火锅，大部分时间都是卿程听，掌心说，偶尔会接她的话……不知不觉一顿火锅两人吃了三小时……夭寿了！
　　白天吃这么爽的下场就是凌晨开始肚子痛。
　　许是近期心情平和，三餐正常，从来都不准的生理期居然凌晨提前造访。
　　而且这次突然的提前比平时来的更猛烈，痛的她在床上蜷缩着身体，额上冷汗直冒，止痛药上次吃完还没来得及买……
　　卿程就这样坐在鱼池栏杆上等到了十点钟，黄管家忍不住道，“小程你还是先去吃早饭吧！掌小姐许是睡懒觉了也说不定！”
　　卿程回望身后三楼的房间，并看不到什么，“好吧！”
　　到十一点半午饭的时间掌心还没下来，卿程不淡定了，隐隐觉得睡懒觉不可能睡这么久！隧打电话问打扫房间的阿姨，只听阿姨说，早上开门看掌小姐的房间窗帘都拉着想着她在睡觉准备等人起了再打扫的……
　　“阿姨，麻烦你去敲门看看什么情况？”卿程蹙眉道。
　　“好好，我马上去！”
　　“咚咚……”
　　“掌小姐……，我可以进来吗？”阿姨敲门询问。
　　掌心断断续续的睡得不踏实，迷瞪了会儿刚醒，声音虚弱，“阿姨，请进……”
　　阿姨轻手轻脚的进房间，看她窗帘还拉着顺手开了灯，见她还躺在床上，不禁问：“掌小姐，你没事吧？”
　　掌心艰难的起身坐起，枕头垫在腰后，脸色惨白，及肩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水洗了似的贴在脸上、额上，“这会儿好点了……”
　　阿姨着实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几步上前，“哎吆，你这是怎么了？怪吓人的！”
　　“生理期，等等还要麻烦阿姨帮我买些卫生用品和止痛药……”她说个话都要缓一缓的样子！
　　阿姨赶紧答应，“哎，行行行，你这来事这么吓人呀？”
　　掌心虚弱的笑笑，“平时没这么厉害，不知道这次怎么这么疼。床单也脏了，麻烦阿姨帮忙换一下，不好意思了……”掌心致歉，凌晨突然来的没办法。
　　“这有什么，我先帮你床单被套换掉，然后帮你去买东西，这都中午了再给你弄份午饭送上来吧，你这没吃饭不能吃药吧？！”阿姨麻利道。
　　“好，谢谢阿姨……”
　　“嗐，这有什么！”
　　阿姨扶着她坐到旁边的梳妆凳上，手脚麻利的拿了新的床单被套换上，又扶着她坐回床上。
　　赶紧下楼和卿程汇报，“小程啊，掌小姐是来事了，我看她身体很不舒服……”
　　“来事？”卿程对这两个词一脸不解！
　　阿姨笑笑，“哎，你看我……就是女生的生理期！”
　　这下倒是懂了，“她……人很难受？！”
　　阿姨点头，“我看挺难受的，跟生了场大病似的，脸色惨白，疼的整个人虚汗冒的跟洗澡了似的，我来给她煮上粥，还要出去帮她买药！”
　　“奥奥，煮什么粥？我来吧，你赶快去买东西吧！”
　　“她说就喝点白粥，别的吃不下！”阿姨道。
　　“好……”
　　阿姨买东西回来，卿程的白粥也老早煮好了，还贴心的配了几碟精致的小菜和小笼包。
　　阿姨看他贴心的程度笑着打趣，“小程贴心的哇，但愿掌小姐能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