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死海之滨》鳄鱼不吃鱼

2、Chapter2

　　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比较重要的场合见过西里斯了，或许他又被沃尔布加夫人关起来了，别误会，我没有要指责夫人替他表示惋惜和愤慨的意思。

　　相反，我觉得这事做得确实不错。西里斯过于张扬自大，以为凭借自己的一腔孤勇就能改变一切，但事实是，一个未成年的，纯血出生的巫师，试图背叛自己的阶级，反抗这种传统。

　　不得不说这听起来还有些好笑滑稽。

　　我从前听过一个朋友讲过类似的经历，在以前的麻瓜世界里，也有相同的故事发生。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从自身的阶级觉醒，明白这种现状并不公平，并不正常。

　　于是他试图抵抗，而在不断地反抗中，贵族始终忘记了一件事——他出生至今，衣食住行，教育和知识，先天的礼仪与优雅，包括那善良的品格，来自于下层。
　　从一出生，他就在吸血。

　　“当然，我并没有否认这贵族的行为，为了崇高的理想献身和反抗，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品德。”

　　梅洛说到这，却并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但是盖莱，人一定会吃东西，不是吗？哪怕贵族不吃人民，也会被其他什么吃掉，或许是高级一点的公民，或许是强壮有力的工人。”

　　“社会本就吃人，而作为贵族，他吃的不比其他人少。尽管他痛苦，意识到自己的剥削，可是那又如何？”
　　“你知道吗？如果一个平民上前，他的第一反应仍是后退与排斥。”
　　“因为这是出生以来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傲慢。”

　　“上位者善心的垂头怜悯。”
　　我回复道。

　　我倒没有想要凭借这一段文字含沙射影，但这确实看起来目的性和指向性都太强了，我得承认——一开始谈起这些话题的时候我的确想到了西里斯。

　　也许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强烈反感这个事实——但他某些时刻的的确确是个地道的布莱克。

　　“够了！”
　　“布莱克！波特！也许你们应该再多看看校规！上面到底是不是写着不允许对同学施咒！”

　　莉莉·伊万斯愤怒的声音在走廊响彻，他身旁那个油腻腻头发的阴沉斯莱特林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莉莉的声音打断，只是用怨毒冷漠的目光看向笑嘻嘻的波特和布莱克。

　　“噢伊万斯——，也许该多反省的是你自己，你交友的问题可太大了。”
　　“是吧詹姆，毕竟谁会喜欢和一个脏兮兮的鼻涕精做朋友？”

　　波特晃了晃他那乱糟糟的黑色卷毛，揽着布莱克朝脸色愈发难看的莉莉说道。
　　“说的没错，你该好好检查检查自己的眼光了。”
　　“瞧瞧谁才是最棒的友情人选。”

　　“你是指哪方面？”
　　斯内普冷笑一声，以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嘲讽道，“总不能是愚蠢的巨怪脑子，或者是头脑简单到连挡到别人的路都反应不及？”

　　“鼻涕精！”
　　“总比你油腻腻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袍子好。”

　　波特和布莱克一唱一和，很快氛围又变得紧张起来，莉莉绷紧了唇，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逐渐暴躁起来。

　　再看下去估计又要爆发一场大战了。
　　我收拾好自己看戏的心情，朝几个人霸占的位置走去。

　　“无意打扰各位。”
　　我笑着拍了拍莉莉的肩膀，无视掉斯内普审视的目光和对面灼热的视线，继续泰然自若地说道。

　　“但是你们能换个地方交流吗？我是说，”
　　“有点影响到路人。”
　　“比如你这样多管闲事的路人？”

　　西里斯的声音接着我的话而来，俊秀精致的面容神采飞扬，眉毛微挑，嘲讽地笑。
　　“罗齐尔，这么多人，偏偏挡住了你？”

　　啊，我说什么来着。
　　某些时刻，西里斯无愧是一个布莱克。

　　不过大概是习惯了，我微笑的弧度并没有改变丝毫，“那倒不是，布莱克，我只是想说，这条路上人来人往，待会下课后大概会有很多学生从这路过，就算不挡住我，也会有别人。”
　　“所以劳驾，抬起您尊贵的脚，离开这。”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你......”西里斯皱着眉，像是气笑了，但他嘴里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一旁的波特打断。
　　“好吧，我们会离开，看在你的面子上......盖莱。”

　　他改变了称呼，不是罗齐尔，而是盖莱。虽然有些生硬和突兀，但也这足够让在场大部分人都感到有些震惊。尤其是西里斯，他匪夷所思地看着波特反常的行为，又转头看我，得到的只是一张平静如常的微笑脸。

　　“詹姆......该死，好吧，咱们走。”
　　最终这家伙还是选择屈服，西里斯冷哼一声，迈着长腿迅速离开了走廊。而本该跟着他一同离去的波特却停留了一会儿，他看向我，难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西里斯大概最近心情不太好。”
　　波特站在原地，一种古怪的纠结情绪在他脸上打架，看起来就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某种缘由没有办法开口。
　　我实在没忍住，打断他精彩的挣扎。
　　“这和我没关系，波特。”

　　好吧，这下他脸上没有纠结了，不知名的委屈和欲言又止在这张脸上占据高地。
　　“好吧，其实我是想说，你，你为什么。”
　　他咬咬牙，看到莉莉和斯内普离去之后才闭着眼睛一股脑说道。
　　“你为什么喊我波特？”

　　这话一说出来，后面就顺畅多了，波特理所当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所以朋友之间，应该改改称呼了吧。”
　　“我的意思是——你是盖莱，我就得是詹姆斯。”
　　“我想这不过分？”波特像是找准了重心骨一般，肯定道，“你觉得呢？盖莱。”

　　这一通话下来，哪怕是我也有些混乱。波特不愧是废话大师，一堆话里的重点大概只有那一句称呼的改变。
　　但面对他亮晶晶的闪烁着期待的眼睛，我又实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我点点头，“......詹姆斯，”

　　波特的眼睛迅速亮起来，像一只得到骨头的小狗一样满足地笑起来。不过我没打算让这小狗一直徜徉在快乐的海洋里，冷漠无情地将他拉回到现状。
　　“但是你不去追追布莱克？”
　　“我想他也许需要你的陪伴和安慰。”

　　我委婉地表示着，波特恍然大悟，才想起好兄弟一般，急匆匆的离开了，不过临走前还是朝我挥挥手，走廊回荡着他惊天动地的告别，
　　“再见！盖莱！咱们下次见！”

　　我想得庆幸这会儿人少。
　　难得有些无奈，我捂着眼睛开始后悔，周围尽管没有多少人，但波特那句话也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也许那天压根就不该出声才对。

　　和詹姆斯熟悉起来的契机很是奇怪。
　　这位同院的“掠夺者”一直以来都处在霍格沃兹平静的校园生活的焦点之中，哪怕部分人讨厌这种张扬的行为和无时无地不在扣分的“冒险，”把这称之为是捣蛋鬼。
　　但你知道，学生时代的风云人物总是会得到优待和美化的滤镜。
　　掠夺者们在一部分人眼中还算是非常有趣正义，且具有冒险精神的团体。

　　至于所谓的调皮捣蛋？哦得了，反正格兰芬多没有那几分也不一定能赢得第一名。再加上，为了团体中的漂亮脸蛋（希望西里斯别生气），再大的气也可以消逝。

　　我和西里斯·布莱克的关系谈不上亲近，也谈不上疏远。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就是我们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实际上没有什么冲突在彼此之间，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谁主动招惹，都会显得脑子多半有病。

　　这家伙大概还对我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从小时候对开始对我一板一眼的礼仪表示嗤之以鼻，再到入学时认为我进入格兰芬多，就是和他是一样的同类。
　　像他抛弃和对立布莱克一般，幼稚天真的西里斯以为我也能背弃罗齐尔。
　　但显然，我不能做到这样。

　　有句话我认同，分院帽只是决定未来几年你在哪个学院度过自己的校园生活，而非将你整个人都定型。

　　虽然进入格兰芬多的确让我有些意外，但既然分院帽坚持认为我具有典型的格兰芬多特质，那么我还是选择遵循它的意见。

　　不过成为格兰芬多，不意味着我会放弃罗齐尔的荣誉，就像我幼时也会偷偷和西里斯一起偷看来自麻瓜的杂志，或者背着父母在麻瓜世界交朋友，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偏向于麻瓜。

　　我只是清楚地明白，人需要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这些都是梅林早就定下的，或许该说是上帝，上次梅洛还说我们巫师界版权意识薄弱的吓人，让我起码做到不要当个盗版支持者。
　　好吧，那么所有东西早就有上帝定下代价和金钱。

　　因而，作为盖莱·罗齐尔，我只能保证，我坚持自己所坚信的一切。

　　一年级的时候我和西里斯关系还没有那么糟糕，所以相应的和波特的关系也算友好，转折点是在于他再一次用恶劣的行为和语言和伊万斯与斯内普对峙，当然也少不了缺根筋的波特。

　　我并非是什么正义感十足的人，单纯因为不想伊万斯被夹在中间难堪，毕竟她帮过我忙，盖莱的人生准则——有来有回，这就是我的回礼。

　　但西里斯把这看作是一种宣战，而在一年级的暑假里，我拒绝和他一起逃离宴会的事情终于成为导火索，引爆了我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

　　波特也因而和我逐渐疏远，毕竟我们本来也就算是点头之交，谈不上深厚。
　　至于为什么我们关系会改善，我叹了口气，还是觉得那天不应该出声。

　　我早该知道，詹姆斯·波特是一个缺根筋的家伙。

　　说句实在的，他顶多算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活在爱里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做事有时带着一点天真的残忍和恶劣，但并没有巨大的恶意，尽管行为确实已经影响到他人。

　　不过我没有要替斯内普打抱不平的意思，他们彼此之间顶多算互殴，况且——无论是私下里研究黑魔法，还是那自卑扭曲的性格都完全不讨喜。

　　我由衷希望下次他和穆尔塞伯的行动别波及到伊万斯。

　　扯远了。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尽管波特在这个年纪称得上一句猫憎狗嫌，但他从来从善意抱有一百分的回应。

　　“波特，打得不错啊。”
　　我在草坪边休息时遇见路过此地的波特，身上还穿着没有脱下的魁地奇球服，刚刚结束一场精彩的球赛，格兰芬多赢下了这场在暴风雨中艰难的比赛。

　　波特在这场比赛中大放异彩，他脸上混杂着雨水和汗水，亮晶晶的眼眸有些讶异地盯着我，似乎没料到我会忽然和他搭话。

　　但我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我轻笑着站起身，放晴的天空中还残留着一些未曾离去的乌云，被日光穿过，射在葱郁青绿的树冠之上，在我和波特之间划出一片阴影。

　　詹姆斯·波特从阴影中走出，清秀的面容洋溢着快乐，和突而其来的阳光一同，站在我面前。

　　没人会讨厌晴朗的天空和温暖的太阳，他黑色的卷毛在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毛绒绒的柔软，这让我有些放松了心情。

　　于是我举起魔杖，一簇金红色的火焰燃烧起来，在燃烧的火焰中——一行字轻轻落下，也把面前男孩儿的眼睛灼亮。

　　Congratulations.

　　我们的关系又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在波特口中单方面的和好了。